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干了这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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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干了这碗酒-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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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我清醒后决绝地说。

    “哎……”他叹了口气,又看向冰上的人,扯着我走过去,像是向她介绍我一般说道:“木槿,你看,这就是她,是不是和你很像?她的脾气也很像你,一开始都是对我不冷不热的。”

    我推开他,我就是我,我是花菟桃,不是他口中的什么像谁不像谁。

    “别生气啊。”方离又将我扯过去,这次像是指着她来给我介绍,“你看,她叫木槿,是不是和你很像?你别不高兴,她和你是一种花。”

    我登时眼前一亮!同类!忽然回想起刚才在眼前看到的,她身前那么多影子闪过,到底哪个才是她的本相?或者说是我的本相。我做人这么久,什么都见过了,唯独没见过自己长得是什么样子,我好想知道啊。

    “你能把她化成原形吗?”我问道。

    方离摇头,叹气道:“不能,她的身体已经死了,化不回了。”

    我一惊,“你不是妖王吗?你不是很强吗?你不是连天宫都不放在眼里吗?你怎么就不能将她化回原形?”我连连质问道。

    方离愣住,眼中再次泛起泪花,他哽咽道:“本王……不,我……这世间凡是我想得到的都得到了,唯独她,却得不到。”

    这……我讪讪地闭上嘴。他也是个可怜的人,他抓我来是用来排解对死去的亡妃的相思之苦么?我可不是圣母,不管怎么说他这样抓我来都是不对的!

    “想本王与她,不!是我们初遇的时候,我还是田间的一株向日葵,她天生神力,助我修炼,最后没想到啊没想到。她说要看到山顶开得最美的那朵菟丝花,我就去爬山给她摘来,我一次一次地滑下去,最后爬得手脚磨得露出了森森白骨我还是没有放弃。”他忽然抓住我的肩膀,像是要勒死我一般将我抱在怀里,颤抖着继续说:“我不能放弃,她的笑容多么难得可贵,我为了她的一笑,我最后爬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爬了上去。最后当我小心地捧着那朵花回来的时候,她却不在了,她浑身沾满了血,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那滩血还冒着热气,你懂吗!那种感觉你懂吗!”

    他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我想咳却动弹不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我快要被他勒死了……

    “你不会懂。”他又兀自摇了摇头,继续道:“你没经历过那种痛。我拿出菟丝花,竟还笑着告诉她‘别装啦,我知道我回来晚了,我知道错啦,你快收了幻术起来吧。’我微笑着等着她忽地睁开双眼上来抱住我,我们就这么紧紧地抱着,谁也不会将我们分开……”他的声音小了下去,手上也松了力。

    我终于缓了口气,差一点就死在他的手里了……

    “算了,你根本就不懂。她真的死了,她的花珠没了,花珠是她的内丹,她真的死了,连最后一口气都没留下。她怪我,她怪我回来晚了,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她。”

    他的眼神中有个窜跳的小火苗,本来越来越暗,像是要熄灭一般,却忽地燃起,他愤怒地说:“我恨!我连她都保护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要杀光山上的一切,我要他们都和我一起下地狱!她死了,所有人都要陪葬!”

    “你……”我刚要插话却被他再次打断。

    “是的,我杀了山上所有的生灵,不管是人还是妖,花草树木一个都别活!不过……当我最后杀死一只青蛙精时,他求我别杀它,因为它告诉了我是谁杀了她。我好高兴,我听它说完后杀掉了他。这一刻,我忽然不想下地狱了,害她的人还没下地狱我为什么要下地狱?这样公平吗?”

    他疯了,我这样告诉自己。我不敢再接话,原来他这么癫狂是有原因的。公平?他屠杀了满山的生灵到最后要说公平?我强忍住没笑出声来。

    我等了许久,他松开了我,不再说话,像是个失落的孩子蹲坐在地上,时而面露凶光,时而咧着嘴傻笑,时而又抽搐哭泣。

    这世上有什么可怜人么?可怜人都有可恨之处,悲剧大多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又何谈可怜和可恨的关系呢?

    “所以,你现在活着是为了替她报仇?”我凑过去小声问道,我不敢大声,怕吵到了“沉睡”的木槿,我的同类,木槿。

    “报仇?呵!”他似是嘲笑自己,也像是在笑我,随后摇头道:“我若是能报仇也不会等到现在,她死了三百年了,整整三百年了。我哪有那个能力报仇?我只是想将她复……”他忽然止住了话,强行将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

    我好奇他到底要说什么。当然,他是不会说的,他要是想说也不会生生将话咽回去。

    “所以你抓我来是用来代替她是吗?”

    他摇头:“你们,都只能是木槿的影子,谁也无法代替她。”

    我想起曾经在司酿宫有次喝多了与仙君睡在了一起,当时我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虽然我脑子不大好使,但因为那梦境太可怕,所以至今仍是记忆犹新。梦中是一个女子割血化酒给一个男子喝下,男子走后,一个面貌酷似仙君的人来杀掉了女子并吃掉了她的花珠。所以……不!他刚才说了,杀害木槿的人是他无法报仇的人,仙君虽为神仙,就凭我也看出他的修为定在仙君之上!不会是仙君的!不会!

