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覆》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九州覆- 第25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白狐心头腹诽,等出了这个难,非得宰了孟麟不可。这个倒霉星,必须得除了,否则自己成日跟着倒霉,可如何得了?
  而孟麟则想着,等到出去,非得让这女人吃点苦头,然后最好能杀人灭口。他可不想带着这样一个泼辣户回转京城,不得让京城那些公子哥们笑掉大牙吗?
  何况他若娶亲,必得父亲首肯,岂能任性而为之。
  各自打着算盘,但是——算盘归算盘,那得出去了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狐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听得那天窗突然打开,下意识的抬头。
  “你们想好没有?”那人问。
  “好了好了,成全你!”白狐摆了摆手,“记得要信守承诺放我们出去,否则我变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好!”那人应声,“把红烛点起来,床边的柜子里有喜服,你们去换上。”
  白狐蹙眉,“规矩还挺多!”
  孟麟没有吭声,二人乖乖去取了衣裳。他想着,这辈子最倒霉的,就是被人强迫成亲,强迫睡女人!
  换好衣裳,果然喜庆很多。
  白狐微微一愣,孟麟生得三庭五眼,五官端正,这会子大红喜服一穿,烛光里映着一种迷人的魅惑。恍惚间,她觉得他是她所见过的,穿红衣服穿得最好看的男子。
  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便是杀人也不曾这样悸动过。
  孟麟看一眼大红喜服的白狐,眉头微蹙,“你不适合穿得太素,这不是挺好吗?”
  的确,白狐并不太白,可穿红却是极好的。微光里,勾唇浅笑。眼角眉梢的洒脱与恣意,竟有种难掩的英气逼人。他还是头一回看见女子,把喜服穿出了战袍的感觉。
  上头的人显得有些兴奋,“赶紧拜堂成亲吧!”
  孟麟拿起案上的红盖头,深吸一口气为白狐盖上。
  一拜皇天日久长,二拜后土情义深。夫妻对拜交此心,从此举案共齐眉。
  端坐在床沿,上头的人又在催,“赶紧掀盖头。”
  孟麟依言,掀开了盖头。却发现白狐的面上,不知是红衣倒映的缘故,还是这室内的空气越来越少的关系,竟有些微微泛红。
  她半低着头,俄而又别过头,微光里隐约可见迷人的锁骨。
  “好了,可以入洞房了!”那人笑得有些贼兮兮的。
  白狐抬头,声音打着颤道,“你这老不正经的,你在这儿看着,让别人怎么洞房?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我不看!我不看!但是我明天会来验收成果!你们最好别耍花样,骗谁都骗不过我!小心我会验身!”天窗登时关闭,俄而有微风从天窗处透下来,这室内的闷热顷刻间缓解了不少。
  “好了,戏都演完了,待会把帷幔落下便不会——”白狐呼吸微促,面颊泛红,还不待说完,却突然被孟麟扑倒在床。
  眉睫陡然扬起,她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孟麟。
  帷幔落下,他的吻也随之落下。
  “你干什么?”她可是习武之人,纵然身上有伤,怎么着也比这个文弱书生来得上手。音落,她已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孟麟一愣,这女人速度太快,以至于他时时刻刻处于下风。他想起身,却被她压得死死的。
  “下来!”他黑着一张脸。
  白狐深吸一口气,望着身下面如冠玉的孟麟,氛围似乎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压着孟麟,坐在他身上。这个姿势,似乎有些不太雅观。
  “隔着帷幔,他看不到!”白狐低低的开口,“老娘不会让你白占便宜。”
  孟麟冷笑两声,“你确定?”
  外头突然响起那人的声音,“我明日是要验身的,别以为能骗我。老头子我什么没见过,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过了今儿个晚上,可就没有机会了!是死是活,你们自己选择。”
  “听见了?”孟麟挑眉。
  白狐的脸,瞬时青一阵红一阵。
  “你该不会——不懂吧?”孟麟斜着眼睛看她。
  白狐长长吐出一口气,“谁说我不懂,我告诉你。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也别想活着出去。”顶上那个,等她出去非得剁了那老东西不可!
