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这才没事。先让莫老去看看,皮外伤倒是不担心。”就是担心还有别的什么,余下的话郦恒安没说,但是郦芜蘅清楚。
第733章野种
郦芜蘅双手绞着衣角,紧跟着莫老进了屋子,澹台俞明望着她的背影,对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郦恒安见小厮急忙走了出去,走到他身边:“这几天我一直在打听那边的消息,听说剩下的那位也不好了,到现在也没查出来是什么病,我想他们怕是狗急跳墙!”
澹台俞明阴沉着一双眸子,“我知道!正是因为担心,所以蘅儿才做出这么一出苦肉计,没想到他们广撒网,看来,一个他们都不想放弃。”
郦恒安脸色沉重,随后他担心的望着澹台俞明,澹台家只有澹台宇辰兄弟两,如今多了一个澹台俞明,澹台宇辰已经没了,仅剩的澹台琉勤,也不知道生了什么病,欧阳氏和澹台修德急了,特别是欧阳氏,要是澹台宇辰和澹台琉勤出了什么事,获利最大的自然是澹台俞明。
“不管他们想做什么,你最近自己多小心一点。”看着未来的准妹夫,郦恒安心里多少有的一点怨气,也不禁消散了,既然要成为一家人,那就应该祸福与共,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而此时,定国公府乱成一锅粥,老夫人拄着拐杖,在身边王妈妈的搀扶下,一脸担心的望着屋子。
澹台修德昨天就告了假,今天一脸阴沉的站在屋子门口,欧阳氏眼睛都哭肿了,却还强忍着不哭出声来,扶着门口,有小丫鬟想上前搀扶着她,却被她一巴掌拍开了。
小丫鬟委屈的站在一旁抹眼泪,一个老嬷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眼力见的东西,滚一边去!”
很快,门就打开了,太医院院正拿着东西,一脸无奈,欧阳氏急忙凑上去:“我儿子怎么样?他怎么样?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国公夫人,真是不好意思,老朽无才,竟查不出来,实在是愧疚得很!”太医院院正无比惭愧,低着头,抱拳。
欧阳氏闻言,当下身体一晃,差点摔倒在地,好在她身边的老嬷嬷急忙扶住她,轻声劝慰:“夫人,你千万要撑住啊,你若是倒下了,那二少爷依靠谁啊?”
欧阳氏撑住身体,连连点头,惨白的脸布满泪水,喃喃说道:“没错,没错,我不能倒下,我若是倒下了,那我的儿子能依靠谁?”话音一转,她上前一把揪住太医院正的衣领,大声质问:“你为太医院的院正,你这也查不出来,那也查不出来,要你何用?上次我的辰儿,你也查不出来,你,你……”
澹台修德见欧阳氏发脾气,急忙上前,将她的手拽了回来,拦着她:“夫人,你这是干什么?”顿了顿,他满脸歉意的对太医说道:“不好意思,我夫人因为犬子的事情情绪太过激动,我替她向你道歉!来人啊,送太医出去!”
太医的脸色不大好,抱拳说道:“国公大人说笑了,下官明白,下官明白!”说完,他低下头,眼里闪过一抹不屑!
作为太医院的院正,尽管官职不高,但侍候的人都是贵人,他这个院正,哪怕是皇后娘娘见到了,也客客气气的,到了定国公这里,不过是正一品,跟他摆谱子,他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但凡是遇到定国公府的事情,能躲则躲,绝对不沾边!
走出几步,老夫人也一脸焦急的凑上来问:“怎么样?”
院正将先前的一番话一五一十的跟老夫人说了一遍,老夫人两眼一翻,王妈妈急忙将她抱住,“老夫人,老夫人!”
太医说完就走了,那边澹台修德正在跟欧阳氏说:“你也是,既然查不出来,我们就贴出去,再找就是了,你得罪他做什么?院正可是整个太医院的领头人,就是明珠,也不敢给他下面子!”
提到身为皇后的女儿,欧阳氏脸色稍稍好一点,她哭着说道:“我知道啊,可是,我已经没了辰儿,要是连我的勤儿也……你让我怎么活啊!老爷,肯定是那个野种,是他,我的辰儿,是从北宁郡回来之后就没的,我的勤儿也是,那天王家喜事,回来之后,就躺在床上了,肯定是他们,老爷,你不能就这么算了啊,那是我们的儿子……”
“不可能!”老夫人在身边王妈妈的搀扶下走过来,刚走近就听到欧阳氏这么说,她下意识否定,她举起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欧阳氏说道:“当初你对他娘下毒,害得他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那天他压根没去王家,怎么可能是他?再说了,那天的事情,我这个老婆子亲眼所见,绝对不是我的孙子,更不可能是安康县主,倒是那天勤儿要杀安康县主,大庭广众之下,纵然再怎么不喜欢她,再怎么恨他,也敢下手!”
“老太婆,你少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如今辰儿去了,剩下勤儿一人,要是勤儿再出事,最后得利的是谁?你以为我眼瞎啊,不是他,那是谁?”欧阳氏听到老夫人替那个野种说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跟她对着干。
澹台修德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涨一涨的疼,他站在中间,斥责欧阳氏:“你就是这么跟我娘说话的?”
