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响,两人双掌相交,杨聪只觉得对方的手掌一阵冰凉,一股奇寒无比的掌力向自己体内侵入,禁不住连连退了几步,打了几个寒颤,而刚才自己掌上的那股强大的内力打在对方的手掌上,竟如泥牛入海一般,不禁暗暗吃惊,心里知道此人的武功还在玉虚子之上。那老者与杨聪对了一掌,也退了几步。
只听见那老者冷笑道:“上次在衡山未分胜负,这次咱们来再比试比试,看看是你少林派的洗髓易筋经厉害还是我厉害。”说着那老者又飘然欺上,右手一扬向杨聪劈来,这老者见杨聪不畏惧他的阴寒掌力,只道是杨聪练了少林派的洗髓易筋经,才不怕他的阴寒掌力,因为这天下只有这少林派的洗髓易筋经才是他所练掌力的克星。杨聪听了那老者这句话,突然想起来了,喝道:“原来又是你这恶贼!拿命来!”说着杨聪玉箫一点,右手呼的一拳击出,运足真气向那黑衣老者的胸口击去,原来这黑衣老者正是那个与他在衡山上对掌、杀害衡山派慧颖师太的神秘黑衣老者。
夏敏见杨聪一拳击出,连忙叫道:“聪哥小心!这恶贼掌上有毒!”她不知道杨聪练的无相神功正是这阴寒类掌力的客克星,因此出言提醒。那黑衣老者向杨聪出掌之时,头也不回地喝道:“给我把这女子拿下!”说着他已经欺到了杨聪的面前,他的动作奇快,招数诡秘狠毒,变化多端,出掌飘然,悄无声息,杨聪玉箫一点,右拳横击而出,竟迎向他的手掌撞去,杨聪功力深厚,击出的拳势十分刚猛,一股啸风劲道奔涌而出,强劲绝伦。那三个黑衣蒙面人听了便向夏敏扑去,夏敏手中的宝剑一挥,退到一处岩石后面,把那三人拦在面前。那黑衣老者身手矫健,他见杨聪的玉箫点向自己的小腹,便飞起一脚踢向杨聪的丹田,左手手腕一沉,施出大擒拿手法来抓他的玉箫,右手仍向杨聪的天灵盖劈来,他拳脚交加,掌指交施,变招出招均奇快无比,攻势凌厉绝伦。
杨聪不敢大意,右拳潜运内力,使出少林派的罗汉拳法来,猛攻硬打,快速威猛,左手的玉箫点、打、挑、削配合着夹攻,招招攻向他的要害。那老者见杨聪恶战之后内力竟还如此凌厉,心里暗道:这小子年纪轻轻,貌不惊人,名不经世,武功却如此之高,内力如此之强,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若再不除去,过了三五年怕便不是他的对手了。因此那老者也使出了全力相拼,意在把杨聪击毙在掌下,两人均有心要试一试对方的内力,因此均是硬打硬拼,快如电光石火,打得剧烈异常,但闻拳声呼呼,掌影翻飞,直震得周围飞砂走石,只见那老者身法奇快,似幽灵鬼魅,而杨聪奔走如飞,衣袂飘飘,如蝴蝶飞舞,落叶纷飞,无论那老者出招如何狠毒诡秘,攻势如何凌厉,均被杨聪凌厉的拳风所化解,那老者见杨聪出拳越来越猛,内力绵绵不绝,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内力,谁也看不出谁有落败的痕迹,真是一场武林中棋逢敌手的罕见恶战。
杨聪正与那老者恶战,突然听见夏敏一声惊叫,他连忙朝夏敏偷偷看去,只见她被那三个黑衣蒙面人逼到了岩石边,脚下步法凌乱,出招已经不成章法了,他暗叫不妙,自己只顾与那老者打拼,竟忘记了夏敏的生死安危,杨聪见那围攻夏敏的三人当中,一人的武功较高,使的是恒山派的“莲花千叶手”的掌法,只见他出手如电,飘忽不定,身法轻灵,掌影飘飘,如朵朵莲花开放,围着夏敏周围一阵猛攻,而另外两人使的兵器是两条软鞭,如灵蛇出洞,上下翻飞,灵活无比,神出鬼没,不畏夏敏的宝剑削砍,直逼得夏敏连连遇险。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夜闯青城(八)
