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檀委屈地鼓着脸颊道:“我只是想抱抱你,这样也不行?可我们是夫妻呀。”
钟延光看着她,目光灼热道:“对我来说,不止是抱一下那么简单而已。”
满眼不解,苏绿檀歪头道:“那还有什么?”
钟延光喉结耸动着,拳头也握紧了,低哑道:“总之,你不要这样。”
苏绿檀一下子踩在罗汉床上,往钟延光怀里跳过去。
本能地接住了苏绿檀,钟延光托着她,两张脸近在咫尺。
苏绿檀勾着钟延光的脖子,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碰鼻尖,眉眼弯弯道:“我偏要这样!就要这样!我喜欢抱你,以后每天都要抱你。”
钟延光心脏砰砰地跳着,比从前任何情况下都快的多,他不知道为何,明明没有上一次那么旖旎,他的神思却不自由自主地幻想了更多。
现在她就在他的怀里,在他的眼前,他只要稍稍抬起下巴,就能轻吻到她。
四目相对,苏绿檀卷翘的睫毛扫着钟延光的眼皮,一阵阵的,像是在他燥热的心上浇了油。
即便耳根已经红了,钟延光还克制着,气息紊乱地吐着气,看苏绿檀的目光热意愈浓。
苏绿檀很调皮,探出粉嫩的舌头挑衅他,在他唇边游来游去,舌尖一碰到他的唇瓣便赶紧退开,一次次地试探,乐此不疲。
苏绿檀正玩的开心,忽然天旋地转,钟延光搂着她转了身,将她抵在墙上,俯身压下去,狠狠地含着她的樱桃小口,几乎将她的下巴也亲吻了一遍。
霸道而极富侵略性的吻,令苏绿檀措手不及,只知瞪大了眸子看着眼前那张熟悉而沉醉的脸。
这还是她认识的钟延光吗?
他没有喝酒,他没有醉,但是他吻了她,这样粗暴而直接地占领了她的唇。
他为什么会这样?
“你在想谁?”钟延光陡然问了这么一句。
苏绿檀下意识摇摇头。
钟延光不信她没有出神,动手惩罚性地拧了她圆润的地方一把,喘着粗气道:“苏绿檀,你不老实。”
苏绿檀还没来得及说话,第二个热烈的吻又压了过来,将她浸入令人窒息的水底一般,忘了怎么换气,只能顺着钟延光,像是捉住救命稻草,一切都被他主导着。
湿热而柔软的唇瓣相接,绵长的吻让苏绿檀渐渐放松了警惕,双手揽着他的脖子,稚嫩生涩回应着他,与之交缠不断,越融越深。
几乎是下意识的,钟延光腾出一只手,揉捏了她一下,手指便挑开了她的衣襟,往脖子处探去。
苏绿檀顿时从亲热中清醒过来,揪着自己的衣领,面色绯红地看着他,眸子里慌张的意味不言而喻。她期待的同时,也十分担心被他发现自己还是处子之身。
钟延光眸色冷下几分,*视着苏绿檀,似要将人看穿。
苏绿檀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细声道:“……冷。”
手掌移动,钟延光替她理好了衣裳,另一只手一松,把人稳稳地放了下来。
转身朝帘子外去,钟延光的手掌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苏绿檀正巴巴地看着他。
苏绿檀脸色潮红,脸颊微嘟,道:“夫君要走么?”
直勾勾地盯着苏绿檀,钟延光拿开她的手,往外走去。
苏绿檀心仍旧快速地跳着,她捧着脸坐到床上,欢喜地躺了下来,眼神茫然迷离看着头顶的红帐,嘴角还挂着笑。
他主动亲了她,在无比清醒的情况下。
或许……他真的开始喜欢她了。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苏绿檀开始了美妙的幻想,等他吃了几服药,再练好了身体,她便想法子灌醉他,把第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交出去。
再往后,夫妻之事便应稀疏平常了。
开心之余,苏绿檀又有些忐忑,他对她的喜欢到底是太少了些,否则怎么连睡也不肯过来睡。
哀叹一声,苏绿檀萎靡地蜷缩在床上,脑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忆着钟延光给她的那两个吻。
第一个来的突然,第二个来的猛烈。
她两个都喜欢。
“还不去洗漱?”