欧阳氏一愣,这些年,澹台修德始终无法忘记当初自己的娘以死相逼,让他娶了澹台俞明的娘,以至于他和欧阳氏出了那么多波折,尽管后面他如愿以偿,但母子之间的破痕怎么也无法修补回来了。
因此,她对老夫人做了一些事,澹台修德明明知道,却也没有阻止,这使得她越发大胆了,上次还敢将老夫人囚禁在自己的院子,不让她出来。
可这会儿,他却因为这个老太太,把自己凶了一顿,她心里难受极了,一想到屋子里的儿子,她指着澹台修德:“当初辰儿没了,府里上上下下,就连你我都以为是勤儿下的手,可我自己生的儿子,我不知道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勤儿之所以魔障,还不是因为你的不理不问?澹台修德,你还敢凶我,她护着那个野种,你是不是也念着他?想着勤儿要是没了,还有他?你想都不要想,你不要想,不可能,不可能,那个野种,只要我活着一日,他就不可能回来,我绝对不会答应!”
第734章骨肉情
澹台修德没否认,澹台宇辰没了,如今澹台琉勤也一样,院正都查不出病因,他有时候是在考虑,他膝下三个儿子,两个儿子,一个死了,一个病了,还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只剩下一个,尽管他很不喜欢他,因为他的存在,仿佛是在打他的脸,那是他屈辱的过去,他不愿意,可若是没有儿子了,他也只能将他认回来!
只是这件事,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欧阳氏和他夫妻过年,又青梅竹马,如今当众撕下伪装的面具,他脸色很难看。
老夫人闻言,也不禁开始回想起来,欧阳氏虽说无理吵闹,但她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欧阳氏见澹台修德悻悻的转过脸去,冷笑一声:“澹台修德,我说中了吧?你就是这么想的,对不对?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我就算儿子都没了,我还有个女儿,你要是敢将那个野种认回来,我也有办法,让他死得悄无声息!”
澹台修德顿时怒了:“你到底要闹什么?不是说了吗,那天那么多人看着,是你的儿子要杀人,人家可什么都没做!再说了,回来之后几天,他都好好的,我听下人说,还去了几趟,至于去了什么地方,要不要我一一说出来?”
欧阳氏脸色惨白:“是啊,我儿子要杀人,若不是你怀疑他杀了自己的亲哥哥,他会这样吗?我儿子要是没了,我要他们都陪葬,不管是谁!”
老夫人脸色不大好,当初澹台宇辰没了,确实这件事大家有目共睹,和澹台琉勤脱不了干系,因此,大家对他,可能真的没有太关心,从王家回来之后,小王爷还私底下和澹台修德说过,正是因为这样,回来之后,他就说了澹台琉勤,他干脆每天都去烟花之地,流连忘返,若不是被小厮抬回来,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氏眼底一片狠戾,若是她两个儿子都没了,谁也别想好过!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吓人了,澹台修德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你做了什么?”
欧阳氏冷笑连连,“我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呢,国公爷想得太多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做不了。你把我想得太里厉害了,我只是一个丧失了孩子的母亲罢了!”
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才是最可怕的,为了孩子,她们可能毫无人性,要是认准了敌人,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莫老从屋子里出来,一脸的无奈,见郦芜蘅那张焦急的脸,心微微一软,说道:“没事了,就是一点皮外伤,不过幸好救得及时,他有一处伤口,正好在胸口上,要是晚了,怕是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郦芜蘅沉重的点点头,“辛苦你了!”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你!将你困在这里,真的很对不起!”
莫老微微一怔,很显然,他也没想到一向坚强腹黑的郦芜蘅,会说出这样感性的话来,不过随即,他耸耸肩:“我这一生,都为了医术献身,你要是真的想感谢我,不如给我寻找一个徒儿,我会好好的感激你的,不仅如此,我心甘情愿在神都!”
郦芜蘅没放在心上,叮嘱她身边的人:“送莫老回去,别告诉我大哥和娘,大哥忙着他的事情,秦夫人这两天就到了,让大哥照顾他吧,我娘那边,就说我去庄子上了,别告诉她我在哪里!”
月云点点头,澹台俞明也让人送莫老回去,临近郦芜蘅十五岁生辰,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原本对郦沧山有怨气的郦芜蘅,亲眼看到郦沧山浑身裹着白色纱布一言不发躺在床上,再多怨气也消散不见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骨肉亲情,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啊!
她始终忘记不了郦沧山对她的宠溺,忘记不了小时候他张开双手,将她抱起来,或者是一只手将她捞起来,一家人快快乐乐的日子!
她认命了,遇到这样的傻爹,她真的认了,经历了这么多次,可自从关老头去世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总是喜欢钻牛角尖,若是真的对他下狠手,那么此刻她面对的,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么到时候,再去想自己曾经执着的东西,是不是显得特别荒诞滑稽?
