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逃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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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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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胡说?……”老太太一只引枕丢过去,再见龚炎则如小时候一样,动都没动,只歪歪头就躲了过去,随后站起身,弹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随意道:“要么您再给孙儿张罗一房娇妾,要么让刘氏学着点,不然这事儿还真挺难的,既然老太太还有力气扔引枕,想必身子没什么大碍,孙儿先告退了,最近忙的脚打后脑勺,求老太太垂怜,让孙儿也愿意累了回府歇着,不然孙儿可真得长住有琼楼了。”
  早几年前老太太身子硬朗的时候,祖孙俩但有说不通,龚炎则也是这般无赖,虽叫老太太咬牙切齿却也窝心,这是自家的孩子不是,别人家的哪会在自己面前这样皮呢,不看看多大的人了。虽老太太今儿不太满意龚炎则敷衍推脱,但久违的窝心还是让她忍不住笑了,也没再为难,叫人溜了。
  这些年明松堂里紧张压抑的时候多,这样的轻松氛围确实久违,见老太太高兴,忙讨好道:“三爷和您的感情最深,奴婢看着都羡慕,比起旁的世家里世情薄如纸,可不正是老太太的福气。”
  老太太也是这样想,笑的有几分真,“他呀,没心肺的。”笑着笑着又是一叹,“若没春晓珠玉在前,刘氏也不至于显的这样粗鄙,对了,之前说要杨妈妈请个教养嬷嬷来,也不知如何了,杨妈妈随着佳玉家去,也不送个信儿回来,让人焦心。”
  素雪道:“教养嬷嬷请了的,早年陈贵人身边的二等宫人,如今就住在咱们府后街,听说与原来在咱们府上当差的孙婆子是表亲,才投奔这里来,正好接了这份差事。还有杨妈妈那里,老太太也不必担心,刘管事的向来办事稳妥,身上又带着三爷的名帖,过去了必定不会让佳玉受委屈。”
  老太太因问:“咱们府里什么样的奴才还有宫里的表亲,我怎么不知道。”
  “别说老太太,没人知道,听说孙婆子也发懵呢,之前那亲戚找过来,她家里大哭了一回,后来与邻居说,以为这辈子不得相见,没曾想还都活着,还说,进宫的人都是九死一生,实属不易。”
  “那倒是,侍候的可是再贵重没有的人了。”老太太也点头,道:“那是巧了,赶上咱们遇着这样的好事,不妨多给些聘金,让……”老太太看着素雪,素雪忙道:“贵人当年给赐的名子叫做沉鱼,恰巧她也姓陈,如今出宫来就叫陈鱼。”
  老太太便道:“请陈嬷嬷多费心思,教导刘氏。”
  素雪却想,刘氏并不是举止礼仪不足,而是先天的缺心眼儿,但这话她是说什么都不敢与老太太说的,反而恭敬的应下:“是,到时陈嬷嬷还要来拜见老太太的。”
  “嗯,说起来还是年轻的时候跟着你们太老爷进过宫,目的是给皇太后拜年,宫里的庄严气派,不是家里有几个钱盖几座超规制的房子就能显摆出来的,黑压压的头顶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甭管多大的官,在皇帝面前都得服服帖帖,那是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针落了也要吓一跳的。”回想起当年震撼的气象,老太太到现在仍记忆犹新。
  素雪体会不到,但一想老太太是皇帝的奴才,自己是奴才的奴才,心情好不到哪去,敷衍的笑了一回,就听老太太道:“春晓不会回来了吧?”
