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逃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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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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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5章 落水事件(十五)

  “你……贱婢,满嘴胡沁,看我不撕烂了它。”周姨娘气极,平日春晓没个动静,不想这一开口就将人堵的说不出话,还是在三爷面前,无论如何也忍不住。
  周姨娘作势要扑过去打人,早有警惕的春晓岂能让她二次如愿,当即连滚带爬的躲到龚炎则身边,仰着头,瑟瑟发抖的做个风雨夜里可怜的小猫。
  那姿态……。
  龚炎则挑眉,暗沉眸子再现笑意,不着痕迹的伸了伸腿,将她掩的更安全些。
  周姨娘毫无觉察,只隔着三爷,扑也不是,不扑还憋气,整个人抖的厉害。
  过了好半晌她情绪才不那么激烈,但那双带毒的眼睛却像长了钩子似的,紧紧盯住春晓。
  龚炎则想了想,朝外喊自己的小厮,“福泉!”
  福泉是谁?
  可能除了春晓,太师府就没有不知道的。
  五年前从前面门房调到龚三爷身边办差,机灵、通透、面善心狠,小丫头平日和他说笑玩乐都没问题,但只要三爷一句吩咐,前脚笑脸后脚就能毫不犹豫的将人拖出去卖了,一点情分不留。
  论忠心,他是第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第一,太师府百事通。
  这府里上百奴仆,大事小情,就没有他不知道、没有他查不出来的。
  龚炎则将手里的香囊递给福泉,让他尽快回复。
  福泉恭敬的应是,进屋到出去,一直都低着头,极规矩的什么都不看。
  福泉出去后,龚炎则就揉眉头,好像要疏散这两日的晦气和疲倦。
  外头事忙,回府又赶上周姨娘难产,他是一宿没睡,最后听到的是孩子夭折,说不心疼是假,过了年他也三十了,其他房的堂兄弟都有了子嗣,唯独自己膝下空虚,盼这个孩子尤其殷切,如何能不难受?
  不过,孩子夭折也算是好事。
  他站起来,摆手不用周姨娘搀扶,伸长腿躺到靠窗的美人塌上。
  想到那个孩子胎里就没长出耳朵来,不由暗暗思忖,死了也好,不死也要溺死的,这样的怪物……。
  如今他这气不顺,一半是膈应周姨娘怀了个怪物,一半也有几分狐疑和惊惧,莫不是他以后的孩子都是这个样子?
  胸腔里的烦躁又起,瞥眼见周姨娘绷着脸,不错眼的用目光屠戮春晓,春晓那个呆丫头则吓的团紧了身子缩在角落里不动。
  他想,若是春晓的孩子没掉,这些日子也要生产了,那个孩子会不会健康?
  “你来给爷捶捶腿。”龚炎则闭上眼睛,语气有些压抑的说道。
  周姨娘听见三爷的话,忙撇下春晓,扭着身子就要过去。
  龚炎则眼睛没睁,却道:“不是你。”
  周姨娘僵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咬着唇尖声喊道:“春柳,还不去侍候爷,耳朵聋了!”
  春柳正是用一杯水浇醒春晓的丫头,这时吓的急忙就要扑过来捶腿,龚炎则抬腿就给了一脚,就听嗷的一嗓子,娇软的身子就歪到花架子下边,鸡翅木的雕镂架子上好好的一盆水仙被撞落,跌了个粉身碎骨。
  周姨娘当即气晕,养娘却不敢喊出声了,和疼的直冒冷汗的春柳合力将人扶回榻上。
  春晓有些懵,明明踹的是春柳,怎么周姨娘晕了?
  但不管怎么样,她是更怕暴虐无常的男主人了,紧紧垂着头恨不得整个人缩成球。
  “听不见么?爷让你过来捶腿。”美人塌上的男人再次出声。
  … … … 题外话 … … …
  咱来个小剧场哈~
  三爷:聋啊,叫你呢。
  晓儿:我龙,龙早上天了!
  三爷:嗯?
  晓儿:妾来了,舒服不?手重不重,哦,再重点啊,好滴!

