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哪样?”龚炎则抱住她的身子,将手松开,又去抚摸她柔韧的腰肢,探头亲嘴,春晓浑身发烫,如火在烤,终是屈辱的道:“三爷该去找旁人,何必在婢妾身上磨功夫!”
“什么?”龚炎则正欲心灼灼,只想这把这女孩儿吞到肚子里,双唇轻轻吮着她的嘴角含糊道。
春晓一把推开他道:“您说没闲功夫和我磨,便对哪个有耐性寻哪个去,现在这算什么?没有您这样欺负人的。”才止了没一会儿的眼泪顺着两颊淌下来。
龚炎则两手撑在她肩膀两侧,抬起头,渐渐啧出味儿来,合着是吃醋了?龚炎则头疼的恨不得掐死身下哭的好不可怜的女孩儿,咬牙道:“上回你看见个小衣就疑心爷在外头打野食,这回是家里头的人,还是你求着爷过去的,爷就是顶顶聪明也弄不懂你醋个什么劲儿。”
春晓不听还好,一听哭的很厉害,一抽一涕道:“是婢妾求着三爷过去的,可婢妾并不是,并不是……。”越说脸越红,渐渐又发白,忽地把脸捂上,“三爷说什么家里人,可不就婢妾是外人,还送什么汤水来,婢妾怎么吃的下,原就怕害了善为,满心希望都在您身上,却等来小丫头耀武扬威的说是姨奶奶赏的汤,三爷是与姨奶奶一家团聚看婢妾不顺眼,才来这样羞辱婢妾的吧!”说来委屈,哭的岔了气,不住的抽搭起来。
龚炎则目光一寒,抱着春晓坐起来,抚着她的后背冷笑道:“好个脸大的丫头,竟来胡说八道,那汤明明是爷叫厨房特意给你炖的,原是不放冰糖银耳的,知道你爱吃甜的才放了这些东西。”又数落春晓:“既是受了委屈,何不见了爷就说出来,憋这许久不怕憋出病来。”
春晓但听是龚炎则给自己预备的,就是一愣,随即了悟,正是红绫用心险恶,想叫自己与三爷生罅隙,不敢再胡思乱想,紧着问:“那您怎么在她那换了衣裳,还有腰上的佩饰都哪去了?”
龚炎则低头瞅瞅腰上,随意道:“明儿叫月盈取回来就是。”以往他在哪屋就寝,佩饰衣裳都是绿曼精心取回来,什么东西不见了只问绿曼即可,昨儿红绫把东西摘走他还真没留意。
春晓也不哭了,只还打嗝,静了静,想到:龚炎则并没说换衣裳吃夜宵是怎么回事,他把经文金珠随随便便就交给红绫收起来,显见是寻常夫妻间的事,他若与红绫是夫妻,与自己又是什么?
春晓痴痴想着,到底惨淡一笑,竟忘了人家夫妻比自己更亲近些,还有孩子呢。
“你那是什么脸色?”龚炎则盯着春晓,皱眉道。
春晓偏过头,抽了汗巾子出来,一点点将眼角的泪擦了,抽搭道:“许是哭的过了,胃里难受。”
龚炎则一听忙要叫郎中来,春晓只说不用麻烦了,缓一缓就好。随后龚炎则叫丫头进来重新铺被,叫春晓躺下,春晓闹了一场,被不可避开的现实迎头一击,心灰意懒的委顿在炕上。
龚炎则见状以为真的是胃不舒坦,倚在一边,伸手在她胃上轻轻揉着,他的手干燥温暖,服帖的温度能直接暖进她心里,只越是如此,春晓越觉心头堵闷难受。
翌日,思岚偷溜去见红绫,把晚上三爷与春晓闹过的事与红绫说了,红绫乐的拍巴掌乐,把根儿银鎏金嵌米粒大珍珠梅花簪子给了思岚,思岚虽也能在春晓那得赏赐,但每回都与夕秋等人做对比,总觉不如她们,得了赏赐也高兴,在红绫这里不一样,簪子虽不是最好的,红绫对她却比谁都倚重。
思岚想着昨儿来告密,当场红绫就将小暮拘了起来,小暮本就不善言辞,又学不得别人会圆谎,红绫三言两语便敲打出来,随后关在了耳房,如今已经饿了一天一宿了。
“奶奶,小暮要关到什么时候?听说秋葵的大舅舅有些本事,已经求到三爷跟前,要来领走秋葵,秋葵出去会不会给奶奶惹麻烦?”思岚谄媚道。
红绫坐在美人塌上,微微直腰,思岚忙把桌案上的杏仁果子露端到近前,红绫满意的笑了笑,接在手里,悠悠的吃了几口,道:“想叫人说不出话来还不好办,你近前来,我与你说。”
思岚忙挨近些,红绫举手挡在嘴角,细细吩咐了一些话。
思岚虽是想投靠红绫,也只是为了出门体面些,哪曾想红绫这样阴毒,当即听完脸就白了,惶恐道:“这样做会不会被看出来,奴婢……奴婢只怕不行,做不来。”
红绫冷冷一笑,锁着思岚想要逃离的目光,“如今你我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你现在说做不来,晚了!”
