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太后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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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太后这些年-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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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孩子没有了……李益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拓拔泓……
  拓拔泓……
  


第102章 朝事
  拓拔泓不在了。
  到得早朝, 拓拔宏便被几个侍臣伺候着, 穿上朝服, 戴上头冠,抱到永安殿去。龙椅的位置空着,高盛等人为他在大殿正前方摆了一幅桌案, 桌案上铺着大红锦色的台布,搬来一张红色的大椅, 专为太子之位。拓拔泓出征这段期间, 朝会便如此开展, 众臣围绕着此位议事。一名高大的侍从抱着拓拔宏,放到太子位上。他人太小了, 还不及那大椅子的扶手高,一放进去,只看得到个头顶。
  为了不被椅背挡住,他只好听从内侍的建议, 站在椅子上听朝。
  大臣们说的什么, 他全听不懂。睁着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睛, 他如临大敌地看着眼前一张张半熟悉半陌生的脸, 看他们嘴巴动个不停,一串一串的话往外蹦, 他听着, 全像和尚念经。这些人经常争执,有时候在朝堂上,为一件事争的赤急白脸的, 拓拔泓不在,大家也很自由自在,一言不和便互怼起来,拓拔宏也不懂他们在吵什么。但不管怎么争吵,最后必定会商量一致,最后拿出一个所有人都接受的方案来,由京兆王上前来,告诉拓拔宏:“请皇上定夺。”
  拓拔宏一句也不懂,只需点头:“依诸位爱卿所言。”
  晚上回到永寿宫,拓拔宏便跟冯凭诉委屈,说:“我腿好疼啊。”
  冯凭知道他每日都站在椅子上上朝。朝会时间那么长,他一直站,怎么受得了。
  冯凭说他:“你不想站就不站,坐着就行了,矮一点就矮一点,又没人敢小瞧你。”
  宏儿说:“可是我看不到他们,我害怕。”
  冯凭说:“你喊左右,让他把椅子垫高一点。”
  冯凭用缎子给他做了个厚厚的椅垫,让他上朝的时候带着。拓拔宏总算不喊腿疼了,但很快新问题又来了。
  拓拔泓一走,这几位协助太子监国的大臣,很快闹起了不和。表面上是为了政见,实际还是争权夺利。开始只是私底下互呛,渐渐闹到明面上来,在朝堂上公然地叫阵。拓拔泓在上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他们几位个个都是怒发冲冠,气势汹汹的,吓的人都呆了,话也不敢说。元子推和独孤未是谁也不服谁,其他大臣也不劝和,反而各自站队,加入进来你一言我一语,煽风点火的,把朝堂搞的乌烟瘴气。
  独孤未和高盛一起到永寿宫来,向太后抱怨:“皇上命我们三人协助太子监国,朝中的事情,互相商量着来,可他倒好,凡事一个人说了算,什么都要依他的,根本不听旁人的意见。这怎么可以呢?他这分明有擅权自专之嫌。”
  冯凭虽厌恶京兆王,但也没兴趣给人当刀子使。这帮子人狗咬狗,跟她没关系。她坐在榻上,皱眉饮着苦涩的药汁,道:“京兆王年纪大些,资历老,你们让着点就是了,这点子事,用得着特意来报告吗?我现在已经罢了令,朝中的事,不好再多关心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独孤未,道:“你要实在不服气,写折子给皇上,你参他啊。参他一本,让皇上去骂他,你能做什么。”
  她那一脸气定神闲,事不干己的态度,独孤未知道她只是表面装的,仍不放弃,道:“皇上出征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太子年纪又小,是非尚不能分辨。而今朝中的事,还是离不了太后,臣等想着,皇上不在这段日子里,请太后到朝,协助太子,协同众臣共商国是。”
  冯凭拒绝道:“我已经罢令多时,这些事情皇上说了你们决断,你们便自己决断就好,不必说与我知道。我可不想背地里遭人口舌。”
  独孤未忙道:“不,皇上出征前,曾召集臣等,有口谕,朝廷之事,由臣等商量决策。倘有拿不定主意的,可请教太后。”
  冯凭闻言,有些讶异了。
  半晌,她问道:“皇上当真如此说过?”
