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芜蘅轻哼一声,就不怕她这样!
“奶奶,既然病了,那就要喝药,可不能这样任性!”郦芜蘅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韩氏把头一扬,“我就是不喝,你能把我怎么着?”
嘿哟,这是拽上的意思吗?
郦芜蘅端着药,“既然奶奶你不喝……我也没有办法,我去找我爹去,总要有人劝劝你才是!”
韩氏一听这话,马上就急了,从床上一蹦就下来了,一把抢过郦芜蘅手中的药碗,猛地一下子摔在地上,瞬间,一个药碗就被摔成了几十片,捡都捡不回来了!
郦芜蘅看着地上的碎片,沉默了片刻,弯腰捡地上的碎片。
韩氏得意的说道:“我说了不喝,你能把我怎么办?”
郦沧海也在一边说道:“就是啊蘅儿,你奶奶既然不喝,就不喝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跟你奶奶对着干啊,她年纪大了,有时候是有点固执,你顺着她就好了,干什么跟她对着干?我看还是这样吧,你看你奶奶既然不喝药,不如,你叫你爹来,指不定你爹来了之后,你奶奶就喝药了呢?”
郦芜蘅心中冷笑不已,郦沧山来了就喝药?他们铁了心要郦沧山来,无非就是为了那点银子罢了,看郦沧海和韩氏那张嘴脸,她真的替郦沧山感到不值,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的亲儿子,可是韩氏呢,却为了那点银子,不停的算计的亲生儿子,这世界上,到底是谁欠了谁的债啊?
“也好!”
郦沧海见郦芜蘅那么干脆的就去找郦沧山,有些不敢相信,倒是韩氏,急忙对郦沧海说道:“沧海,等下你就跟你大哥哭,听到没有?孩子,你别怕拉不下脸面来,脸面这个东西,又不值钱,等下你就哭,你大哥是个心软的人,你一哭,他就会答应!对于了,你都算好了,二十两银子够了?”
“娘,我想了想,二十两银子肯定不够,我去打听了,那老虎皮可远远不止二十两银子,那钱要是放在嫂子手里,我们肯定一文钱也得不到,不如,我们多要点,等下你就说你浑身都疼,娘,你记住没有?”
韩氏点点头,“也行,你早日去县城念书,早点考上秀才,我才能抱上孙子啊!”
郦芜蘅来到地里,对郦沧山说道:“爹,奶奶不肯喝药,非要你去才喝药!曾大夫说了,奶奶的身体火气太重了,稍有不慎,可是要七窍流血的,你去劝奶奶喝药吧!”
郦沧山二话不说,既然这是曾大夫说的,他肯定相信,这次虽说韩氏是装的,但是,上次曾大夫就曾经说过,他娘那是以前生沧海的时候就留下来的病根。
郦沧山匆匆忙忙就走了,关氏和郦芜萍担忧的望着郦芜蘅,郦芜萍皱着眉头说道:“爹去了真的没事吗?唉,奶奶这不明摆着就等爹去吗?蘅儿啊,要是等下奶奶真的要钱,爹又老实,给了奶奶可怎么办啊?”
郦芜蘅对郦芜萍笑了笑,“姐,你们放心吧,别担心,我马上跟着去看看,爹也不是那种说什么都答应的人!”
郦芜萍闻言,狠狠的犯了一个白眼,郦沧山不是,那谁才是?
郦芜蘅跟着郦沧山飞快去了韩氏家,她刚跨进郦沧海家的门,就听到韩氏一个劲的跟郦沧山哭诉,说她昨天晚上怎么不舒服,说她多么不想喝药,那药太苦了之类的!
郦芜蘅暗暗发笑,一步一步走进去,刚走进屋,就听见郦沧海跟郦沧山说:“大哥,娘其实就是昨晚想着有点伤心导致的,你也是,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吗?我都去打听了,那虎皮,远远不止二十两银子,我要去县城念书,这对我们家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死死的扣着那点银子,还把娘给气病了!”