 第24章 爱不得

    在妖界又过了好几日,我坐在柔软舒适的榻上,心中无限凄凉。冰室的事我久久不能忘记,他看起来那么霸道蛮横,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过去。

    呵!我还有心情去感慨别人,我自己的故事感慨完了吗?仙君到底是在害我还是在救我?身边这么多人,唯独他的身份没有揭开了。柳穿心到底是什么角色,我也没兴趣知道了……对于他,我并不在意了。

    说到柳穿心,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将东西送到,现在过去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不行!不能等了!

    我跳下床榻往出走,刚一迈出去,面前黑压压的过去一大群女妖,她们身着薄纱,穿金戴银打扮得花枝招展,皆笑得花枝乱颤。有几个看见了我,回过头扇着团扇奚落着我,无非是什么这种姿色怎么怎么样。

    我不在意,都是可怜人罢了。她们以为她们的王上真心爱她们?笑话!她们恐怕自己都没发现彼此之间长得都有几分相像,说到底是都像木槿罢了。

    等她们走了过去,远远看见玉宁宁走了过来,她身影一闪就飞到了我面前,盈盈说道:“您这是要去哪?”

    “我去找方离。”

    玉宁宁忙捂了我的嘴,连忙说道:“哎呀,王上的名字可不是随便乱叫的,小心被他听去。”

    我笑着拿开她的手,你恐怕还不知道他趴在我怀里痛哭的模样吧。爱上一个人,再失去这个人……下场就是这样狼狈吗?

    “他在哪?”我问道。

    “您恐怕找不到,我带您去吧。”她说道。

    “算了。”我摆摆手离去,她似是放心不下,在后面悄悄跟着,我感觉到她在后面,跟着就跟着吧,又能怎么样呢?搞得好像我能逃出去一样。

    穿过一片片花海树林,我又走到了冰室的门口。我一向是不认路的,只是那冰室不断传来奇怪的声音并指引着我往那里走去。这是来自同类的声音吗?一想到我还有同类,心里就高兴,虽然她已经死了。

    我活了这么久也没找到自己的同类,以前还以为自己是怪物。

    “您……您还是别往前走了。”玉宁宁急急忙忙冲上来,挡住我的去路,“这前面是王上定下的禁地,您若是去了,王上会杀了您的!”

    我一愣,这地方是禁地?可我明明都进去过一次了,这不也好好的?

    玉宁宁应该是见我不为所动,于是说:“您真的不能进去!王上真的会杀了您的。”

    我只得笑了笑,轻轻推开她走了进去,因为我听见方离的声音了。他就在里面,正好,我就是来找他的。

    “那您要是一心想死,我就不奉陪了。”说完,玉宁宁一溜烟就跑了。

    而冰室内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我渐渐凑过去,屏住气息去听。

    里面像是有两个人在说话,一男一女,男声是方离无误,可是这女声又是谁?

    “王上,现在仙君那里断了药,时机还不成熟,现在动手未免操之过急。”这是那女声说的,我听得清清楚楚,他们的声音嘹亮,就像是生怕我听不到一样。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刚才玉宁宁已经说得够明白,平常没人敢接近这里,所以他们在里面说话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那你说,该怎么办?”这句是方离说的,语气格外冰冷。

    “自然是将她放回到仙君的身边。”

    这女声好生熟悉,但是语气又很陌生,她提到仙君,难不成认识仙君?难不成也是司酿宫的人?她到底是谁?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安排。”

    我双目睁大,一口气也不敢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仙君?断药?我不禁再次开始怀疑仙君的药了。这几日来,我断了药一样活着,那么这药到底是用来治我的伤的还是用来下毒的?

    “谁!”里面突然传出一声!

    我被发现了!

    正要逃走之际,一股温热的气流打到身上,腹部传来剧痛,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

    清风拂过,发丝被吹到脸上,痒痒的。

    我缓缓睁开眼,眼前白雾氤氲。透过雾气,看到几朵白云向我飞来。

    这是哪?

    想要动弹却发现浑身酸疼,斜着眼睛用余光看去,身下还有人,此刻正与我背靠背。他为什么反背着我?我迅速回忆之前的事情,我是在冰室外偷听来着,忽然就失去了知觉,然后呢?

    “你醒了?”身下传来声音,这声音像是柳穿心的。

    我挣扎着翻过来看看他到底是谁,他却忽然说道:“别乱动,小心我们都掉下去。”

    我问道:“你是谁?是柳穿心吗?”

    “废话!除了我还有谁!”他大吵大嚷着,随后又带着疑惑说:“你不会是摔傻了吧?”