  独孤未说:“确是皇上口谕。”
  冯凭心说:真是他口谕,他目的也是为了防止这些大臣结党营私,而不是真相信她。果然是君王处处不忘的制衡之术。
  高盛说:“皇上出征在外,朝堂上无一个能够服众,兼主持大局的,臣等恳请娘娘能够出面。”
  冯凭既明白此意,便推脱说:“本宫最近身子不大好,朝中的事你们商量拿定就好,其他的,过阵子再说吧。”
  还是打定主意不参与。
  不过朝廷最近出的这些个事,确实也有些烦人。
  晚上,冯凭同杨信谈起:“柔然这些年都没动静,怎么突然袭击了?”
  杨信说:“还不是前阵子,河西沃野一带下了场大冰雹,咱们牧场都死了不少牛羊,损失不小。柔然人的牛羊死的怕是更多,那些牧民活不下去,自然就来劫掠了。”
  结果闯入魏境,抢了一个镇子几十户人家,抢走几百只牛羊,还杀了一百多人。这是自先帝亲征柔然以来,北边发生的最惨烈的一次杀戮了,死的都是无辜的百姓。朝野间舆论声很大。
  杨信颇为好事说:“百姓们坊间都在聚集议论,说柔然尚未平定,皇上却将兵力集中去攻打南宋,此乃军事上昏聩,咱们根本不该率兵南进。柔然人就是趁着咱们的军队南征,才在北边劫掠的。”
  冯凭靠在榻上,大夏天,身上穿的颇严实,怀里抱着水暖的小铜炉子。最近月事,身上难受的厉害,她听杨信此言,微微一哂:“既然是饿的要死了,就算皇上不南征,他们还是会来抢,跟这有什么关系。天灾避免不了,这种小规模的突袭又防不胜防。”
  杨信说:“无知百姓之言,目光短浅。”
  他转看她脸,道:“不过我瞧着不止坊间,朝中不少大臣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冯凭道:“他们怎么说?”
  杨信跪在身后,一边给她捏着肩膀一边说:“他们意思,淮河以南那几个州郡,南朝统治已久。这几个郡,当年太武皇帝南征时才划入魏土,然而距离太远了,这些年每当朝廷有动荡,南朝便要趁势抢夺,就没安生过。那边离建康太近,平城远在千里,统治力量远不能够及,就算一时强兵夺过来,南朝动辄滋扰,要长久安定也非易事。再者中原本就是汉人的地方,朝廷费那么大的劲夺过来,又有多大意思。他们认为朝廷应该集中精力在洛阳以北的地方,这才是朝廷统治的重心。”
  她淡淡道:“谁都知道江淮富庶,洛阳以南,地沃膏肥。咱们不去抢夺,别人就要抢夺。柔然,说白了不过就是一群养马放牧的,死活不肯安土定居,归附中原,能成多大气候。就像汉朝时的匈奴,汉朝跟他们打仗费时费力,又没好处。卫青霍去病打胜了又如何,打跑了他们又得再来,最后不还是得靠和亲吗?”
  她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冷嘲:“咱们皇上是有大抱负的,北边一两个强盗土匪不算什么,鲜卑人想要在北方稳固立足,需得经营中原。还是得把眼睛往南边看,和汉人联合。洛阳是中原的重心,皇上有朝一日想移都洛阳,必得平定江淮。”
  杨信第一次听这话,诧异道:“皇上想移都洛阳?”
  冯凭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当年太武皇帝不就说了吗?洛阳名都,帝王之宅,先帝不也心心念念移都洛阳。平城地处太偏北,终不是久居之地。”
  杨信经她一提醒,仿佛能察觉到这位帝王的野心了。
  杨信道:“高曜这件事,娘娘怎么看呢?朝廷现在意见不一,争执得也很厉害。”
  时任雍州都督的贺木真,同凉州刺史刘威勾结叛乱,竟然带着手下一帮部民跑了。跑哪去了?跑草原那头,投奔柔然去了!