“不,奴婢什么都没做,奴婢只是把知道的说给奶奶听,奴婢……。”思岚就见红绫慢慢站起身,一点点挨近,阴森道:“疑心生暗鬼,你猜还有人会信你说的么?到时你前后无路可走,只能夹着尾巴出府去,不知多少人要上来踩你一脚。”
红绫见她已经怕了,又换了张脸,亲亲密密的说:“你放心,我红绫向来恩怨分明,你帮了我,待我把春晓除掉,必然抬举你,将来小少爷出生,私底下让孩子认你做干娘,这体面不是谁都有的,你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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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_改变主意
思岚出院子的时候怀里揣了一包东西,正是红绫塞给她的,想着当时红绫笑眯眯的样子,她就不禁狠狠打个冷战,脚不停的急急往家去。思岚是个没有大主意的,必是要回去与她娘说。
这些日子,思岚娘几次来寻三爷,都因着三爷事忙并未见到,思岚娘毕竟是府里出去的老人儿,心思也多,但见三爷除去外出办事,在府邸时只外书房与下院两个地方走动,其他地方鲜少去,更别说见红绫,想着闺女选了红绫做踏板,便起了忧思撄。
今儿思岚娘早早进府,与个老姐姐打听三爷昨儿在哪歇的,那人道:“自是在俞姑娘房里。”思岚娘谢过就想过去堵三爷,却叫那人拉住,一脸笑模样道:“你不在府里不知道,昨儿夜里,咱们那位姑娘与三爷闹了一场,蜡烛一直点到天亮都没熄。”
“啊?”思岚娘忙问:“三爷没把姑娘怎么样吧?”
那人以为她是担心侍候在下院的闺女,按住她的手,笑着道:“别急,三爷宠的跟什么似的,哪里会把姑娘如何了,倒是三爷,眼瞅着脖子上都带了伤,我一眼就看出是指甲刮的,没曾想姑娘软和好性子,也不是好糊弄的。”
思岚娘睁大了眼睛,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暗道:糟了!说什么体面不体面,有三爷宠着还怕日后没体面可言?思岚这丫头还是要跟着春晓才有盼头,怎么就脑子一热和红绫套近乎去了,不行,我得赶紧的与闺女说道说道偿。
她急着要走,却不好表现的太过,只敷衍的顺着说:“三爷糊弄什么了?”
“还不是那头,半夜里喊什么闹贼,把三爷引了去,后头三爷却还是回来寻姑娘,姑娘醋的,听说砸了不少摆设,到了还是三爷哄着才算消气。”那人笑的合不拢嘴,显见是盼着春晓好的。
思岚娘越听越急,这位老姐姐却拉着她不放,脸上止不住的喜气:“我家小子进府听差了,早前与善哥儿玩一处的,善哥儿那孩子仗义,如今又得脸,也不知寻了谁的门路,就把我家那小子弄进府来,你猜猜在哪当差?”不等思岚娘回应,自顾自的笑着道:“采办,你说多好,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思岚娘实在没心思与她闲聊,打断她的话道:“我有事寻我家丫头,回头再聊啊。”说罢扒开那人的手,急的恨不得跑起来,快步朝下院去了。
这正是两岔的路,思岚奔家,思岚娘奔下院,两母女并不曾碰见。倒是碰上三爷了,真是好巧不巧,想见时见不到,不必见了却见着了。
三爷在思岚娘跟前停下脚,笑道:“妈妈这么早进府有事?”