郦芜蘅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迅速躲在门口,她想看看郦沧山的反应。
郦沧山皱着眉头,“你去打听了?”
郦沧海点点头,“大哥,你从山上打回来那么大一只大家伙,就算我不问,村里人也会告诉我的,我只是很奇怪,你我为什么不给我们钱呢?大哥,那可是我们的娘,你,你就那么狠心?”
“我狠心?”郦沧山低下头去。
韩氏在床上,斜睨了郦沧海一眼,对郦沧山说道:“沧山啊,我知道你辛苦了,我也知道你上山打猎很危险,可是,你弟弟非要去县城读书,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这一着急,一着急就急得上火了,孩子啊,你别怪你弟弟,他只是想有个出息,将来,也好帮衬帮衬你不是!”
“娘,那是二十两银子,不是二两银子!”
郦沧山无力的辩驳。
“我知道啊,可是沧山,那老虎皮子听说能买七八十两银子,你那么多钱,给二十两银子怎么了?你别太抠门了,你弟弟要去读书,是拿去做正事,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孩子,你就别揪扯着这点不放手啊!”韩氏不悦,有些责怪的说郦沧山。
“七八十两银子,难道我一家几口人不要吃饭了吗?我说了,银子还剩一点,我给修远攒下的路费,还有蘅儿看病的钱,多的没有了,我没有办法了!”
“什么?”韩氏从床上坐起来,“不可能,你是不是不愿意啊?你爹临终前是怎么说的,你是怎么答应他的,现在有了媳妇儿孩子,你就不管你弟弟了吧?郦沧山,这可不行,不行,我不依!”
郦芜蘅见韩氏一把年纪了还撒泼,心中气愤不已。
第317章说什么也不给
“是,娘,我是答应了爹,可是,我该给的我已经给了,那四两银子,其中二两银子的束脩,还有二两银子,是给沧海的生活费,你们要是不想要,还给我也行。多的没有了,没有了!”郦沧山不太敢跟韩氏对着干,所以,这声音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才四两银子,你是大哥,你应该帮衬帮衬你弟弟,既然他想读书,既然他想跳出农门,你不推他一把,你还拖他后退,郦沧山,你就是这么做大哥的吗?”韩氏扯着嗓子吼,那声音,很大,穿透力很强,郦芜蘅不禁捂着耳朵。
“哎哟喂,哎哟喂,我的心好痛啊,我的心好痛,沧海,沧海,哎哟,哎哟!”
韩氏瞥了郦沧山一眼,随后就开始“嗷嗷”的叫唤,郦沧海疾步上前,扶着韩氏,朝她眨眨眼睛,“娘,你怎么样了,怎么了啊这是,你别吓唬我啊,大哥,大哥,你快来看看啊,娘这是怎么了?”
郦沧山也凑了上去,焦急万分。
郦芜蘅冲了出来,对郦沧山说道:“爹,我知道了,今天奶奶摔了药碗,肯定是没吃药,曾大夫说了,奶奶要是不好好吃药,指不定要七窍流血而死,爹,你们等着啊,我今天熬了药,还有呢,我给奶奶倒一碗去。”
郦芜蘅去的很快,回来也很快。
郦沧山端着药碗,放到韩氏嘴边,“娘,你别任性了,这曾大夫是个有本事的人,我这次的命,多亏了他,要不是他,我怕是都不能活着回来,你听话,快喝药!”
韩氏不肯喝,一个劲的嚷嚷着不要,郦沧山劲大,强行按住她,往她嘴里灌!
郦芜蘅看得那叫一个酸爽啊,就差拍着手夸赞郦沧山几句,实在是太解气了!
等韩氏喝了药,郦沧海急忙给她倒茶,郦芜蘅急忙阻止他,“小叔,这茶解药性,你刚刚都看到了,奶奶这个病啊,确实很严重,才喝了药,就给她倒茶,你不想让奶奶好了吧?”
郦沧山也在一边说道:“确实这样,娘,你就忍忍,别喝了!”
