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广平作为公正人,笑着说了声开始后就站到旁边。
林元瑶拼命地喝,三壶喝下去虽脸色有些微变,倒也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她眼角看到安霁殊才慢悠悠地拿起第三壶,心里一松,继续喝第四壶。
席靖越看越看恼火,自己要娶的女子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旁的男人在比谁喝酒喝的快,让他颜面何存,把一个女子该有的品德放在哪里?
林元瑶喝完第五壶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嗝,结果离她最近的安霁殊听到了,口中的酒之间喷了出来。
林元瑶衣袖往嘴边一擦,道:“我先喝完了,我赢了。”
安霁殊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是你赢了。”
“按照之前说好的,既是我赢的,还请小世子莫再为难我等。”
安霁殊身子如没力气一样,大半个身子靠在那柱子上,“我可不曾答应你什么,我说的明明是,等你赢了再说。”
“你……”林元瑶意识到被安霁殊给耍了,顿时大怒恨不得扑过去狠狠咬安一口,她怒瞪着他道,“没想到小世子竟然无耻到这地步,怕是整个大奉朝都找不出第二个。”
“过奖过奖。”世人对他的评价大抵不过就是卑鄙无耻下流龌龊,他听得都不要再听了,一点新意也没有。
裴远冷笑:“什么样的人就找什么样的朋友,一个弃妇,找的也是这样不知羞耻的人。”
海棠冷笑:“裴公子一个七尺男儿,怎得这般磨叽,总喜欢和姑娘家过不去?男儿志在四方,而不是在这些烟花之地寻人麻烦。”
二殿下笑到道:“这下好了,连我也一并算进去了。”
海棠在心里骂了一声,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裴远听这话简直是要炸毛了,当下就拔出腰间的剑:“不要脸妇人,看我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韩平正不知要如何应付时,就见大堂里缓缓走来个人,背着手,眉眼疏淡却貌如谪仙,他一步步朝这边走来,周围的人纷纷拱手恭敬作揖。
“盛大人好。”
“见过盛大人。”
海棠心里松了口气,来得可真是时候呢。
盛睿泽一路走来,只对二殿下行了礼,其余人一律都不放在眼里,更不曾去搭理安霁殊,对海棠道,“真是叫我好找,以和说你和林姑娘出来了,却不想是来了这。”
看热闹的人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对盛睿泽的名头一清二楚,看他和这姑娘说话语气亲昵态度柔和,都不由交头接耳,猜他和这姑娘什么关系。
盛睿泽是从边关调回上京,因着高超的武艺和淡漠的性子,一回上京就被皇上予以重任进了卫禁军,没几年就做了这指挥使,可以说朝堂里几乎大部分人都因他的身份特殊而对他避之不及,包括安霁殊在内,谁也不敢轻易去触那个雷。
海棠笑道:“不是你说我想去哪就去哪的吗?怎的现在又来查岗了?”
盛睿泽招了招手,“来,见见小世子。”
都见过了,还杠上了,不过海棠也知道盛睿泽行事自有规章,她上前福身行礼:“海棠见过小世子。”
盛睿泽什么意思安霁殊当然明白,这一介绍一行礼,言外之意就是当做之前的事不曾发生过,刚帮裴远也算是出过气了,自然要给指挥使大人面子了,也笑道:“却不知她原是你的人,怠慢了。”
“小世子久居上京城不知道也是自然,但裴公子也不知道的话,却不知是脑子不好使,还是故意唆使小世子和我生了嫌隙?”盛睿泽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常,却让人听出了话里的冷意。
裴远虽也忌惮盛睿泽,可这有二殿下和小世子撑腰,又有这么多外人看着,他不愿被盛睿泽压得毫无面子,当下冷道:“盛大人还真会说笑,若她不曾和离,那算是我表嫂,自是认得,可她既离开了侯府,那于我而言不过就是路边一妇人,我又何必要认识?”
正文 【215】跟他还不如跟我
他们在这说话,安霁殊的目光却再次定在林元瑶身上,他自小在美人堆里打滚,看惯了盛装贵妇的浓烈如火,层层堆砌的铅粉下看不清本来面目,而眼前这位,抛开五官不说,单那吹弹可破的皮肤,就足以勾得人六神无主,再加上喝过酒后面若桃花,那双水雾蒙蒙的眼眸,显得格外勾人。
他这毫不掩饰的目光,众人自然也看见了,他看得不是自家媳妇,盛睿泽自也不会多管闲事,他向来只在意自家在乎的人,牵着海棠往外走,路过裴远身边时道:“裴公子,适可而止这四字怕还是不理解什么意思?不如多向你父亲请教,至少有些事,他还不会如你这般愚蠢。”
再次被人无情地讽刺,裴远脸涨得通红,恨不得上去就给对方一刀,可他也深知自己不是盛睿泽的对手,除了这般忍辱竟再无其他方法。
林元瑶等人落后一步也出去了,她总觉得背上硌应得慌,忍耐再三也没回头看一眼,直出大门才算松懈下来。
在大门石狮子边,海棠跟林告别,她担忧道:“你还好吗?”
