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逃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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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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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应声去了。
  庞白这会儿正坐在春晓跟前,听春晓胡言乱语。
  春晓揪着的袖子说:“当时风沙特别大,大的看不清来路也看不清去路,你我同乘一骑,后头又有追兵,我害怕的心都要跳出去了,可我知道你就在我身后,就没那么慌了,可是后来……”她顿了顿,脸儿发白道:“你骑着马走了,我怎么喊都没让你回头。”
  庞白始终蹙着眉,只听她说,见她泪睫于盈才轻声道:“都过去了,莫想了,想多了又要伤怀……”说完暗暗叹气,扭头看向别处,正见胡妈妈在外招手。
  他安抚春晓闭目养神,自己起身出去。
  春晓就听胡妈妈说:“万家又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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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8章 顺从

  庞白心里乱糟糟的,却又来一份添堵的事,往日温润带笑的脸也没了,沉声道:“我这只怕走不开,老祖让我看顾好她。”指的是春晓,说到老祖的吩咐,他又明显烦躁撄。
  胡妈妈顿了一下,道:“老祖也没说一定要守在屋子里。”
  庞白深吸一口气,“那好,我带她一起去。”
  春晓可不想出去,这藏书阁进来不易,何况差一点就要识破老祖真面目,只需再加把火。
  庞白哄了春晓半晌,她就是不动,无法,扭头与胡妈妈商量。
  胡妈妈道:“我去与太爷回禀,你在老祖这里脱不开身。偿”
  胡妈妈来来去去的春晓就跟没看到似的,只拽着庞白说话,说起那漫天的风沙,和风沙里千钧一发的追杀,庞白渐渐听出写门道,因问:“春……依意,你是不是只记得这些,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吧?”
  春晓心下一惊,庞白真是聪明过人,怪不得每每与龚炎则对上也从不吃亏。
  庞白又问:“你还记得什么?”
  春晓眉间皱了皱,嘴角倔强的抿住,在庞白坚持要知道的视线里,半晌才道:“好的都记得,不好的都忘了。”
  庞白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愣了愣,还想问什么,就听伴着脚步声胡妈妈又回来了,喘着气道:“九爷去看看吧,这人竟带着家产的文书来,上头正写着小少爷的名儿呢。”
  这会儿春晓被庞白逼问的也有点耐不住了,但听和冬儿有关,忍不住竖起耳朵。
  庞白这回真要出去一趟,定定的看了眼春晓,与胡妈妈道:“实在不行就把万老爷带这院子里来吧。”
  胡妈妈却做不了主,最后也把目光看向春晓。
  春晓被两个人盯的难受,又想知道冬儿的情况,便改了主意,道:“去小亭子里。”坚决不离开磐石苑。
  胡妈妈与庞白又商量了一阵,胡妈妈转身去请示老祖,这才发现老祖根本不在藏书阁,人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清楚,胡妈妈侍候四十余年,老祖可从未出过藏书阁,如今不但出了藏书阁,甚至可能出府了,先是震惊,而后是惊惶,忙回去找庞白说。
  庞白却只是愣了愣,却远比胡妈妈平静许多,淡淡道:“变故已起,从昨儿开始,老祖做什么都无需惊讶。”
  胡妈妈到底是侍候老祖的人,听罢慢慢也冷静下来,随后出去把那个姓万的人领到凉亭里去。
  春晓跟着庞白出藏书阁,出来的时候还确认了一下是不是一会儿就回来。
  庞白精明多狡,眼神变了变,最后点头,“我一定把你带回来。”听的春晓垂下眼去,毕竟是骗了庞白,拿他当幌子接近老祖,只怕庞白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
  都说跟聪明人好办事,可也容易欠人情。
  亦如那天在水边,庞白给春晓准备了一把鱼食,春晓在逗弄鱼儿的时候,余光里就见一人跟在胡妈妈身后,中等身量,穿着素白的衣衫,还有数步远就给庞白行礼,庞白侧身躲开,等那人走近就道:“万老爷这是何必呢?”
