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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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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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赵炎那迅速远去的背影,娄敬只能摇头苦笑,遂即又回头瞪着毕书,恨声道:“上将军,本相以诚心待汝,汝却背后算计于本相,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呃,娄相这话从何说起?”毕书当然不会承认此事,装傻道,“在下不是说了么,今晚的筵席除了娄相你,还有另外一位重要客人。”
    “可你也没说另外一人是军师哪?”娄敬顿足道,“这下你可把本相给坑了,军师回去还不得去大王御前告本相的刁状?”说到这里,娄敬突然打了个激泠,沉声道,“不行,本相得赶紧回城,连夜进宫去见大王。”
    话音未落,娄敬转身就扬长去了。
    “娄相慢走。”毕书挥手微笑道,“不送。”
    娄敬不耐烦地冲毕书甩了甩衣袖,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呼延铁塔般的身影忽然从暗影中走出,凑到毕书跟前说道:“上将军,齐国怕是要将相失和了,这下有热闹看了。”过了一会儿,呼延又问道,“上将军,你说这场生死较量最后会是谁赢?赵炎还是娄敬?”
    “这还用说么?”毕书幽幽说道,“赵炎处事太过方正,不知变通,齐王韩阖原本就已经对他心生不满了,若是娄敬回去后再反咬一口,诬陷赵炎与我大楚暗中款曲,以赵炎的君子心性,非但不会去辩解什么,只怕还会自刎明志罢?”
    顿了顿,毕书又道:“只是可惜了赵炎,又一个蒯彻哪。”
    呼延心生不忍,道:“上将军,这么说赵炎真活不成了?”
    毕书轻叹了声,道:“此举虽说有些下作,却实属无奈呀。”
    呼延大大咧咧地说道:“上将军一心为大楚谋划,又何必自责?”
    “话虽如此,可背后暗算人终非君子行径。”毕书摇摇头,又道,“不过事急从权,若是等师兄到了临淄,只怕就再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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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邯郸通往临淄的驰道上,三百汉军骠骑正护着白墨连夜往东疾驰。
    周冠夫催马疾上前与白墨并绺而行,有些担心地劝道:“丞相,毕书赶到临淄已经有好些天了,说不定齐王韩阖的态度已经变了,咱们就这样贸然地前去,是不是太危险了?不如先派个小吏去打前站,或者末将先走一步?”
    白墨摇了摇头,忧心冲冲地道:“胜之你勇猛过人,谋略却不足,这次去临淄比的却不是武力而是智计,此事涉及纵横之道,胜之你断然不是毕书师弟对手,随便派个小吏前去就更不成了,国事不是儿戏呀。”
    周冠夫道:“可丞相你乃是大汉的擎天巨木,不能涉险哪。”
    白墨道:“直到现在齐国都还是大汉的盟国,我那师弟身处敌国国都却能安如磐石,本相身为盟国丞相,难道还会有生命危险不成?”说罢,白墨又伸手拍了拍周冠夫的肩膀,说道,“胜之,本相料那韩阖不会不智于此。”
    “也罢。”周冠夫紧了紧握剑左手,狞声道,“若那韩阖小儿真有坏心,末将就是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定要护着丞相杀出重围。”
    白墨摆了摆手,又道:“本相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却有些担心娄敬会被毕书说服,如果娄敬跟毕书联手,赵炎只怕招架不住,再加上赵炎又是方正不知变通的君子心性,只怕要吃大亏哪,我担心,等我们赶到时,齐国之局已经被毕书下成死棋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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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阖呵欠连天地走进偏殿,有些不满地冲候在阶下的娄敬嚷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国相你有事不能明天再说,就非要这个时候?真是的。”
    看到韩阖这副模样,娄敬便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有些羞愧,看来赵炎还真是个君子,他并没有跑到韩阖跟前搬弄是非。
    不过,娄敬就只能对赵炎说声对不住了。
    娄敬恭声道:“大王,臣有要事面奏,不得不寅夜觐见哪”
    “行了行了。”韩阖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所奏何事?”
