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这根哨棒!
可惜小乙哥使不得枪棒,奴也不擅于此……不过拿在手里,也可以防身,路上要多小心。
这是换洗的衣物,下面是贴身的,上面是外衣……还有,奴还买了两双布靴,出门在外,总要讲些脸面,靴子就放在这里,小乙哥赶路时,可要多留意,莫伤了自己。”
燕奴言语间,非常平静。
可那絮絮叨叨,却总让玉尹觉得有些心酸。
重生到现在,和九儿姐打打闹闹,有许多别扭。可真到分别是,这心里面真不是滋味。
“奴便不送你出城了,待会儿还要到铺子上照看。”
“九儿姐……”
玉尹忍不住唤了一声。
“好了,莫这般模样,小乙哥大丈夫,当志在四方。
不过出去几日罢了,家中奴自会照拂好,再说还有安叔父在,不会有什么事情……对了,安叔父给你配的那些药,记得服用。三天一粒,记得莫把功夫给落下。”
“嗯……九儿姐也要在家好好识字,待回来时,定要考校。”
燕奴露出灿烂笑容,“小乙哥放心便是,莫忘记了,小时候奴可比小乙哥聪明。”
“那是,那是!”
两人相视,突然间没了话。
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浓浓不舍之意。
燕奴的眼中闪着泪光,却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铃铛响,却是罗德赶着一头黑骡子,来到门口和玉尹汇合。
“那,我走了!”
“嗯!”
“九儿姐要多保重。”
“小乙哥也要保重才是……”
玉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分别是的痛苦,一咬牙,背起包裹,拿起哨棒,便走出去。
罗德也是一身朴素装束,带的行李不多,却挂在骡子背上。
和玉尹打了个招呼,两人便联袂而去。
走不多远,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却是燕奴跑了出来,“小乙哥,何时还家?”
玉尹犹豫一下,回头大声道:“九儿姐,荼靡花落时,小乙还家日。”
荼靡花落时……
目送着玉尹的背影渐渐远去,燕奴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强忍住,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第一卷完
……
第一卷总结
第一卷总结
《宋时行》第一卷结束了!
自上传以来,纷纷扰扰,大家有说好有说坏,反正褒贬不一。
就老新自己而言,这一卷基本上满意。只是由于第一次尝试这种世情风格,所以有时候考虑不免不周。但总体来说,感觉还算不错,瑕不掩瑜吧。
第一卷,是玉尹融入这个时代,熟悉这个时代的过程。
三百贯债务引发出来的是是非非,多为后面做一些铺垫。也许大家觉得这铺垫有些过长,但是在老新看来,却很有必要。特别是郭京这个人物,很多人可能觉得,这是个虚构的角色,事实上不然,这是个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而他在中期,还会有很重要的戏份,也是整个历史转折的重点之一。
而书中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只登场过一次的人物,就是十九哥。
这位十九哥是谁呢?
首先,他是个宗室;其次,他不是皇子。
而在真实的历史中,他曾在靖康时期起到过很重要的作用,但具体身份,恕俺卖个关子。
至于燕奴这个角色,也许是俺考虑不周吧。
但整体而言,感觉还算不错。一个内柔外刚,其实很细腻,也很淳朴的女子。
诸如其他登场人物,陈东、李逸风、杨再兴、高十三、罗一刀、罗德、黄小七、张三麻子、李师师、柔福帝姬、茂德帝姬还有李清照,基本上也都算塑造成功。
唯一的缺憾,便是主角。
可能很多朋友觉得,主角有些柔弱,有些窝囊,不够王霸之气,不够雷厉风行。
只是,这需要一个过程。
在卷一末期,小乙已经逐渐露出锋芒,并且开始对开封产生眷恋。
而这个眷恋,才是他做出改变的原动力。
我们不可能指望一个上辈子很孤僻,甚至清高的人,来到一个陌生年代,便立刻大喊着‘我要当皇帝’,‘我要改变世界’等等的言语。那不是穿越众,是疯子。一如我之前作品中的观点,凡事都需潜移默化。
小乙最初穿越,对这个时代充满了未知、恐惧和迷茫。
即便他知道历史的真面目,但更多的,还是会被一种恐惧心理所包围。这也是小乙一开始,想要逃离开封的原因。不是他不愿意去做出改变,而是他还没有融入这个时代,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改变,应该要去做些什么……
很多朋友说《宋时行》和《宋时归》的名字很相似,同样是宣和,同样是靖康,但我觉得最大的不同,便是《宋时行》的‘行’字。小乙游走于这个时代,从一开始的格格不入,倒逐渐融入,到最后的转变,本身就需要一个过程。
东京的梦华,便是他改变的第一个原动力。
第二卷,小乙将会前往太原。
这一卷不会太长,却是小乙直面女直的一次震撼,而这一次的震撼,将是小乙改变的第二个原动力。
第三卷重返开封,也是小乙开始向上攀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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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作品的走向,俺已经设计完整。
不过在创作的过程中,还需要大家的鼓励和支持。如果有兴趣的朋友,不妨加群与我讨论,老新也非常期望,有更多的好朋友加入,与我一起完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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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章 流传在东京的传说(一)
卷一宣和六年'第五四章流传在东京的传说(一)——
第五四章流传在东京的传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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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王衙内步步紧逼,玉小乙真个怒了!