  ☆、第016章 落水事件(十六)

  春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过去的,瞅着男人笔直修长的腿就打颤,生怕下一秒就迎来一记窝心脚。
  颤巍巍的伸手,那腿好似铁水浇筑,硬梆梆的敲的人手疼。
  “没吃饭吗?重点儿。”三爷撬开一道眼逢看了眼,两只雪团似的拳头时快时慢的落下,女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腿,像要看到肉里一样。
  他哪里知道,春晓是怕他突然廖蹶子才时刻戒备着。
  只是觉得到底是爱慕自己的女人,刚给点笑脸就恨不得扒住他不放,真够腻歪人的。
  “起开吧,蚊子腿压上都比你有劲儿,真是浪费了爷的粮食。”龚炎则翻了个身,又道:“你来给爷按头。”
  春晓还没喘匀这口气又提了上来,低着头,乖顺的挪到对面去了。
  男人还冠着发,她不知道要不要除了这冠,可若不除,伸出十指无从下手。
  “你没净手。”龚炎则歪着头看向她,脸上露出不满。
  她一愣,十指顿时僵住,呐呐回道:“没……妾现在就去洗洗。”
  才站起身,忽然就听他道:“你没用饭?”
  这话问的,真是抵着心尖的难受,自己不但饿肚皮,还病着呢。
  底下人都是看他脸色定风向,她没死就算命大了,何况刚才还差点被他下令弄死,怎么好意思没事人儿似的问她吃没吃饭?
  不知道以前见没见识过这种冷酷,反正如今见识到了。
  冷酷的人,总能云淡风轻掌控漠视别人的生死和命运。
  “来人。”龚炎则恰看见她嘴角抿起的苦涩,倒也起了些怜香惜玉的心思,吩咐婆子送饭进来。
  不是正经造饭的时候,厨房得了吩咐也只把头晌的剩菜剩饭盛了两大碗,又装了盅甜汤并几块糕点端了来。
  春晓看着放在眼前的餐盘,因着风寒,头昏脑胀,胃里反酸恶心,全无食欲可言。
  龚炎则嗤了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过姨娘身边的粗使丫头,过了几天小姐的日子,这种饭菜就吃不下了。
  刚刚涌起的那点怜惜和几次看到她倔强盎然的眸子引起的兴致,一瞬间全败没了。
  才要喝令不吃拿走,就见女子斯斯文文的吃起来。
  以前没发现,她用餐的举止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姿态。
  龚炎则一手撑住头,慵懒的侧躺,细长的眼睛像阳光下放松的豹子,微微屈起,幽暗莫测。
  春晓实在是胃里恶心难耐,只勉强吃了半碗。
  有丫头撤了餐盘,出门正与回来复命的福泉走了个碰头,福泉虽目不斜视,却还是眼尖的看到了,脚下顿了顿,心思变了几变。
  “说吧。”龚炎则没起身。
  周姨娘早就醒了,手指抠着春柳的手快要掉下一块肉,在三爷看不到的地方五官狰狞,春柳一声不敢吭,连哭都不敢。
  那边可以躺着听结果,春晓不能,见了福泉更是绷直了腰板,生怕漏听一个字。