    娄敬再揖起身,压低声音说道:“大王,入夜之后,臣随便寻了个借口前往城外楚营,本想探探楚人的底,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在楚营中遇见了军师!”
    “嗳,这有啥?”韩阖不以为然道,“军师多半也跟你一样,想去探楚人的底。”
    “事情若如此简单,臣又岂敢寅夜进宫打扰大王清梦?”娄敬道,“当时夜黑,臣隐于楚营外的夜幕之中,分明瞧见毕书一直将军师送出了辕门外,而且,两人有说有笑,临分别时更把臂细语良久,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竟然有这事?”韩阖的脸色顷刻(书书屋最快更新)间便沉了下来。
    不过很快,韩阖又道:“不对,还是不对,军师可是极力反对与楚国结盟的,他又怎么可能跟毕书搅到一起去?”
    “这个臣也不知道了。”娄敬一摊双手,道,“大王,不如召来军师问问吧。”
    “也好。”韩阖点点头,当即唤来宫中侍者传召赵炎去了。
楚汉争鼎 

第483章 合纵连横(十一)
    赵炎的府邸在临淄大城的城东,前来王宫要横穿整个大城,然后再进小城,所以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赵炎才气喘吁吁地进了偏殿,看他额头微微冒汗的样子,敢情是一路小跑着进的王宫,多半是以为韩阖有什么急事找他。
    韩信在军事上的巨大成就,却把他的继任者给映衬得黯然无光。也给齐国的文官武将们种下了一种很不好的惯性思维,不管是什么人,既便是赵炎这样的智者,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也会本能地将韩阖与韩信加以比较,然后,心生失望。
    如果换成是生性憨直的韩阚当齐王,那也没什么,凡事皆由赵炎做主便是。
    可现在偏偏是心高气傲又野心勃勃的韩阖当齐王,那么。齐国君臣之间的矛盾便不可避免地激化了,韩阖跟赵炎之间的矛盾尤其尖锐。
    “赵炎!”韩阖拍案大怒道,“你是不是心虚了?”
    “心虚?”赵炎冷冷地扫了娄敬一眼,哂然道,“大王是不是觉得臣早已经跟楚国暗通款曲,做下了对不起齐国的事情?”
    韩阖被赵炎反讽得有些尴尬,闷声道:“寡人可没这么说。”
    “大王嘴上是没说,可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赵炎摇头道。“大王你也不想想,臣一再反对齐国跟楚国结盟,又怎么可能跟楚国暗通款曲?”说到这,赵炎又是惨然失笑,有些悲凉地说道,“大王,臣就如此不值得信任?”
    韩阖神情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赵炎却心冷了,身为先王托孤重臣。赵炎很想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尽快地将新君扶上马然后帮衬着送一程,却没有想到,他的种种努力竟被新君当成了挟制,新君已经把他赵炎视为了掌握王权、树立威信的障碍,既便没有今天这一出,没有娄敬的诬告,他日也会有另外一出,也会有王敬、李敬在君前进馋言,韩阖还是会借机发作。
    君臣之间已经是势同水火了。他赵炎再恋栈不去,却又何必?
    “大王,辩解的话臣不想多说,臣只说一句,齐国若想保全,出路只有一条,那便是加入连横同盟!且不要被项庄分封魏国的表象所惑,那不过就是做给别人看的。(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赵炎最后瞥了韩阖一眼,目光里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韩阖心底的怒火再次奔腾而起,怒不可遏道:“赵炎,你敢藐视寡人?”
    赵炎却再不理会韩阖,只是面向南天遥遥一揖,语含悲凉地道:“大王,汝以国士待吾,吾亦当以国士报汝,大王英灵不远,臣来也……”言犹未已,赵炎便疾奔数步,兜头往偏殿石柱上撞去,这一撞用力极狠,当场脑浆崩裂而死。
    “军师不可……”韩阖急欲阻止时却晚了半步。
    不过遂即,韩阖的心胸便再次被怒火所充满,赵炎临死前所拜的大王显然不是他,而是他的父王韩信,换句话说,赵炎心底从未真正视他韩阖为君王,或者说,在赵炎心里,他韩阖根本就不配当君王,简直岂有此理!
