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之后,家里的人,就连自己的亲姐姐皇后娘娘都怀疑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尽管他们没有说出来,但是他能感觉得出来。
毕竟这件事得益最大的就是他了,只要自己的大哥死了,那么他就是顺理成章的世子爷,将来继承定国公的爵位。
郦芜蘅拍拍手,转过身来,毫无淑女气息,从石头上跳下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你找我有事?”
澹台琉勤怔怔的望着郦芜蘅,这一刻,他好像重新认识了郦芜蘅,她不拘小节,这一点,一点也不像神都的女孩子,她的皮肤很白,温润如玉来形容也不为过,她的五官并不是很出色,但却很耐看,属于那种越看越漂亮的姑娘,她身上有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灵动劲儿,让人着迷。
若不是他们的地位不同,或许,身边有这样聪慧的人儿陪伴也是一件好事。
这个念头从心里一闪而过,可澹台琉勤却震惊得很,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郦芜蘅这样的女人,那就如蛇蝎一般。
“你从定国公府走后,我大哥清醒了一会儿!”
澹台琉勤死死的盯着郦芜蘅的脸,他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惜,他看了很久,也没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哦!”郦芜蘅淡淡的吐出一个字,绞着自己的衣角,很无聊的玩耍着,她突然歪着脑袋,不悦的说道:“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好奇我大哥跟我们说了什么吗?”澹台琉勤语气很急切,“郦芜蘅,你做下的事情,就不怕被人知道吗?”
郦芜蘅耸耸肩,“你这人正好玩,我怕人被知道什么啊?澹台少爷,你脑子没病吧,你大哥好了,那是好事啊,你在我面前叽叽歪歪什么?再说了,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就算你们知道哪有如何?出现在北宁郡的军队,或许,才是皇上最想看到的吧,你猜猜看,若是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样?”
郦芜蘅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张笑脸,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得很,她笑起来一双眼睛像极了月牙儿,好看得很。
澹台琉勤被她这个样子迷住了眼,他咬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果真是你!”
“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办?澹台琉勤,你是个聪明人,难道没听过慧极必伤这个词吗?小心太聪明会伤到自己哟!”顿了顿,她上前凑到澹台琉勤眼前,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她调皮的眨眨眼:“你还不知道吧,我答应了皇上皇后,等宴会结束了,就去定国公府看澹台宇辰,到时候,要是他好了,啧啧,你就真的成了万年的老二!”
郦芜蘅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像是打在他的脸上,澹台琉勤的心突然痒痒的、酥酥的,像是被羽毛从心里滑过一般,他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不过澹台琉勤能成为定国公府的二少爷,虽然武功比不上自己的大哥,但心智不低,情绪被他掩饰得很好,“慧极必伤这句话应该送给县主才对,县主聪慧异常,才更应该担心伤到自己。我皮糙肉厚,多上伤点没关系,可县主细皮嫩肉的,可仔细了,别伤着自己。”
郦芜蘅不想和澹台琉勤继续在这里磨叽,她轻哼了几声,“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我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很不明白一件事,县主,那个野种到底许了你什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我跟你做个交易如何,离开他,帮助我们,将来不管是大哥坐上定国公的位置还是我,都会许给你定国公夫人的位置,你看如何?”
郦芜蘅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恶狠狠的盯着澹台琉勤,然后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猛地朝澹台琉勤丢过去。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了,以至于澹台琉勤压根没有反应过来,额头突然一阵温热,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额头滑下来,湿咸湿咸的,他伸手一摸,手上一把血,郦芜蘅冷笑一声:“你可真让人恶心!澹台琉勤,你就承认吧,你就是个伪君子,什么治好你大哥,你承认你想坐上定国公的位置吧。”
小彩警惕的望着澹台琉勤,生怕他恼羞成怒之下,冲过来。
说完,郦芜蘅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将自己的衣裳撕扯一番,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道:“非礼啊,非礼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澹台琉勤望着飞速跑出去的郦芜蘅,眼里蓄满了阴狠和恐慌,他反应极快,马上就追了出去。
郦芜蘅这一招不得不说够狠、够毒、够快!
先前丁袅袅看到他来找郦芜蘅,可很快郦芜蘅就吼着非礼,他们身边除了他们两,还有一个丫鬟,可这个丫鬟是郦芜蘅的丫鬟,她肯定会帮着郦芜蘅说话,这样一来,情况对他而言,几乎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丁袅袅没有走远,听到郦芜蘅的话,随后就看到她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郦芜蘅的声音很大,这又是皇宫大院,马上就引来了侍卫宫女,丁袅袅将郦芜蘅一把抱住,急忙问:“蘅儿,你怎么了?”
她话音刚落,马上就听到侍卫长询问:“此处发生了什么?怎的大声喧哗?皇宫重地,什么人如此不懂规矩?”
