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见了脸上也是喜气洋洋,李云向他介绍道:“陛下,此甲名唤‘铁浮屠”现在虽是青铜所造,却也是坚固无比,臣计划给它换上生铁,这样就更有威力!“
刘彻大喜道:“李卿,这个你看着办就可,缺什么东西,尽管和朕说,朕全力支持你!”
李云谢道:“臣谢陛下,还请陛下先观摩演武,之后臣可就要提要求了!”
刘彻道:“好!朕先看将士们演武,这样地一支骑兵,若能更多一些就好了!”
高远得了命令,又知道台上观看演武的是当今天子,他这一队人马都如菏尔蒙分泌过多的发情野兽一般,上窜下跳,使劲浑身解数,什么高难度的集体冲刺,相互对击之类的东西,层出不穷,看的整个上林苑叫好声不断。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喜悦,有这样一支强悍的军队,大汉还有什么可畏惧!
刘彻大声叫好一声,对李云道:“这正是朕想要的骑军,强大的冲击力,坚不可破地护甲,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力量可与这样一支骑兵抗衡?李卿,这样的骑兵造价几何?”
李云答道:“陛下,钱粮不是问题,即使以生铁来锻造的话,一万套重甲的花费也不过两三亿钱,目前大汉国还可支撑,问题是可装备上这样重甲的士兵与战马很少,在大汉军中,十人当中,能有一人符合标准,就可称万幸了!”
“哦!”刘彻沉思一阵道:“那么朕的禁卫军与御林军如何?”
李云老实的回答“臣以为,禁卫军中大约有六成应属合格,至于御林骑兵,至少有七成左右可成合格的重甲战士,问题是战马……
“战马的事情,朕去想办法,李卿,朕明日就下旨,从禁卫军与御林军中点选合格士兵,你将他们带去辽东,给朕练出一支无敌雄师出来!”刘彻打断李云的话道。
李云顿了顿,虽然他本就是打着禁卫军的主意,可他却绝没想到刘彻会把整个禁卫军全交给他,因此疑惑道:“陛下,你的禁卫军给了臣,谁来护卫长安?”
“厄……朕太兴奋了,这个忘记想了,这样吧,朕今年给你选出一万合格的士兵,你去将他们训练成军,然后他们明年这个时候就可从辽东成军回来,朕就再给卿一万,如此不出三五年,大汉国就将拥有数万装备了此甲的骑兵!天下还有谁可挡我大汉天威?”刘彻撮着手兴奋的道。
第一第四节 夜谈
武安侯府灯火通明,虽然已是入暮之时,但热闹却不减白天,来往祝贺的大臣的络绎不绝,从太尉到丞相,武安侯的官职品秩已是位及人臣,高无可高。
李云走到这个位于霸桥附近的豪华府邸时,差点不想进去了,因为这里的王公大臣委实太多了,小到一地郡守,都尉。大到少府,宗正,庭尉以及长安各大世家家主,可以说有资格在今日进这宰相府中的官员,无一不是位列显赫,品秩千石以上的大官。
李云咬咬牙,还是选择了进去,走到门口递上请贴,那看门人脸色一变,仔细看了看李云,显然田汾早有交代,忙高声道:“辽东郡守,左车将军李云李大人恭贺武安侯荣升丞相!”
李云在田家家奴的陪笑声中步入这大汉国新兴丞相大人的府邸,抬眼一看,只觉得田汾也有些品位,这府邸四处的布局颇有风格。
一个年轻的身着郡守官服的年轻人迎上来道:“请问,您便是辽东守李大人吧!”
“是,在下便是李云,不知大人是?”李云仔细看了看他,在蜡烛的辉映下,此人长相一般,与田汾颇有几份相似,不过眉宇间却没有田汾那样的阴狠,反是透露着一股杀伐决断的气息,此人绝不简单!李云心中暗暗道。
那年轻人爽朗的笑着自我介绍道:“在下田勇,现托吾皇信赖,职为太原郡守,假如李大人不介意的话,请容田某托大唤一声李兄!”