他长身而起,指着那王衙内厉声喝道:衙内直恁欺人,莫不是以为自家操不得琴?
王衙内却冷笑道:尔一介屠户,焉得操琴?
小乙恼怒不已,上前一步,便坐在琴桌后,使了一个四平大马,操琴使曲,顿时令得所有人瞠目结舌。诸位客官,你道这小乙究竟使的什么曲子,竟使人鸦雀无声?”
潘楼中,灯火通明。
舞台上,一个说书先生正滔滔不绝说话,说到好处时,又突然间使了一个埋伏。
“是那二泉映月吧。”
有客人大声回答。
说书先生呵呵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
昨夜瑞圣园发生的故事,晌午时便流传到了坊巷中。有那聪明的,立刻把这故事编排了一下后,便拿到了酒肆里说。不过,这故事编排的也有好有坏,而今日潘楼请来的说书人,恰是东京有名的贾九。此人说书,往往是声情并茂,起伏跌宕掌握的极好。特别是那节奏感,把握的出神入化,对听众的心思也洞若观火。
“二泉映月虽好,还不足以如此。
依我看,定是那《梁祝》!想当初我可是看过小乙在大相国寺使琴,那梁祝之妙,至今仍有回味。可惜那之后,小乙便未再使过梁祝,直恁让人难受,难受啊!”
“是二泉映月!”
“是梁祝!”
谁也没想到,为了这么一个小小问题,竟使人争吵起来。
而且,这争执似有愈演愈烈之势,以至于双方各不相让,直让个酒楼里,乱哄哄闹成了一片。许多欢楼里的女子,也纷纷探头出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停。
“这玉小乙究竟何人,怎地会进入瑞圣园?”
在一座雅室里,一个清瘦男子,好奇的向人询问。
这男子看年纪还不到四十,身穿锦衣,头扎方巾,透出一丝文弱和儒雅之气。
不过,当他开口时,却又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度流露。显然是久居上位养成,只随口一问,便让周围人生出一丝寒意。一个白白胖胖,颌下无须的男子忙凑上前来。他小心翼翼满了一杯酒水,轻声道:“官家难道忘了?昨日赵明诚的浑家在瑞圣园作诗社,柔福帝姬还专门向官家禀报,得了官家的准许,方准开放使用。”
“呃!”
男子闻听,不由得一拍额头。
“我想起来了,嬛嬛却说过这事……不过,这玉小乙又是谁?”
“便是十年前与辽人争跤,惨死于献台之上的内等子玉飞之子。官家莫非忘了?当年官家还称赞过,说玉飞扑法,天下无双。他战死之时,官家还难受了好几日。
玉小乙便是玉飞之子,而今在马行街开了家肉铺,贩卖生肉。”
官家?
自赵匡胤兴宋以来,官家这个称谓,一向只用于皇帝的身上。
这中年男子,赫然正是赵佶!
赵佶这几日颇有些烦闷,而这烦闷的源泉,却是来自于一封书信。辽天祚帝派人前来送信,言欲与金人决战,请赵官家出兵相助。而且天祚帝承诺,若是败了金人,他定然会把燕云十六州还给大宋,从此以后,辽为弟,宋为兄,永保太平。
这书信传来,顿时引得朝堂动荡。
是帮助大辽,亦或者是协助金人?朝堂之上争论不止。
为此,赵佶也极为头疼。
他实在是受不了双方无休止的争吵,于是便走出宫门,微服私访,来到潘楼玩耍。
哪知道,却听到了玉尹的名字。
“肉屠,也知操琴?”
赵佶疑惑问道:“却不知那二泉映月和梁祝,又是怎样状况?”
白胖男子,名叫张大年,是宫中宦官,也是赵佶的近臣。
听到赵佶询问,他忙轻声说:“回官家,二泉映月和梁祝,据说是那玉小乙所做曲谱,曾在大相国寺使出,引得许多人称赞。不过奴婢听说,这厮以前善使嵇琴,却不想居然还能操得一手好琴,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奴婢这也是道听途说,官家只听一听便是……要说操琴,奴婢觉得,还是李娘子操得好,玉尹怕也是言过其实。”
其实,要论琴技,赵佶尤胜李师师一筹。
只是这时候不能说出来,一个肉屠和当今天子相提并论,张大年还没有那么愚蠢。
不想,他话音刚落,从身旁走出一人。
“官家,说起李娘子,奴婢还听说了一件趣事。”
“趣事?”
