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刷微博我什么也不会- 第3部分

第5章　摊贩和城管
　　在有限的时间里，祝婌投入无限学习。
　　规律运动，认真钻研，少碰零食奶茶，手机精很满意祝婌的学习态度，打算给她奖励一件辅助道具。
　　祝婌嘴角一抽：“不会又是皮搋子吧？”
　　“呵呵，怎么会呢，你拿出来瞧瞧。”
　　祝婌从背后一摸，摸出一把木质圆折凳。
　　又摸出一根皮搋子。
　　“？？？”
　　siri干笑解释：“每次赠送新道具，上次的道具也会附带出现，将就一下，不要在意。”
　　“……”
　　siri又说：“这折凳厉害了。撑开可以坐，叠起来可以打人，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的经典道具。不仅如此，你坐在这把凳子上学习，可以提升你的大脑活跃程度，让你事半功倍。”
　　要不是后半句话，祝婌已经把折凳给扔了。
　　她昨天一道定积分题算错，这会儿刚好可以试一试折凳的威力。思及此，祝婌坐在凳子上，伏案刷题，咔咔咔做了一大堆，没有一道错误。
　　不过这东西只能算辅助道具，总不能考试扛个凳子带个皮搋子进去？
　　祝婌叹了口气，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却是好友肖尔雅打来电话。
　　“喂，尔雅？”
　　“你这一个月跑哪旮旯去了？问你高考成绩你也不说，叫你好几次聚会也不来，我都以为你被人给绑架了。”
　　祝婌愣了愣，看了眼身后看电视剧哭的不行的小白，小声道：“我今天刚好有空，约吗？”
　　肖尔雅说：“好啊，市中心开了一家超级火的VR体验馆。”
　　“那个……能约在文华图书馆吗？我想去买几本辅导资料。”
　　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肖尔雅的WTF，什么时候祝婌学习劲头这么积极了？祝婌面对好友的质问，道：“下午两点文华门口见，到时候我再给你说。”
　　挂掉电话，祝婌朝手机干笑：“好久没去跟朋友见面，放个假吧？”siri冷漠的说：“注意言辞，如果透露出超自然现象的蛛丝马迹……”
　　祝婌立刻接话：“我会死。”
　　“哼，你和你朋友都得死！”
　　祝婌现在已经习惯把头伸进电饭煲了。
　　当她出现在文华图书馆的男厕所里，把好几个哥们儿给吓的够呛，尿滋飞一墙。
　　祝婌一手举着折凳皮搋子，一手捂着脸，边跑边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保洁人员，疏通厕所。”
　　一口气跑到文华图书馆的楼底下，脸上还是有些火烧火辣。
　　祝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3点22。
　　肖尔雅卡点才会出现，看来她还得等38分钟。
　　文华图书馆的门口，有几个占道摆摊卖水果的小贩。祝婌现在除非必要，根本不敢玩手机，她站在门口，双手叉兜，脑子里默背英文，突然前方一阵喧哗，一个年轻女性小贩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儿，撒泼大喊：“城管打人了！城管打人了！”
　　祝婌是个典型喜欢看热闹的，听见这句话，立刻垫脚围观。
　　只见两个城管去拉那个女小贩：“你先起来行不？违法占道，人家开车的从这里怎么走？你还有理了？”
　　女小贩瞪了蹬腿，把摊上的葡萄全都弄撒了一地，牵着孩子谴责：“光天化日，你们踢翻我摊子，简直就是不要我们这些穷人活命啊！呜呜呜！”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还有人举起手机拍，在那起哄：“快看快看，城管又打人了啊！”“暴力执法啊真是！”“临时工嘛理解理解。”
　　女小贩穿了件玫红亮片短袖，脸蛋皮肤有些皲裂沧桑，丹凤眼，塌鼻梁，莫名的熟悉。
　　祝婌想了半天，总算想起来了，这不是她高一时候的同桌，颜玉霞？
　　当时她还羡慕颜玉霞的姓氏，觉得特别好听。
　　后来高一读完，颜玉霞和老家的一个男生早恋，不顾父母反对，坚决辍学。
　　没想到再见面，她孩子都这么大了。
　　那两个城管见围观的越来越多，没辙，只好把暂扣的电子称还给颜玉霞，口头警告，让她不准在这里摆摊，随后驱车离开。
　　等城管走了，祝婌才敢上前，帮着她捡地上滚落的葡萄。
　　她还没开口，颜玉霞就惊讶的指着她，说：“是祝婌吗？”