田勇?李云想起来了。这不是田汾那刚回家。据说‘外出寻师,的长子吗?魏其侯窦婴的亲传弟子啊!一念至此,李云笑了笑,朝他颔首道:“田兄,客气了,你我同为大汉戍边之臣,以后还需要通力合作才是!”
田勇笑了笑,李云此话似乎颇合他心意。不过他却并没有表示什么,而是亲切的将李云领了进去,边走边道:“李兄。父亲已等你多时了!”
李云笑道:“丞相大人错爱了!”
田勇推开一扇门,陪着李云走进去,在房子里面,田汾微笑着站在哪里,那双贼一般精明地眼睛上下仔细地打量着李云。
李云也同样打量着这名在历史将刘彻那般的人物逼到喊出“舅舅安排的人太多了!”的名人。说起来在民间,至少现在田汾的口碑普遍不错。
他乐善好施。学战国四公子,广纳食客,在当年的光禄大夫任上,他主持过整修黄河的水利工程,也曾拿出自己地钱财赈济过灾民。
但是在朝中,在内阁中,田汾却是人称笑面虎,这个出身贫寒的赌徒深谙政治门道,作惯了过河拆桥的事情,以窦婴之精明都不得不对他退避三舍。暂避其锋芒,由此可见这个一直堆着亲切笑容,仿佛人畜无害地武安侯是何等厉害了。
李云见这房中除了他与田汾,田勇,再无外人,嘴角轻轻一笑,对田汾纳头便拜道:“下官李云见过丞相大人!”
田汾依旧是那副笑咪咪的样子,仿佛就像对着一个心腹知己一般,扶起李云道:“李郡守,何须如此多礼?你我说起也算是半个亲戚,更是同殿为臣,郡守大人若不嫌弃老夫,也可唤一声世叔!”
李云虽不知田汾打的什么主意,但是面对着他诚恳的笑容,纵使田汾曾经得罪过他,他也发不起火来,只得微笑道:“礼不可废,丞相大人身居百官之首,掌天下大事,下官怎敢因私废公?”
田汾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停顿,他不知李云这样处处防备他地原因,好像他田某人从未在明处给他使过拌子啊!
却不知,对于田汾这样的人,李云认为他是一个合格地政治家,够虚伪,够现实,同时也够冷静,但是田汾却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相信的人。
事实上自打进了房中,李云就已提起十二分精神来,他可不相信田汾仅仅是想和和好,或者与他谈话这么简单,要怪就怪田汾往日所做过河拆桥的事情实在举不胜举,已彻底失去了在百官心中的诚信,相反窦婴如今虽然失势,但是却有不少人依然站在他那一边,原因就是窦婴有良好的诚信记录,而李云记得窦婴死时有好友哭悲,有忠奴赴死,而田汾却是落得一个疯颠的下场,有时候李云甚至揣测,田汾那时或许连疯癫都是装出来的,若是如此的话,那么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田汾恢复笑容,请李云坐下,三人相对而坐,浑然不理外面嘈杂如斯。
田汾把玩了手中玻璃酒鳟许久,才叹道:“此物当真是漂亮,不知大人封地中,制作此物成本几何?”
畿云微微一笑,晒道:“区区小杯,怎劳丞相大人赏心?大人若是喜欢,下官回头令人献上几套即可!”
李云说完,微笑着看着田汾,表面上纹丝不动,心里却翻了天“田汾绝不会为了这个小小的钱财身外之物单独找我,哼,据说国舅大人在家乡杜陵有三千亩良田,十三个庄园,店铺产业无数,又岂会将临邛这产量不怎么高的玻璃放在眼里?”