  “都这么些日子了,三爷并没提过……”素雪立时想起老太太叫自己做妾的事,一阵暗恨,转了口风道:“许是怕春晓姑娘难做人,三爷要安排些事,安排妥当了自然要接回来。”接回来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老太太忽地眼锋一横,虽没说什么,却是掉了脸色。
  闲言少叙,但说龚炎则庶务繁忙,又两日未曾去看春晓,心里惦念的紧,借着寻张二爷吃酒的由头,叫带春晓出来与自己幽会,张二爷自是无忧不应,龚炎则喜他知情识趣,隔天便拨了一宗生意给他,张二爷自此只把春晓当成财神一样供着,胡氏敢再多嚼一个字,便是阻碍家业兴旺的罪人的大帽子压下来,胡氏只能干瞪眼却是闭紧了嘴巴。
  单表那一晚,春晓被带出张府,在一间私人院子里见了龚炎则,一转身张二爷就不见了影子,龚炎则在正房门前招手,“过来。”
  春晓也正要寻他,见状直直的走了过去,颇有股雄纠纠气昂昂的架势,到近前,龚炎则颀长的身高无形中成为压势投在显的纤柔娇柔的春晓身上,伸手捏了捏她脸颊,皱眉:“怎么又瘦了,吃不惯张家的饭食?看来爷得抓紧时间弄死卢正宁了,不然还真不放心让你坐花轿。”
  ………题外话………今日更了6000+,作者表示很满足,跑了一天的医院,现在只想睡觉……

  ☆、第255章 误会烟消云散

  春晓一愣,当时听张家的人说三爷要明媒正娶她,也只当是张家人误解了三爷的话,后头不也说让她亲自问一问,确准婚事。难不成真有娶自己为妻的打算?春晓不解的看着眼前仍因她清瘦了一些而不满的男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感觉男人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眉宇间愈发紧蹙,低声道:“一说正经事就呆头呆脑,你这性子怕是改不了了,急的时候跟个炮竹似的一点就着,不急了火上房也没个动静,如今你是张家的姑娘,爷见你跟偷丨人似的,也是不易,你倒是说些讨爷欢心的话,也叫爷舒坦舒坦。撄”
  “你让我做张家的女儿就是为了……娶我?”春晓不想哭,可鼻子偏偏有些发酸,她该质问他凭什么安排她的人生,可他所做的都是为她好,为他们好,她气恼却没底气再去质问,咬着唇角慢慢低下头去。
  “不然呢?爷的女人是随便给人做闺女的么?”龚炎则嗤了一声,手松开春晓的下巴,伸手握住她的手,一面下台阶一面道:“张家小门小户,只要有爷在的一天,必定把你当菩萨供着,全要仰你鼻息,这样最好,省的高门大户,有你不过锦上添花,无你也无妨,你便是受了委屈也没人当回事,爷给你找个那样的还不如不找,怎么,张家人给你气受了?”
  龚炎则侧过脸来看春晓,春晓低着头,脚上顿了顿,闷声问:“你不是让鹰隼送信说还没回来么?那怎么……”想说怎么会和有琼楼的凝露扯上关系,但不知怎么,心里有些胆怯的不想知道答案了,甚至不敢看龚炎则的眼睛,怕他眼底全是不在意的目光。
  龚炎则也确实是云淡风轻的,道:“爷收到信你被卢正宁胁迫去,便提前赶了回来,派人进卢正宁的宅子,得知你尚且安好,便没急着接你出来,就近守着,但见卢正宁敢乱来就直接废了他,且那会儿外头乱麻一样,爷也是怕顾及不上你,倒叫你等急了。”没说是如何日夜赶路回来,也没说是如何对卢正宁布的局,更没提老太太一个不字,不是刻意解释,也没刻意隐瞒,就是闲聊般的几句话偿。
  春晓怔怔的抬头,“那,那……”那葛大奶奶是怎么回事?
  “那什么,早说过别胡思乱想,爷这辈子除非死了,便是死了也舍不下你,你还有什么说的?”龚炎则想起密道里春晓甩的那一巴掌似用进了全身力气,也似把命都耗尽了般的绝望,只脑海中浮现她当时的眼神便把心揪的生疼,握着她的手用力摩挲两下,道:“老太太原是怕爷将来宠妾灭妻,如今爷打算把你娶了,老太太也就少了这份顾虑,必然会厚待你,你也把心思放宽些。有什么只与爷说,没有过不去的。”
  但听提起老太太,春晓不可抑止的蹙了下眉,忙把眼垂下,不叫他发觉她眼底的厌恶,只这些感受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老太太是龚炎则亲祖母,他怎么也不可能感同身受,自己实在没必要反驳,更不可能附和,便沉默下来。
  龚炎则瞅了眼春晓,虽说勉强,但就算是安一安他的心也好,这妮子就不能敷衍一声?可也知道老太太这回做的寒了人的心了,不好再说什么,也跟着沉默了一阵,但听春晓问:“思岚和春儿去了哪?”他才又道:“看在思岚将功补过上,让她家去了,春儿跟着走了。”
  春晓松口气,思岚两个可算是有着落了。
  “你可真是个傻姑娘。”龚炎则轻笑着,“思岚害你如此,你还惦记她,说你什么好。”
  春晓仰头,认真道:“这也并非是她有意为之,有意和无意,婢妾还是分的清的。”
  龚炎则笑容一顿,脸色微微有些下沉,春晓话里的意思还是怨恨老太太的,想了想,道:“妻妾有别,妾有妾的本分,爷当时确实没打算娶你为妻,如今不同了,你懂么?”