第695章坑人真爽【中】
郦芜蘅哆哆嗦嗦的缩在丁袅袅怀里,一边抽泣一边回答:“非礼啊,非礼啊,呜呜……”
非礼?侍卫长马上就给人递了一记眼色,就有人转身跑想大殿,然后,侍卫长就看到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一人,此人虽说官职较低,但架不住人家会投胎啊。
他刚想询问,就见定国公府的二少上前就斥责郦芜蘅:“你到底要做什么?”
澹台琉勤还没傻到上去杀了这个小贱人,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这么做,只是,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要是眼神吃人的话,他怕是早就将眼前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给吃了。
澹台琉勤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可是眼前这种女人,你说她聪明吧,选择那样一个野种作为未来的伴侣,你说她傻吧,她却知道利用一切合适宜的手段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这样的女人,他从未见过,而且手段还如此拙劣!
郦芜蘅躲在丁袅袅怀里,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不过面上却哭得梨花带雨,听了澹台琉勤的话,身体狠狠的颤抖了一下,拽着丁袅袅的衣裳,“就是她,就是她,我害怕,我害怕!”
丁袅袅瞪了澹台琉勤一眼,张开双手将郦芜蘅护在身后,娇斥道:“好啊,你先前说有话要问安康县主,你就是这么问她的?你太大胆了,这里好歹还是皇宫,你就敢如此大胆,你,你,你……”
“发生了什么事?”
远处,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皇上带着一群大臣还有皇后太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就在刚才,一个侍卫进来说安康县主被人非礼了。
皇上心中大怒,再看身边的澹台俞明,脸色极其难看,先前皇上才对安康夸赞了一番,马上就有人非礼她,这不是明摆着打他脸吗?
堂堂赵国一国之君,竟然被人打脸了,皇上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郦芜蘅从丁袅袅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对澹台琉勤露出一抹鄙视的笑容,随后马上缩了回去,小身板瑟瑟发抖,怎么看都是一副可怜样。
而澹台琉勤,勃然大怒,如今皇上也来了,他这个非礼的罪名怕是就要被落实了。
越想心里越是生气,指着郦芜蘅就大骂:“小贱人,你竟敢诬陷我!”
郦芜蘅“吓”得“哇”的一声就哭起来,死死的拽着丁袅袅的衣裳,放声大哭。
“放肆!皇上圣驾面前,怎么可如此放肆!”
皇上身边的太监听到这句话,指着澹台琉勤就吼道,他尖锐的嗓子很刺耳,皇上的脸色也很难看。
倒是皇后娘娘,看到澹台琉勤,她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可来不及多想,她就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谁来告诉本宫?”顿了顿,她有劝身边的皇上:“皇上,你息怒,眼下事情还不清楚,你别忙着生气,要是气着自己,不划算!”
皇上斜睨了身边的皇后一眼,非礼安康县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这样一来,皇后岂不是有了偏袒的意思?
想到这里,皇上的眼神不禁意味深长,皇后多少了解眼前这位皇帝,因此,心里“咯噔”一声,可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
郦芜蘅不说话,一个劲的哭,澹台俞明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真实情绪,两人相处了这么多年,她是个什么性子的人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想到这里,他稍稍放心一点,可当他看向澹台琉勤的时候,眼中满是森冷。
澹台俞明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跟皇上说了一声,就大步朝郦芜蘅走去。
“你在搞什么?整他还需要你出马吗?”澹台俞明的声音很小,他揽着郦芜蘅的肩膀,郦芜蘅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他自己非要送上门来,我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我都觉得对不起我自己。等下你别管我,只要表现得很生气就好了。”说完,她就任由澹台俞明将她扶了出来。
丁袅袅身边的丫鬟婆子纷纷挡在她面前,小彩这会儿很乖巧的跟在郦芜蘅身边。
当郦芜蘅走出来,大家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还真是非礼啊,那衣裳被扯得乱糟糟的,就是头上的发髻都乱了,真是可怜啊!
想到这里,不少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郦芜蘅,皇上脸色很黑,澹台俞明带着郦芜蘅就跪在皇上面前:“皇上,安康县主乃是臣的未婚妻,如今遭人……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一定严惩!”
大家心里想的是怕是经过这一次,安康县主的婚事怕是要吹了,毕竟谁都能接受一个被人非礼过的姑娘做妻子。
正在人们唏嘘不已的时候,丁袅袅气愤之极,上前将事情陈述了一遍,末了,她还强调:“皇上,臣女走的时候,安康县主都还好好的,这才没过多久,县主就哭着喊着说是非礼!虽说定国公府地位斐然,可是,公然在宫里非礼臣女,实在是胆大包天!”
“皇上,事实并不是这样,臣并未非礼安康县主,是安康县主陷害臣,还请皇上一定要查清真相,还臣一个清白啊!”澹台琉勤马上跪在皇上面前,言辞恳切。
郦芜蘅抬起头,身上披着澹台俞明的衣裳,哭着质问他:“澹台二少爷,不就是不让我去给你大哥治病吗?什么要许给我定国公府夫人的位置,你对天发誓,这话不是你说的吗?臣女虽然年幼,但也懂得礼义廉耻,臣女实在是……委屈,请皇上还臣女清白,要不然,臣女今日怕是只能以死明志了!”