  春晓背过身去,她没戴帷帽出来,见外男避一避应该的。
  但听万老爷回道:“您是我干娘的夫君,我该施礼。”
  春晓一听就想乐,想必庞白脸色不会好,果然庞白声线都是硬的,“我和我妻子有儿子,不需要干儿子。”
  万老爷却道:“您妻子是谁我不管,我只要知道我干娘是李氏就行,我答应她尽孝就不能食言,还有,这些是我一半的家产,尽数写了小兄弟的名字,您看是把小兄弟接到我那去,还是……”
  庞白一下打断他的话,隐隐有了怒意,“我儿子为什么要随外人走?且他衣食无忧,不需外人费心。”
  “我不是外人,我顾着小兄弟也是干娘的遗愿,他一个庶子在府里能有什么前程?以后您娶了新妻,有了嫡子,我这小兄弟要受委屈的。”
  庞白这回真怒了,“冬儿就是我的嫡子,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回去吧,以后莫来胡搅蛮缠,再说不通就别怪我送你去衙门!”
  万老爷却是一点惧意没有,慢悠悠道:“我干娘不过是你的贵妾,冬儿可不是什么嫡子,你若不信,可去问你们老祖,这事儿是你们老祖当年定的,李家也知道,瞒谁也瞒不过我。”
  春晓惊讶,悄悄扭头去看,见庞白愣住,可也就愣了一瞬,随即往外撵人。
  春晓趁着那人被两个小厮往外拽,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一打量不要紧,她却是愣住了,定定的看着那人,猛地喝止:“别动!”
  小厮顿住,几人都朝春晓看过来,春晓走近,细细端详这位万老爷,把手伸出来挡住万老爷下巴的方向,心头震惊,这人,这人不是那个讨要一指甲大还丹的掌柜的么?结果自己吃了中毒而亡,在讨要大还丹的时候,曾指天发誓做李姑娘的孝子……。
  李姑娘……芦崖镇李家的姑娘,是……
  春晓看向庞白,脸上全无血色,道:“我难受,想先回去了。”说罢不等庞白回答,自顾的朝藏书阁去。
  胡妈妈赶紧跟上。
  庞白招手叫小厮把万老爷拖走,他也跟了上去。
  回到屋里,春晓一声不吭,辗转几个时辰,直到傍晚夕阳照进窗子,她咬牙忍住那股子不舒服,与庞白道:“师兄,我想画画。”
  庞白也有些神情恍惚,万老爷说的话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让他想起当年娶李氏时的事,娶李氏那年他才入京围观,在翰林院观政,轻易不能回绥州,可定亲的日子却匆忙,太爷与他去信,说是由十二爷替他迎亲拜堂,等他回来再行周公之礼。
  回来后听说婚宴虽办的简单,赶上老祖身体不适,只家里人吃酒席,也很快就散了。
  因为这个,他对李氏多有歉意,成亲这几年,虽她与自己不能心意相通,却也十分受自己的敬重,可如今仔细想来,竟有许多不合理处。
  如今就算再沉稳的心性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只想立时见老祖。
  “师兄?……”春晓又唤了一声。
  庞白回神,站起身道:“我去准备笔墨。”随后出去。
  等了半晌不见人回来,春晓也跟着站起身,蹑手蹑脚的往外去,但见花厅里一个人没有,胡妈妈也不知去了哪,她盯着那间内室的门,想着进去看一看的可能性有多大,忽地旁边的门被拉开,一人迈步进来,身后夕阳浓烈,他的轮廓变成了虚影,却依然挺拔如山。
  春晓吓了一跳,扭头便僵住了身子。
  猝不及防的见面,让两人都是心头大震,春晓望着那明明衰老却清晰可辨的面容,思绪来不及酝酿发散,眼里的泪却像有意识一样,扑簌簌滚落。
  再一次,时光定格,将她留在了这个人面前。
  谢予迟看着女子,先是仓惶如鼠的来不及躲避,脚就要往后退,可他并没有动,一丝一毫都没有,他迎着女子的泪光,眼眶炽热,想把人结结实实的抱在怀里,可他依然没动,只这么看着她,此时再不用在无边死寂的岁月里追忆她的容颜,他该无比珍惜,这样真实的她。
  春晓知道自己仍旧是春晓,可心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变细腻温凉又小心翼翼,她张了张嘴,轻轻唤了一声“师兄”。
  当那声师兄带着荒芜的岁月砸过来,老祖赤红的双眼垂下来,终于挪动了身子,进了屋,却不理春晓,而后跟进来的是庞白。
  老祖错过春晓径直往楼梯上走。
  “师兄!……”春晓忍着心底从未感受过的滋味,抓住机会朝老祖走去。
  老祖猛地回头,呵斥庞白:“庞白,我要是你就什么都不问,问了也毫无意义,你该做什么,我方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若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说!”