乍然听见这么一句话,苏绿檀从床上惊坐起来,只见钟延光穿着一件白色中衣,外面披着件披风,脚上踩着一双干净的鞋子,就过来了。
原来他刚刚是去洗漱去了。
苏绿檀把位置让出来,道:“去,这就去。”便翻箱倒柜找干净的衣裳,像是要出席盛宴一般。
钟延光已经散发躺进被子里,闭目养神。
苏绿檀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人还没出去,便扯着嗓子喊丫鬟进屋来伺候着。
赶去了净房里,苏绿檀猴急地洗了个澡,催着丫鬟给她穿好了衣裳,随便裹成了一团,脑袋也蒙在了大氅里,趿拉着鞋子,吩咐丫鬟不用跟了,转身进屋关了门,像一阵风一样刮进了内室床前,两脚蹬掉鞋子,跳上了床,整个人隔着被子压在了钟延光身上,盘在他身上。
钟延光肚子猛然受力,吐了口气出来,手脚都不方便动弹了,憋气道:“起来。”
苏绿檀扭了两下,摆动臀部,道:“不起不起就不起。”
钟延光低头看她一眼,缩他身上跟一只猫儿似的,身形看着很单薄,他道:“你不冷么?快进被子去。”
脚盆烧了半天,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热了,苏绿檀还真有点儿冷,她往前爬了两步,钻进了自己的锦被里。
没被人暖过的被子冷的厉害,苏绿檀一哆嗦,可怜兮兮地看着钟延光道:“夫君,我这里冷,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被子,一下下就好。”
眨了眨眼,苏绿檀比了个“一”的手势,保证道:“就一下嘛。”
原本眼皮子紧闭的钟延光无奈地睁开眼,掀开被子一角,示意她进来。
苏绿檀赶紧扔掉自己的被子钻了进去,整个身子都被热气包裹着,暖和极了,再没有比这更令人满足的事儿了。
钟延光如意料之中的那般,身子又燥了起来,他从另一边出去,替苏绿檀掖好了脖子处的被子,自己自觉地去了冰冷的被子里。
苏绿檀翻个身,盯着钟延光道:“谢谢夫君。”
钟延光平躺着,黑直的睫毛盖住下眼睑,英眉挺鼻,薄唇轻启道:“睡罢。”
苏绿檀今日已经心满意足,该练习的也都练习了——等等,他刚才亲吻的时候,到底持不持久啊?她太投入了,竟忘了仔细观察。
哼哼,下次再不会被钟延光的美色给迷惑了,她会好好地注意重要信息。
烛火即将燃尽,室内火光微弱,苏绿檀面带浅笑地睡去了,她入眠很快,不到一刻钟就没了动静。
钟延光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睁开眼眸,凝视着她半晌,伸出手,指头停在她的唇边,便又收回来,在烛火烧完的那一刻,也睡了过去。
两人一夜好眠,钟延光要上衙门,醒的早,醒来的时候,苏绿檀已经裹着被子像蚕一样贴在了他的身边。
钟延光只得往墙那边退了一些,从被子的另一边出去,生怕惊扰了枕边人的美梦。
从苏绿檀的身上跨过去,钟延光小心翼翼地下床,拿着衣服站在罗汉黄前穿好,便出了次间,去了梢间里洗漱。
等苏绿檀醒来之后,钟延光早就不见了踪影,若不会旁边的被子是乱的,里面尚有他的余温,她都不敢相信昨夜他们同床共枕了。
苏绿檀这日很是高兴,略作打扮后,便去了一趟医馆,依旧戴着帷帽,同大夫道:“我夫君好像好了很多,比之前厉害了不是一点半点!”
