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身子贴在墙上,胳膊一直举着,“你别过来!我真的会动手的!”
“猫把老鼠逼到角落,见老鼠上天入地无门,吱吱叫着在原地仓惶打转,那可真有意思,就像爷从不让女人自己脱衣裳,爷喜欢亲自动手撕开!看女人挣扎其乐无穷。”卢正宁微微眯起眼睛,一招手,吩咐旁边的护院:“把她围起来。”三个人堵住出口以合围之势力慢慢逼近,算计的就是春晓来不及射中三出方向,敢动手,总有个能扑上去把她制服。
春晓就见卢正宁与护院分别掏出短刃来,阴冷的逼迫过来。尤其是卢正宁,贪婪的目光不住的在春晓露出真容的脸上打转,那样子,恨不得立时得到她为所欲为。
春晓冷冷皱着眉头,“说的不错,但我更愿意做猫!”说完啪的扣动扳机射出箭去,春晓射箭是极有准头的,卢正宁却也是武把式,上一回龚炎则寿宴,翻墙进后院不费吹灰之力,这一回却是躲的极快也没能躲开,噗的一声钉入肉里打穿骨头,就听有人嗷嗷的叫了起来,原是卢正宁情急之下拽了一名护院挡在身前,那护院膝盖中箭,此时痛苦大叫。
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打破一个方向,另外两个方向便守不住,却没想卢正宁这样卑鄙,竟用自己人做挡箭牌。
春晓惊诧,另一名护院见状也是一惊,但随即明白,不抓住春晓,他也不好过,便猛地扑了上来,春晓忙把连弩对准那个护院,那人身形魁梧却极为敏捷,左躲右闪,又有卢正宁也往前伸手,春晓一时分神,叫卢正宁把春儿夺了去。
思岚惊声尖叫,春晓也慌乱起来,毕竟以往对战都是远距离的,近距离她哪有抵抗两个成年男子的力气?顾忌卢正宁拿春儿做挡箭牌,便把连弩对准护院射了出去,说也惊奇,虽慌乱,她射箭的准头已然极好,这一回她并没有手下留情,一箭刺如那人心口,当场毙命。
卢正宁惊了一下,大约是知道和看到并不是一回事,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春晓喊思岚,“扳动桌上的灯台。”
思岚手脚并用的奔到桌子那儿,卢正宁回神,见状大叫:“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明明改了机关扳手的位置!”话音方落,思岚已经扭动灯台,就听吱嘎嘎一阵锁链在齿轮上滚动的声响传来,就见思岚背后的那面墙慢慢移开。
思岚震惊的捂住嘴,随即大喜:“墙,墙动了!”说罢不等春晓,自己先跑了进去。
春晓心里到底对思岚不信任,所以见思岚跑了也并不十分惊讶,朝着卢正宁冷冷的看过去,平静道:“这间屋子该是从不打扫的,所有的东西都泛着血腥味,包括那张桌子,桌面有一大摊渗透在木头里的血渍,而那个灯台虽然看上去陈旧,却只有青铜的味道,上面哪怕连个血腥子都没溅上,不奇怪么?”
卢正宁再次震惊,深深嫉妒起龚炎则凭什么总是拥有最好的,生意做的最好,出身也好,甚至玩的女人也如此独特,凭什么!他眼里渐渐流露出凶煞之气,手掌捏着春儿的手腕不住用力,骨裂般的剧痛让这个孱弱的女孩儿痛醒过来。
她翕动着枯干的嘴唇,身子一动不动任人宰割,只目光缓慢的转了转,当看到痛苦来源是卢正宁时,眼中露出习以为常的神色,眼底是一片绝望麻木的死灰,忽地她看到了对面的春晓,一下放大了瞳孔。
“邹姑娘……”她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春晓没察觉到春儿醒了,只警惕的盯着卢正宁,见卢正宁眼神不对,慢慢扣动扳机,对准的是卢正宁的眉心。
卢正宁轻蔑的冷笑,把春儿瘦弱的身子竖着举到身前,道:“你射啊,你忘了这个小姑娘是谁了,这么善良的孩子你忍心射死么?”
春晓死死咬着牙,冷笑道:“我师傅说过,我不适合做英雄!所以,既然你想和她一起死,我成全你!”说着扣动扳机,骇的卢正宁猛地退步,脑袋和半个身子缩在春儿后面,春晓盯了眼卢正宁的仅仅露在外头的一节小腿,把手臂一转,一箭射出,烛火扑灭,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忽来的黑暗叫卢正宁大惊,就听脚步声往旁边跑了,他大喊:“别想逃!”紧跟着一边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一边往密道口摸去,火折子唰的点亮,他却僵住了。
就见黑洞洞的密道里站着气喘吁吁的思岚,却是去而复返,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卢正宁,手里举着一把剪刀。
而叫卢正宁真正不敢动的是后背,他的背心抵着一把尖锐的硬物,就听春晓冰冷的声音响起:“把孩子给思岚,快点!”
卢正宁余光里扫了扫,一个护院的尸体倒在一边,另一个抱着膝盖已经疼的晕过去,气道:“声东击西,龚三儿真是倾囊相授啊!”
