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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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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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霆是个老阳曲人,听罢一蹙眉,沉yín不语。
    片刻后他说道:“这个确不清楚,看这些人似乎是辽人死士,而具体身份,恐怕只有那萧庆知晓。他们既然敢在这边刺杀萧庆,必然有周详计划。阳曲三面环山,若在城内或许还能找到,一旦被他们出了阳曲城,恐怕就很难找到行踪……
    而且,即便是找到那人,怕也难有好结果。
    你道萧庆真会这般算了吗?估计他很快会派人通知,要求我们缉捕凶手……若真如此,那人跑了倒也有好处。只要萧庆不清楚他的身份和来历,便可以安然脱险。”
    刘子羽想了想,感觉颇有道理。
    他沉yín片刻,而后转身与罗德说:“方才季团练的话,大郎想必都听到了!
    小乙不在这里,与他倒也是一桩好事,否则又要平添麻烦……不过,从现在开始,大郎当牢记,你们并不认得方才那南人身份,以免被nv直人知晓,小乙更加危险。”
    罗德点了点头,向冷飞和罗格看去。
    冷飞一瞪眼,“大郎看我作甚,我二人只不过解差,在这里更人生地不熟,何来熟人?”
    听他这么一说,罗德也算是放了心。
    他刚要开口,却听刘子羽问道:“对了,大郎既然来了太原,可有什么周详打算?”
    罗德愣了一下,道:“却无甚打算。
    家父因误杀他人而获罪,被刺配太原,明日将前往忻口寨勾当。自家当随同家父前往忻口寨安身,到时候且看情况,找个营生便是,难不成还能跑去做个闲人?”
    “忻口寨?”
    刘子羽和季霆都愣住了。
    那刘子羽眼珠子一转,突然对季霆道:“向真,某有一事相求,不知……”
    没等刘子羽说完,季霆却一瞪眼,大手一摆,厉声道:“彦修勿赘言,此事绝计不成!”
    !@#

第六六章 余黎燕
    第六六章余黎燕
    彦修,是刘子羽的字。由网友上传==
    季霆笑呵呵道:“公函上写的明白,罗大郎尊翁发配太原府。这是开封府所断,更竟提点刑狱司核查,怎可以擅自改变?这件事就算是到了府尹那边,也做不得主,而且更改公函,还要往来开封,牵涉三府,就算令尊那边也会非常难办。
    罗大郎既然已经来了太原,不如让他留在我身边做个书记。
    至于大郎尊翁,想来体弱多病,往忻口寨有些辛苦。就留在太原,我营中尚少一个料场知事,便让他暂代领料场,与大郎也好有个照应,不知大郎可愿屈就呢?”
    忻口寨,隶属忻州团练所辖。
    季霆虽然不当什么实权,可想要更换个料场知事,却非什么难事。
    就算是太原府尹,也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薄了季霆脸面。反正都是看管料场,到哪里都是看管。相比之下,罗一刀留在太原府,比之忻口寨却要好上百倍。
    罗德顿时喜出望外,“敢不尊团练之命?”
    去真定?
    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刘子羽的态度,应该能得到些许照顾。
    可问题是,罗一刀怎么办?正如季霆所说,罗一刀发配太原府,是开封府判决,已经经过提点刑狱司核查,更留有备案。如果更换发配地,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里面牵扯到三府之间的协调,说难也不难,可说不难,还真就有一些麻烦。
    刘子羽看着季霆,苦笑摇头。
    他大概能明白季霆的心思,既然罗德能得他看重,想来也有些本事。而季霆身为忻州团练,身边也需要幕僚帮手,所以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刘子羽在他眼皮子下挖墙脚。
    书记这职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季霆自己就能委任。
    相比之下,刘子羽就没有季霆这种便利。他老子刘韐是真定宣抚不假,可他刘子羽,还只是个从七品的卫尉丞,也就没资格招揽幕僚。所以,刘子羽虽然看罗德很顺眼,偏又无法招揽。也罢,大郎留在太原府,说不得也会有另一番机遇。
    至于冷飞和罗格,真傻了眼。
    怎地这一眨眼,罗德就变成了忻州团练使的书记?