赵佶闻听一笑,“甚趣事,白锷你慢慢说来。”
“我听说,玉小乙此前欠了别人三百贯……这厮倒也是个有骨气的,居然不肯低头,拼了命想要还债。眼看着就要还上了债务,却又被人设计,不断没了钱两,甚至又多欠了别人五百贯。幸亏李娘子出手相助,给他两千贯,渡过了难关。
而今这坊巷中多有流传,说李娘子是个知情义的,慷慨豪爽,有不让须眉之风……”
赵佶,笑呵呵的听着这白锷说事。
一开始,他还捻须轻轻点头,不住称赞玉尹是个有情义的。
可等他听说李师师借了玉尹两千贯,而那白锷有说什么‘知情义’,脸上笑容顿时一僵。
李师师,可是他的禁脔。
怎地又和这肉屠联系在了一处?
心里面颇不是滋味,赵佶的脸色,便阴沉下来。
“白锷,休要胡说……官家,此时奴婢倒也听人说过。据说是这潘楼上厅行首封宜奴,向这玉尹买了一部曲子。封大家和李娘子素来亲密,当时封大家不在东京,李娘子听说了这件事,便代封大家,提前把那两千贯给了玉小乙,倒也不是平白相助。”
说到这里,张大年狠狠瞪了白锷一眼。
这混帐东西,却越来越放肆,浑不晓得规矩……
张大年是得了茂德帝姬的托付,想要为玉尹说些好话。
可这白锷!
他心里恼怒不已,却又奈何不得白锷。盖因这白锷,是康王之母,韦妃门下的太监,平日里颇为晓事,所以也甚得赵佶喜爱。只是这一次,却不知为何如此不知进退。
赵佶‘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此时,楼外已乱成一团,争执不休。
忽听‘啪’的一声响木,贾九慢条斯理道:“诸位客官,却都猜错了……小乙使得这一曲,名叫三弄梅花!别嘘小底,这三弄梅花虽是古曲,但小乙却平添了新意。
这一曲使得是至清高雅,全无三弄梅花的愁怨离绪之意。
小乙使了这一曲后,又引得席间一人,怦然心动。要知道,这三弄梅花本源自笛曲梅花落,而这人,偏偏又最擅长使笛,一时忍不住,便叫人取了一支玉笛,吹奏起来。
方才可说过,小乙这三弄梅花,有新意……偏这人的并不知晓新曲,只会梅花落。这新旧相交,本应会乱了曲调,哪知小乙变了个法,竟把这旧曲,融入新曲之中。原本相互矛盾的曲子,在这一刻配合的天衣无缝,令在座等人无不称赞。”
“兀那九哥,那人是谁啊!”
台下顿时有人鼓噪起来。
而贾九则故作神秘的一笑,突然压低声音说:“此人便是茂德帝姬……这正是,一曲梅花添佳话,心有灵犀一点通……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自家与客官分解。”
“原来是茂德帝姬啊!”
“没想到,真个没有想到……”
台下众人顿时鼓噪起来,却不想赵佶的脸色,顿时变得极难看。
他也知道,这坊巷中最喜欢流传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而这皇室子女往往会成为其中主角。
只是……
赵佶恼怒起身,哼了一声便走。
“官家,待奴婢着人,收拾了碎嘴的。”
白锷忙上前请示,不想赵佶停顿了一下后,犹豫片刻道:“算了吧,本就是没踪影的事儿,若真个和这人较真,反而平白坐实了闲话。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吧。”
白锷还想再说什么,张大年已拦在他身前。
赵佶满怀心事,从雅间走出,下了楼,便在侍卫的簇拥下,悄然返回皇宫去。
“张常侍且留步。”
白锷紧走几步,唤住了张大年。
张大年则冷笑一声,“白常侍,有何指教?”
“张爷爷何必这边,奴婢在张爷爷跟前,那算得甚常侍……只是今日奴婢之举,非是为了别事,想为康王出一口恶气罢了,别无其他意思,请张爷爷恕罪则个。”
白锷虽得看重,但在宫中地位,却远远比不得张大年。
听他这一说,张大年一蹙眉,轻声道:“这玉小乙,又怎地惹得康王殿下不快?”
白锷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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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赵佶返回宫中,直奔西寝阁。
这西寝阁,位于坤宁殿。而坤宁殿,又分东西两阁。
西寝阁原本是太子所居,不过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