“少废话,把孩子给我!”思岚怪叫着,手里的剪刀在空中比划了两下,眼见情势有利,她苍白的脸上隐隐泛起红潮,异样的兴奋。
春晓也道:“你敢耍花招,我就是拼死也不会放过你,大不了做一回英雄,为那些枉死的女人报仇也值了!”
卢正宁恨的牙痒痒,却真不敢轻举妄动,他是见过杀人杀红了眼的,眼见思岚跟个疯婆子似的,还真怕自己折在这两个疯女人手里,恨道:“你以龚三儿发誓,若我把人交出去,你不能杀我,倘若背约,龚三儿不得好死!”
春晓一怔,看了眼方才春儿还在试图动一动,此时却明显僵直的小腿。极淡的道:“我发誓,若我杀你,三爷不得好死!”
卢正宁哈哈一笑,“好,真该叫龚三儿听听,他护着的女人拿他不过当草芥。”笑了一阵,果真把春儿丢给了思岚,思岚一把抱住春儿,就听春晓道:“先走!”
思岚有些迟疑,更是‘留恋’卢正宁,只那通红的眼睛昭示着想卢正宁死。
待思岚脚步声远了,春晓慢慢放开卢正宁,倒退着到密道口,手臂仍旧举着,眼睛里冷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你说的那些都不是三爷教的。”
“什么?”卢正宁不解的看着她,春晓忽地一笑,那笑如冰雪融化,如百花逢春,就听她说:“三爷只交给我,现世就该现报。”
扳机扣动,随着密室的墙缓慢闭合,一支利箭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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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不正经的信(今日8000+,明儿见)
春晓追上思岚,出了密室,原是密室的另一头在隔壁宅子的东厢房里,地道竟然挖开这么长一块,两个宅子之间隔着一条单车直走的巷子,思岚也道:“奴婢先前就摸到密道墙上有东西,许是旁的宅子密室也通这里。撄”
“也许整个沥镇的地下尽是阡陌纵横的地道,当年兵乱造成的恐慌,使许多人都曾兴建机关密道。”两人带个七岁的春儿,立在这处明显荒废的院子里,互相看了看,春晓道:“还是要赶快走,卢正宁虽然被我射伤了,但院子里还有护院在,只一嗓子就能追过来。”
“姑娘,您……去哪?”思岚迟疑的问道。
“去青松堂。”春晓早就想好的逃出来就去明松堂,如今三爷还在回来的路上,太师府又回不去,舅舅那里不能去,还真是天大地大只有青松堂能去。
“明松堂?”思岚诧异与春晓除了太师府还有别的去处,也不敢多问,只想着自己怎么办。其实她是极想回家的,有娘在她才有主心骨,可只怕不回去还好些,若是回去了娘也要受拖累,此时老太太定是怒火未消。
思岚踌躇了一阵,瞥见怀里抱着的女孩儿,问春晓:“那她怎么办?偿”
春晓也犯了难,救是救出来了,却不方便带在身边,虽然自己猜测那个铁郎中是龚炎文,可万一不是呢,若是另遇歹人,春儿也要跟着遇险,岂不是才出狼窝又带人进了虎穴?
“邹姑娘……”正在思量,仍旧裸着身子的春儿抖着唇瓣颤巍巍的叫了声,春晓忙看过去,再见这个小姑娘,竟有些记不起当初的样子,凌乱的头发簇着一张惨白的小脸,巴掌大的一小条,瘦的似只有尖尖的下巴。
春儿一直以为春晓姓邹,当初丽星阁的老丨鸨是那样告诉她的,她望着春晓,方才在密室里,差点就以为自己会再一次被人抛下不管,不想竟是出了那地狱,她心里有多恨卢正宁就有多感激邹姑娘,挣扎着想从思岚怀里下去,给邹姑娘磕头,却是连动一动手指都耗尽气力,她不记得有几日没吃东西了,自上一回卢正宁离开,再也没人来密室理过她。
思岚看了看怀里的春儿,又看了看春晓,不禁脱口而出,“奴婢要跟着姑娘走,带着这孩子!”说罢眼泪滚珠子似的淌下来,哽咽道:“都是可怜人,若没有姑娘,她会死,奴婢也会死。”
也不知思岚说的是之前没有春晓她们会死,还是说之后没了春晓就会死,终归哭的叫人心酸。
春晓蹙着眉头道:“不是我不想带你们,实在是……”
“奴婢懂的,奴婢不会拖累姑娘,以后再不敢偷奸耍滑,什么都听姑娘的,就是姑娘叫奴婢去死,奴婢也愿意。”思岚是想通了,与其回去连累娘,不如跟着春晓,患难见真情,她看出春晓才是最仗义的人,跟着她自己绝不会吃亏,即便吃亏也是福气。
春晓还待推却,春儿却道:“我……我不累连……姑娘,丢下我……姑娘走吧。”
思岚闻言大哭,抱着春儿不撒手。
春晓一见不好,怕哭声引来街上行人或是邻居的注意,而且此地不宜久留,无法,连忙道:“跟着来吧。”说完领先一步去了。
青松堂很好找,老街坊都知道,只三人的妆扮十分醒目,引的街上为数不多的行人纷纷侧目,到了明松堂,方一进去就有小伙计迎上来,盯着三人也有点愣神。
但见三人都是女子,一个只穿中衣,一只穿外裳,剩下那个虽穿的齐全却也有破损,且三人都蓬乱的头发,满脸、满神的污垢。
小伙计惊道:“您三位是遇上强匪了吧?”
