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真当爷是龚三儿那情种,有那功夫磨性子,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卢正宁全不顾的欺身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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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卢正宁不行
春晓手里捏着小木鱼,几次想要举起来对准卢正宁,但还是忍住了,自己并不是要成为随意杀人的人,只要用对了方法,何必杀人犯险?
卢正宁向前扑,她向后退,一直退到灯火最亮处,眼瞅着卢正宁的手伸过来,春晓没再躲,掀起面纱的一刹,卢正宁那满脸的兴奋就变作了惊诧,“你,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撄”
就见昔日美人脸上红肿流水,一双眼睛更是肿的眯成条缝,下嘴唇也如同泡大的海参,可把卢正宁吓了一跳。
春晓冷着嗓子道:“看够了么?莫不是宁大爷喜欢这张脸?”说罢向他迈了一步。
卢正宁紧着后退,脸向一旁偏过去,先是问:“你真是龚三儿盛宠的那丫头?”后又怒道:“倒是好手段,倒尽爷的胃口,赶紧戴上戴上!”
春晓也不和他辩解,伸手用面纱罩住脸偿。
卢正宁看不见叫人作呕的脸稍稍缓了口气,只把眼睛往春晓身上瞄,心想:美人之所以美,不仅容貌出众,身段也该是极风流,但见春晓纤柔曼妙,心思动了动,轻佻道:“身上染了疹子没有?”
春晓哪里会觉得这是关心,分明是下作心思,暗暗着恼,拢住衣裳偏过身子,冷声道:“全身发疹,还能分出地方吗?”
卢正宁想想也是,但到底不甘心到手的美人不能温香软玉一番,便道:“那可不一定,还是验一验的好。”
春晓一时慌了,退到桌边,咬牙道:“总归是落到你手里,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如何?宁大爷若是一点念想都不想留就亲眼看一看吧。”
卢正宁的手顿住,这话正说到他心坎上了,之所以对春晓念念不忘,还不是当初船上窗子半掩露了一点惊艳的容貌,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勾的心魂都飞了去,一旦被破坏,那便不仅仅是遗憾,而是懊恼。
想到这,他收回手,深深看了眼春晓的腰儿,啧啧道:“你是不了解爷,多少刚烈女子在爷手里被调教的服服帖帖,爷好的就是这口,行了,收起你的鬼心思,明儿叫郎中来给你看看,你歇着吧。”说罢鼻腔里怪里怪气的哼着转身去了。
房门一旦合上,春晓缓缓松开这口气,可随即门又开了,她骇然失色,幸亏戴着面纱遮掩了去。卢正宁邪佞的笑着,伸手从旁边拉个丫头出来,一把推进去,“这个叫思岚的是个贤惠的,没进门就知道向着爷,爷好话说了一箩筐才从老太太手里要了出来,如今你们主仆见面该高兴了吧,那还一处呆着,正好你用的也顺手。”
思岚嗫嚅着发白的唇角,两只手在胸前摆着,“不,不,大爷……”
“少他妈磨叽,滚进去!”卢正宁一把将思岚推进屋子,伸手把门关上。
春晓惊恐的看着思岚,思岚比她更惊恐不安,扑通跪到地上,跪行着向春晓爬过去,仰着脸儿哭道:“姑娘,姑娘救我,救救我吧,他,他是恶鬼……您救我,只要你肯救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春晓躲开思岚伸过来的手,惊疑不定的看着痛哭流涕的思岚,“你不是爱慕卢正宁么?你不是自愿和他在一处么?怎么?……”
“我,我早前是……是想他比后街的秀才气派许多,想着在高门做妾比过在寒门做妻,那日,就是三爷做寿那日,我无意中遇到宁大爷,他人和和气气的向我打听茜姑娘的事,我一时迷住,不知不觉说了许多,事后惊醒,便拔了他头上的簪子当后路。”思岚抽泣着与春晓说起前因,又道:“前儿我娘逼着我答应那老秀才的婚事,我一时心里不郁,便回了府里躲清静,听人说起闹鬼的事,心里犯了合计,府里鬼祟的人不少,大房那边的几个姨太太哪个私下里没点隐晦,可我一下想到的是红绫,几个月来,红绫早早关门闭户,不让丫头值夜,独个关在里头不知做什么,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瞅着稀奇,闹鬼的事指不定就是她搞出来的。”
“然后你把你的猜想告诉了卢正宁?”春晓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是的。”思岚否定道:“当初红绫拿我当猴耍,又威胁利用我,让我生不如死,这个仇我不能不报,当时也想着,即便闹鬼与红绫无关也要让她惹一身***。于是晚些时候便溜去了她的院子,却是正见着猫不猫鬼不鬼的东西匍匐着从屋子后窗爬出来,您没瞅见,轻巧的几下就上了房,再一会儿便是影儿都没了,我怕认错人,还亲自进了红绫屋子探看,找出了木塑的神像和一个扎了许多针在上面的人偶,我寻思,这些就够红绫受的了,便把东西兜着去见我娘。”
“你娘?”春晓一怔,不该是去老太太那里告状么,怎么思岚反而要把东西拿出府去?
