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他好像生病了!”郦芜蘅心有不忍。
郦恒安点点头,“看样子好像很严重!妹妹,不如……”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梅花村,从村口前面的一条小路回他们家,根本不用从村里过。
郦芜蘅点点头,“好,二哥,我替你背着背篓,你把他背起来。我们就当是给爹娘积德,做善事好了。”
郦恒安颔首,他经常听村里的乌央老头说什么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他还不太明白,但就像妹妹说的,当是给爹娘积德,希望爹娘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把背篓递给郦芜蘅,他弯腰像将人背起来,可地上的人似乎察觉到有人碰他,一个劲的挣扎,他本来身上就沾上了很多灰,这一挣扎,苍白的脸上都被划出了一条嫣红的伤痕。
郦恒安也被弄得满头大汗,别看郦恒安才十五岁,可他们郦家的人似乎都继承了他爹郦沧山魁梧的身材,郦恒安的身高,在村里绝对是最高的那个,加上他喜欢上蹿下跳,身上很有劲。
地上这个少年看起来也没多重,他居然没抱起来,反而还折腾出了一身汗。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我们想救你,你倒好,挣扎啥?真是的,你信不信,我们不管你了,就让你死在这里算了!”郦恒安气呼呼的喘着粗气,气得不行。
“二哥,你歇会儿,我看看!”郦芜蘅蹲下身来,她虽然没学过,但基本的急救措施还是知道,可她倒是看了一下,没看见有什么伤口啊之类的,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又查看了一下他的瞳孔,她差点被吓得坐在地上。
这是怎样一双眼睛,瞳孔黑得就像是黑曜石一样,但是眼白却变成了血红一片,这压根就不是人的眼睛,像魔鬼!
好在郦芜蘅两世为人,这精神够强大,要是一般人,肯定被吓得尖叫。
饶是如此,郦恒安也发现了,急忙问郦芜蘅,“蘅儿,怎么了?”
郦芜蘅挥挥手,正常的人的眼睛绝对不会的这样,可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那么,他要么就是受了内伤,要么就是中了毒!
看样子,应该是后面一种!
对这个,郦芜蘅不太了解。
就算到了这一步,地上的人依然十分警觉,可见,此人平日里都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她不禁心里微微一软,凑到这人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别再挣扎了,我们并无恶意,你好像中毒了,我们想救你,你如果还想活着,就配合一点。”
“蘅儿,你说什么呢?”郦恒安看到郦芜蘅好像在说话,就问她。
郦芜蘅摇摇头,“二哥,我没说啥,你再来试试,实在不行,我们也尽力了,随他吧!”
郦恒安挽起袖子,往掌心吐了一口唾沫,“我就不信了,你这么瘦,我还抱不起你来!”
郦芜蘅看了直发笑,满脸无奈,“二哥,尽力就行了!”
只是这一次,郦恒安自己都没想到,他轻轻一抱,这人就被他抱起来了,害得他差点没站稳,摔倒。
郦芜蘅深深的看了郦恒安抱着的人,不语,郦恒安回头对郦芜蘅说道:“蘅儿,还愣着干什么?快,我们回家!”
他抱着的人看似很轻,实际上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能有多轻?走了一段路之后,郦恒安就走不动了,在郦芜蘅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把人背在背上,兄妹两这才急急忙忙往家赶。
关氏和郦沧山去地里干活了,连同大哥郦修远一起,家里静悄悄的,郦芜萍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只不过,不用想也知道,不是去绣花家了,就是跟关氏他们下地干活去了。
兄妹两将这个人安置在郦恒安的床上,他满头大汗,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水打湿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对郦芜蘅说道:“蘅儿,就这样把他放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你在这里看着,二哥去叫大夫。既然救了他,那就救人救到底,我们这儿还有点银子,你等等啊,我去找大夫!”
说完转身就跑了,郦芜蘅很肉疼,才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乎呢,转眼就要成为别人的了。
床上的人还在一个劲的打颤,他似乎疼得受不了,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丝,看起来分外吓人。
郦芜蘅在一旁看了,只能干着急。
她想了想,去倒了一杯温开水,原本想要灌进去,可这人死死的咬着牙关,她根本灌不进去,正在这时,这个少年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黑色的粘稠的血液,触目惊心,她差点吓哭了,自己这是救了个什么人啊,又是吐血,又是打颤。
“怎么办?怎么办?”郦芜蘅慌了,现在怎么办啊,这人被她救回来,她不能不管啊,可是真的要管,她怎么管啊,她不是大夫,这人八成是中了毒,他浑身上下有没有伤口,不像是被蛇咬了或者是其他动物咬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真的要救他?”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不救他,背他回来干什么啊?”
第044章精致的男孩
等等,这是谁的声音啊?郦芜蘅傻了,四下看了看,这屋子里,除了她就是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吐了几口黑血之后,他整个人就要彻底昏迷过去了,乍一看,还以为死了呢,如果不是他腹部轻微的起伏,她都以为他死了。
也就是说,这屋子没有别人,那刚刚是谁在说话?