春晓并不应,只问:“铁郎中在么?”
一旁有病人见思岚怀里抱着一个,以为是看急病的,抢着回道:“铁郎中病逝了,你让张郎中给瞧瞧,也是看的极好的。”
春晓一听却是不信,“怎么可能,我几天前才见过他!”
“才过头七,没几天的事。”那人叹气道,显然是惋惜铁郎中的过世。
思岚无措的看向春晓,春儿也不安的动了动脑袋。
正当三人茫然不知何去何从时,药柜拐角的小门开了,一个抓药的小学徒站起身,仔细的打量一阵,因问:“敢问客人姓什么?”
思岚道:“姓俞。”
春儿哑着嗓子道:“姓邹。”
春晓则是愣了下,道:“我叫春晓。”
三人说完互相看了看,眼见春儿疑惑,却是没空闲解释,都把目光挪到那小哥儿身上。
小学徒挠了挠头,看向春晓:“这有一封信,是留给春晓姑娘的。”
春晓忙上前接了,当即抽出信来看,果然是龚炎文的字,写道:铁郎中是我,我是铁郎中,猜到我是谁了么?上回你让我查沙漠向东有南国,我已查到。南国是前朝皇帝退守之地,前朝时叫南通湾,因前朝皇帝在此病逝,如今改叫浅水郡,潜水不养龙,浅水郡就在江南。想去么?我在送信人手里放了路引与银两,要去就去,不去也先找地方藏好,先不要回太师府。
这是龚炎文在不知龚炎则回来前留给春晓的信。
春晓看完斟酌了一番,决定有备无患,与小学徒道:“信里说还有东西给我,不知还在不在?”
小学徒立时笑的眉开眼笑,道:“在的在的。”把一包三十两的银子并三千两银票捧出来,春晓正奇怪学徒越发笑的灿烂,就听那学徒道:“留信人说了,您会打赏小的,小的接了赏才能把东西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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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误会
春晓在成衣店里给自己和思岚、春儿都换了身干净的棉布衣裳,正是满大街都穿的灰蓝颜色,出来后在巷子里掂了掂荷包,一共三十两的银子,拿出十两打赏小学徒,又八两买了几身衣裳,如今把剩余的钱分成三份,思岚、春儿和自己各持一份,银票则放在自己身上。
思岚收好荷包,瞅了瞅春晓的脸:“姑娘,你这脸……”
“先这样,洗干净太着眼了些,咱们先找地方落脚,再请郎中给春儿瞧瞧身上的伤。”春晓说完四下里张望,沥镇对于她来说只是匆匆几回掠过眼底的景致,虽后来长途跋涉的走过江南到北方那么远的路,却也是走马观花,如今只身在外还真是看哪都茫然。
思岚和春儿都眼巴巴的看着她,显然是把她当作主心骨,可一看春晓也是没着没落的神态,两人都有点傻眼。
一条冗长的小巷子,一眼望过去昏黄的天色,房檐下站着三个姑娘半晌一动不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单说太师府里,佳玉前几日因闹肚子一直在家养病,老太太想的紧,特意打发小丫头去看看,带着许多佳玉爱吃的点心并一些进补的药材,不想小丫头怎么去的怎么回来的,原是佳玉不在家,前儿就被亲爹接走了。
老太太愣住,“不是说佳玉的爹娶了小老婆,看佳玉碍眼才任萃织(杨妈妈)带走的么?如今萃织将孩子养大了,当亲闺女一样做依靠,怎么还让佳玉跟着去了?偿”
那小丫头倒是问了与杨妈妈住前后院的邻居,将打听到的说与老太太听,“听说是佳玉小的时候定了一门亲,人家找上了佳玉的爹,佳玉爹没法子又来找佳玉,杨妈妈说把聘金赔给人家就算了,他爹却说信物是块银锁,几次搬家,也没留意,如今找不见了,那家人说没有银锁不同意退亲,再不然就要告官,无法,佳玉只得回去了。”
“什么?”老太太当即火了,说道:“告官就告官,我们太师府还怕他不成?你们杨妈妈也是,这样大的事怎么不回来与我商量,即便没法子分身回来,也要派个人来说一声才好,真是越老越糊涂!”
“杨妈妈让人来过,只护卫没让进门。”小丫头觑着老太太的脸色缓慢道。
“嗯?怎么回事?”这件事显然更让老太太上心,立时撇开佳玉紧着问道。
小丫头道:“护卫说是三爷的命令,不知原因,只是奉命行事。”
老太太怔了怔,眯起眼睛,摆手叫小丫头下去,独个坐在靠椅上沉默,少时,她喊素雪进来吩咐了几句,素雪倏地肃起脸出去办。
这一去就是半日的功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