那两人的每一鞭均迅捷如电,只见一人使一招“风卷杨柳”,唰!唰!唰!连环三鞭卷向夏敏的手腕,另一个黑衣人的软鞭一扫,向夏敏的脚下卷起,那使“莲花千叶手”掌法的黑衣人趁机凌空跃起,向夏敏的天灵盖击去,夏敏三路受敌,眼见无法抵挡。杨聪眼见顿时内心大急,他大吼一声,一拳虚晃击向那老者,左手一按那玉箫上的机关,三枚透骨钉从玉箫中飞出,破空呼啸而过,向那老者的胸口飞去,那老者见杨聪的暗器来得突然凌厉,只得跃开躲避到一旁。
杨聪趁机一个筋斗翻身跃到空中,凌空扑向那围攻夏敏的三个蒙面人,那三人突然见杨聪如灵猫扑鼠般扑到,均吃了一惊,那使“莲花千叶手”掌法的黑衣人刚扑到夏敏的头顶上,正想向夏敏下毒手,突然觉得头顶上罡风凌厉,知道是杨聪袭击而来,只得右掌翻手一迎,向杨聪的拳头撞去,杨聪情急之下,这一拳力道大得出奇,一拳击在那人的右手掌上,那蒙面人一声惨叫,便连忙向后跃去,他左手握住右手腕,竟是腕骨被杨聪震断了。杨聪一招击退那黑衣人,便飘然落到了夏敏的面前。
那两个使软鞭的黑衣人此时已经攻到了夏敏的面前,一个使软鞭缠住了夏敏的双足,一个用软鞭缠到了夏敏的手腕,那两人正要用力一拉想绊倒夏敏,杨聪却不偏不倚地落在那条缠住夏敏双足的软鞭之上,那黑衣人使力一扯,但那条软鞭却纹丝不动,如生了根一般。那黑衣人大吃一惊,正待加大内力扯那软鞭,杨聪手中的玉箫一点,竟向他的面门点去,一缕罡风随即而出,一枚透骨钉激射而出,那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总算他武功高强,危机之中连忙一个“懒驴打滚”滚开,那枚透骨钉直没入地上。另一个黑衣人的软鞭缠住了夏敏的手腕,他用力一扯,夏敏便一个踉跄连人带剑猛地向前倒去,恰巧杨聪此时落到了她的面前,杨聪右手一伸便抓住了夏敏的左手,用力一拉,那黑衣人被杨聪猛地一带,反倒一个踉跄向夏敏扑来,杨聪左手的玉箫朝他一点,吓得他连忙弃了软鞭,疾身向后跃去。
那老者见此情景,连忙喝道:“快放暗器!”那刚才使软鞭的两个黑衣人听了,连忙掏出一个几寸长、竹筒大小的圆筒朝夏敏和杨聪两人晃了晃,杨聪突然觉得眼前蓝光一闪,无数细小的毒针便向两人袭击而来,杨聪和夏敏见那毒针从那筒子里射出来,便知道那是由极强的弹簧力所发射而出,力道奇强无比。杨聪听那老者的吆喝,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见那两个黑衣人掏出那圆筒,早已跨步拦在夏敏的面前,突然见这蓝光一闪,便知道是无数细小的毒针袭击而来,他连忙反手把玉箫插入腰间,大吼一声,双掌催发内力猛地推出,内力如排山倒海般向那两人击去,顿时飞砂走石向那两人卷去。那四个黑衣蒙面人见杨聪内力如此惊人,连忙向后跃去。杨聪那掌力的罡风虽猛,但那毒针密如风雨漫天激射而来,黑夜之中又难看清楚,杨聪只觉得小腿上先后微微一麻,便知道是中了几针毒针,那毒针奇毒无比,见血毒发,杨聪顿时觉得小腿开始麻痒起来,接着好像无数细小冰冷的虫子往自己腿上爬,开始红肿了起来,他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毒针虽小,但毒性却如此厉害,他连忙暗暗运内力把毒气压住。
杨聪强装镇定,站定不敢移动一步,暗暗运气逼毒,想把那毒气逼到脚下的“涌泉穴”,那四个黑衣人毕竟是老奸巨滑,见杨聪不敢移动一步,已经猜出了几分,那两个黑衣人又拿着那个筒子朝杨聪发射毒针,杨聪双脚站定,大吼一声,双掌又横推而出,但那些毒针无孔不入,仍有几枚射到了杨聪的小腿之下,杨聪一运内力,只觉得小腿一麻,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夏敏吃了一惊,她毕竟是江湖经验不够丰富,连忙抢到杨聪面前,失声叫道:“聪哥,你怎么了?哎呀!你的小腿受伤了?”便连忙蹲下撕开杨聪的裤脚来看,那老者瞧刚才的情景,便猜到了几分,见杨聪中了毒针,冷笑道:“你已经中了我的冰蚕夺命针,识相的就快把藏宝图交出来换解药。”