  贺木真、刘威都本是匈奴人,本是各自部落酋长,手下有兵,被魏朝许了优厚条件,招引来当雍凉刺史都督。哪知道来了之后就不快乐了,魏朝除了封给他们州郡和官职,什么实际的好处都没有。那雍凉又是寒苦之地,刮地皮也刮不出二两油来,朝廷每年的拨款,也不够他们挥霍。这也就算了,近年来朝廷还有意在雍凉二州实行离散部落,改甲归土,落实户籍。那贺木真、刘威担心部落被离散,本属于他们的部民,变成魏治下的在籍百姓,会丧失实权,心里不乐意,于是趁着拓拔泓南征,就暗地里勾搭好一块跑了。手下部民们,也是习惯了马背上的日子,听说要被安顿下来种地,当牛做马,给朝廷纳税,也不乐意,也就跟着一块跑了。
  朝廷就震惊了!
  这是反叛啊!
  不处置了他们,朝廷岂不是颜面全无了。
  立刻调人去打。
  平城这么老远,自然不能从朝廷派兵去,朝廷下令驻守在长安镇守使的高曜去打,把这两个叛贼抓回来。结果这个高曜,说人跑了,他抓不回来。
  大家都知道,那贺木真,实际是高曜的妻舅,他哪是抓不到,根本就是纵容。说不定这件事,他早就知道,兴许还是同谋。叛贼既跑的没影,朝廷里就开始骂高曜了,有人说他和贺木真是同伙,该奏请皇上罢了他的职论罪。又有人出来反对,说高曜拥兵自重,万一真惹急了,他也反了呢!议论争执。
  冯凭道:“我就说,不是捅马蜂窝的事,他们也不会来撺我。”
  杨信扳着她肩膀,低头道:“他们请娘娘去主持朝会,娘娘去吗?”
  “我去做什么?给自己蛰一头包吗?”她疲惫合了眼,倦道:“我没那么大精神。”
  


第103章 贱骨头
  杨信继续给她捏肩, 一行笑, 也没再说了。过了一会, 药来了,杨信起身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伺候她喝药。
  她有些困了, 喝完药,便靠在榻上小憩。
  殿外下着大雨, 她闭着眼, 听了一会雨声。想睡, 却睡不着,觉得有些无聊, 又和杨信说话:“太子什么时候回来?”
  杨信说:“还要一个多时辰。”
  她哦了一声。
  这段日子,拓拔泓不在,宫中又无要紧事,杨信日日和她腻在一起, 这会殿中无人, 又闲的闷, 杨信替她松着肩膀, 不知为何,突然起了念头。手隔着一层衣服, 触摸着她身体, 那肉感意外的分明,弄得他一直心神不宁。
  他低头,注视了一会她睡颜, 知道她是没睡着,忽试探着问了一句:“难得今日安宁,臣可以抱一抱娘娘吗?”
  当真就是问,好像问的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他表情也很正常,并没有任何轻薄的意味。冯凭却听见了,缓缓睁开眼睛。
  杨信正看着她。
  眼神倒是很认真的,他相貌并不比任何人差,实际上生的英俊。双眼皮浓眉毛,鼻直口方,脸型周正。冯凭这么静静看着他,琢磨了一会,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杨信凝然不语。
  半晌,她忽笑,有些不可思议:“你还有这个心思。”
  杨信哑然,扭过头去,但有些尴尬了。他皱着眉,心里不太喜欢她开这种玩笑,面上不在意似的哂道:“谁还没有呢。”
  冯凭仰头看着他,轻嘲道:“这是皇上的女人,你一个太监,你有那福气吗?”
  杨信得到这个回答,叹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本来也没指望,所以倒也谈不上失望,只道:“算了,我就是随口问一问。”
  冯凭不解这净了身的男人的那种心思,疑惑道:“你是只想抱一抱我,还是想要我?”