  “那你还会有别的女人么?”春晓不想问的,真不想问,可到底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
  龚炎则半晌没听来一句贴心话,承诺解释倒是说了一箩筐,眼前的女人却是个得寸进尺、冷心冷肺的,着实着恼,但看她清瘦的小脸,目光紧张,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倒似他如何负心了似的,心头又是一软,将人一把搂在怀里,贴近了低声道:“那要看你怎么侍候爷了,侍候的好了,便想不起什么旁的女人了,如何?”
  春晓本就后悔问了,脸跟染了块红布似的,当下也不追问,只嗫喏着嫣红的唇,把头低的死死的,说什么也不抬头看龚三爷一眼了。
  龚炎则更喜欢看春晓春色盎然的脸蛋和眉眼,不禁意动,拦臂把人横抱起来,转身上了台阶,复又进屋,不一时一边扯着外裳一边把门关了个严丝合缝。
  ……
  只说卢正宁被春晓伤了要害,郎中请了无数还是无济于事,小厮出主意要去请孔郎中,他却说什么都不允,砸了茶碗过来,“你是想看老子闭眼是吧,孔孝益那个狗腿子,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去请,不知道他是龚三儿的人吗?哎呦……”拔着脖子喊,扯动了下面的伤口,可把卢正宁疼的不轻,哎呦了一阵,喘着气道:“我给皇爷爷写的信还没有回信么?”
  卢正宁给荣顺王去信,一来是为了官银失窃案,这个案子可大可小,往小了办也不过是有实权的人说一句误会就算了局,若是往大了办,涉及朝廷官银,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好在官府的人看在荣顺王的面子,并为对卢家如何,也只是把二爷卢正浩抓进大牢,说真心话,这可不是合了他的心意了,素日里只把那个一无是处的嫡子当个宝,如今怎么样,还不是要求他这个庶子出手救一救,哼。
  小厮挨了一茶碗,说话愈发小心,觑着卢正宁的脸色回道:“信该是在路上了……”
  “还没收到?”卢正宁一愣,脸上得意的笑还没来得及收敛,但见小厮贼眉鼠眼的样子,破口骂道:“你敢看老子的笑话,老子弄死你!”说着就要砸什么东西,只茶碗已经碎在地上了,身边除了被子没别的,便抓着被子狠狠拧了一把,却不能把被子丢出去,他因伤的不是地方,光着两条腿,无法合拢,被子不仅用来保暖,更是遮羞的。
  那小厮却是下意识的捂住脑袋,跪在地上磕头,“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屋子里正乱着,另有小厮跑进来禀报,“大爷,您的信,王爷发来的。”
  卢正宁立时笑了,忙接过来看,地上的小厮也仰起头,嘴里奉承:“小的就说在路上,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王爷是大爷的干亲,两相里都牵挂着呢。”头不磕了,只等着与那送信的小厮一样,得大爷的赏。
  只卢正宁看完信神色却是不对,脸上阴晴不定,把两个小厮吓的都没了动静。
  信是荣顺王叫管事的回的,与卢正宁说官银一案,因最近西北边界不宁,朝廷用兵,军资不足,正是火烧眉毛的时候,谁敢碰官银?尽早摘干净自身才是紧要的。
  卢正宁眯着眼睛想了一回,却是坐不住了,卢正浩是卢家人,若是真被定了罪,卢家还撇的清么?可他才挪动屁股就是撕心裂肺的疼,嘴里抽着冷气不敢动了,只对两个小厮吩咐道:“你们两个,一个去绥州给庞三爷送封信,一个去家里,把老爷请来。”
  两个小厮赶紧去办了,送信的走了大约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去家里请老爷的却是回来的快,卢正宁的爹,卢家大老爷对卢正宁这个庶子还是可以的,毕竟都是亲生儿子,且卢正宁自来不让人操心,在外头又有自己的本事,这一回嫡子出事,卢正宁表现的十分大度为其上下打点出力,倒有兄长的风范,叫他一度欣慰卢家子孙和睦,家业可保。可没几日卢正宁就没影了,家里派人叫回去也不应,卢大老爷着急上火已经积下写怒气,但见卢正宁躺在床上,盖了半截被子,整个人越发瘦成枯槁,当即傻眼,颤着声问:“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卢正宁流下泪来,恸哭道:“父亲,儿子恐怕救不了二弟了,求父亲责罚!”