郦芜蘅拍拍手,“今天还有两次,爹,你就放心吧,我会按时给奶奶熬药的!”
郦沧山点点头,“沧海,要是娘还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一定要告诉我!有病就得看大夫,别拖下去!”
说完,郦沧山就要下地,他不想在这里呆着,可韩氏不想让他走,银子还没到手呢,现在就放郦沧山离开,她怎么甘心?
可是嘴巴太苦了,苦得她张不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眼巴巴的看着郦沧山走了。
郦芜蘅站在门口,看着郦沧海和韩氏,满脸讥笑,郦沧海有气发布出来。
郦芜蘅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她要回去喂鸡和喂兔子,在郦沧山走后不久,也回家去了,等她一走,郦沧海就发脾气,将那个药碗狠狠的砸在地上,“娘,你看到没有,只要是人,都会变的,都会变的,现在怎么办,你看大哥那样子,很明显,他不会给钱的,难道,我就真的不去县城了吗?不行,我必须去,娘,你听到没有,我必须去县城!”
韩氏也气得不行,“哎哟,你别叨叨了,给我倒点水,这是什么药啊,苦死我了,我的娘啊,这个大夫,肯定是在整我!”
韩氏喝了水,总算好了一点,可是,嗓子眼总是时不时的反流出来一股苦涩的药味,好几次她都差点吐了,却生生的忍住了。
“娘,不如这样,还过几天,不是要交春税了么?那春税,你让大哥家交了,到时候多要点钱……”
韩氏看了郦沧海一眼,“那春税多少钱,你大哥交了这么多年,难不成还不知道?他肯定知道要交多少钱,我说多要钱,你看他给不给!”
郦沧海耷拉着脑袋,不给钱,他不能去县城,就不能去找桃红……
“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你帮我想想法子啊!”
“沧海啊,既然你大哥不愿意,要不,你就别去了,我看你在镇上挺好的,你这都考上童生了……今年你再下场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考上秀才,孩子,你不小了,马上就二十好几了,娘一把年纪了,你离开娘那么远,你让我怎么放心啊!”
“你这是妇人之仁!”郦沧海指责韩氏,“什么都不懂,庆株镇能和西康县相比吗?娘,我们庆株镇才多大,西康县随随便便就比这里大得多,那里的夫子肯定也很厉害,我一个同窗告诉我,修远的夫子,不得了,和西康县的县令关系都很好,你想想,我要是能去县城念书,秀才还用说吗?要是我继续往上爬,中了举人,就算考不上庄园,到时候,我也能做一县之令,这是多大的荣耀,你想过没有?娘,你别犯傻啊,我跟你说!”
韩氏听到县令就张大了嘴巴,县令在他们这种小老百姓的眼里,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了。
“可是,我们,我们不是已经得罪了修远了吗?”韩氏有些沮丧。
郦沧海狠狠的啐了一口,“我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能一样吗?娘,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修远的小叔,哼,你放心!我一定要去县城,我一定要考上举人,我要出人头地,娘,到时候,也给你弄个老夫人享受享受!”
郦沧海的话说得韩氏都不禁开始幻想自己是老夫人那一天,“儿子,你放心,二十两银子,要是你大哥不出,娘给你出,你一定要去学,争取光宗耀祖!”
接下来的三天里,郦沧山每天准时回来督促韩氏喝药,几天下来,韩氏一脸菜色,她不停的抱怨自己快要不行了,可是郦沧海已经试了很多次,郦沧山还是不肯出钱!
“娘,要不就先这样吧,我已经耽搁很久了,我要去镇上跟夫子说一声,马上又要下场考试了,我去县城碰碰运气,万一我被书院录取了呢?你在家,记得没事就找大哥要点钱,娘,你别太傻了,大不了,你真的以死相逼,我就不信大哥真的不给!”
