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摩言初次体会剑气的奥妙,除了裹住神兵青锋七星剑砍杀,尚还有许多不明之处。教青的道行虽然远在他之下,但在御剑一道上。却要胜出许多。这小白脸眼珠一转,便起了试验的心思,却不打招呼,只把障眼法的法诀一捻,忽的隐藏了身形。青锋七星剑却化为一道金色剑芒,呼啸一声,向着斩妖剑绞杀过去。
“是什么人阻我去路!?。
一声娇喝,斩妖剑青光大盛,面对青锋七星剑的剑光,不闪不避,迎头怒斩。
“这丫头好大的火气!
敖青呼喝声中,一股怒气直冲云霄,斩妖剑气势万钧,化为一道青虹,竟是要一气斩断眼前的剑光。康摩言心中一动,青锋七星剑赶忙向斜侧闪开,让出一片空隙。
铿锵一声响亮!
青锋七星剑被斩妖剑的剑光捎了一记。斩妖剑剑气一敛,未再纠缠,而是化为一道长虹,直接冲了过去,眨眼便消失成一处光点。
被剑光波及,康摩言体内法力猛,堪堪便要拿捏不住六字大明咒的法诀,原本拦在半空的金色剑芒。更是直接溃散开来。失了这道佛咒的护持,青锋七星剑显出本体,溜溜转着向下方落去。
“看来我这手六字大明剑术,尚还缺少许多练习,不过这丫头也太冲撞,都是熟人,出手还这么生猛。我这便出本相,好好质问她一番”。
康摩言一招手,便将青锋七星剑收了回来,正要施展雷遁追逐教青的剑光,忽煞心中一动,扭头看去,只见百里之外,云层之间,两道遁光正疾速朝这咋。方向赶来。
“教青这般焦急,莫非是被这两人追踪?她是龙族公主,泾河又只在不远处。是谁人胆儿甚肥,敢惹到她的身上?”康摩言思索的空当,便将障眼法的法诀散去,但他却不现出本来面目,而是把脸一抹,变做一名穿了黄袍袈裟的光头和尚,运转开六字大明咒的佛法,身上顿时宝光熠熠,金光灿烂,脚下亦是生出一朵白色莲台承托,他盘身一坐,瞧来便是一名修为不俗的佛门弟子。
“贫道李淳风,敢问这位大师,可有见过一道剑光,从此间飞过?”
康摩言网换了行头,便有两名装扮相似的道人,各自驾驻了一件符宝冲了过来,经过时瞧了康摩言一眼,便一齐按住遁光,停了下来。一名年纪稍长的道人身上环绕着黄、赤、白三色的光气,冲着康摩言抱了抱腕,正笑呵呵的说话。
“师兄,”
另一名道人年纪轻轻,面如冠玉,只是脸上却满是杀气,身上七道符篆,金光闪耀,上下飞舞小见李淳风停下。他也把遁光一敛,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这师兄挥手止住。
“这位是我师弟袁客师。”李淳风笑呵呵的说话,让人极易生出好感。
康摩言把嘴一咧,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十分憨厚的笑道:“阿弥陀佛,贫僧正是此间观音禅院的弟子广”广智也,原本在修炼一手新学的法术,不想方才一个女菩萨经过,随手一道青色剑光,差点将我弟子斩成两段,阿弥陀佛,吓死贫僧了,不知二位道长要找的剑光,可是青色的?”
康摩言将佛法展开,元神以下根本无法瞧出破绽,李淳风二人,修为只是结丹的层次,道行跟教青相仿,自然看不出异常,反而真把他当做了修持佛法的僧人。
李淳风脸色一变,道:“哪里来的女菩萨!那妖女性情残暴,在长安城中杀了好人,如今畏罪潜逃,被我兄弟追缉到此。没想到广智大师也差点遭了她毒手,这妖女当真该诛”。
“不是吧,那位公主确实有时候,性格古怪了点,但还不至于残暴吧?这个道士是在坑爹呢?”