  三下五除二,白狐便把自己的外衣扒了,而后剩下了薄薄的中衣。可是接下来该做什么?那晚苏婉和容景垣,她发誓她是真的没看。看这种东西会长针眼的,所以她只是负责下药。
  孟麟只觉得脑仁疼,“下来!”
  白狐悻悻的爬下来,挠着头瞧着帷幔外头。不知道这会子老头在哪儿听墙角呢?玩什么不好,非得玩命洞房?自己虽然身处江湖,可说到底还没被男人沾过身子,如今却要折在这儿了。
  正想着,孟麟突然将她压下。
  白狐一愣,骇然惊觉他已经扒了个干净,而后开始扒她的中衣。下意识的,她握住他的手。
  “要命还是要身子?”他问,“我不想陪你死。”
  掌心微凉,白狐干脆挺尸般躺着,任凭身上的衣衫被快速褪尽。
  浪荡江湖的女子,约莫早就不在意这些了。是故孟麟压根没有多想,横竖对于男女之事,他也不是头一回了。身为丞相府的公子,沾花惹草是免不了的,那青楼妓馆他也算常客。只不过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他着实没遇见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女子,便耽搁下来直到现在还未成亲。
  进去的时候,白狐骤然弓起身子,用力抓住了孟麟的胳膊,“轻点!”
  孟麟一愣,“你是处子?”
  她面色发白,唇线紧抿,他卡在那里,进退两难。
  疼痛让白狐的身子,微微的颤抖起来。下一刻,她哽咽了嗓子,朝着他低斥,“我忍忍,你特么别停,别让老娘——白疼一场!”进都进来了,怎么还卡在半道上了呢?
  疼啊!
  孟麟蹙眉,“第一次怎么也不早说?”
  “谁吃饱了撑的,整日挂在嘴上?”白狐虽然侠义江湖,可终究也是个女子。对于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始终是带着委屈。口吻孱弱,“谁想到,这么疼——”
  轻叹一声,孟麟放缓了速度。只能引导她慢慢适应。可到了最后,到底没能忍住。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都到了这份上了,哪里顾得了其他。
  脊背上刺辣辣的疼,都是被这女人抠出来的痕迹,估计都见血了。没法子,他让她见血,她也得让他尝尝见血的味道。
  不过他背上的伤很快会愈合,但她身上的,却再也无法复原如初。
  算起来,是她亏了。
  秋朝在石室内怒吼,“你敢动我们家公子,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是死,化作厉鬼我也会为公子报仇的!你放我出去!”
  顶上,传来那人厌烦的声音,“吵什么吵?吵什么吵?你家公子好着呢!风花雪月的。正得意着!顾好你自己吧!”
  秋朝一愣,风花雪月?
  什么意思?
  他的脑子本来就转得慢,这会子更是没办法开窍。
  风花雪月正得意?
  “我告诉你,我家公子不喜欢男人,你别碰我家公子,有本事你冲我来!”秋朝歇斯底里。
  顶上,老者无奈的揉着眉心,关上天窗嘱咐在旁监察的跛腿男子,“盯着点,别把人弄死了。”
  “是!”男子毕恭毕敬。
  走出屋子,老者负手而立瞧一眼头顶上极好的月色。大漠里的月色和外头不太一样,那银晃晃光清清冷冷的,如轻纱薄雾般笼罩整个大漠。风吹黄沙漫天,与月光交融一处,果然是极好的景色。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何其壮观,却更显孤寂落寞。
  月光落在脸上的疤痕处,仿佛那种狰狞也缓和了不少。坐在客栈门口,老者轻叹一声,捋直了身上的袍子,抖了一地的沙子。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拄杖之音,渐行渐近。俄而,脚步声停住,那清清凉凉的声音便在身后响了起来,“你到底想把他们怎样?他们是无辜的。”

☆、第224章 你敢说本宫下毒?

