我倒要看看当你知道自己下达的皇命害的是她后,还能不能像今天在殿中那样平静。
……
小酒馆里生意热闹,掌柜的正忙前忙后招呼客人,只恨之前没能多招几个伙计。
“你是这里的掌柜?”
正累的分…身无术时,冷不防从店门口传来一个清透入骨的声音。
掌柜的抬头; 便瞧见一个素淡温雅的修长身影披着月光走了进来,他进来后先是淡淡瞥了一下四周; 随即皱眉。
“半个时辰前是不是有个姑娘在这里喝过酒。”他问。
掌柜的一下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说了句“终于来接人了,姑娘睡了好一会儿啦。”便回头望去。
这一望,就慌了——人没了。
那个桌上空荡荡的; 伏在上面睡去的白衣女子也不知去了哪里。
空气中压力骤增,掌柜的都快哭了,“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姑娘是什么时候走的,当时客人多,我们店里人手又少,我以为那姑娘睡得那么沉,应该是不会醒的,所以就没顾得上她,谁知道……”
苏幕的脸阴下来,“她是自己走的,你确定吗?”
“这……我不确定。”
掌心中地火燃起,很快烧尽了一张紫符。
忘川被紫符召唤出现在子时街的时候,一眼便看见苏幕大步从酒馆里走了出来,比平时不紧不慢的节奏快了不少。
“苏皇大人,您找我是……”
“让镜无月给我滚下来。”
镜无月那时因为有些微醺,早已在长生殿睡得迷迷糊糊了,被侍女喊醒时,只听得一句,“子时街那位姑娘走失了……”便惊得顿时没了任何睡意。
想想当年走投无路的时候,只有这个当时还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帮了她。如今相遇了,她不过想要给他们制造一个机会而已,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镜无月从殿中摸了面水镜便急匆匆坐上云轿下了无回城。
在轿中的时候她也没有闲着,多次用水镜感知她的所在,镜中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是在哪里,似乎她在一个黑暗不见光的地方。
她的心沉了下来。
等她到子时街时,街上已经乱了,地上到处都是无音殿的符人,天上是盘旋寻找的乌唤鸟。
镜无月惊住,原来只要他想,任何地方真的都会布满他的眼线。
苏幕进了五月坊。
这里离那条巷子最近,而且最危险。
五月坊外的中央大厅此刻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一个掌事站在台上敲响了手中的锣,笑道:“这位姑娘是今天刚被送来的,样貌天姿国色,就是不大听话。上面交代了,让诸位爷好好调…教调…教,按规矩,出价最高的先来。”
苏幕知道是谁,余光扫到台上的红衣,面无表情的从这里赶时间般走过去了。
片刻后,人群开始沸腾,因为掌事揭开了女人头顶的黑布袋。
素净不带妆的脸,让人过目不忘的动人五官,这是一种柔和的美丽,却配了一身露骨的红衣,因为被打晕了,她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垂落到一边,露出白净无暇的侧颈。
下面众人早按讷不住,价钱水涨船高,很快升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
场中气氛火热,台上女人的头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醒了。
……
苏幕一间一间去搜那些房间时,惊动了不少鸳鸯,余姚一边善后一边小心的跟上。
忽的,有几个小厮慌慌张张的朝这边跑了过来,喊道:“姑姑,不好了,那个刚送来的姑娘——”
余姚生怕触了苏幕的霉头,当下忙用手按着唇小声道:“还要我教多少次?急急燥燥的成什么样子,如此慌张可是出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小厮颤巍巍的开口道:“无音殿送来的那个姑娘醒了,大闹了一场,场面现下有些收不住了。”
余姚皱眉。
“那姑娘开始还在那讲道理,你说她自己犯了什么事儿自己不知道吗?还讲道理,讲个屁道理!”
其他的小厮也你一言我一语的插了进来,越说越起劲,音量根本低不下去。
“咱们掌事见她长得惹人垂怜,本来没想着硬来的,结果她偏偏不知死活还想着跑……”
“你说她跑也就罢了,我们追上的时候,她一边可怜巴巴的说放了我吧,我不想动手,一边就挥剑砍伤了我们十几个弟兄啊。既然这么厉害,她倒是怂个什么劲啊!”
“对啊对啊,看着是朵小茉莉,一出手他娘的就是朵霸王花啊。你说哪有这样的啊……”
“无音殿的人都是这么厉害的么?”
苏幕在前方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回头,“你们说,她和你们讲道理?”
小厮们不知他的身份,点头应道,“对啊。”
苏幕冷笑,“我都不知道被割了舌头的人还能说话。”
好一个偷梁换柱,无音殿真是养的好奴才啊。
余姚也一下子反应过来,当下急问,“那那个姑娘呢?”