可是他却不知,现在长安城中玻璃酒杯地价格已经炒上天去了,一套完整的八个一模一样的酒樽需要至少数万钱才可卖到,而且基本上有价无市,每月限定给长安的那几十套销量,瞬息间就被门阀大族,王公大臣给抢定而去,或自用,或收藏,或做礼物送人。
当然田汾自是不会要从李云嘴中分食,田汾虽然精明,却是怎么也想象不到临邛各项产业所带来的丰厚利润,他所在乎的无非是政治上的事情,当然即使他现在知道临邛的庞大商业利润,他也是吃不下去了,且不说临邛有天子,太皇太后两道保护伞,单单是这一年来因利益关系加入商会的各地大族,就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数量,而得罪有这样背景的势力,自然是任何人也无法想象到的灾难。
田汾笑了笑道:“郡守大人当真幽默,这样吧,本侯明人不说暗话,大子已任为太原守,这个相信郡守大人应该知道吧!”
李云自然是点点头,听他接着说下去。
田汾笑道:“犬子为太原守,太原之地,毗邻渔阳与上郡,是连接河东与长城边防的战略要地,实在不容有失!但是匈奴骑军常从边防缝隙中穿插出来,经常令太原守军防不胜防,所以犬子致力于提升太原守军战斗力,听说李郡守今次带回一队装备了奇特铠甲的骑军,本侯见了,也实为欢喜,本想向天子进言,将此重甲普及全军,但奈何本侯听说,天子已下旨,此甲未得亲旨,其余军队不得私自装备,所以……”
此事李云自然知道,那是刘彻在他影响下,为保密而下的旨意,因为这铁浮屠的威力现在还需要保密,而要想发挥他的最大威力,至少需要一支万人以上的集团,在这新式骑军未形成战斗力之前,是严禁其他人私自锻造装备,以免给匈奴人提前知道了大汉国所拥有的这张王牌。
刘彻的这个旨意,李云也是哭笑不得,在不久前,他满脑子还是怎么把这铁浮屠倾销出去,而现在却和刘彻两人一起制定了严格的保密计划。
这真真是讽刺啊!
不过现在既然丞相开口了,而那铁浮屠似乎也应该形成另外一支预备力量,而且更可借这个机会敲诈田汾一笔,使他尽量配合自己日后的行动,还是值得的!
“下官还以为是何事,原来是这样啊,行,下官找机会与天子说说,不过有些事情下官得先说了……”李云看了看这父子两人,欲言又止。
田勇道:“李大人有话就直说吧!”
李云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这个铁浮屠的产量实在受到限制,很难迅速生产出来,而它极为沉重,加上马甲,造价也十分高昂,更困难的是,这个铁浮屠需要有合格的战士与优良的战马,经过数月的训练,才可初步具备战斗力,可以说是当今最为昂贵的骑兵了!”
田汾以为李云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因此哪里肯放弃,坚决的道:“那铁甲叫‘铁浮屠’是吧,此事本侯会亲自出面调度,总之不会拖慢了李郡守那边的装备速度,至于战马等问题,本侯会亲自出面与各大马商,养马官商量,绝不会亏待大人!”
李云等的就是这句,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军队在训练时忽然发现来自长安的军械与战马补充是那么的缓慢和不可忍受,有了田汾的亲口保证,至少比没有好!
因此站起身来道:“即如此,那么此事包在下官身上!”
………………
当李云离开这房间后,田勇关上房门,向父亲问道:“父亲大人,您是丞相之身,此事您为何不向天子亲自说,反而要通过此人?”
田汾笑道:“勇儿,你还年轻,回长安的时间也短,你还不知道现在长安的政治割据,此事为父根本不能出面,只能通过此人,再说身为丞相,却为其子谋私,这个事情终究是摆不上台面的!”