“主人,我是绿芜啊!”
啊?绿芜,郦芜蘅这下更加恨不得拿自己的眼睛当放大镜,绿芜只是一条绿色的虫子,它什么时候出来的,这个时候出来,要是二哥回来了突然看到一条虫子,一条会说话的虫子,会不会被吓到?
“绿芜,你在哪儿呢?你快点进去啊,你出来干什么啊?要是,要是被人发现,可怎么得了?”郦芜蘅急了,趴在地上,床下都找了,也没看到绿芜的身影!
“主人,你真是笨耶,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笨的人,我是你是灵宠,我自然是呆在空间里啊,我现在的通过意念跟你说话,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出来!”
郦芜蘅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还在空间里,意念说话……太累了,郦芜蘅甚至都不愿意想这个意念通话是什么鬼,“你有办法救他?”
“嗯,应该有吧。空间里的圣水对空间内的任何植物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用在人身上应该差不多。只不过,圣水不多,这点是我给你留着的。主人,你要想清楚了,给她吃了,你就没了!”
“怎么废话那么多?我不喝就不喝,有什么关系?早知道这人这么严重,我们就不应该救,压根就救不活嘛,你看看,这又是吐血又是抽搐的,我看啊,八成是喝了敌敌畏!”
“敌敌畏是什么?”绿芜把一个竹筒从空间里丢出来,郦芜蘅弯腰捡起来,面色讪讪的,“那个敌敌畏啊,就是专门杀害虫的!”
绿芜狠狠的哆嗦了一下身子,颤抖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你坏,主人,绿芜再也不要理你了!”
随后,郦芜蘅叫了几声,绿芜都没有任何回音,她不禁失笑,这个小东西,居然还学会了蹬鼻子上脸,她不就这么随口说了一句,再说了,在这个年代,怎么可能有敌敌畏?
拿着竹筒,郦芜蘅两眼一闭,心一横,嘴里念念说道:“现在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你,但是,我已经尽力了,你要是死的话,千万不要死在我们家啊,你死远点!”
要是这会儿床上的人能听见,不知道做何感想,既然救不活,那你为什么把人家背回来啊?
“喂,张嘴啊!”
郦芜蘅拿着竹筒,可床上的人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任凭她喊了几声,还是不动弹,她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冲到这人跟前,手指在他的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哎妈呀,还好,还好,还活着,要是真的死了,我可弄不出去!”
怎么办呢?张不开嘴巴,她急得团团转,救人如救火,当她看到门后立着的一根竹竿,这好像是二哥拿去山上勾板栗的竹竿,也不管了,拿着这根竹竿,跳上床,用竹竿使劲撬开这人的嘴巴。
然后急忙将竹筒里的圣水倒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累得差点摊到在地,本来天气就热,她又累了这么久,浑身都像是被火烧一样,她往嘴里倒了水,竹筒里面的水一点也没了。
郦芜蘅只好去到家里的开水,还记得这竹筒里面的水,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啥起死回生她也没发现,只有一点,喝了之后,浑身似乎都充满了力量,不仅如此,身上很舒服,说不出的那种感觉。
如果被绿芜知道在它心中最最神圣了不起的圣水被郦芜蘅当成是大力丸一样的东西,怕是会气得吐血,要不是看在她是它主人的份上,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它才舍不得给她呢。
郦芜蘅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也没发现这人有多大的变化,干脆跑出去,站在门口等郦恒安。
远远的就看到郦恒安带了一个年纪大约六十岁的老头子,胡子头发都白了,走起路来还颤颤巍巍的,生怕他下一刻就摔倒在地。
一路上,郦恒安不住的催促,可大夫老了,根本走不动。
这个大夫郦芜蘅认识,他就是他们这一带唯一的一个大夫,名字已经记不得了,大家都叫他楚大夫,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身体还很健朗。
“这就是蘅儿吧?”
郦芜蘅对这个楚大夫印象深刻就是因为她这个怪病,其实也不是什么怪病,就是做噩梦罢了,指不定这个姑娘比较严重而已。
和去年的郦芜蘅相比,现在的郦芜蘅面色红润,比去年拔高了好大一截,渐渐长出了小脸,可以想象,她长大以后,绝对也是美人儿一个,说不准,又是他们梅花村的一朵花。
就郦芜蘅现在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看不出来她有怪病。
“你妹妹那病好了吧?”因为大家离得不远,楚大夫对这个姑娘的病情也很清楚,就是无从下手,不管给她吃什么药,不管怎么疏导,她必定每晚上做噩梦,后来去了镇上,隔壁镇上……哪儿的大夫都看了,然后有人说是撞邪了,郦家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没有效果。
以前的郦芜蘅常年都是苍白着脸,眼底永远都是两个大黑眼圈,给人的感觉总是睡不够的样子,和现在的样子,简直太不一样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郦恒安就忍不住发飙,以前为了妹妹这病,不知道找楚大夫看了多少次,每次花了钱不说,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在郦恒安看来,这个大夫就是坑人!