“没……没什么事,不,有事寻闺女来的。”思岚娘低着头有些结巴的回道。
三爷点点头,踱步就要过去,正当思岚娘以为并不曾惹人留意,忽地就听三爷道:“思岚年纪不小了,可曾议亲?爷手底下有几个得力的掌柜家里,儿子也都不小了,妈妈可看的上?若是有满意的,爷让春晓张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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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_动之以情
真可谓兜头一盆冷水,一下把思岚娘给浇懵了头,张了张嘴,又听三爷说:“这会儿正得空,妈妈跟过来吧。”
思岚娘想说不去,闺女的亲事不用旁人操心,可这个旁人换成三爷,就是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反驳,再加上心虚,大冷的天儿,额头后背全冒了汗撄。
龚炎则再没看她一眼,前头去了,福海在一边笑这道:“您是爷跟前侍候的老人儿了,该知道爷什么脾气,叫您老人家去,就赶紧的吧,再说这是好事,爷给的体面,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诶。”思岚娘无法,硬扯了嘴角,跟着去了。
再说思岚回家见她娘不在,左邻右舍的问,竟是大早出门没几个人瞧见,一时不知道她娘去哪了。思岚满心焦急,却只能耐着性子在家等偿。
外书房,思岚娘还是第一回进这里,早年她在跟前侍候时,三爷在老太太的明松堂里长住,过了十二年纪分去外院,因她要给大儿子带孙子,与老太太请辞,并不曾跟着来。但见窗户上嵌的琉璃,照的书房十分阔亮,就觉新鲜好看,想起闺女说的下院里也是琉璃的窗子,心里越发觉得闺女走岔了路。
她正想的入神,福海扯了她衣袖,道:“妈妈,三爷问你话呢。”
思岚娘忙扭了头,笑的极不自在:“老奴出府二十多年了,早听说一些屋子嵌了琉璃,却只在外头看看,未曾进到里面来,今儿可算开了眼界,这窗子亮堂堂的真好看。”
龚炎则笑了笑,道:“妈妈还是这么实诚。爷还记得小前儿淘气,老太太要动家法,用藤条打,许多人都与爷说不疼,只妈妈说会疼,后来爷挨了打,真不疼,便当你是个奸诈胆大的,竟敢骗爷,罚妈妈不许吃饭。又有一日,大伯娘要打爷,也是藤条,爷叫福海代受,特意选的藤条,告诉福海不疼,后来怎么着了?”
福海硬着龚炎则的目光,笑着接话:“可疼死人了,那时候小的才六岁,打的老子娘都不认得了。”
“可不是嘛。”龚炎则端着茶碗吃了口,道:“藤条打在爷身上不疼,是因着下人不敢真的用力气,只应景给老太太看,走马灯的糊弄过去了,而打在福海身上的却不必留情。妈妈向来有一说一,窗子好看便是好看,并不讨好,只说实话。”
思岚娘听龚炎则把一件小事记得这样清楚,如何不感动?只差老泪纵横,感慨的不知说什么好。
龚炎则淡淡扫了眼,忽地敛了笑,耷拉下眼皮,道:“按理说妈妈这样实诚的人,管教出来的闺女必然也是忠厚老实的,怎么做的事儿,却叫爷心寒呢。”顿了顿,问:“是爷哪做的叫妈妈不满了?”