澹台琉勤的脸越发黑了,什么定国公夫人的位置,这话他确实说过,可是,什么不给他大哥看病这话,他真的没有说过啊!
他恶狠狠的盯着郦芜蘅,郦芜蘅脸上挂着泪水,骄傲倔强的怼了回去,“你瞪着我干什么,你,今天大不了我不要这条命了,你能把我怎么办?何况皇上太后都在这里,皇上,请你给臣女做主啊,欺人太甚,我没想凑到他们定国公府的那些龌龊事情中去,今天这顿无妄之灾,臣女无法承受,请皇上赐臣女一死!”
第696章坑人真爽【下】
皇后眼中带着怀疑的瞥了澹台琉勤一眼,澹台琉勤快要被气死了,本来家姐和家里的人都怀疑他,已经是无法辩驳,如今被郦芜蘅这么说,好像非要往他头上套谋害家兄这顶帽子,他怎么可能不恨?
“安康,你且起来,什么死不死的,今日是皇后生辰,这样说太不吉利了!”
郦芜蘅抹了一把眼泪,在澹台俞明的搀扶下,站起来,但还是一个劲的掉眼泪。
她不掉眼泪都不行啊,她死心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好几把,痛死她了。
“澹台琉勤,安康所言可是真的?”皇上的语气极其严肃,他原本不显威严的脸,此刻也变得很威严。
澹台琉勤咬咬牙,“皇上,安康县主陷害臣,还请皇上还臣一个清白!”
“安康陷害你?”皇上提高了音调,他转眼看向郦芜蘅这边,“安康,你怎么说?”
“皇上,我没陷害他,呜呜,我陷害他做什么啊?是他,先前在大殿之上听到我答应了皇后娘娘,见我出来了,就跟了出来,要我不去给澹台大少爷看病,还说什么只要他大哥不在了,定国公的位置就是他,还许给臣女定国公夫人的位置,皇上,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若是不相信,我身边的丫鬟能作证……”
“那是你的丫鬟,你让她说什么她肯定就说什么……”澹台琉勤气得差点站起来,要不是他仅剩一点理智,早就忍不住冲出来了。
郦芜蘅将小彩拉了出来,“皇上,我这丫鬟今年才十岁,十岁的孩子,她会说什么假话?刚才,小彩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小彩拖住他,臣女怕是早就被他追上了。”
说完,郦芜蘅又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澹台俞明很好奇她到底从哪里留这么眼泪出来,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适合询问。
“皇上,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的丫鬟,她说的话,肯定不能当真!”澹台琉勤指着小彩,试图引起皇上的注意。
“我只问你,你当时是不是说要许给我定国公夫人的位置?你敢对天发誓,你说过这话没有?”郦芜蘅指着澹台琉勤。
“你要对天发誓,如果你说假话的话,那么你一辈子都不能心想事成,你只能做一个庸庸碌碌的人,你敢吗?”
郦芜蘅指着澹台琉勤,她脸颊的泪水还未完全干涸,亮晶晶的几道痕迹,还有那张悲切的脸蛋,怎么看都是受害者的表情。
澹台琉勤微微愣了一下,用自己的一生去赌,誓言而已,他完全不相信,只不过被郦芜蘅的气势吓到了,加上她很聪明,知道挑里面他说过的那句话来问,这样一来,他自然有些心虚了。
澹台琉勤中间的表情微微一滞,这一点,被大家看在眼里,澹台琉勤很快就明白,自己又被郦芜蘅摆了一道。
他恨得牙痒痒,奈何现在没任何手段,要不然,他早就将这个千刀万剐的小贱人弄死了,哪里轮得到她现在在自己面前蹦跶。
“我敢发誓!我从来没有要你不去救我的大哥,皇上,请还臣一个清白啊!”澹台琉勤狠狠的在地上磕头,丝毫不顾忌自己的额头已经被磕出血来。
“可你刚刚明明说了,你要主……小姐帮忙,什么要帮助那个野种,什么定国公夫人的位置,都听到了,诺,这是你给小姐的定情信物呢,小姐刚刚被你吓坏了,跑了,这东西被我捡到了,你怎么能不承认呢?”小彩这时撅着嘴巴,慢悠悠的从手上拿出一样东西。
她手里的东西,正是澹台琉勤腰间挂着的玉佩,这一瞬间,皇后的脸变了,澹台琉勤的脸也变了,他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腰间,他腰间原本挂着的玉佩不见了。
这块玉佩成色不凡,当初自己得到之后,也非常喜欢,因此,也成了他时常带出门的一样装饰品。
虽说是装饰品,但这样东西基本上和他熟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东西,他很气愤,可气愤之余,他觉得很害怕,这东西从未离身,他们到底从什么地方弄去的?
而此刻郦芜蘅也有些惊讶,不过相对于澹台俞明,她还算好,因为她很清楚小彩到底是什么,想要不知不觉从澹台琉勤身上得到一样东西,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她眼中有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