  大老爷才要跟着抹泪的手就是一顿,愣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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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6章 清誉

  卢正宁暗恨,到底不是从嫡母肚子里爬出来的,父亲即便重视自己,却永远无法与嫡子相提并论,看吧,如今是舍卢家还是舍嫡子的时候了,倒要看看父亲怎么选,伸手把荣顺王的来信递给卢大老爷看。
  卢大老爷看罢,捏着信的手一阵发白,几次张合嘴唇,尤带着一丝期望,“就再没旁的法子?”
  卢正宁表现的十分悲戚,咬着牙摇摇头,“但有一点办法,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不会不管。”
  卢大老爷再没问卢正宁为何躺在床上不能动,满腹心神都是嫡子的命,转身去了,却没看见卢正宁一双通红突起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恨不得戳穿他的胸腔。
  ……
  稍晚些时候,龚炎则的房门外被人敲响,他从床上起来,见春晓粉白的臂膀因他起身扯下一角被子露出来,香气盈鼻、光洁如玉,人却是睡的正慵懒,便是满足一笑,伸手将被子给她盖好,揭开锦帐下了地,精赤着上身推门出去。
  外头来的是下属,他伸手接了信,打发送信的人去了,当即借着傍晚稀薄的余亮抽出信笺来看,一目数行,嗤笑一声,将纸条握在掌中,但见他搓揉了两下,白纸成了沫子顺着手指缝飘散开去偿。
  龚炎则带着一身凉气回屋,故意摸进被子里去,把疲累的一丝儿都不想动弹的春晓激的一抖,却是没醒,反而小猫儿似的往别处钻,龚炎则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下沉,轻声哼道:“倒是露了你的原形了,稍有不如意你就躲了爷去,那哪成?偏叫你嫌弃也得与爷在一处受着。”说罢扑了上去,将半梦半醒的春晓搂到怀里,一阵磋磨,听得她娇喘吁吁,一时情动,龚炎则漆黑的眼眸眯了眯,欺身压了上去。
  “爷,别,别这样……”很快锦帐里传来春晓娇娇怯怯的声音。
  “你个小坏蛋,不如此整治你,你哪里把爷放在心上,嗯……快活么……”渐渐的男人的声音低下去,只贴着耳朵呢喃,虽是锦帐隔着那羞人的香丨艳,却是女子娇柔的嘤咛轻吟忽高忽地的传出,但见窗外的月亮也躲进了房檐屋后,留这一室旖旎悄悄绽放。
  事后龚炎则要水,院子里只一个看门的婆子,将将弄了一盆温水来,龚炎则脸色便有些不好,给春晓擦干净了,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了,一边穿衣裳一边道:“这张家也只一个张二爷堪用,你那个名义上的胞弟顶多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才情倒是有,只一身读书人的酸骨头。”说到这斜了眼睛瞅春晓,笑了,“别说,还是与你有几分相类的,你若是上了金銮宝殿,也是又臭又硬的谏官罢了。”
  春晓横了一眼,横波倾流,极据媚态,把本以为习惯了她这样花容月貌的龚炎则看的一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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