至少他们拥抱的时候,钟延光不再像之前那样,眨眼功夫就泄气了。
大夫道:“那可能只是一时的,多半是心病,多调整几次就好了。”
有了大夫的鼓励,苏绿檀信心满满地回去了。
都督府衙门里,钟延光收到了金陵来的第二封秘信,这封信比之前的干净简洁多了,其中唯一的重点便是——苏绿檀没有跟任何男人有过亲密的接触,从来只有男人对她有非分之想。
看完这信,钟延光更惆怅了,既然从前心里没有人,那么为何总是想方设法地逃避他?
难道苏绿檀有什么难言之隐?到底是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让她不能与他行。房?
饶是钟延光这样的聪明人,他也想不明白其中缘故。
思来想去,钟延光猜想,难道是他出征的那几个月里,苏绿檀才变了?
钟延光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苏绿檀这几个月里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事。
回府之后,钟延光把这件事交代给了小厮如茗,他要知道苏绿檀之前的几个月里,到底出过几次门,见过哪些人。
如茗去了门房那边,不知不觉之间就把钟延光想知道的都打听了。
消息落在钟延光的耳朵里,一一排除之后,唯一可疑的,就只有国师了。
钟延光陷入沉思之中,国师到底对苏绿檀说了什么,导致他们夫妻之间关系出现了变化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钟延光去拜访了国师,没想到很巧就见上了。
钟延光直言不讳地问国师,自他受伤之后,可对苏绿檀说过了什么话。
国师摇首,道:“不曾,尊夫人知道的,侯爷也知道。”
钟延光“哦”了一声,国师便淡声随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钟延光摇首,国师道:“如果有的话,本座倒是乐得送佛送到西,蛊毒一物,本座甚为感兴趣。”
钟延光婉拒告辞。
看着钟延光的背影,国师目光里的探究意味愈发浓重,他的劫,到底应在哪里。难道钟延光中蛊毒的事,还会牵扯在他身上么?
而出了国师府的钟延光,也敛眸思忖了半晌,对方才打探的意图不能说不明显。
真只是对毒蛊感兴趣么?
钟延光不觉得是这样。
回到定南侯府,钟延光进了内院,到荣安堂的时候,他听到屋子里传出一阵笑声。
挑帘进去,钟延光看到刘氏把宝哥儿抱到了苏绿檀这儿。
苏绿檀抱着孩子逗弄着,宝哥儿的口水流了两串,傻兮兮地笑着,见眼前的人儿有些母亲的模样,便凑上去要亲。
钟延光走上前去一巴掌拦在了宝哥儿的脸前,湿哒哒的小嘴就这么贴上了他的掌心。
宝哥儿似乎是没亲到预料中的柔软,哇地一声便哭了。
钟延光皱眉道:“奶娘呢?脏兮兮的怎么也不管一管?”
刘氏委屈,看着钟延光敢怒不敢言,她家宝哥儿怎么得罪他了?还说口水脏了,孩子的口水也是干净的!
刘氏赶紧把孩子抱回去,放到奶娘手上,打了招呼便走了。
等人走后,钟延光才问道:“她来做什么?”
苏绿檀道:“能做什么,不就是为着铺子的事。”
钟延光应了一声,道:“不用搭理。”
“知道了,夫君饿不饿?”