思岚却没觉不对,点点头道:“我去找我娘讨个主意,却在巷子口遇上了宁大爷,瞅着方向是花楼里来的,我也是一时犯傻,才把红绫这件事说了。”说罢大哭起来,看样子还是真委屈呢。
春晓对思岚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说她恶意害自己,没有,显然她要报复的是红绫,还妄想找个富足体面的倚靠,结果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姑娘?”思岚哭了差不多一刻钟,许是诧异春晓不曾说话,抽抽搭搭的抹着泪抬头唤她。
就见春晓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随之看她,淡淡道:“你把我拉了进来,如今都在卢正宁手里,我自救尚且不可,如何救你?”
思岚忙道:“卢正宁看中姑娘了,姑娘说什么也比我顶用,方才出去吃酒前还与我说,能把龚三爷的女人弄进来,着实费了心思,已经琢磨小半年了。还说,三爷是个不在乎女人的,先前有个唐丢儿,花楼里的清倌,本是要给三爷享用的,他只露了点意思,三爷便把唐丢儿让给了他,但姑娘不同,三爷护的严严实实,别说送人,看一眼都难,可想姑娘与众不同,他必然也要另眼相待。”
春晓缓和了思绪,越发冷静,听红绫说出这番话,顿时抓住了关键,‘卢正宁嫉妒羡慕龚三爷,不惜模仿和对比,旁的不清楚,在女人方面却是如此。’
这样也好……,春晓想到这,看向思岚,引着她说话,“卢正宁对你不好?”怎么说是恶鬼呢?
思岚面皮一僵,血色尽褪,仓惶的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以前常想三爷威武,即使脸上带着笑也叫人无端害怕紧张,然而对姑娘却是好。我本想着宁大爷斯文和气,该是,是温柔的,岂知他……他那方面不行的。”
思岚的脸这会儿变的很诡异,一阵青一阵白,似想到什么,有一瞬五官都在扭曲,该是想到什么骇人的事,半晌才听她道:“他与女人在一处时从不留在屋子里,不是青天白日的外头,便是地下密室。”
“密室?”春晓眼睛一亮,随即不着痕迹的看向四周,来的时候天色已晚,看不轻周遭环境,早听龚炎则说过,兵乱结束后,很多人居安思危的建造起有机关暗室的私宅,既然卢正宁这里有密室,那么有逃生机关也不稀奇了?