小厮支支吾吾道:“五月坊的高手都派去帮姑姑找人了,所以……那位姑娘……那位姑娘她……跑了。”
余姚回头,正想问问苏幕还要不要接着找人时,一回头,人已经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下,有好几句不太通顺,果然裸更的质量要大大降低啊啊啊啊。。。我要努力屯稿子了。。。。下章糖和玻璃渣齐飞,我也不知道甜不甜,我感觉我和你们认为的甜好像不一样……囧。。。
☆、夜色夺人
狭窄的漆黑胡同里; 过堂风森森吹过; 叶柠擦了擦佩剑上的血; 心有余悸的顺着自己唯一知道的那条路往外走。
子时街她已经去了两次,也不知是不是与这五月坊八字不合; 两次进来都在里面发生了恶斗; 而且每次不见血,她都走不了。
被这阴冷的过堂风一吹; 本来还有些残存的酒气也顿时全消散了; 见后面没有人再追上来,叶柠抹了把额角的汗,顺着那胡同的方向又走了十几步; 然后后退两步出了子时街。
出来的时候; 看时辰似乎已经过了丑时,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当初出客栈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会在外面逗留这么久,也不知道白慕楚在客栈怎么样了,叶柠心下担忧,脚下加快了步子。
幸而客栈外挂的两盏红色灯笼很是醒目,根本不用她一个路痴费力找。推门而入的时候; 值夜的小二正好出来解手,见状惊道; “姑娘,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怎的这个时候才回来?”
白日里便见她将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拖进了店,此刻看她半夜才归来且手里还拿了一把沾着模糊血迹的剑,小二看着她双腿顿时便有些打颤。
“亥时前出去的; 不过在外面遇到些意外事件,就耽误了回来的时辰。”叶柠没有看见小二眼里的惧意,随意解释了一句便脚步匆匆的上了楼。
幸而白慕楚的状况没发生什么变化。
虽然身上的黑气淡了,但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身汗,额角的头发都是湿的,叶柠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发烧。
冬月时节,后半夜寒气又重,叶柠怕他着凉,要来了一盆热水帮他擦汗。
她擦得很仔细,脸,脖子,手心,她不知道窗外站了一个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镜无月此刻就站在苏幕的旁边,怀中的水镜上浮现着眼前的这座客栈,她有些感慨——子时街因为这个小姑娘已经翻了天了,就连五月坊的老板都亲自出面找人了,结果这姑娘早就回来了,而且还在这间小小的客栈里大半夜和另一个男子单独处在一处。
画面颇有些你侬我侬,岁月静好的意思。
也不知道苏幕会怎么想。
镜无月想打破空气中的僵冷,轻声道:“看来不需要你送她回家了呢……要不就回去吧?”
苏幕眼睑低垂,目光一动不动,却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镜夫人有没有想得到却一直都得不到的东西。”
镜无月想了一下,“自然是有的。”
苏幕的目光落在客栈窗户上的那个薄影上,极淡,却又似乎极深,“那当你得不到它的时候,有想过为什么吗?”
镜无月看着他,那样阴翳的眼神,和曾经的她如出一辙,她猜想着他内心的答案是否也和自己一样,“因为不够狠心。”
“你说的对。”苏幕笑了,“因为我不够狠心。”
……
白慕楚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叶柠正帮她擦脸,他有些难以置信,“阿柠?”
叶柠抬眼见他醒了,喜出望外,“白大哥,你好些了吗?”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白慕楚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不想再让她辛苦了,“他那样狠毒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放你走。”
叶柠低下眉眼,“我伤了他,才跑出来的。”
他似乎嗅到了她身上的酒气,微微皱眉,“你喝酒了?”顿了顿,目光有些不自然的移到她的身上,“这件衣服……不是你的吧?”
叶柠猛地低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西罗的衣裳。
露肩露颈的红色艳丽长裙,像火焰一样热烈迷人。
她下意识抱胸站起来,“我回去把它换掉!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红着脸跑出去了。
白慕楚失笑,然而唇角的笑意还未完全晕开,便彻底僵在了脸上。
烛火的映衬下,他投到地面上的影子慢慢起了变化,随即,一个模糊的修长人影站在了他面前一丈之远的地方。
“两天不见,白慕楚。”
声音平静,但莫名让他心里发慌。
白慕楚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怕惊动叶柠,双手紧紧握起,似乎要把什么人捏碎一般恨声道:“又是你?你来抓我,还是杀我?”
“杀你?”苏幕慢慢走过来,语气淡漠,“你错了,我是来救你的。”
“你以为我会信?”
“她给你吃的药,可以压制诅咒七天。”他微微俯身,唇边浮起微笑,“诅咒可不是药物就可以解的,白公子——你身上的诅咒,只有一种解法,想听吗?”