    旁边的娄敬也吓了一大跳,他万没想到赵炎竟激烈如斯,就因为大王不信任他,竟然就起了以死明志之念!吃惊之余,娄敬也有些羞愧汗颜,今日,他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士为知己者死,赵子矜,国士当如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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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大早,呼延便匆匆进了毕书大帐,道:“上将军,临淄城内刚刚传出消息,赵炎已经君前自死了。”顿了顿,呼延又不无感佩地道,“末将还真没有想到,赵炎这么个文弱书生竟能激烈如斯,齐人可畏哪。”
    “啪。”毕书将手中抓着的一把棋子扔到了棋枰上,长叹息道,“又一个蒯彻,可惜,可惜了一位国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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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平原渡口。
    白墨一行三百余骑刚刚渡过河水,前方驰道上便骤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遂即一骑如飞、挟带着滚滚烟尘冲了过来。
    周冠夫道:“丞相,好像是黑冰台的人!”
    白墨目光一凛,沉声道:“多半是临淄那边出了什么大事了!”
    不到片刻功夫,那骑便飞也似的到了白墨一行马队跟前,却并不下马,只是喘息着问周冠夫道:“对面可是冠军侯?”
    “正是本侯。”周冠夫手按剑柄,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
    那骑士赶紧滚鞍下马,伏地拜道:“小人是黑冰台的剑士,有急事禀报丞相。”
    周冠夫自然不会让开,沉声说道:“丞相在后面,你有何事告诉本侯就行了。”
    “喏。”剑士知道冠军侯在汉国朝堂上的地位,自然不敢违逆,当下说道,“冠军侯,力主加入连横同盟的齐**师赵炎已经在昨晚自杀了,齐国国相娄敬则主张加入合纵同盟,齐国很可能会背弃大汉,转而与楚国结盟。”
    周冠夫皱了皱眉,沉声道:“知道了,本侯会如实禀报丞相。”
    “如此,小人告辞。”剑士再揖起身,又翻身上马顺着来路飞奔去,不片刻,便消失在了滚滚烟尘中。
    周冠夫策马来到白墨的马车前,将剑士的消息转述了一遍,最后说道:“丞相,看来齐国的风向已经变了,咱们回邯郸吧。”
    “不。”白墨却摇了摇头,说道,“我那师弟必定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不惜出此下策,极力想要抢在本相赶到临淄之前除掉倾向连横的赵炎,赵炎的自杀,恰恰说明齐国的变局尚没有定论,所以,临淄还得去。”
    周冠夫没奈何,只好下令马队再次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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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三月,新草已经翻芽,漠北草原却依然是//最快文字更新无弹窗无广告//天寒地冻。
    设在狼居胥山南麓的单于庭却已经不复旧日气象,由于有了从中原掳掠来的工匠,冒顿接受了公叔说的谏议,决定在单于庭筑一座城。
    此时,一座中等规模的城池轮廓已经成形。
    城外,被匈奴掳来单于庭的妇孺正冒着严寒、无比艰辛地开垦荒地,时不时的,还会有一队队的匈奴马队飞驰而过,遇到有人偷懒,便不由分说劈头盖脸一顿皮鞭抽过来,遇有生病倒下的,更是不由分说地拖到僻静处斩首。
    距离单于庭不远便是余吾河,余吾河两岸散落着数以万计的匈奴帐篷,成群成群的牛羊和马匹正在河滩上悠闲地吃着刚刚翻芽的青草,匈奴男人们正在山中狩猎,女人们正忙着挤马奶,孩童们则骑着小马、正在草原上纵情嬉戏。
    公叔说弯腰钻出了自己的牛皮帐篷,迎面吹来的冷风让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虎皮大氅,望着河滩上成群成群的牛羊马畜,还有忙着挤马奶的匈奴女人,公叔说嘴角不禁绽起了一丝笑意,他已经爱上了这片大草原。
    公叔说正悠然自得地在河滩上漫步,附近的匈奴女人和孩子们却忽然间骚动了起来,然后成群结队,一窝蜂似地涌向了单于庭的东边,公叔说拦下了一个喜气洋洋的匈奴女人,才知道单于庭竟然来了一队北貂胡商!