第318章恒安归来
郦芜蘅今天突然发现,郦沧海居然不在家,再看韩氏,原本苍白还有点血色的脸,现在却一点血色也没有了,一脸的菜色,看起来就像是便秘很多年的样子。
二月初八,衙门的衙役来收春税了,一行五六个人,身上穿着统一的服装,就在村口摆了几张桌子!
大部分人家都拿出了粮食,按照田地多少上税,郦沧山家没有粮食,就拿着银钱去交税。
韩氏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找到郦沧山,“沧山,收税的来了,你弟弟去了县城,你看……能不能多给我一点银子,我这几天,嘴巴都快苦成药罐子了,我去买点甜的放嘴里!”
郦沧山见韩氏这么可怜,也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
交了春税,韩氏也得到了一两银子,就全部存了下来,准备给郦沧海。
郦沧山和关氏他们忙着地里的活计,郦修远进入了全面备考阶段,看他废寝忘食的看书,郦芜蘅都替他心疼,古代考科举,成千上万的人过那么一根独木桥,他能不能考上她不知道,但是她希望他能考上。
郦恒安还是没有回家,她好好的打理空间,陆陆续续往空间里种植了一些春天才有的菜,但空间的扩展还是很有限,她想,应该是没有找到有用的主食种子。
晚上,郦芜蘅刚刚从韩氏家回来,郦沧山和关氏就回来了,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郦芜蘅做好了饭菜,端了出来,招呼他们洗洗手吃饭。
刚端起饭碗,韩氏就来了。
“沧山啊,这都初八了,我那三亩地你什么时候去给我翻了呀?不要错过了时间,这几天天气正好,要是再晚一点,我今年就没有收成了。”
郦沧山放下碗,有些为难的说道:“娘,你也知道,我们家四亩地,我到现在地还没收拾完,我怎么给你收拾?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收拾的!”
“我放心什么啊?这都什么时间了,你还不快点,别到时候人家都收庄稼了,我那地里还毛都没有长出来,你让我怎么放心啊?”
“娘,这地,总要一点一点翻不是?”
关氏就这么说了一句,谁知道韩氏就怒了,她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下桌子,“你们是不是不想给我翻地啊?一点一点翻,你属王八的呀,速度那么慢?”
郦芜蘅的脸顿时就黑了,郦芜萍藏不住话,听韩氏骂自己的娘,她梗着脖子:“有本事你自己去啊,没事就在我们面前吵吵什么?”
韩氏回头瞪了郦芜萍一眼,杨手就要扇她一下,却被她躲开了。
“萍儿,你带着蘅儿去厨房吃饭!”关氏急忙叫郦芜萍离开。
这段时间,韩氏快要被折磨疯了,每天都是那么苦的药,每天都由郦沧山监督她喝下去,每次都苦得她恨不得去死,她想跟郦沧山说自己没病,说自己装的,可是一想到郦沧海的话,她不得不将这些话咽下去。
“娘,我们家也有那么多地要……地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这么多年了,都是我和我媳妇儿收拾的,难不成,活儿还能你去做不成?”郦沧山耐着性子,“娘,我看你脸色不大好,你要好好喝药,曾大夫是话没错,你好好吃药,争取早日祛除病根,身体不要那么虚弱!”
韩氏的心微微一动,郦沧山的话,触碰到了她的心底,她撇撇嘴,“也好,沧山,那买种子的钱,你准备给我多少?”
关氏瞪大了眼睛,“娘,你们家去年不是种了粮食了,怎么还要卖种子?”
韩氏瞥了关氏一眼,“你们不肯给钱让沧海去县城念书,我只好把家里的粮食都卖了,拿去给他啊,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下场考试了,你们膝下倒是孩子多,我就指望他这么一个呢,不给他,难不成给你们啊?”
郦沧山满脸无奈,前前后后算了算,他给韩氏已经有五两银子了,现在还要种子钱……郦沧山刚要张嘴,关氏就递给他一记眼色,他只好闭上嘴巴。
“娘,这样吧,我们家今年也要买种子,到时候我给你!”
韩氏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关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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