“不敢不敢不敢!”思岚娘再老实也不是傻的,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跪倒,头抵着地面道:“是老奴心急,寻思给闺女说户好人家,俞姑娘虽得宠,到底无名无份,这才一时迷了心窍,怂恿闺女投奔姨奶奶,想要得个体面。如今知道错了,三爷要打要罚老奴都心甘领受,只求三爷看在思岚还小的份上,饶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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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_恩威并施
龚炎则听思岚娘说起思岚告密,稍一想,便知道为何红绫预先做了准备守株待兔,冷冷一笑,又听思岚娘苦苦哀求:“老奴这就把丫头领到姑娘跟前认错,就算撵出府去,老奴也没有一句怨言,这都是三爷和姑娘给的恩典。”
龚炎则摆摆手,道:“就让思岚跟着红绫吧,爷倒要看看,红绫内里到底藏的什么乾坤。”
思岚娘一听更惊恐,忙道:“思岚那丫头愚笨不堪,只怕会露馅,耽误了爷的事。”
“妈妈不是主张她去走姨奶奶的门路么,那就还让她去,旁的不用说,真的不会假,自然没人怀疑。”龚炎则淡淡说着,眼睛冷然的睨着思岚娘,“这段时日,有劳妈妈多照应些思岚,放心,她给爷办事,事后爷亏不了她的……体面。”
思岚娘一屁丨股坐在地上,面色如土,还想再苦求,但听三爷与福海说:“爷记着妈妈家那个二小子在曹掌柜手底下做学徒,多久了?”
福海道:“六年多了,向来手脚勤快,能吃苦,是个厚道的人。”
“那是该学着炮制药材了,你替爷留意着,若是好苗子也不必非得打杂满十年,差不多就得了。”龚炎则似随口那么一说,手里端了茶碗偿。
福海一笑:“谁说不是呢,曹掌柜也是怕引狼入室,总要十年看人品,如今有妈妈这样忠心为主的娘在,想必儿子也差不了。”扭头看向思岚娘:“您说是吧。”
经过三爷一番恩威并重的施为,思岚娘只沉默片刻,便点了头,同意思岚将计就计,还与三爷表了忠心,三爷满意的叫福海将人送出府去。
龚炎则在书房处理了一些急务后出府巡铺,中午在外头随便用了点儿,下晌又有几个回京述职的官员来访,晚上免不了外头应酬吃酒。因是官身,倒不曾叫粉头取乐,却也叫了唱曲的来助兴,回去的时候沾了胭脂香粉味儿。
回府后,春晓闻到便有些淡淡的,龚炎则自己闻了闻,皱着眉去净房洗漱干净了才上炕,吃了酒本就燥热,待春晓躺在身边,他把手臂伸过去搂住,凑着那节粉颈亲了上去,紧跟着去拨她的衣裳,却被冰凉的手指抓住,龚炎则反手握住她的:“怎么这么凉?”转念便猜到她一直在堂屋等他回来。
心头烫贴,嘴上却数落她:“说几回了,爷在外头不定有什么事,你该吃饭吃饭,该歇着就歇着,爷若是回不来,也叫小厮回来说,不需候着。”
春晓懒懒的嗯了声,便没再作声。
龚炎则支起身子去看,见春晓睫毛静谧,呼吸绵长,已是睡着了。他把被子抻了抻,给两个人盖好躺回去,想想就是一笑,也睡去了。
转天早起,春晓坐在梳妆台前,就见西洋镜子里,自己脸上肌肤底下能看见阡陌纵横的青红血线,眼下有了青影,便知自己是忧思过重了,鲜有拿了脂粉出来遮掩,头上也插戴了珠翠钗环,思华忙把准备好的素色衣衫收起来,取了鲜丽的来,春晓也没说什么,由着思华侍候穿戴。
龚炎则从外头回来见春晓颜色动人,心里喜欢,眯着眼儿观赏了半日,笑着道:“这身好看,正合适去给老太太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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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_牵手
见春晓发怔,夕秋解释道:“今儿是中旬,女眷给老太太请安的日子,方才素雪来说,老太太让姑娘与姨奶奶都去走动走动。”
春晓总觉得脑袋不太清明,本想送龚炎则出门便回来歇一觉,现在也只能打起精神去明松堂。她瞅了眼龚炎则,龚炎则道:“爷陪你过去,好几日不曾见老太太了。撄”
其实龚炎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