  庞白定定的看着老祖,温润的眼眸此时尽是深邃不明的东西,发冷,发狠,还带着绝望与厌弃。但在老祖的威压下,他最后只是淡淡的低头,躬身施礼,与上一回老祖让他去做官一样,顺从而谦逊。
  他伸手把春晓轻轻的扯住,又恢复了温润,“我给你准备好了笔墨,走吧,别打扰老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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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9章 疑问

  春晓没动,仰头望着楼梯上站着的老祖,老祖却不看她,目光从庞白身上收回便转了身,待老祖的身影从楼梯间的拐角消失,春晓心里一空,像遗落了什么追不回来般难受,可脑子也越发清明,知道再不能逼近,自己也需要缓冲。
  庞白与春晓又回到屏风间隔出的房间,有两个小厮跟进来,抬了一张长案,紧跟着铺上纸,摆好笔墨。
  庞白沉默的坐在一边偿。
  春晓把烦乱的思绪正理了一番,觉得自己还是要循序渐进,即便记忆里的师兄深情执着的等待依意回来,可记忆并不完整,师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不清楚,且若按照老祖二百岁高龄来算,自己的前世距今天已过去二百年,这些岁月里师兄又改变多少?
  她觉得,即便不能完整的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却一定要知道她死后发生了什么,因为二百年后,自己死而复生了撄。
  按理说,老祖深情不弃的爱人死而复生,就算不能再续前缘,可总有同门情意在,不应该为她高兴么?老祖竟然连面都不愿意露,无意中碰面了也是掉头就走。
  这就不好揣摩老祖的态度了。
  春晓并不知道自己昏迷后老祖如何紧张,还给她喂了大还丹。
  这时庞白回过神来,看春晓拿着笔怔怔的立在画案后,轻轻咳嗽了一声,“还没想好画什么?”