春晓暗暗窃喜,却听思岚颤着嗓子道:“是密室,那种没有窗子只靠火把照亮的屋子,阴暗潮湿,墙面上常有蝎子和蛇爬来爬去,屋里放着许多器具,那种惩治犯了yin罪女人受罚用的,他不行,就想法子折磨女人,那个叫唐丢儿的,今天早上没了……。”
思岚抱紧自己,惊恐的瞠大眼睛,渐渐将脸埋进手臂里,却不是哭,更似被冷水浸泡着打哆嗦。
春晓愣住,想象不出密室里的情形,却知道一个女人被折磨死了。
“他是地狱恶鬼!”思岚忽地抬起头,哑着嗓子往外喊,叫人听出极端的尖锐惊恐。
……
转天,春晓被一阵凄厉的叫声惊醒,此时屋子里阳光正好,亮堂堂的檀木雕栏朱红上漆架子床上只她一人,昨晚睡在脚踏的思岚没了影子,她忙脚踩踏板往外去,打开房门正见一个女人披头撒发的被拖拽着过去,细看不是思岚,她稍松口气。
那女人很快不见,春晓瞥见思岚端着茶盘全身发抖,在廊柱子后头如同个病入膏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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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诊病
春晓漱了口,脸上起了疹子,只用打湿的帕子沾了沾,转头见思岚还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暗叹道:“你认识刚才那个女人?”
思岚点头,似醒过神来又紧着摇头,抖着嘴唇道:“见过一回,在密室里,卢正宁领我进去,让我开眼界,我见她被架在一张木床上,身上裸着,没一处好地方……,我,我和她关在一处,你来了我才被放出去,我还记得那女人叫我过去,我怕的爬都没力气,她就睁那么大的眼睛看着,我不知道她要和我说什么,真是怕的,没想到她……死了。撄”
春晓也沉默下来。
这时思岚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道:“姑娘,我,宁大爷让我,看看你身上出疹子没。”
春晓就知道卢正宁不放心,瞥了眼死死低着头的思岚,感叹道:一念为善,一念为恶,忽然弄不懂思岚到底是善还是恶,说是善,屡屡为恶,说是恶,本身却也是被逼无奈,然而被逼无奈也是自找的偿。
思岚久久听不到春晓应声,忐忑的抬头,春晓的目光带着琢磨的意味落在她身上,并不冰冷尖锐,可思岚一下就感觉火辣辣的,面皮都要被烧着了,慌忙把头又低下去。
“我身上也有的。”说完伸出手臂,撩开袖子给思岚看。
思岚极快的掠了眼,胡乱点头,转身捧起水盆就往外去,背影有些慌乱,更像是不敢面对春晓。
春晓想起夕秋曾说,思岚会兜着点心碎渣喂野猫,可想不是恶人,可偏偏做的全是助纣为虐的事,可想,人不该私心太重,也不该为了点私心什么都不顾,到头来,恶果还得自己尝。
思岚倒水回来时领来个郎中,走路很慢,思岚催说好几回。
郎中进了屋子,思岚哆嗦着嘴角道:“大爷,大爷请的郎中,叫给姑娘治疹子。”
春晓才知道思岚方才去回禀卢正宁了,卢正宁这才叫郎中来,她身上的疹子并不是风吹得的,而是太师府出来时抱的水仙花,把花汁漫在脸上身上引起的过敏反应。这里是卢正宁的地方,请来的也不是相熟的郎中,春晓一时提起了心。
“请姑娘伸出手来。”老郎中一脸花白胡须,坐下后喘了一阵才与春晓道。
春晓一边觑着老郎中的神色一边道:“不过是冲了风,起疹子也是寻常,烦劳郎中给开些药便好。”
郎中眼皮都没抬,重复着:“手伸来。”
春晓咬唇,没法子,把手腕身了过去,故意露了些里头的手臂,叫郎中看见红肿破皮的疹子,想叫郎中忌讳,随便敷衍过去就罢了。
哪想老郎中十分敬业,仔仔细细的号脉,闭门沉思着,好半晌也不曾移开手。
春晓忐忑的盯着眼前的郎中,生怕错过一丝表情,接下来不好圆慌。
思岚比春晓着急,卢正宁还在等着老郎中去回话,忍不住催促道:“铁先生,我家姑娘怎么样?”
春晓神经一绷,却见老郎中花白的胡子抖了抖,脑袋向下点了点。
春晓怔了怔,思岚慢慢凑进探看,竟是发现郎中已经睡着了,不禁恼道:“铁先生!”
“啊?……啊。”铁郎中掀开眼皮,只露了一条缝,看了眼怒目而视的思岚,轻轻咳了,说道:“换手。”
春晓换了手放桌上,铁郎中又是半晌的号脉,道:“姑娘体内该是中过毒,如今仍有残毒,不知姑娘有哪些不适?”