康摩言心中想着,脸上却露出大吃一惊的神色,坐在莲花台上一拍大腿,道:“善哉!善哉!没想到那妖女竟然如此狠辣,怪道她也不招呼一声,直接便朝我砍杀。还好贫僧反应够快,避了开去,若是普通人,还不被她直接砍下云头,摔死了也?。
李淳风嘴角微微抽搐,心中忖道:“普通人怎能架了云头在天上盘旋,这广智和尚却有些疯癫。不过他道行不弱,那教青的斩妖剑竟然斩他不死!若是能把他拉上,关键时挡上一剑,我与袁师弟便有机会擒下那龙女。”
康摩言这般作态,乃是早有打算,这二人删忡断青到此,止然另有故事,但若要问起,定得不到实情,※摩言干脆不问。反正他也不想多惹事端,既然李淳风二人不甚焦急,愿意在他面前晃荡,这小白脸也乐得装装模样,为教青争取一些跑路的时间。
他正自摆出一副出家人打坐入宾的模样,却耳廓一动,忽然听到李淳风和袁客师正在传音,商量一件事情。康摩言一身佛法修为,只算是不错,却比不过道门太乙散仙的修为,落在这二人眼中,也只是道行不弱的评价,怎会想到眼前的疯癫和尚,是个元神级别的妖怪?这二人聊的火热,却万万想不到,自家传音所言,已经尽数落入旁人的耳中!
袁客师语气不耐烦道:“师兄,咱们有三辰仪这件有贝,锁定那龙女,万里之内,都跑不得她,为何还要同这疯和尚多说?咱们赶紧追上去,辑拿教青才是正紧!”
李淳风却道:“不慌,跑不掉那龙女!只是她手中斩妖剑着实厉害,当日她便是仗了此剑,伤了十几名法师,愣是害了师叔祖的性命,你我二人若要拿他,却还未有十足把握。不如把这和尚叫上,再凭了我手中三辰仪,你手上的正一篆,此事便大有可为!”
康摩言坐在莲花上,一副我打酱油的表情,心中却是大吃一惊,暗道:“教青同学果然是闯了大祸,被人追到此间!只不过她杀了个什么人物,连泾河公主这样的名头也罩不住?难道梨山老母这般存在,也护不住一咋小徒弟么?这两个家伙说话真是急人,言来语去,除了说了两件宝贝,竟是没一句有用的,猜谜呢!?。
康摩言把念头放出,罩住这一片空间,又偷听了半晌,却只听到二人争论了一番,最终达成共识,关于教青杀了何人,这二人什么来历,却是没有听得出来。
李淳风传音完毕,面色一正,对康摩言道:“此妖女不除,必然要害更多的人,广智大师慈悲为怀,不知可愿同行,为世间除此一害?。
袁客师冷冷道:“大师亦是修炼之人,被斩了一剑,怎好忍气吞声?这口恶气不出,日后只怕道行上难以更进一步!”
康摩言脸色大变,伸手一指袁客师,大声道:“此言差异,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佛门中人,历来主张,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是她斩我一剑,我便要还她一掌,何来的慈悲?何来的善哉?正所谓锋芒毕露,刚才易折,年轻人杀气太盛,往往没个好下场
“你找死么?”。
袁客师脸色一冷,身上七道符篆光芒大盛,这年轻道人已是扣了一手狠招,只待眼前和尚再废话一句,便要马上朝他身上招呼!
李淳风脸色亦是十分不善,康摩言所说,似有所指,他此时也有些疑心,这和尚是真的疯癫还是另有所图。
康摩言仿佛未有瞧见二人的表情,身上忽然绽出灿烂的佛光,一座座莲台自他掌心生出,环绕体外飞舞不断,这小白脸正襟端坐,仿佛一座看透世间一切的佛陀,只望了李淳风和袁客师一眼,便让这二人有种被人瞧破心思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为世间除害,乃是佛门弟子分内之事,贫僧怎能不与二位道长同行一次?,小
康摩言忽然淡淡说道。
九曲黄河阵已经被康摩言的剑气所破,一滩湖水彻底裸露出来,待得天空中三道遁光远去,水面上忽然荡起一圈涟漪,缓缓露出一颗小小巧的脑袋。
“师父此番闭关,用了四十多年,也不知修炼了什么法术,一出来,竟把自家布下的九曲黄河阵给破了去!”