  春晓眨了眨眼睛,低头画了起来。
  庞白见识过春晓的画风,还是龚家老太太活着的时候,茜娘胡闹,春晓嗓子说不出话,当场作画为自己辩解。他是很惊艳的,不仅仅是因为画风新奇,还因为春晓的聪慧和出人意料的绘画技艺,谁能想到她只是丫头出身呢。
  他站起身来看春晓的画,却见画上是一个女子,身上背着包袱立在一家客栈前,神色焦急中带着祈盼。
  只看一眼就愣住了,冲口问道:“你怎么画了冬儿他娘。”
  春晓的笔尖顿住,脑海里铺天盖地的水涌了过来,李姑娘的尸体慢慢下沉,黑压压的如一团墨,让人齿冷。
  庞白就见白纸上顿出一滩墨点儿来,好好的画废了,但此时已没心情可惜什么画了,只想知道春晓为何画李氏,她什么时候见过李氏?李氏虽然随自己在太师府住过一段日子,可因身子不好,从不出门,而春晓也不曾来过李氏的院子。
  春晓为了确认幻境里见过的李姑娘是不是李氏,已是强忍水里浮尸的那一幕,听到庞白问话,只抿了唇不吭声,把手里的笔放下。
  “春晓,你能说说你瞒了我什么吗?”庞白目光灼灼的盯过去。
  春晓深吸一口气,回望过去,却摇摇头,随后道:“师兄,我画的是李姑娘。”
  这句话已经很明确了,她画的不是他的妻子,是另有其人,可又可能就是他的妻子,因为容貌一致,还有个孝子存在。
  她脑子也是乱的,管不了庞白怎么想,如今掉进迷雾里,总觉得伸手就能拨开,可就是差那么一点儿。
  庞白也抿住了唇,心里不舒服,已经看出春晓是在‘装疯卖傻’,但他舍不得不配合,又后知后觉春晓不是因为对他有意才投奔绥州,她来是因为老祖。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付出总期盼回报,这是人之常情。但春晓能来就已经是给他机会了,他怎么也要把握住,可老祖的态度却让他十分反感。
  自己满心欢愉的去期盼一个人的回眸,和被人压着脊骨去祈求一个人的垂怜,虽然目的都是为了长终成眷属,可后一种的过程丨真的让人恶心。
  而此时,庞白又得不到春晓的理解,心内烦躁,转身就出了屋子。
  春晓眼见庞白冷着脸离开,张了张嘴想叫住他,却发现自己不知是该叫师兄还是九爷,便把嘴巴闭上了,也许庞白的困扰里就有自己带来的,这会儿装什么善解人意呢。
  一晚上花厅里都是静悄悄的,春晓很想自己睡下后能梦见点什么,可惜,香沉的一宿到天明。
  她睡的好,庞白却坐在厅里一宿没睡,楼上的老祖也没睡。
  谢予迟直挺挺的站在窗口,任由夜风带着湿凉的潮气裹住全身,清晨,他垂老的眉毛上沾染了露水,嘴角绷直,压出一意孤行的决然。
  “胡妈妈。”谢予迟挪动僵硬的两条腿,他确实已经很老了,即便丹田蕴藏了二百多年的内力,可苍老的身体已经不能够很好的支派了。
  胡妈妈听见老祖叫她,忙从耳房过来,垂首恭听。
  谢予迟艰难的开口:“请她上来。”
  胡妈妈愣了一阵才明白这个她是谁,忙转身下楼,可心里却忍不住翻腾,老祖竟然单独见一个外人!
  春晓才洗漱好,正看庞白吩咐丫头摆早饭。
  胡妈妈来了说老祖要见她,春晓蹭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走,胡妈妈在后头小跑着跟上,春晓在里间与楼梯徘徊了一圈,急切的问:“老祖在哪?”待胡妈妈指了指楼上,她一头冲了上去。
  春晓心里无时不在想着拨开云雾见青天,老祖既然要见她,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一刻要到来了!
  激动的脸都有些红了,可一旦进入到那个昏暗的房间,她又徒然升起惧怕,具体怕什么并不知道,可就是怕了。
  她站在老祖身后,老祖的背对着她,两个人并不相对,只听的到她跑上来后的喘息。
  良久,春晓甚至产生了转身逃走的念头,老祖忽然开口,声音压抑低沉,也许不是压抑,只是太过苍老。
  “你记得多少?”这话没头没尾,可春晓一下就明白。
  她盯着老祖挺拔的后背,压着舌根镇静道:“依心、依意、师傅、师娘,还有你。”
  老祖又是半晌没说话,春晓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让她上不来气,也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很被动,可面对活了二百年的人精,她不敢耍小聪明,只能被动的乖顺的等待答案。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春晓无意识的咬住唇,狠命的让自己清醒冷静,道:“我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又活了。”
  能明显感觉到老祖身子一僵,虽然看不到表情,但她肯定他的面皮也是僵硬的,她以为又要等待很久才能有回答,可老祖却很快接话,只语气更加压抑。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等我找到你是时候,你已经去了。”老祖顿了顿,又道:“是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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