第一第五节 一石数鸟
李云走出那房子,跺入热闹无比的大厅中,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一边看着那些重金礼聘回来起舞助兴的歌女们表演,一边思考着田汾方才说过的每一句话。
似田汾那样的人物,在那样的环境,他的每一句话都值得深思,特别是那些有意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信息。因他是丞相,他将在未来数年内,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大汉的政治走向。
可是想了很久,李云依旧毫无所得,不得不暗骂一句老狐狸,田汾的话,唯一透露出来的信息便是,他也是主战派之一。
事实上,由不得他田汾不做强硬的主战派,自白登山之战后,表面上大汉完全处于保守的消极防御之中,历代内阁丞相无不主张对匈奴以和为主。
可骨子里呢?大汉民风彪悍,自孝文皇帝以来,历代天子无不在暗中拼命积攒力量,经历了两代天子的励精图治之后,现在大汉国国力鼎盛,自秦末战乱以来减少的人口得到了迅速恢复,更积极从匈奴走私了大量战马,在各地设立了大量牧场,大汉国的骑兵数量已经从立国初期的不到万骑,发展到现在拥有各类骑兵十几万,军械库存无数。
在民间,主战派势力迅速崛起,各大家族门阀的年轻子弟无不积极投身军旅,明确的证据便是有汉以来,历代丞相,大将军无不是军队出身。
帝国的战争声音已经被压制的太久,就如火山一般,已经到了爆发地临界点。因此从这点来说。不管是谁当帝国丞相,战争似乎已经是他唯一地选择,因为这是大势所驱,倘若有人企图依旧保守的执行和亲策略,那么等待的他只有罢相一途。
因此田汾为了他丞相地位的稳固,至少他必须在表面上作出主战的姿态。
所以这个信息根本毫无用处,唯一令李云心安的便是,至少在现在田汾为了大局不会在军械等问题上拖他的后腿,反而会积极帮他筹备。
举起酒鳟。轻轻泯上一口,李云不得不赞美丞相家的酒,确实是难道一尝的陈年佳酿。不觉间。一名武将已走到李云面前,举杯邀请道:“李大人,可否赏脸与某一饮!”
李云抬起头,却是卫尉将军李蔡,右北平太守李广将军地兄长。
对于李广家族。李云始终充满好感,历史上李广难封的悲剧确实也足以令人扼腕叹息。便站起身来,道:“将军有请,下官自然不敢不从!”
李蔡是卫尉,负责皇宫外围警戒事务,并辅佐大将军指挥禁卫军的大将,品秩中二千石地高官,比李云品秩高了半级。
两人走出热闹的大厅,转入田府僻静的走廊中,对着月光,观赏起景色来
李蔡有着军人特有的坚毅气质。尽管他已经四十余岁,但是那刀削般的脸庞总是泛着成熟男人特有地魅力,饱经沧桑一般的感觉。
李蔡注视着李云,不知思考些什么。良久才道:“方才李大人与丞相大人独处一室,甚为不妥啊!”
李云一惊,他进去时并未发现四周有人,李蔡是如何知道地?但是从李蔡话中,李云明显可听出颇可玩味的意思,便俯首请教道:“下官愚昧,还请将军多多指教!”
李蔡饮了一鳟,笑道:“方才你与丞相大人进去时,某正好在隔壁路过,不管怎么丞相大人与大人谈的是什么,总之大人以后切勿在此情况下随便进他人房中,而且旁边还无证人!”
李云幡然醒悟,朝李蔡恭敬的鞠了一恭道:“下官受教了!”
心中不由暗骂田汾实在阴险,要知道他李云与窦家目前是盟友关系,倘若有谣言说,他李云在田汾继任丞相的当天晚上,与田汾两人在一个无外人的密室中相处了许久,那么即使窦婴一力保全他,也难免令窦家其他人生出不信任的感觉,毕竟没有人可以证明他李云与田汾达成什么样的协议,这其中的暧昧委实是可以任由他人猜想和揣测。
再者,田汾是丞相,更曾担任过太尉,而他李云目前来说可以算是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历来君王都对丞相这样地实力派人物与边防大将的联合十分忌惮,这消息若是传到刘彻耳中,再有有心人从旁诋毁,那么对李云在刘彻心中一向的形象将造成难以估计的损失。
田汾啊田汾,好一招一石数鸟!李云不由冷汗直冒。
本来这些事情以他的智慧,本可以想到,但是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