林元瑶肚子里有些翻江倒海的难受,可死咬着道:“没事的,你赶紧跟着盛大人回去吧。”可等他们刚走出巷子口,她就捂着嘴快步奔到角落,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吐了起来。
待胃里吐了个精光,那股灼热感才消减了不少,可随之而来的是腹痛感。她眼里泛着水光,一块白帕子递到了眼前,她仰着头,模糊中看到了席靖的脸,面色虽有怒气,但双眼还是有些担忧。
就知道他是在乎自己的,林这样想着,没接过那帕子,反而就着他的手,一拉站了起来,用力太猛撞入了席靖的怀里,她索性就将脸贴了过去,靠在那宽厚的胸口,闭着眼,只觉刚刚受的委屈也消散了大半。
席靖没好气道:“以后还是少出来抛头露面的,喝酒那样的事,再莫发生了。”
这话算不得是难听的话,可这语气实在是厌恶里带着几分命令,林元瑶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闻言当下离开了他的胸膛,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听到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席靖今日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下全都爆发出来了,“你未嫁的姑娘来这种地方,本就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还当众和一个男人比试喝酒,你不要脸,我还要脸面呢?”
“什么叫我不要脸?”林元瑶呵呵笑了起来,“我为什么喝酒?不还是想赢了之后不叫那姓安的再为难我等?”
“可结果呢?”
林元瑶顿时哑然,却不想席靖的话越来越过分了,他道:“我看那小世子对你倒是赏识的很,你莫不是用这手段引起他注意,要和他一道过去了?”
“席靖,你说什么?”林元瑶气得身子都在发抖,“我和你自小认识,这么多年的情意你竟是这样疑我?你病重时谁陪在你身边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你母亲亡故又是谁出殡钱让她老人家风光大葬?为了让你安心考取功名,衣食住行可有半分让你操心?”
这些话听在席靖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林元瑶在提醒他,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在用她的钱,都是依附着她在生活,她就是嫌弃他没有煊赫的家世,这次没能考到解元!
他又想起林汉时每次看到他时都是一脸嫌弃的表情,还总是对他冷嘲热讽,对他和林元瑶的感情也是百般阻挠,甚至还给过他几张银票要他和林元瑶一刀两断。
席靖的表情有些狰狞,他道:“林元瑶,这些可都是你自己要做的,我不曾半分逼迫过你。今日之事你若没有半分意识到自己错了,那我席靖也无话可说。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喜欢自己的妻子抛头露面,招摇过市,甚至水性杨花的。”
最后那四个字让林元瑶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她没想到他竟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以前她也会跟着父亲出去走南闯北长见识,也会扮作男子跟着父亲去应酬,这些他都知道的,当初不曾提过以前,今日却用这样狠毒的字眼来说自己,她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了。
林元瑶张了张嘴,那些话如鲠在喉,到了舌尖转了转,却成了:“你先回去吧。”
席靖看她一点认错的意思也没有,冷哼一声转身就去,竟是半点言语都不曾留下。
林元瑶哭得越发厉害,心口如被什么狠狠碾压过,又闷又觉得提不上气来,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席靖和自己争执的次数多了,而且有时候总是因为些莫名其妙的事。
“就这样丢下你走了的男人有什么用,还不如跟着我。”背后响起安霁殊淡淡的声音。
林元瑶一转身,果然看到他闲闲地靠在青砖壁上,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她今日这般狼狈,还不都是拜他所赐?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因心伤不欲和他多说废话,大步离去。
安霁殊只摇头,却也没再跟上,倒是一直跟着他的长随道:“小世子,要不今儿个晚上我就把人给带到你这来?”
以前但凡是安霁殊看上的女子,长随也都这样做,一夜快活后就给对方金银财宝,各得其所自是欢喜一片。
看到安霁殊没有拒绝,长随心里了然,又吩咐另外个小厮,跟着林元瑶,且看看她住在何处,晚上准备行事。
而这边海棠跟着盛睿泽上了马车,却见自家男人一直他沉着脸,脸色很不好,她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觑了他几眼,一时也不敢说话。
“怎么遇上那个人!”听起来语气有些不佳,他蹙着眉别过脸,也不言声,抬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
正文 【216】娘子与我生个娃便好
海棠想了想道:“我瞧着今日那小世子的言行,仿佛冲着元瑶去更多些,我倒是担心她。”
“你是我女人,我自当护着你,旁人我可管不着。”盛睿泽想这自家媳妇被安霁殊那色中饿鬼用那样大的眼神打量过一番,就恨不得戳穿他的眼睛,要叫他长点记性。
“若她出事,我必是伤心难看,我伤心难看,你不是也跟着心疼?”