杨聪不敢吭声,暗暗运气逼毒,那四人见杨聪站立不动,便知道他是在运气逼毒,那老者首先一飘而上,呼地一掌拍向杨聪的头顶,其他三人也跟着欺上向两人劈来。夏敏此时蹲在地上,见四人同时扑了上来,他等那几人逼近,左手的衣袖突然朝那四人一挥,只见几道蓝光闪电般射出,又快又急,竟是几枚毒针弹射而出,那四人突然见这毒针激射而出,均吓了一跳,由于距离太近,已经无法躲闪,那黑衣老者危机之中突然抓住旁边的一个黑衣人一挡,夏敏射出的几枚毒针尽数打在那黑衣人身上。只听见一声惨叫,那个中了毒针的黑衣人痛苦地惨叫了几声,便气绝身亡了,夏敏这袖中的毒针由弹力射出,力道极强,又歹毒无比,见血封喉,人中了顷刻间便毙了命。这毒针藏在袖中,数量极少,只能发射三次,不到迫不得已她绝不使用,意在危机之中出奇不意克敌制胜,她见眼前危机,便按动机关弹射而出。
那老者一把拉住一个黑衣人挡了夏敏的毒针,右手一挥劈向夏敏,他出手快如闪电,又快又狠,夏敏发射出了毒针后,还来不及起身,那老者的右掌已经劈向她的背后。杨聪见那四人扑了过来,早已运气在胸,呼地双拳击出,朝那四人劈去,那老者突然把那个中了毒针的黑衣人当武器朝杨聪和夏敏掷去,那黑衣人就如一块巨石一般呼呼朝两人飞过来,力道似雷霆万钧。杨聪见状,只得抓起夏敏跃到一旁,但他此时小腿上已经中了毒,酸软无力,他一跃而起,下盘立即不稳,两人刚刚跃开,那黑衣人的身体便呼呼地从两人身边飞过,落下了悬崖底下。那老者把那黑衣人掷出,早已双掌连连横推而出,那老者旁边的两人也同时向两人攻击过来,杨聪和夏敏还未站稳,便立即觉得一股罡风如惊涛骇浪般涌过来,他不暇思考,也双拳猛推击出,但他此时下盘不稳,内力大大打了折扣,立即被对方强大的掌力震得踉踉跄跄连连往后退,一直退到了悬崖边上,身体一歪,差点掉下悬崖,夏敏见了大吃一惊,连忙跨步上前,伸手拉住杨聪的左手,她刚把杨聪拉住,但那老者和另外两个黑衣人早已凌空跃起,双掌连连劈出,掌风如狂风暴雨一般袭击过来,向两人猛压过来,夏敏和杨聪还没来得及转身站稳,便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道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夏敏一声惊叫,两人身不由己地双双向悬崖下跌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绝境逢生(一)
杨聪和夏敏两人被那三个黑衣人突然击来的掌力逼掉下悬崖,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夏敏的左手死死抓住杨聪,右手仍然握住那把鱼肠剑,她慌忙之中连连用宝剑向崖边的岩石扎去,想阻止两人跌下悬崖去,但两人身体太沉重,加上夏敏的力气又小,两人还是呼呼地往下坠。好几次夏敏凭着手中的宝剑扎入了岩石里,均因为两人身体过重,下坠的力道太猛,只停留了片刻又跌了下去,杨聪见悬崖下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知道下面深不可测,掉下去必死无疑。杨聪知道如果是夏敏一人,她凭着手中的宝剑定能稳住身体,然后慢慢往上爬,或者慢慢往下滑,这样绝不会丧命,而现在两人都有可能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杨聪大声叫道:“小敏!快放手!快放手!”夏敏死死拉着杨聪的手说:“不!聪哥!要死大家一起死!”说着她精神一振,右手猛地又一扎,便在一处岩石缝中扎稳了剑,两人吊在那宝剑上不住地颤动。两人往下一看,只见脚下深不可测,均感到心惊胆颤。杨聪知道夏敏照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便大声喊道:“小敏!快放手,要不然我们两人都得死!”