可是没办法,谁让他们这一带,就这么一个大夫呢?
“我好得差不多了。楚大夫,你快进来看看这个人吧,刚刚吐血了,我怕他……”
“我没事了!”
第045章灵丹妙药
郦芜蘅和郦恒安瞪大了眼睛,郦芜蘅更是傻眼了,这人刚刚不是在吐血吗?一转眼,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不仅如此,他们更是吃惊于此人的面容。
在他们梅花村,最好看的,自然要数他们的大哥郦修远,不仅容貌清秀,而且还是个读书人,小小年纪,就已经的是童生了,明年下场,考过就是秀才,十六岁的秀才老爷,在他们梅花村,更新吸引了不少人家的女儿。
可眼前的人……容貌比他们大哥还要精致,不,是他们见过的最精致的人,精致得不像个男人,要不是那双英气的剑眉,怕是不少人都会以为他是女人。
他撑着门框,喘着粗气,一双眸子黑得吓人他嘴角还残留着一抹血丝,这一抹血丝,更是增添了几分他的妖艳感,这个弱不禁风的人,到底是还是女?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是郦芜蘅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和郦沧山的粗犷不同,和郦恒安以及郦修远正处在变声期的公鸭嗓子更是不一样,她脑子里不禁冒出来一句诗“大珠小珠落玉盘!”想来,就是形容这样的声音吧。
“你……”郦芜蘅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她从来不是外貌协会的人,但是这人给她的感觉就是,他真的病了,指不定还病得很严重,看到他这个样子,她不禁心软了,想要问问他,要不要给大夫看看啥的!
“不用,我已经没事了!”
郦芜蘅一噎,瘪瘪嘴,暗道:这人真是有点不识好歹,不看拉倒,省得浪费他们家的钱。
楚大夫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人似乎真的有病,可人家既然这么说了,他一个大夫总不能非要给人看病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们好心好意的把大夫叫过来,你到底有事没事,大夫说了算,你说了不算!”郦恒安也急了,这人真是不识好歹,他们兄妹费了这么大功夫把他背回来,还请来了大夫,结果,他就是这么淡淡的来了一句,没事就完事了!
“二哥,别说了!”郦芜蘅朝郦恒安摇摇头,“楚大夫,麻烦你跑一趟了,二哥,给楚大夫银子啊,快点!”
郦恒安不情不愿的掏出银子,楚大夫急忙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这把老骨头,就当是锻炼锻炼,不然该钻土了。倒是这位小哥儿,我看你……你要不真的去看看大夫,我还真不行,真不行!”
郦恒安狐疑的看了少年一眼,再转身,楚大夫人都走了。
郦芜蘅站在中间,郦恒安站在最外面,那少年依着门框,郦恒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这个少年一眼,刚刚楚大夫说什么,这人指不定真的有病,可楚大夫说了什么,他不行,要换大夫?
那少年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像是笑容,更是讽刺,郦恒安看不懂,但人生经历十分丰富的她还是看出来了。
“今天……多谢你们了!”
那少年说着,艰难的扶着门框,走一步歇一会儿,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郦芜蘅和郦恒安都忍不住替他揪心,生怕下一刻他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见阎王去了。
“那个,你这是要走吗?”郦芜蘅站在他面前。
少年虽然很瘦,但是足足比她高了两个头,郦芜蘅才到少年的胸口下面一点,实打实的小不点。
“我该走了,谢谢你!”
少年的眼睛真的很好看,黑曜石都及不上那深邃的黑暗,郦芜蘅不禁又片刻失神,暗道,这小孩子长得真好看,比前世她看过的任何明星都要好看,要是他去那儿,指不定也能混成傻巨星呢。
“咳咳!”
郦恒安见妹妹盯着一个男人看个不停,不悦的咳嗽了几声,对上少年,“我们这儿叫做梅花村,你要走,看着,从这儿出去,朝右拐,直接走就出村了!”
少年点点头,松开手,刚要准备走出去,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向前倒下,郦恒安眼疾手快,将他稳住,“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我们又没赶你走,给你交大夫,你说你没事,没事你倒是大步大步的走啊?行了,你也别折腾了,进屋去,蘅儿,来搭把手!”
这就是郦芜蘅的二哥,一个看起来很没谱的男孩子,却有着一颗赤子之心,这样的人最是难能可贵,她很庆幸,有他这样的二哥。
“来了!”
不等少年说话,郦芜蘅脆生生的应下之后,屁颠屁颠跑过来,她人小,只能抱着腰,把人往屋子带。
可是郦芜蘅发现,一直以来,这个少年的身体都十分僵硬,他甚至不想松开门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放手,尽管身体十分僵硬,但还是任由他们将他扶了进去。
在郦恒安的床前,两块暗红色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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