  “无不无辜不是你说了算。”老者幽幽然冷笑,“这世上无辜的人多了,还不是要死?你悲天悯人那是因为你没见过血流漂杵的场面,你不知道死亡有多残忍。鲜血没过脚背,耳边都是哀嚎,每个人都想活下去,却没有人能活下去。”
  他骤然回眸,狠狠盯着拄杖的她,“你想知道,那种惨绝人寰的滋味吗?”
  “你就是个疯子!”苏婉咬牙切齿。
  “你说这话的时候,还真的跟我那小徒弟有几分相似。”老者起身,掸落身上的尘沙,“要不是我念着我那小徒弟,这会子我也给你配一配。”
  “不知所谓。”苏婉掉头就走。她的腿受伤了,是故走不了路,只能拄杖而行。想了想,她又回头望着他,“你那小徒弟叫什么名儿?来日见着,我倒要与她说一说,这都什么师父,纯粹是误人子弟。”
  老者来了兴致,“怎的,你还要告我黑状?”
  苏婉一脸的倔强,“我不会告黑状,我只是实话实说。”
  “看你这模样,倒像是哪家的小姐。”老者挠着头,“你是哪儿来的?”
  “不知我是谁,不晓得我是哪儿来的,你也敢救人?”苏婉蹙眉。
  “瞧着你长得好,还打算给我那跛脚的徒弟娶个媳妇。”老者嘿嘿的笑着。
  苏婉一听,当下黑了脸,“你最好赶紧放了我们,否则——”
  “否则怎样?”老者若顽童一般,欣喜的盯着她,“否则怎样?你能插上翅膀飞出去?”
  苏婉冷着脸,一言不发,她在考虑要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林慕白手中的女子卫队,想来在江湖中有所威名。可自己若是说了,万一连累林慕白,又该如何是好?是故,她有些犹豫。
  “对了对了,你跟小白狐狸是什么关系?”老者若好奇宝宝似的盯着她,“你好似很担心她。”
  “什么小白狐狸?”苏婉不解。
  “白狐啊!”老者指了指屋内,“这会子正颠鸾倒凤呢!”
  听到颠鸾倒凤这四个字,苏婉的脸微微红了少许,“她是来找我,你若是有什么恩怨只管冲着我来。”横竖她不会武功,逃不出这里。若是白狐能逃出去。也许自己还能有一线生机。
  “她能听你的?”老者绕着苏婉走了一圈,突然小心翼翼的问,“你来自南诏?”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苏婉疑惑的盯着老者,“此话从何说起?”
  “南诏之人多蛊,你该不是对小白狐狸下了什么蛊毒吧?”老者突然拽着苏婉走到一旁的棚子坐下,“来来来,快跟老头子说一说,这蛊毒是怎么炼制怎么下的?”
  看着他那副疯癫痴迷的模样,苏婉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我不是南诏人,我也不会什么蛊毒。你先告诉我,你到底要把白狐怎样?你为何认得她还要作弄她?”
  “她是丫头的人,那个小子老头子认得。”他神神秘秘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册子,翻了几页指着上面孟麟的绘影图形道,“喏,孟行舟的儿子。孟行舟不是当今丞相吗?如果让他跟白狐扯在一块。那丫头不就多一分安全吗?多个帮手总比多个敌人好得多!”
  苏婉蹙眉,“你说的丫头,是林慕白吗?”
  “林慕白?”老者想了想,“好像现在是叫这个名字。”他突然贼贼的笑着,快速靠近苏婉,惊得苏婉一下子把心肝都提了起来,不知他要做什么。
  哪知老者做贼一般压低声音问,“你认识小丫头啊?”
  苏婉想着,这该不会真的是林慕白的师父吧?可慕白那么稳重一个人,怎么有这也不靠谱又疯疯癫癫的师父呢?
  然则听他口气,似乎不假。
  “我们是朋友。”苏婉试探。
  老者一蹦三尺高,突然就跳到了桌案上,惊得苏婉眼睛发直,他又要怎样?