  ☆、第017章 变故

  “料子是春明时节打南边来的织锦缎子,府里各房都得了一匹,但颜色不同,香囊用的是丁香色,只咱们房头的赵姨娘得了,奴才去了一趟,赵姨娘说记不清了,奴才又问了小丫鬟,有个叫角核的丫鬟胡乱说了一些话。”福泉始终低着眉眼,这时眼皮撩了下,没往下说。
  龚炎则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碧绿扳指,示意他接着说。
  福泉深吸一口气,利落的说道:“五爷的大丫鬟明烟用这匹锦缎的角料做了两个香囊、一副扇套,都是五爷贴身用的。”
  周姨娘听的怔怔的,忽然坐起身来,不敢置信的朝龚炎则嚷道:“这怎么话说的?一房头才得一匹的东西,赵姐姐竟然不声不响的就给了五爷,给五爷就说给五爷的,为何含糊不清的说忘了?三爷,这里面不定藏着什么龌蹉呢。”
  春晓只觉得眼前一花,男人已然迈着长腿朝门口去了。
  福泉紧跟其后。
  珠帘哗啦啦的胡乱拍打着,周姨娘由养娘扶着也追了两步,停在八宝屏风处,养娘低声阻劝,“莫出去,小心头着了风,月子里头不敢这么乱来。”
  周姨娘站了一会儿,忽然对春柳道:“你去看看。”
  春柳急忙应是跑了出去。
  变故之快,不过两三句话的功夫,养娘注意到角落里呆愣的春晓,给周姨娘使了个眼色。
  周姨娘冷笑一声,几步冲过来,照着春晓没头没脑的一阵捶打。
  这时候男主人不在,她也知道躲是躲不过去,反抗必然会遭到更强势的报复,只得再次护住头脸,咬牙挺着。
  虽然不知道龚炎则为何急匆匆的离开,但想必是和香囊有关,周姨娘的眼睛里全是算计和阴毒的光,现在又不顾三爷的警告对自己动手,显然不单单是仗着屋子里没人为自己这个通房说话,最有可能的是,三爷……没心思顾及这边的事。
  也不知自己胡乱分析的对不对,但值得一赌。
  有了前次赌香囊的经验,她这次更为镇定,边护着头,边急促道:“香囊是奴婢捡到的,那日在荷花池这边,虽没看清楚,但的的确确是个男人的身影。”
  “贱货,见到爷们你就懵了头了,还有胆子在三爷面前胡诌,看我不打死你!”周姨娘手上不停,但气力渐渐弱了,想必是才经历过生产,心有余而力不足。
  以为就要住手了,不想竟叫养娘,“给我按着她的手,我刮花她的脸,让她作死的勾汉子。”
  周姨娘是良妾,正经下了聘摆了喜宴的,不想良家女也是满口污秽且手段毒辣。
  春晓暗暗叫苦,死死捂住脸,感觉到有双手大力的欲拉开她的,急的大叫,“救命!救命啊!……”
  周姨娘破口大骂,“竟还有脸喊救命,你害我孩儿时可曾害怕,现下你就是死在这屋,也是应得的。”

  ☆、第018章 算计

  “姨奶奶到底如何落的水,自有人看见,您何必心肠歹毒的非要无辜的人死?婢妾虽是奴婢,但好歹也是爷的人,姨奶奶打死了婢妾就不怕三爷起罅隙?”春晓的声音也不小,足够屋外的人听到。
  随即又小声道:“三爷走的如此匆忙,姨奶奶以为这事会不了了之?即便之前三爷有这个心思,现在也不成了。”
  周姨娘愣了愣,却还是一巴掌拍到春晓脸上。
  春晓感觉手背火辣辣的,不过周姨娘没再动,一边的养娘说,“这小蹄子不足为患,倒是那边那位,往日三爷可当眼珠子疼。”
  周姨娘没说话,喘着气就要坐地上。
  养娘赶紧过去扶她回塌,周姨娘摆手,话里带出委屈,“这时候我哪里还躺的住?养娘,你说三爷会不会真为了那个赵姨娘,揪住这件事不放?”
  养娘不赞同的给她使了个眼色,瞥了眼瑟缩成一团的春晓。
  周姨娘不以为意,哼了声,“不过一个贱婢,还以为真入了三爷的眼,不过是一时得趣罢了,现下不弄死她,也是怕……。”
  “正是如此。”养娘压低声音道:“其实,春晓这小蹄子说的话倒有几分道理,三爷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这次赵姨娘和五爷有了牵扯,为了查清此事,三爷必不会善罢甘休,恰这小蹄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如将计就计。”
  “养娘的意思是……”周姨娘十分仰仗这个养娘,养娘的话她不会全听也差不离,以往也确实因为得了养娘的许多主意才一直勾住三爷的人,让三爷爱她的温顺恭良,来她房里的次数不比去赵姨娘那里少。
  且在太师府里,与赵姨娘那个只懂得与三爷喝酒取乐的相比,她的风评高了不只一层。
  本想着再生下庶长子,将来虽不能做正头奶奶,但也能与正头奶奶两头做大,富贵长久。
  然而事情总有意外。
  想起自己夭折的儿子,阴毒的目光就落到春晓头上。
  春晓激灵的使劲垂头,恨不得没感觉到这道视线。
  “若春晓说她看到是一对男女,虽未曾看清面目,却记得一个穿紫一个穿红,一个略高却有些单薄,一个矮个却是个体貌丰腴的,你说三爷会怎么想?”养娘的一双三角眼闪动着算计的光芒。
  周姨娘想了一阵,似乎也很赞同,可还是皱了眉,不甘道:“可惜要留这毒妇一命了。”
  养娘无声笑了笑,附耳对她道:“先除了赵贱人,春晓有的是机会处置。”
  周姨娘终是答应下来。
  其实按她的想法,更想先弄死春晓,不知为何,总觉得方才三爷看春晓的眼光有些不同,让她心里极不舒服。
  不过养娘说的对,机不可失,能除掉赵姨娘才是正理。
  “春晓,老身说的话你记清了吗?若三爷问起,你就如此回复。”养娘居高临下的对春晓命令道。