    虽然不算多大的官职,可是比他们这等解差,却高贵不少。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感慨才好。这人啊,真的是说不准。当初罗德离开东京时,谁又能想到,这家伙能在太原遇到一番机遇呢?真个是时也,命也,谁也强求不得。
    若罗德没有随罗一刀来太原,而今怕只能呆在yù尹的铺子里,当一辈子的账房吧……
    对了,小乙怎么办?
    两人突然想起了yù尹,这心里没由来,平添了许多忧虑!
    这回去开封,又该如何与九儿姐jiāo代呢?小乙啊小乙,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池。
    ++++++++++++++++++++++++++++++++++++++++++++++++++++
    黑衣人撤离长街后,便立刻分开。
    很显然,他们这次的伏击行动经过极为jīng密的计划,而且对太原府也显得非常熟悉。
    那个把yù尹拽走的黑衣人,大概有175左右的身高,体型略显单薄。
    他对太原府的道路了然于xiōng,带着yù尹左一拐,右一拐,天晓得怎么就转入一条小巷。
    在一个小院外停下,黑衣人见左右无人,一招手:“还愣着做什么,赶快翻墙啊。”
    “翻墙?”
    yù尹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这好端端,卷入一场刺杀当中,还被一帮刺客带走,恐怕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正想着,黑衣人手搭院墙,噌的一下子便翻了过去。yù尹犹豫一下,也紧跟着翻进去。
    这院子里,大约有五六百平方的大小,有一座两层小楼。
    院子里还栽种着huā朵,透出一丝别样的动人。黑衣人走到小楼前,推mén便走进去,yù尹紧随那黑衣人进去,却听黑衣人道:“你在这里等一下,那壶里有水,渴了便自己动手。”
    声音很清脆!
    yù尹这时候才留意到,这黑衣人竟是一个nv子。
    只见她上了楼,把yù尹孤零零一人留在一楼的客厅当中。yù尹打量了一下,便走到一张桌子旁,倒了一碗水,一饮而尽之后,便坐在椅子上,心里面忐忑不安。
    这nv子,究竟何人?
    正思忖间,却听脚步声传来。
    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婀娜nv子,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鼻梁tǐng直,樱桃小嘴……那张颇为jīng致的面容,并没有什么刻意的雕琢,却透着一股子飒爽英姿。
    “南人,你叫什么?”
    她开口询问,不过对yù尹的称呼,却有些不客气。
    从她对yù尹的称呼可以看出,这nv子并非大宋子民。虽着一身汉家nv儿的打扮,可是给yù尹的感觉,绝非等闲之辈。
    辽人?
    倒是有可能!
    若说与nv直人仇恨最深的,而今怕就是辽人。
    而听她口wěn,怕也是个辽人贵胄出身。那种贵胄子弟言语中独有的傲慢,即便是刻意掩饰,也能听出端倪。
    “你这南人,怎地恁不知礼?
    咱问你话呢,你却不理咱……若不是看你刚才有些悍勇,咱才懒得顾你是死是活。”
    少nv一脸不愉,大声说道。
    这一生气,偏又别有滋味,透着一丝刁蛮的可爱。
    yù尹这才醒悟过来,忙起身道:“自家名叫yù尹,朋友们都称我做小乙,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咱叫余黎燕。”
    余黎燕?
    怎听上去,是个汉家nv儿的名字。
    不过yù尹却敏锐觉察到,当少nv说出自家名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不太自然的光彩。
    这是个假名!
    yù尹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少nv,绝对是辽人!
    他当下也不说破,只朝那少nv一拱手,“还要多谢姑娘方才搭救之恩。”
    “当然该谢咱,否则萧贼焉能饶你xìng命?”
    “萧贼?”