  “你是丫头的朋友,难怪跟她一个鼻孔出气,脾气都那么像!”老者兴奋不已,“我告诉你,丫头的眼睛贼毒,看人是一看一个准!既然你是她朋友,想必也知道她如今的状况。快跟老头子说说,她现在是胖了瘦了?高了矮了?还守着那医馆?”
  “什么医馆?”苏婉一震,俄而想起如意说过,林慕白以前在清河县开过医馆林氏医馆,“她如今在京城,并没有医馆。”
  “不开医馆那她吃什么?”老者担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蓦地,他面色一紧,“你说——她去了京城!”下一刻,老者快速跳下桌案,“这丫头怎么这样不懂事,还敢回京城,不是找死吗?”
  慢着慢着!老者顿住脚步,突然转身狠狠捏住苏婉的胳膊,“你在骗我!”
  苏婉疼得脸色发青,“我骗你作甚?我也是京城来的。”
  老者有些慌乱,“她怎么就回京城了呢?天下之大,去哪儿不行,非得回京城!要死啦要死啦!”他咽了一口口水,“她那个笨徒弟还跟着吗?要是两个人,兴许还能有个照顾。”
  “你说暗香?”苏婉面色微沉。
  老者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那个笨徒弟。”
  “她给了慕白一刀,然后背叛慕白!”苏婉实在不想提起暗香。
  “什么?”老者又开始往身上摸,终于摸出一支银针来,“我非得戳死她不可!”
  “诶诶诶!”苏婉慌忙拦着,“你做什么?”
  “我杀上京城,我戳死那笨徒弟,老头子都不敢伤丫头一根毫发,她敢拿刀子捅。”老者一脸怒气,气得那白胡子都跟着轻颤起来。
  显然,是真的动了气。
  “慕白没事,就是伤了心。好在有殿下陪着,很快就恢复了。”苏婉轻叹,这老头子疯疯癫癫的,一惊一乍的,她都快要被他吓死了。
  “什么殿下?”老者瞪大眼睛,“就那个逼得她跳崖的混账东西?”
  苏婉没明白过来,一时间接不上话。
  “那我更得去京城一趟了,万一那混账东西又想娶别人,再逼得丫头跳一次,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再救她一回!”说着,直接朝着屋内跑去,“我去收拾东西!”
  苏婉急了,“你别说风就是雨!”
  这老头子这般冒冒失失,若是去了京城,只怕帮不上忙反而会坏事。如今林慕白的状况堪忧,再添个累赘,只怕是更要折腾。
  “怎么,老头子去看我小徒弟,你还敢拦着!”老者面怒。
  “殿下很疼她,而且她如今有了身孕,你去不方便。”苏婉轻叹一声,“你既然那么担心她,不如我跟你好好说一说,这些时候慕白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这么一说,老者突然来了兴致,一下子忘了方才的火急火燎,乖乖坐下来,“你说你说!”
  苏婉心里喟叹,慕白怎么会有这么个不靠谱的师父呢?
  但面上,还是温润至极,慢慢的将自己遇见林慕白的事情,以及后来发生的那么多波折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苏婉并未提及自己的事情,有关于她和容景垣的故事,被悄然隐没。
  可这话说完,天都大亮了。
  苏婉实在太累,趴在案上睡了过去。
  等着太阳升起,她才惊醒,“白狐?”
  白狐被折腾得够呛,还真别说,这孟麟的后劲十足,实在不是她能消受的。虽说是个书生,可折腾起人来,一点都不比那些习武之人差多少。也亏得他平素阅女无数,所以做起这种事也算是得心应手。
  只是可怜了白狐,人家假戏真做,她也跟着乱了心绪,随他起伏。
  醒来的时候,身子疼得厉害,纵然习武多年,可这种疼痛比受伤更刻骨。孟麟睡在身边,双目紧闭,她只能看到他俊逸的侧脸。
  随手撩开了帷幔,白狐轻叹一声。倒是可惜了,这守了二十多年的身子,说没就没了。等她出去,非得把始作俑者剁成肉泥不可。
  蓦地,墙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