白慕楚目光森冷。
“日出时分在满月婴儿的血中沐浴一个时辰。”他说,“重复三十六天后,诅咒就会消去。”
白慕楚的脸色变了。
“她说你正直善良,不如我们就来打个赌——”苏幕表情嘲讽,眼神如同在赏玩自己唯一的作品,“看看你会为了正义受尽诅咒的煎熬而死,还是作为一个黑暗中的妖魔活在自己的地狱。”
确实泯灭人性。
白慕楚想,苏幕压根就不是来救他的,他就是来拉他下地狱的。
……
叶柠在房里换掉了那身红衣,夜色深的就像化不开的墨一样。
她熄了桌上的烛火,正要爬上床榻休息,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忍不住又有些担心,下床开门想去隔壁看看时,黑暗中忽然有人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去,然后砰地一声,房门重新被关上。
叶柠吓了一跳,来不及分辨是谁,便感觉自己被抵在了门上,然后一个凉凉的吻压了过来,又重又狠。
“你还想出去找他?”黑暗中传来一个人的冷笑,“你心里到底有多少人?叶柠,我是不是太低估你了。”
声音再熟悉不过。
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里,她依稀看见一些影影绰绰的东西。
像影子,又像人。
“苏幕?”她吃了一惊,他明明受了重伤,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我说过,你千万别再落我手上。”他语气淡漠的说了一句,忽然扯开了她的衣襟,叶柠只觉得胸前一凉,身上的衣服已经滑下去了。
叶柠害怕起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明明几天前还说过不会强迫她的,他若用强她哪里打得过,“你说过的……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别这样……”
“你也知道害怕?”苏幕将她抵在门上,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探入她的衣领,“既然你都说了我罪孽深重,那便再多这一次又能怎样?”
他手上的动作加重了一些,微凉的唇移到她的侧颈上。
“我之前就是对你太仁慈了,叶柠,你总是一再挑战我对你的纵容底线。”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有意卡在这的。。今晚码了一晚上了,才码了一点点,,马上要三点了,明天还要上班,,我感觉又要精神衰弱了,,这一章依旧没有任何的修改,码完直接传上来啦,如果有虫明天再抓。。
☆、给你自由
她伸手推他; 手下不自觉用了三分狠力; 苏幕动都没动; 抬手将她的双手交叉按在她头顶的门框上,他眼神沉郁; 声音好似带有笑意; “怎么,还想在我的身上刺个窟窿是吗?”
叶柠的双手被迫举过头顶; 动弹不得; 皱眉,“你明明伤的很重,怎么能这么快就恢复?……”
苏幕看着她没说话; 按着她两个腕子的手没动; 另一只手的指尖却顺着她脖颈间的皮肤一路下滑,轻轻扯断了她肩上唯一还挂着的亵衣带子,漠然低语,“我没死,看来让你很失望。”
叶柠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
他的唇忽然压上去; 重重落在她的锁骨,侧颈上; 这个位置很迷人,他每次见都忍不住想张口咬下去。
叶柠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不着寸缕的被人按在门上这样轻薄,一时间羞愤交加,抬起膝盖就朝他胯间踢了过去。
苏幕轻笑了一声; 顺势将她的腿从下握住,一点点慢慢抬起,强迫她勾住了他的腰。
“上次你伤的太重,我半点都没尽兴。”他在她耳边低语,“省些挣扎抵抗我的力气,免得待会不够用。”
现下这个姿势已经十分危险,叶柠又惊又慌,整个人使劲往后靠着,后背紧紧贴着门,“苏幕,我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不要这样作践我,求求你了。”
“作践你?”苏幕嗤了一声,单手撑在门的一侧,整个人一下子压上来,没入她身体最深处,语气嘲讽,“上次服侍你的时候,你不是很舒服?那个时候怎么不说我作践你。”
门被他撞的一下接一下砰砰作响。
黑暗中传来她的啜泣声,后来渐渐变成夹杂着呻…吟的哭喊。
白慕楚站在门外,他手里握着的剑刃没入血肉,有血顺着指缝一滴滴淌下来,淋了一地。苏幕消失之后他就担心叶柠,果然,这间屋子明显被里面的人设了结界,门里漆黑,他根本推不开,也半点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但他很清楚里面发生着什么。
就像他上次看见她的样子,她从头到脚都是被人侵占掠夺的痕迹。
苏幕也一定知道他此刻就在外面。
但他无所顾忌,简直肆无忌惮。
手握的越来越紧,白慕楚有些脱力的倾身倒了下来,眼睫上染上湿气。
他看着手中的血滴淌到地上,眼眸一片森黑——苏幕最终还是毁了他的所有。
东方的夜色渐渐开始消散,天光慢慢亮起,那扇门终于开了。
白慕楚强撑着站起,房间里依旧是一片诡异的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门口站了个人。
苏幕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靠在了门框上,长发微乱的披散下来,衣衫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低垂着眼帘看他,往日素淡的眉眼变得妖艳炫目,整个人带着情…潮过后的慵懒和餍足。
他在那一瞬间对上白慕楚崩溃到近乎绝望的目光。
“真是遗憾,她做不了你的“未婚妻”了——”他淡淡看着他,眼神带着些微的挑衅和显而易见的嘲弄,“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如果是你,根本没脸站在这里。”
“你怎么能那样对她?”一句话就让他失控,白慕楚鲜血淋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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