“吃饭罢。”
夜里夫妻二人默契地留在内室,谁也没有提分房睡的事。
钟延光要拿了衣服去沐浴,苏绿檀站在他身侧,半垂眸道:“夫君,我替你更衣。”
钟延光双足一顿,稍加犹豫,便张开了双臂,直直地站在了苏绿檀的面前。
第55章
苏绿檀还是第一次替男人更衣,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觉得自己像他的妻子。
面带羞涩地走到钟延光的面前,苏绿檀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顺着他的腰侧,摸着丝滑的绸料,一路往后游走,碰到了打结的地方,双臂环着他的腰,歪着脑袋从他腋下朝后看,试着把结给解开。
钟延光一低头,苏绿檀像靠在他怀里似的,侧着脸,看得见她眼里极为认真的神色,忽而秀眉蹙了起来,圈着他的腰捣鼓好久。
他听见她细声道:“怎么解不开呀。”
钟延光面目平静,只是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不曾移动,告诉她道:“两根带子同时扯。”
顺利地解开腰带,苏绿檀鼓着嘴,吐了吐舌头道:“这件衣裳我不熟悉,以后就知道了。”
拿掉腰带,苏绿檀顺手扔在了床上,又旋身走到钟延光面前,替他把中衣侧边的扣子解开,两手捏着衣襟,踮起脚尖替他脱了下来,也和腰带放在一处。
末了,苏绿檀把大氅披在钟延光的肩膀上,围着他绕了一圈,走到他跟前随手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叮嘱道:“还是穿着去,省得着了风寒,别以为身体底子好就没事,我从前身体也好的很呢,今年还不是病了一场。”
“嗯。”
“我给你找衣服,你等会儿,一会儿就好。”
钟延光站在原地,看着苏绿檀忙碌而雀跃的身影,嘴边挂着一抹笑。
苏绿檀找好了衣裳,递到钟延光手里,道:“夫君去吧,我一会儿弄好了也要去了。”
从苏绿檀的手里接过叠的齐齐整整的衣服,钟延光大步往净房去了。
苏绿檀唤了丫鬟进来,给她除簪卸妆散发。
夏蝉趁钟延光不在的功夫,笑道:“夫人终于肯让侯爷进屋了,真好。”
对镜自照,苏绿檀看到了自己那张笑得春风得意的脸,眉毛也跳动着,她道:“是很好。”
她所期待的夫妻生活,也就是这样了,白日夫君忙于公务,下了衙门少应酬,多陪她吃吃饭,夜里两人一起同床共枕,冷的时候,有温暖的被窝让她钻,热的时候,相互打扇子。
匀完面,苏绿檀摸着自己柔顺的头发,轻轻地哼起了金陵当地的小曲儿,假嗓真嗓转换自然,曲调悠扬、温婉柔美,听的人心醉。
丫鬟也跟着泛起了乡愁,夏蝉道:“许久没听这样的调子了,还是从前游秦淮河的时候,才完完整整地听了一首曲儿。”
苏绿檀继续吟唱,都注意到钟延光已经从外面进来了,还裹着大氅,轩昂飘洒。
“唱的什么曲儿?”
钟延光乍然出声,丫鬟慌忙转身行礼,他挥挥手,使她们退出去。
苏绿檀从镜子里看到他来了,披散着头发走到他面前,道:“金陵的民间小调,和京城的戏大为不同。”
虽然就听了那么一两句,钟延光确实听出不同了,金陵的小曲儿听得人骨头都是酥麻的,入耳软软糯糯的声音,很容易让人乐不思蜀。
要不怎么人人尽说江南好,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呢。
从不重享乐的钟延光,倒是有了那么一点儿,想要去金陵过上几日醉心风月的小日子的想法——和苏绿檀一起。
钟延光看着明眸善睐的苏绿檀,催道:“早些去洗漱罢。”
苏绿檀拿上衣服,钟延光又喊住了她:“等一下。”
追上前一步,钟延光把大氅解下来,抖了一下,从她侧面往后划了个大弧度,披在了她的身上,道:“外面凉。”
拢了拢大氅,苏绿檀笑道:“谢谢夫君。”
钟延光一颔首,待苏绿檀出去了,他便上了床,他阳气重,锦被里一下子就暖和了。
等了两刻钟的功夫,苏绿檀被丫鬟伺候着洗漱好了,再进来的时候头发是挽起来的。
刚从浴桶里出来的苏绿檀浑身还热着,但走了这么一截路,就有些冷了,她哆嗦着踢掉鞋子爬上床,巴巴地看了钟延光一眼。
钟延光十分知趣地抿了下嘴唇,把温暖的被窝让了出来。
苏绿檀欢欢喜喜地脱了大氅躲进去,裹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大半张脸,下巴都藏在了被子里。
苏绿檀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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