纤手玉指,轻轻打理一下稍乱的发鬓。媚娘凝望上空三道遁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早在康摩言施展剑气之时,媚娘便已经有所知觉,只是还不待她反应,这位跳脱的师父便已经破阵而出,在天空上与人斗起剑来。
这狐女一向聪明,这个时候也便不急着冒出头来,本想自家师父剑光被斩,便要回转,却没料到随后又来了两名道人,也不知在天上说了些什么,竟带着变成和尚模样的康摩言。化光而去。
“他老人家也不先查看一下弟子的道行,这是要去哪里晃荡?。
媚娘正自沉思,忽然一声粗鲁的嗓音。闷雷一般在她身后轰然炸响:“咦?你这只小狐狸修炼了什么功法?短短百年时间,居然结出了内丹!”
一二一 袁天罡又如何
道红色的火焰自水面下轰然冲出。(зZcn)起在空中有数十丈寓咆哮嘶吼着,生出三颗宛如龙蛇一般,长着参差怪角的脑袋,尾端却深埋湖中,尚不知还有多少法力蓄积。
媚娘身在三道焰头的护持下,神色凛然的凝视前方,手中捻住神木乙火天丁**的法诀,七八道火系法术正在她手心里酝酿,一条条耀眼至极的细小火焰,正在她指尖和衣角飞舞,盘旋。
在她火系法力与水面相接的地方,正嗤嗤冒出大片大异白烟。不一会便将四周充斥的模模糊糊。有些朦胧。
但透过层层朦胧的白烟,媚娘却很清楚地看到一名浑身如炭一般,黑的不像话的汉子。这汉子她虽然只在百多年前见过一面,但印象却极为深刻,当时她只是刚刚化形的小狐狸,在这般强横的妖怪面前,几乎不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连反抗的意志亦是无法生出。
如今她内丹有成,道行比起百年前强出千百倍不止,但在这汉子面前,却感觉自己仍像是蝼蚁一般,受不得对方一指头摁下来。
但她还是将一身法力,释放开来!这是她如今能够做到的!
“熊黑怪!你所来为何?。
媚娘竭力控制情绪,但她自己亦是听出,声音之中似乎有些颤抖。
熊黑怪一身黑甲,宛如山岳一般站在湖边,一杆长枪笔直插在身旁的沙滩上”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感觉。
“你这狐狸紧张个什么?我熊署只是有事要找那小白脸而已,不过他似乎是不在,呵呵,你便带句话给他,若是还想要自家的东西,便来找我罢”。
熊黑怪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捻,便把一杆黑樱枪提了出来捏在手中,他口中喃喃道:“方才那两各道士一看便不是普通道观出来,单瞧他们身上的符宝,装扮,便知大有来头,那小白脸想要做什么?罢了,我还是尽快把东西还给他吧,和这家伙牵扯太过,只怕没有好”。
熊黑怪念叨声中,自身卷起一道浓浓黑气,化风而走。
媚娘将法力一收,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坐在湖面上,她抬头看一眼熊黑怪的风头,又转头看向康摩言消失的方向,神色间满是担忧。
“两个道长,贫僧问讯了!不知二位从哪里来?是做什么营生?这几张符纸当真是十分奇妙,是怎样炼制出来的呢?”
千里之外,由于身下的莲台速度太慢,而被袁客师的正一篆带契的康摩言,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一路上,这个新晋的和尚不知说了多少疯话,此时又见他问起,袁客师的嘴角不住的一阵抽搐,反倒是李淳风却仍自笑呵呵道:“我师兄弟二人从长安来,本在一座无名道观出家,因见了那妖女滥杀无辜,在长安作孽无数,便要将她拿下,为民除害,不想她十分狡猾,竟然逃脱,我兄弟二人便追了出来,却没想到能偶遇大师,真是三生有幸“这哥们比我还能胡说!”