  ☆、第019章 暂且放过

  这对主仆的意思是让她作假!
  春晓虽觉得自己不是聪明人,但还分得轻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之前把香囊拿出来说事,不过是因为性命受到威胁,且没想到一个香囊还能牵扯出别的事来,这才心存侥幸的赌了一回。
  但此时,明明知道香囊牵连许多,怎么还能胡说?
  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就算她不是君子,也不能做昧良心的事。
  正想着如何说服周姨娘,既放过自己又不被利用,那个养娘已然认为她同意了。
  养娘回到周姨娘身边,细细的说着话,“这下你放心了,快躺下,养好了身子,用不上几回就又能怀上了。”为她搭了一层绉纱薄被,想到什么,笑了笑,“你姿色好,性子也温顺,爷就喜欢你这样的,等着吧,只要落实了赵姨娘与五爷有首尾,赵姨娘必没活路,你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想到赵姨娘被三爷鄙弃,周姨娘心情好了不少,闲闲道:“倒不是为我,没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人,省的坏了爷的品格。”
  “那是那是。”养娘忙附和,忽然道:“红云那贱货,竟敢趁姨奶奶你不省人事的时候勾。引三爷,真是活腻歪了,幸亏三爷心里惦记姨奶奶,那贱货自找了个没趣。”
  周姨娘两道弯眉竖起,冷哼道:“也不撒泡尿照照,三爷能看上她?方才院子里不是挨了一茶杯吗?杯子里的水滚烫的,那贱货的脸是不中看了,未免日后三爷看到恶心,你去吩咐一声,将人拉出去卖了。”
  养娘似乎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周姨娘嘴里说着红云,眼睛却死死盯着春晓,就知道不能劝了,怎么着也得让她泄泄火。
  应声后转身出去安排了。
  春晓紧紧咬住唇,只觉得生不如死,明明命是自己的,偏偏掌控在别人手里,还不是一个人,这个院子里除了男主人,还有男主人看中的女主人,统统有这项权利。
  屋子里有一刻的安静。
  周姨娘也错开了目光,合上眼睛假寐。
  玉石雕镂的香炉里盘旋着幽幽青烟,“嘡”的一声,案上的西洋钟敲在半点上。
  春晓看了眼,不知不觉十一点半了。
  “你看的懂吗?”周姨娘的声音荡悠悠的飘过来,春晓忙低下头。
  周姨娘翻了个身,讥讽道:“这是海外来的西洋玩意儿,咱们院子里只得两座,三爷书房里摆着一座,我这里有一座,赵贱人当时使着劲的讨巧撒痴,三爷只说了一句,她就闭了嘴,你知道三爷说的什么?”
  春晓摇摇头,心下暗道,周姨娘莫不是疯了,喊打喊杀的没一会儿又来和她聊天,到底要干什么?
  “三爷说,你看的懂吗?”周姨娘挑着眉梢看向春晓,明晃晃的鄙视。

  ☆、第020章 另有隐情

  “一个花楼卖唱的,懂的也不过是如何讨客人笑脸,而我家里虽不是高门大户,爹爹手底下却养着大船,小时候哪次出海回来不弄几个新鲜玩意,认钟表不过是七八岁时当玩罢了。”
  春晓一惊,钟表自己是认识的,不需细细辨认,扫一眼就知道时辰。
  自己重生前莫不是高门大户的姑娘?就算不是,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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