    我思忖片刻,这人是从妖界将我带出,而柳穿心不是投靠玉宁宁了吗?他怎么会带我逃出妖界?而且他不是去给仙君送信了吗?怎么会平白出现在这儿?

    “你不是柳穿心!你到底是谁?”我怒喝道。

    清风吹乱了的头发将视线挡住。

    身下倏忽一抖,那人似是怒了,“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我拼尽全力继续挣扎,“哼,你不是已经投靠他们了吗!又为什么要救我出来?”

    “呼”地一声,清风像是发狂,划破我的耳膜飞了过去。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落在了地上。

    面前这人模样还是柳穿心,但我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救我出来。

    “你和第一次见你时一样,还是那么多疑多虑。不过这样的你还蛮可爱的。”他拍了拍手掌说道。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将脸别到一边去。见这里像是个集市的样子,前面可别再有个什么摊位再有一群人拿什么草喝什么酒了。一想到我一心要救的人最后没救成反倒被害,我的心里就十分难受。

    “其实你也不用多想,咱们算是一报还一报。我一开始利用你混进司酿宫是我的错,这次将你从妖界救出算我还你这个人情了吧。”

    他这话说的我只能是半信半疑,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他当初确实是利用了我,但是值得他冒这么大风险来报答我?要知道,他得罪的那可是妖王啊!再者说,他有什么本事能从他们的眼皮子地下将我带出来?我可清晰地记得我是被发现了并打昏的,怎么?难不成他还和妖王打了一架?呵!

    “就算你是柳穿心,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问你,你救走了我,他们会放过你吗?”这是我最后想到的问题。

    他的反应果然不出我所料,呆愣地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是他事先没考虑到这结果还是事先没预料好我会这么问呢?

    “嗯……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他阴阳怪气地说。

    我冷笑一声,不去理他。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回到司酿宫的,比起妖界,司酿宫应该是更安全的。

    不!我不是为了见他!我只是……只是想当面质问他给我吃的药是什么而已。对!就是这样,没有别的想法!

    我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真是自欺欺人啊。自从我见到方离对他亡妃木槿的感情后,我就知道了,原来在司酿宫短短的日子,我对那个外表冷漠内心火热的白苍仙君竟然产生了爱幕之情。

    白苍……我只是想想他的名字浑身就会发抖。他深邃的眸子里总是带着秘密,让我忍不住去探索,一路上不敢回头,却不小心深陷其中。那种感觉像是第一次偷喝酒时的感觉,又刺激又兴奋。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呢我将你救了出来,你不感谢我就算了。本来也没指着你什么的。你若是还恨我骗了你,那你就继续恨吧。我不奉陪了,再见吧。”柳穿心说完闪身离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话还在耳中回荡,人却消失了。

    我怀疑他到底错了吗?

    心中无限郁结,这些事情又多又乱,像是一团缠在一起的乱丝线,我越是理越是乱,最后将我的双手都敷在上面。

    “丫头可是心有烦忧?”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我转过身,这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手里拿着个酒葫芦,一身道袍挺身而立。

    见他眉宇间隐有神气外露,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于是不敢轻易答话,只是微微颔首看着他。

    “这世间的事,谁又能看得清,理得明?带着几许疑惑,几许烦忧,几许离愁,岂不是活得更自在?”老者声音浑厚,空谷足音一般对我说道。

    我愣住,疑惑,烦忧,离愁。这不正是我在经历的?

    “烦请仙人指明。”我躬身恭敬地问道。

    “哈哈……”老者笑了几声,捻了捻胡须道:“老身刚才不是说明了嘛。”

    他方才说的话一直在脑中盘旋,我却不明白,“敢问,这如何才能解开疑惑,扫去烦忧,又……”这离愁二字,我一时竟说不出来。比起之前的所有疑惑和烦忧,我与白苍仙君的离愁才是更令我困苦的。

    “你自己心知肚明又何苦来问呢?记住,放下便是拥有,一切都顺其自然吧。”说着,老者伸手在我眉心点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这一生,定是要困在情字上,放下吧。”

    我明白,他说的是我对白苍仙君的感情。只要我不说出来,就谈不上什么拥有失去,这份秘密,我永久地藏在心里不就好了?

    可是……我真的甘心吗?耳边的吵闹声渐渐减弱,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我,孤零零又困惑的我,我一时也慌了神,因为我确实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到。

    老者抬头望了望天,像是自言自语:“这世间的痴男怨女,都差在这执念上。说放下也不是很容易,丫头,你现在向往的感情是前路上埋葬你的坟墓。话尽于此,好自为之。”说完,老者化作一阵白烟,向天际飞去。

    我仰头看着他消失的天际,脑中一直回荡着他的话和……和白苍仙君的影子。

 第25章 一个吻

    “花菟桃?是你吗?”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一时不敢回头,愣了片刻后,一只手搭在了我的右肩上。我回过头……

    “龙骨姐姐?”我惊呼出声,要知道,在这里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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