康摩言诵了一句佛号,便住了话头,一路上他问了许多问题,旁敲侧击,想要套出二人的来历,但那李淳风便好似一块牛皮糖,韧劲十足,愣是陪康摩言笑呵呵说了半天,却不曾透露半分有用的东西。
“这小子手里有个叫做三辰仪的东西,之前听他二人谈到,似乎已经锁定了教青。看来想要帮这位公主逃出去,便要做得彻底一点,抢了李淳风的这件符宝。不过,抢了似乎也不够,杀人灭口才算彻底了解此事!”
这二人不愿透露来历,康摩言干脆也不再过问,他元神炼成之后,行事便不似先前一般顾忌太多,有时甚至随心所欲,全按心意而来。他亦是瞧出二人装扮不俗,手上宝贝亦是奇特,本要探问清楚,免得留下祸端。但试探一番,李淳风二人不肯告知,康摩言也便收了心思,如今在他眼中,击杀两名结丹的道士倒是不难,却还不值得他多去费神。
现在他只要确认教青是否真的无法逃脱,三辰仪是否真的这般神奇!
康摩芊正自思索,忽然听到袁客师传音道:“师兄,这和尚十分古怪,说话疯疯癫癫,会不会是那教青的同党,欲要坏我们的好事!?”
李淳风沉吟一下,道:“不会!这龙女的根脚师父已经调查的非常详细,泾河一族之中,除了小毫龙已经是元神的层次,绝无第二人有结丹以上的修为,更没有修炼佛法的朋友!而且此事极为隐秘,便是这龙女的师父那般算计,也被蒙几“只有众龙女事后察觉了几分。她害死师叔祖时是独由,曰,点后便被你我追辑,想来还没有时间安排帮手!”
康摩言在一旁听得心头一跳,连梨山老母已被蒙在鼓里,想来是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但这二人所说不详,谈了几句便十分警慢的收了声。康摩言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表情,心中却在暗暗合计,忽然间想起一件事,他赶忙默默算计时间,待得算清自家闭关的多少时日,不由得大吃一惊。
“不好!我一道六字大明咒居然修炼了四十多年,按时间推算,唐三藏已经上路,开始西游了!难”难道,教青的老爹,泾河龙王还是挂了么?”
良久之后,康摩言才从惊讶之中恢复,随后便将念头沉入元神之中不住的推算,越想越觉得泾河龙王被杀,这件事大有可能。
“倘若真是因为父亲被杀而惹怒教青。那么这位公主的仇人。只有两个,袁守城和魏征!魏征乃是大唐重臣,绝不会是旁人的什么师叔祖,反倒是袁守城,乃是玄门中人,还是袁天罡的叔叔,而且眼前这小子似乎也姓袁
康摩言思索一番,便猜了个**不离十,教青所杀之人只能是一人,便是袁守城!眼前二人称袁守城为师叔祖,那么他们必然同大唐国钦天监袁天罡脱不了干系,甚至很有可能是这个历史上有名的道士,派二人前来追拿教青的。
“哼哼,袁天罡又如何?我自然是站在教青公主这一边的”。
康摩言道行愈深,心思便愈加清明,他如今已是极少拿自家当穿越者看待,那些西游记中有名有姓的人物,除了提供一些参考信息,现在对他来说亦是不有特殊的感觉,袁天罡虽然名头很响,但这小白脸却真个不会被吓倒。
反倒是敖青陪他一路东海,不止未有把他告发到龙宫,还在瀛洲仙岛等待三十年,亲眼见这小白脸收了瀛洲九老,却未多说一句,这般作为,康摩言心中怎会没有几分感激?故而在瀛洲分别时,他临时改了主意,提醒了教青一句,亦算是一种报答。
但他没有想到,这件事还是发生了,泾河龙王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被抚杀的命运。
思索良久,康摩言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真接摁死眼前两个道士的想法,开始闭目凝神,等待事情的发展。
不知过了多久,李淳风身上黄、赤、白三色光芒忽然大盛,以他的身体为中心,三道光芒不住的画圆,按着某种规律溜溜直转。李淳风神色一变,立刻停住遁光,手势连动,打出一道法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