想到这里,她轻轻的坐在郦沧山身边,郦恒安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和她并肩坐在一起,“蘅儿,没事,爹很快就醒了,先前大夫来看的时候,他还醒着呢,只是爹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人追杀,要不是有人死在他面前,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郦芜蘅想笑,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自己淳朴善良的爹,哪里懂得神都之中每天发生的阴私之事?
“二哥,这段世间,你自己多注意!”顿了顿,她说道:“二哥,我想把多多也叫来,我给你一个暗号,若是有什么不对,你就叫多多,不要跟他们硬碰硬,我不知道这背后到底要牵扯出来多少人,但是,他们已经找上我们了,我们也不能退缩!”
郦恒安听郦芜蘅说起多多,眼前一亮:“蘅儿,说起多多,二哥一直想问你,它……你怎么……”
郦芜蘅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多多是我曾经上山救过的一只小鸟,后来我给它喝了圣水之后,渐渐地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它很有灵性,你多多跟它培养感情。”
原来如此,郦恒安晃眼看到郦沧山边上的圣水,这些年,他们也渐渐的明白了很多,比如说妹妹每天不断的圣水,比如他们吃得菜,做了这么多年的粮食蔬菜生意,他若是吃都吃不出来,还怎么做生意?
只是妹妹不说,他也就没多问,毕竟这关系到妹妹的隐私,越是了解,他越是着迷,难怪澹台那样的男子,也拜倒在妹妹的石榴裙下。
郦芜蘅还想叫一些虫子出来,现在是非常时期,她进空间好好跟绿芜说说。
第735章人老珠黄
郦沧山在下午时分醒来,郦芜蘅握着他的手,轻声解释道:“爹,你别怕,我和二哥先前派人去查了,说是附近一个村子的人在追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那人丧尽天良,杀了自己的亲娘和亲爹,还把自己的侄女拐卖到了青楼,不仅是村里的人,说是官府都在抓他,你运气不好,他们刚刚追到那里,你和那人有几分相似,他们一过来,二哥派去跟着你的人还以为他们打劫,结果……还好你没事!”
郦恒安在一边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有这么恶毒的人吗?
郦沧山听了,也露出一副恨得牙痒痒的表情,只是很快,他就想到:“不是啊蘅儿,那些人上来一句话也不问,就杀人呢,对了,那些人呢?他们还活着吗?”
郦沧山惦记着护着他的人,郦芜蘅眼神微微黯淡,熟悉她的人可以看得出来,但郦沧山粗心大意,哪里看出她的歉意和悲伤,就听到郦芜蘅说道:“哦,他们啊,受伤了,我让大夫给他们治病去了,不过,有些人可能不能跟着你办事了,我出钱,把让他们送回去了,和他们的家人团聚!”
除了郦沧山一人,十几个人,竟然一个也没活着,那些人摆明了想弄死郦沧山。、
但是郦沧山太老实善良了,若是让他知道那些人都死了,肯定这辈子都无法安心。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爹,你放心吧,我们既然请他们,就会为他们负责的,出了事,他们受了伤,我们也赔偿了,还为他们后半生也考虑好了,我们家这么多土地,让他们帮忙,哪怕是看看庄稼,我也给他们开工钱,二哥,你说是不是啊?”
郦恒安在一边附和,猛劲儿点头。
那些人,他们一人给了五十两银子,还给他们的家人分了一块地,种子和粮食都由他们家提供,保证他们的家人能够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生。
妹妹心软,给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但他们家如今的家底,也不是给不起,也就给了,只求给妹妹一个心安。
“那就好,我没什么事,回家去吧!”郦沧山挣扎着起来,还不忘问道:“对了,这几天珏儿乖不乖?有没有闹你娘?”
郦芜蘅扶着他:“可乖着呢,今天还朝我笑了呢,他吃奶吐奶吐出一个泡泡来,我抱着给娘看,娘一看他,他就乐了,小家伙聪明着呢!”
郦沧山闻言,也跟着笑:“可不是,这小子,聪明得很!”
郦芜蘅刚刚到家,就看到自家门口等着几个人,见她回来,一个太监急忙走了上来:“哎哟县主大人啊,你上哪儿去了?杂家等着传旨呢,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郦芜蘅微微一愣:“传旨?”
郦恒安熟悉传旨的程序,急忙吩咐人去准备,正说着,郦修远也回来了,他风尘仆仆,身后跟着一辆马车,满脸歉意的跳下车,他给郦芜蘅身边的丫鬟使了一记眼色,丫鬟飞快上前,递给太监一个大大的荷包,太监拿在手里掂了掂,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哎哟,这是郦翰林吧?杂家给翰林大人请安了!”
郦修远急忙让他起来,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儿,眼前的人虽说不是宰相的人,可人家是皇上的人啊,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蘅儿,都怪我,我着急去接夫子,竟然忘了回来跟你说一声,公公,你快去忙吧!”
郦修远看了身后的马车一眼,他也清楚秦夫子不愿意出来,就让人驾着马车带着人从后门进屋,这边忙着迎接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