    “便是那nv真生番的正使,本是个破落户,却背叛祖宗,投奔nv真人……那贼厮心狠手辣,而且极是yīn毒。若咱刚才不拉着你走,你杀了那么多人,萧贼岂能饶你?”
    宋人称金人为nv直,是为了避讳。
    而辽人则唤金人为nv真,所以少nv的这番话,更进一步落实了他辽人身份。
    如今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nv直人正气焰嚣张,便是出使,也非常狂妄。而yù尹方才杀了好几个nv直阿里喜,以nv直人那张狂xìng子,焉能放过yù尹?哪怕yù尹是为救刘子羽,恐怕刘子羽也难保他周全。现在想一想,还真有些后怕!杀人了……他居然真真的杀了人!
    yù尹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旋即便恢复正常。
    少nv道:“你且在这里住下,这里很安全。
    估计这两天你们大宋的官兵,会封锁县城,想要出去并不容易。等过两天风头过去,咱再带你离开。不管怎么说,你这次是受了咱的牵连,绝不会对你不管不问。”
    少nv言语中,倒是没有掩饰她辽人身份。
    话语听上去tǐng傲气,可是yù尹却没有反感。这nv子,倒是个直爽xìng子,颇有不让须眉之风。只是……
    yù尹想起了罗德等人,不免忧虑重重。
    自己跑走了,那罗德他们可会有危险?
    对了,刘子羽似乎tǐng器重罗德,说不得会关照他们……
    不过如此一来,自己怕是要和罗德他们,暂时分离!yù尹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头疼。
    “对了,你们为何要刺杀那个萧贼?”
    余黎燕已经走出客厅,在屋檐下收拾huā草。看她那轻松的模样,若不是亲眼看到她杀人,yù尹绝不会把她和黑衣刺客联系在一起。他站起身来,朝余黎燕问道。
    余黎燕却未回头,只淡淡回道:“不杀他,难道任由他去开封府,和你们那宋朝皇帝勾结吗?”
    话语中,透出对徽宗皇帝浓浓恨意。
    yù尹倒是可以理解,当初徽宗皇帝和金人签订了海上盟约,要夹击大辽……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徽宗皇帝撕毁了当初和辽人的盟约。不管大辽国是因何而灭亡,但宋朝的背信弃义,绝对是其中的一个因素。所以这余黎燕对徽宗没有好感也在情理之中。不止是余黎燕,而今怕是辽人贵胄里,也没几个人对徽宗有好感。
    可这些事,和yù尹何干?
    他复又坐下,把身上的包裹取下来,放在桌上。
    这次事发突然,yù尹除了一个小包裹之外,只带了一个腰包来。安道全给他配的yào还在,罗一刀送他的刀谱和楼兰宝刀也在。只是其他诸如衣物,都在酒肆中。
    身上血迹斑斑,却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这时候,却见余黎燕复又走进客厅,指着客厅旁边的一件厢房,“傻坐在这里干嘛?那屋子里有可以换洗的衣服,却不知道是否合身。你且将就下,待回头离开这里,再做打算。对了,你这身衣服别要了,待会换下来,咱便烧了,免得麻烦。
    还有,这两日你便住在楼下。
    咱先警告你,休要有非分之想,更不可上楼,否则别怪咱心狠手辣……”
    说着话,余黎燕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剑,朝着yù尹挥舞了一下,便噔噔噔上楼去了。
    这nv人,怎地恁剽悍?
    yù尹坐在椅子上,目送余黎燕那婀娜身影在楼梯上消失,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
    !@#

第六七章 大辽贵胄(求月票,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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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厢房有点杂luàn,似是不久前有人在此居住。由网友上传==
    chuáng上还有两件月白sè的长袍,做工不凡,价格嘛……恐怕也不会便宜。只是这衣服似乎大了些,穿在身上略显宽大。好在挽起袖子,还能将就,倒也还能将就。
    yù尹知道,自己而今不方便lù头。
    与其跑出去给罗德他们添麻烦,倒不如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先躲过风头,在离开太原。只要离开太原,便天高任鸟飞。到时候他大可以返回开封,也就相安无事。
    一边清理房间,一边想着事情。
    yù尹总觉得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又有些模糊,说不太清楚。
    咦?