  杨信无奈笑道:“娘娘既不乐意,就别拿我当公狗儿逗了,这种话说出来有什么意思。”
  杨信倒是爱慕过她的。
  若不是他今日忽然提起,她几乎要忘了这件事了,这人曾经几度向她求欢过。
  但她一直厌恶他那嘴脸,实在无法跟他亲近,只是留在身边,当做个好使唤的臂膀。杨信屡次献爱不成,也就一心一意给她尽忠,办起事来,倒也不含糊,渐渐成了她身边最得力的人。相处了这么多年,感情深了些,冯凭对他早已没当年那么嫌弃了,忽听他提起这件事,便不由自主想起一些往事。
  她认真道:“你说说,兴许我就改变主意了呢。”
  杨信脸色不大好看:“算了,我怕吓着娘娘。”
  她淡淡道:“我不怕你吓,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咱们可一起商讨商讨。”
  杨信本是脸皮厚的人,听到她这样说,却大是不好意思:“臣不敢……”
  冯凭约摸猜出他心思,不解道:“太监也有那想法吗……你跟女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杨信见她诚意发问,也就诚意和她聊聊天:“有时候心神不宁。”
  冯凭思索了一下,倒是能理解:“还是会心动……”
  杨信道:“但没有迫切。”
  她思忖道:“宫里宦官净身,只去双卵,保留其势。是这样的吧?只是不能生育子嗣,还是可以享受天伦的。”
  杨信脸微微一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好奇问道:“男人没了卵,还能举吗?”
  杨信尴尬道:“这种话臣不好说,娘娘自己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她被逗笑了。
  杨信不笑,她自顾自笑了一会,知道自己笑的没什么意思,也就停了。抬头望杨信,却见他神色不太快乐,眉头紧拧着,仿佛有些受伤。这个人一向脸皮厚没底线,冯凭倒是第一次发现,他大概也是有点自尊,晓得疼痛的。
  她而今身边已经无人了。
  她暗暗想,他是需要杨信的,若没有杨信在旁边协助,她恐怕能不能活到现在都难说。她身体也不好,以后还是离不得他。
  对她而言,这具身体的贞洁与否早已经不再重要了,在意她贞洁的人已经死了,她只剩一副残躯,需要更好地活下去。杨信是个不错的人,对她也还算忠诚,是可以利用,也能做伴的。
  她叹了口气,道:“你来抱吧,我愿意给你抱。”
  杨信大概没想她会点头,吃惊:“不是玩笑吧?”
  她认真道:“不是玩笑,你来。”
  她横卧在床上,杨信捏着她手,手心湿润出汗,微微发热。半晌,倒是真抬腿,挪动姿势,随着她侧卧下来。他面向着她,臂肘圈着她腰,一只手抬起她的脸,使她同自己目光对视。
  他注视着她眼睛,往下,又看到了鼻子、嘴唇。眼睛是黑的,漂亮,鼻子小巧而挺拔,嘴唇红润。他低头,先含住了她嘴唇。
  薄而柔软,有点苦味,然而还是很迷人的。
  冯凭闭着眼睛由他吻。
  她是想不去在意的,随他喜欢,然而很快便感觉有点不对,要出事。
  这杨信,出乎她意料的,是个接吻的高手。
  她闭着眼,只感到他一个湿湿滑滑的东西,大概是他的舌头,在舔她的嘴唇。
  舔的很有技巧,口鼻的热气忽而吹在她耳边,她痒酥酥的,时不时灵魂出窍似的,通体一个激灵。她感觉自己忽一下,像在高空往下坠落,本能地伸出双手,攀住他的胳膊,紧张道:“你厉害了啊……”
  她求饶似地攥住他:“你慢点,让我缓缓……”
  杨信衔着她唇,诱她吐出舌。她以为他要交舌,他却忽然又移到她耳边轻呵了一口气,咬了咬耳垂。
  她一瞬间软颤的不行了,叹息自喉咙溢出来:“哎……”
  杨信知道自己手段高明,看她那神情可怜,嘴唇微张,双眸半睁,目光湿润迷离,若不亲眼见,怎知道美人儿情热间是这样动人。只如此看到,便觉心动了,更何况双手搂抱上去。他能想象李益和拓拔泓,此刻是如何迷恋她。他心中,亦有如痴如狂如醉的想念,满心奉献给予的冲动。
  他抱着她,停了下来,嘴唇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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