    自从去年秋天,匈奴大举南下打草谷以来,整个中原就完全中断了跟匈奴之间的贸易往来,不但具有官方背景的中原商人再不来草原,就连往年成群结队北上赚几个辛苦钱的贩夫走卒也绝了迹,别的物资也就罢了,可没盐的日子却实在难熬。
    熬了整整一个冬天,匈奴人的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却终于盼来了北貂商队,而且贩来了几万斤盐,不过公叔说的眉头却本能地蹙紧了,这支北貂商队来得也太巧了吧?匈奴人正缺盐,他们就贩了这么多盐过来?(未完待续)
楚汉争鼎 

第484章 合纵连横(十二)
    公叔说走进冒顿的牙帐时,冒顿正仰望着牙帐的穹顶发呆,听到脚步声,冒顿便从沉思中收回了思绪,见是公叔说到来,便道:“军师你来了。只怕很难有好的结果。”
    匈奴选择在秋高气爽、马壮膘肥时南下打草谷是有原因的。一个原因是那个时候散布在漠北草原上的绝大部份部落都会在入冬之前赶到燕然山下猫冬,匈奴能够集中兵力,另一个原因是秋天的马匹体力充沛,能够长途行军。
    但现在是春季,各个部落已经返回了自己的牧场。要想完成集结并不容易,另一个,在度过一个严冬之后,马匹掉膘严重,如果再长途急袭,战马就很有可能会大量地死亡,这对于匈奴人来说,绝对是难以承受之重。
    “军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更新首发~~冒顿不高兴道,“一会赞成。一会又反对?”
    公叔说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大单于,在下反对对九原用兵,一是因为九原有汉军重兵驻守,我匈奴没有必胜的把握,二是因为既便夺回九原。我匈奴也必将付出惨重代价,而且很难从九原得到牲畜的补充。”
    冒顿大为光火,没好气道:“那你刚才还说这是个机会?”
    公叔说笑笑,又道:“大单于,不能对九原用兵,我们还可以对河西用兵呀!”
    “咦,对河西用兵?”冒顿闻言先是一愣,遂即目露凶光,狞声道,“休屠人、浑邪人还有月氏人?”
    “对!”公叔说点了点头,伸出三枚手指。说道,“大单于,休屠、浑邪还有月氏是汉王的三只爪牙,咱们如果直接对汉国用兵,就必定会招来这三只爪牙的撕咬,我匈奴就会腹背受敌,所以,在对汉国用兵之前,必须首先斩断汉王的爪牙!”
    冒顿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汉王只怕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公叔说道:“汉王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但一来汉国刚刚经历了沔水之败,国中壮丁损失惨重,关中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所以其最多也就派出几万骑兵前往救援河西;二来汉国正与楚国争相拉拢关东的各个小国,所以其战略重心并不在河西,此为可趁之机。'~'”
    “妙,妙啊!”冒顿狠狠击节,狞声道,“那就对河西用兵,而且河西的休屠人、浑邪人还有月氏人都有大量的牛羊马匹,正好可以弥补我们在征战过程中的牲口损失,这样就不会影响今年秋天的南下打草谷,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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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神情焦躁,正在大帐里来回踱步,看到毕书还有闲情逸致在一边打棋谱,呼延不由得急了,上前劝道:“上将军,你是不是再去找找娄敬这头老狐狸?末将听说汉国丞相白墨可是已经过了历下,眼看着就到临淄了。”
    毕书淡然说道:“娄敬这头老狐狸躲起来了,哪还见得着?”
    “那也不能干等着吧?”呼延急道,“咱们得想法子将结盟之事做实。”
    “嗳,这事不能急。”毕书摆了摆手,淡然道,“因为赵炎的死,齐王韩阖现在正在天人交战,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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