夏敏此时又累又怕,但仍然死死地抓住杨聪的手,她咬着牙道:“不!聪哥!要死大家也要死在一起!”杨聪此时又难过又欢喜,叫道:“小敏!快放手!如果你再不放手,我们两人都会摔死的,我已经中了他们的毒,必死无疑,可你不能死,你要设法爬上去,将来替我报仇,如果你也死了,将来谁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死的,那么凶手就永远逍遥法外了。”
夏敏听了又难过又激动,伤心地哭道:“不!聪哥!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杨聪见夏敏仍然不肯放手,知道再多说也无用,他便伸出另一只手来想掰开夏敏的手。夏敏见此情景,知道杨聪想让自己跌下去,好让宝剑减轻重量,让自己有机会爬上去。她此时心里难过极了,却仍死死地抓住杨聪的手,哭道:“不!聪哥!你快放手!”
杨聪不再听她的话,哭着道:“小敏!快放手!不然我们两个就没命了!”说着他用力地扳夏敏的手,他此时明知道自己这一摔下去必死无疑,想到他就要永远与夏敏永别了,永远与世上的亲人再也见不着面了,心里如刀绞一般,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死,夏敏就没有活的机会,他便用力地掰夏敏的手,可是夏敏不知道突然哪来的一股力气,仍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不放。
两人这一挣扎,那宝剑因为过于锋利,便颤抖了几下,突然一松,两人又突然往下坠落,夏敏和杨聪两人不由得惊叫一声,两人呼呼地往下掉,再也扎不住任何岩石了。杨聪心想:完了,这回两人掉到悬崖底下,定摔得粉身碎骨。他此时心里又难过又高兴,高兴的是两人死也死在了一起,难过的是自己的大仇还未报,便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悬崖底下。夏敏此时也是一般的心思,她高兴的是死也可以与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难过的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却使两人命丧于这悬崖之下,爹爹也许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死在这里,她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两人呼呼地往下坠,杨聪见夏敏宁死也不放手,现在就要与自己掉到山崖下摔死了,顿时感动得哭了,他高兴地哭道:“小敏!你为什么不放手?你真傻!……你真傻!”夏敏知道两人再无生还的机会了,现在再不说话等一会儿便永远没有机会了,她也哭着道:“聪哥!我喜欢你!永远喜欢你!”
杨聪也知道此时如果再不表白,就永远没有机会了,他也大声哭道:“小敏,我也喜欢你!咱们永远也不分开了!”夏敏哭笑着说:“好!咱们永远再也不分开了!”杨聪和夏敏此时又高兴又激动,连即将要死了也不觉得害怕了,杨聪正想说几句要紧的话,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顿时杨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接着又觉得身体弹了起来,他慌忙之中连忙伸出手猛地一抓,他这一举动是一个人求生的本能,就如同一个人掉入了河里,即使是一根小草也会紧紧地抓住不放。
杨聪刚抓住那东西,才知道是一根树枝,夏敏随后也跟着摔到了他的胸口之上,两人不由得惊叫了起来,才知道是一棵酒杯大小的树木把两人接住了,在悬崖中间晃悠悠的,杨聪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拦腰抱住夏敏。两人又惊又喜,都不敢动一下,只见这棵树长在悬崖的岩石缝里,被两人的重量压弯了腰,正不住颤悠悠地晃动。夏敏整个人贴在杨聪的胸口上,杨聪都能感觉到她的心跳,也能闻到她身上发出的香味,甚至感觉到她那丰满的小山软绵绵的压在自己的身上,他怕夏敏一转身那小树就承受不住,连忙叫道:“别动!一动这树木就断了!”
夏敏听了真的一动也不敢动,她连忙松开原来抓住杨聪的手紧紧地抓住树干,杨聪连忙叫道:“快别动!一动这树断了我们又会摔下悬崖底下去了!”夏敏和杨聪两人此时绝境中逢生,顿时又生了求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