盛睿泽看了海棠一会,才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就是仗着我欢喜你。”
可不是吗?海棠得他这句话,就心里有数,知道他会找人多注意些的,又凑他近了些,娇声道:“乘风。”
“嗯。”
“乘风。”
“嗯?”他侧过头,看她也不说话,只是璀璨如星辰般的双眸看着自己,他不由伸手将她一揽,“我没生你的气,我只是气他们又来欺负你。”
她虽不在朝堂为官,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也还算清楚,朝堂关系盘根交错,他虽然是皇上的人,众人不敢对他有什么,可不代表不会背后做什么,是以他即使很气也不好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海棠伸手环住他的腰:“你放心,我以后是你的妻子,不会让他们辱没了你的颜面。”
这话听得盛睿泽很是欢喜,他正要低头吻她,却见她先抬起头来,下一刻就吻了上来,米酒的甜香还在唇齿间弥漫着,又从她的口中过渡到了他的口中,这香甜的味道让他也跟着沉醉起来。
一吻罢,海棠已是呼吸急促,险些一口气给闷住了,她靠在他的胸膛,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心安无比。
盛睿泽抚着她的秀发,道:“今日出来可达到目的了?”
海棠道:“有些想法了,不过还要与你商议一番。我瞧着这上京城里最是繁华的便是这一片,而这一片多的是酒肆青楼,单单吃饭的酒楼不多。我是想开家馆子,只做火炉子。”
火炉子海棠已经向盛睿泽解释过了,其实就是前世的火锅,但为了浅显易懂,也不引人怀疑,她只推说在市井里听人提起过,这吃法倒是新鲜,也正因为新鲜,也不知道开出来效果如何。
“这次不打算和德胜楼合作吗?”
海棠摇头:“和旁人合作终究不是上策,但我有些摸不透,不知这东西是否有人会吃。”她之所以要做这个,也是因为自家酱料的缘故,试想下,如果这火炉子这的受欢迎了,那酱料供应势必就大,无论是母亲自己做的酱料,还是以后种出了辣椒的辣椒酱,都有极大的市场。
“你只管去做,亏了也不怕,你夫君有钱。”
海棠听得一阵心暖,但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清楚若女子没有经济基础,真的是寸步难行,她也不拒绝,道:“就当是你入股,若来年赚了,我分红与你。”
“我不要分红,娘子与我生个娃便好。”
海棠没料到他会忽然说这个,登时闹了个大脸红,白了他一眼,又道:“不过还有一事还要你帮我。”
“有奖励吗?”
奖励指的是什么,海棠再清楚不过,脸更红了,她嗔怒道:“没有,爱帮不帮。”
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盛睿泽觉得真真是可爱至极,也不再说笑了,“你只管吩咐便是,夫君但凭差遣。”
“我今日和元瑶路过街尾那家酒馆,似乎生意不怎么样,小二还说掌柜的想把这店给盘了,不如我们就把那店盘下来。”
盛睿泽对整个上京城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家,在脑海里对比了下那酒馆的地理位置,隔壁邻居后才道:“是还可以。”
“你寻个有能力的人,让他去把这店盘下来,也请他做这掌柜,却不可告知他真正的东家是谁。”
盛睿泽一听她这话,就知道是为了避人耳目,毕竟千兰,裴家都一再针对她,若是她自己出来做,这样新鲜的火炉子一开张必然要引起关注,背后的东家也自是大家感兴趣的。
“这个不难,我回去就帮你找,你有些什么要求吗?”
海棠把自己挑选人的条件和要求细细说与他听,直听得盛睿泽诧异不已:“我真不曾想到你在生意和看人这方面,竟这般出众。”
“那是,我出众的地方还多着呢。”海棠故意摇头晃脑,洋洋得意道。
盛睿泽被她这可爱的动作逗得一笑,又低头一通长吻,掀开车帘看到外面的景色,道:“肚子饿吗?我瞧着外面有些吃铺,不如下去看看?”
被他这样一说还真的有点饿了,两人携手下了马车,沿着铺子一路走过去,在一家面店前停了下来,那店面很是简单,可里面飘出的味道却很是诱人。
“不如吃面?”
一直跟在后面的韩平和妙竹也都饿坏了,听到这话连忙点头,寻了桌子坐下。
吃饱喝足慢悠悠回去时,却不曾想在半路上遇到了高芷蕊。
因着海棠在裴府那番言论,高芷蕊对她很是有好感,她自己父亲又是看重盛睿泽的品性,因而她还是挺乐意看这两人在一起的。
“盛大人。”高芷蕊蒙着面纱,若不是她主动问候,怕是其他人也认不出。
盛睿泽点点头:“你父亲好些了?”
“承蒙盛大人关心,家父好多了。”高芷蕊对海棠笑道,“海棠姑娘若是得空来高府坐坐,自小我身边就没有你这般性子的朋友,我可是羡慕的很。”
这话坦荡而率真,让海棠听了也十分欢喜,一直被千兰,裴秀那样的人厌恶,她都要觉得自己性格不好了,也含笑道:“只要高姑娘不嫌弃,我明儿个就去叨扰。”
“自然欢迎。”高芷蕊看了看这天色,道,“芷蕊还要去找牙侩,就先走了。”
“找牙侩?可有需要帮忙的?”盛睿泽顺口问道。
“是去买两个婢女。上次有个婢女,在裴府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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