    在清理chuáng铺的时候,yù尹突然发现在chuáng脚摆放着一支嵇琴。莫非这房间的主人,也好用嵇琴吗?他拿起来,仔细打量,却发现这嵇琴的做工,丝毫不逊sè于当初在大相国寺,朱红赠给他的那支嵇琴。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琴弦,是罕见的青纹弦。
    所谓青纹,就是用白马的鬃máo制成。这里说的白马,可不是普通的白马,而是一种生长在青海地区的汗血宝马。据说这种马,是当年吐谷浑培育出的品种,鬃máo白中带青,若不仔细看,恐怕也难以觉察。一匹汗血宝马,也只有那么几根带青的鬃máo,也就变得更加稀有。在开封府,这样一根143纶的青纹琴弦,价值二百三十多贯,而且是有价无市。除了少数人可以拥有,普通人根本就买不来。
    在后世,琴弦的材料已经发生了许多变化。
    但真正的琴家,还是喜欢用这种类似于原生态的琴弦。
    yù尹留意到此时,也是非常惊讶。
    这嵇琴就不用说了,做工讲究,价格不菲;而这种青纹弦,只怕唯有皇亲贵胄才能拥有。
    难道说……
    yù尹正思忖着,忽听外面传来敲门声。
    紧跟着,脚步声噔噔噔响起,想来是余黎燕下了楼。
    “殿下已经脱险……只是被那善应打碎了肩膀,还受了内伤,所以一时难以行动。
    殿下吩咐,刺杀既然失败,此地便不可久留。
    奴婢已安排好了车仗,明日晌午时来迎接殿下,先离开阳曲,而后尽快返回天德军……奴婢带来了吃食,殿下先用了膳,好生休息一晚……这里很安全,殿下勿忧。”
    也亏得yù尹六识敏锐,断断续续听了余黎燕和人的交谈。
    “任老公,咱们这次损失……”
    “唉,几乎全军覆没,只三人逃出。
    好在两位殿下无虞,否则奴婢真个不知,该如何回复陛下。”
    余黎燕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传来关门的声音,紧跟着脚步声响起。
    yù尹忙闪身离开窗户,装作收拾房间。可心里面,却不免感到了几分骇然!
    殿下?
    什么人,可以得到这等称呼?
    原本以为这余黎燕只是辽人贵胄,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莫非是大辽皇亲国戚?若非如此,怕也得不到‘殿下’这么一个称呼。还有,‘老公’一词与后世的‘老公’,有着完全不同的意思。唐宋以来,‘老公’代表的只有一个含义,那便是太监……对了,在北宋时,太监这个词还不是后来的‘太监’之意,而是一个官名。后世所说的‘太监’,在这个时代更多是称之为阉寺,或者阉宦。
    yù尹重生已有三个月,对这点常识,倒是掌握的很清楚。
    余黎燕,余黎燕……
    yù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若余黎燕是皇族,那么她应该是姓耶律。耶律余里衍?耶律余黎燕……难道她是……
    天祚帝膝下六子六女。
    长子耶律敖卢斡、次子耶律雅里,一个被天祚帝bī杀,一个死于去年,也就是宣和五年末。保大三年,也就是公元1123年,金兵围攻青冢寨,五皇子秦王耶律定,六皇子许王耶律宁被金兵俘虏;天祚帝六子当中,三皇子燕国王耶律挞卢、四皇子耶律习泥烈下落不明,连带着还有天祚帝的几个子女,也都不知所踪。
    在天祚帝膝下诸皇女中,唯一获得公主封号的,便是蜀国公主。
    而这位蜀国公主,名叫耶律余黎燕……历史上,她最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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