春晓诧异的愣住,“中毒?”
“是一种叫做流星草的毒,这种毒忌食荤、忌情动、忌生子、忌夜行。”铁郎中说的煞有其事,便连思岚也愣住了,听铁郎中肯定道:“你身上起了疹子并不是风吹的,乃是夜行犯了流星草的忌讳,毒发而生。”
明明是水仙花花汁过敏,春晓不由狐疑起来。
思岚则‘啊’了一声惊讶道:“幸亏姑娘爱食素又一直没有孩子,不然早毒发了……”想到不通的地方,因问:“夜行也有几回,不曾起疹子啊,再说情动……”她想到三爷在家,必然宿在春晓房里,这样也不曾情动么?
铁郎中摆摆手,道:“夜行指的是子夜出行;情动指的是无邪之思,不动歪心思无碍的。”
“不动歪心思……”思岚呐呐的脸儿一白,不再问了。
春晓若有所思的看向老郎中,但见他一手抚着胡须,松弛苍老的眼皮下眸子暗光闪动,便跟着警醒起来,试探道:“那不知我还有没有救?”
铁郎中做沉思状,半晌才道:“那要看姑娘想怎么个救法了,若只治疗脸上的疹子,这叫治标不治本,只老夫一副方子便见效,但以后依然要忌夜行,否则反复毒发,对你有弊无益。另一个说法,便是祛根儿,需要一种草药作引,此草药加进去,服用时心如刀绞、胸闷难忍,但只要坚持服用四回,荤可食、夜可行、情可动、子可留,一劳永逸。”
“什么草药?”春晓似听懂了,缓慢的问道。
铁郎中凝着春晓,回道:“生天草。”
逃出生天?春晓眼皮一跳,微微低下头去,心跳的厉害,极力压制住,道:“我也不知何时中了毒,若果真如此,自然是不想再受其辖制,一劳永逸最好,不论受什么样的苦,我都挺的住,就请铁先生开方子吧。”
铁郎中点点头,站起身打开药箱子,翻找了一阵,抬头对思岚道:“麻烦笔墨,老夫出门匆忙,竟是没装它。”
老郎中说的头头是道,思岚不疑有他,忙转身出去寻笔墨纸砚。
思岚的身影才一转过去,铁郎中极快的道:“密室东北角壁牛角灯。”才说完就见卢正宁迈步进来。
春晓心跳都停了般,脑袋一阵发胀,不知铁郎中这话被卢正宁听去多少,也不知卢正宁在外站了多久。
“怎么这么久,到底看出什么病症没有?”卢正宁边进来边问道,看神态不像是听到了什么。
面纱下春晓的脸一阵发白,目光惊疑不定。
铁郎中却是寻常道:“正要开方子,那个去寻笔墨的丫头怎么还不回来,老夫还有病人要去探看。”
卢正宁一笑,道:“什么方子说出来听听,爷略通草药医理。”
“老夫曾起誓,口说方子便是收徒,手写方子才叫治病。”铁郎中带着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卢正宁,语气迟疑的道:“这位爷老大不小了,真要与老夫学医么?老夫也收了几个徒弟,如今都是杏林圣手,老夫因年纪大了恐精力不足,你若要学,不如做老夫的徒孙?”
卢正宁面色一变,就要发作,这时思岚战战兢兢的端着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笔墨纸砚,进屋后看都不敢看卢正宁一眼,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几步走到春晓身边,藏在她身后。
铁郎中也是适可而止,并不再揪着收徒弟的事说,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写了张方子出来,仍旧招手思岚:“按这个抓药,附近青松堂是老夫徒弟的铺子,药品保真,看到老夫的方子该是给你优惠一些。”
春晓眸光一转,这附近有青松堂……还有铁郎中的徒弟,师徒如父子,那便是亲近之人,药品保真,是指可靠可信?
卢正宁哼了声,从思岚手里抽过药方子看了看,掠了两眼揣进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