　　祝婌推了推眼镜，把葡萄一一摆好，笑着回答：“是我。没想到真的是你，刚才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她看了眼颜玉霞怀里的孩子，“这是你儿子？”
　　“女儿。”颜玉霞笑了笑。
　　她看着面前的祝婌，一米七二的高个儿，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牛仔短裤下是一双修长匀称的腿，皮肤白的发光，鹅蛋脸，樱桃唇，虽然戴着黑框眼镜，梳着厚刘海，仍是无法掩饰的青春活力。反观自己，布鞋上还残留着在葡萄地里踩的泥……
　　颜玉霞垂下眼，装作去逗怀里的孩子，神情木讷。
　　祝婌没话找话的问：“怎么你出来还把孩子带着？你老公呢？”
　　“在深圳打工。”
　　“孩子可以交给公婆，你也不用这么累。”
　　颜玉霞神色闪过厌恶：“那个老太婆烦得很，嫌弃我家宝儿是个女娃，我还嫌弃她呢！谁要她带了？”
　　“喔。”祝婌知道当今这个社会，婆媳关系很难处，更何况还是重男轻女的家庭。颜玉霞年龄也就比她大一岁，今年才十八，因为被晒的很黑，小腹微凸，看起来二十八都不止。
　　祝婌识趣的没有多舌，颜玉霞倒是抱着孩子，苦笑说，“祝婌，刚才你肯定觉得我很无赖耍泼吧？就像以前读书时候，遇到特别不讲理的学生，明明是我占道，却不承认。”她将脸侧枯黄的碎发撩到耳后，吸了吸鼻子，“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子的，但是没有办法。城管把我电子称给扣押了，不那么闹一闹，他们根本就不会还。那电子称才买了不久，很贵的，要七十块。”
　　“……这样啊。”
　　颜玉霞继续说：“而且你以为城管就是好的吗？前天我还听说城管收保护费呢。”
　　祝婌不知是真是假，没有接话。
　　颜玉霞似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聊天的人，打开话匣子，絮絮叨叨的跟祝婌说起辍学后的事。后来又说葡萄今年收成不好，比前年卖便宜了三毛五，比去年卖便宜了二毛六，菜籽油涨价了，尿不湿也买不起，有些的话重重复复的嚼了好几遍，大都是吐槽丈夫一年回不了几次家，婆媳关系不好处等等。
　　这时候肖尔雅打来电话，祝婌借口要走，颜玉霞才依依不舍的和祝婌互加了微信。
　　颜玉霞看了眼祝婌，问：“你高考成绩出来了吗？”
　　祝婌说：“我准备复读。”
　　“哦，好好读书。”颜玉霞抱着孩子，抿了抿干裂起皮的嘴唇，语气复杂，“其实……我挺后悔辍学的。”
　　不过后悔又有什么用？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校园时光永远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当时没有珍惜，即便后来能够回到学校，却也找不到属于当时年少的那份青涩的心情了。
　　祝婌看着颜玉霞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推着摊车离开，背影逐渐融入来来往往的人潮，不胜唏嘘。


第6章　特长生
　　肖尔雅见到祝婌的一瞬间，仿佛见了鬼一样。
　　仰天啊啊啊地大叫，扳着祝婌的肩膀猛摇，差些把祝婌摇吐了：“你是祝婌？你是阿婌？你咋瘦了这么多？”
　　“嘘！嘘！”祝婌去捂她嘴，“注意素质，图书馆内请不要大声喧哗。”
　　她把肖尔雅拉到角落，简单的解释了下：“就……突然想减肥，然后节食，不知不觉瘦了。”
　　“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你为什么会瘦成这样？”肖尔雅啧啧称奇，抬手去取她眼镜，祝婌被取下眼镜有种没穿裤子的感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肖尔雅眼前闪过一抹惊艳：“哎呀妈呀，阿婌，你瘦了以后也太好看了吧？可以去当平面模特了！”她又打量下祝婌的身侧，自我否定，“不不不，就算去当全身模特也是ok的！”
　　“别拿我打趣了。”祝婌从她手里夺回眼镜戴好，理了理刘海。
　　肖尔雅又问：“你现在多少斤了？”
　　祝婌想起昨天上称的数字，嘿嘿一笑：“127斤。”
　　“真行。”
　　祝婌迟疑了一下，和肖尔雅说起自己准备复读的计划，认识三年的好基友突然转了性，把肖尔雅吓了一跳。她皱眉问：“真要复读？打算考哪个学校？”
　　祝婌勾了勾嘴角：“到时候再说吧。”
　　她可不敢大言不惭的说要考哈佛耶鲁麻省理工，到时候一个考不上，自己连死都死的没面子。
　　没有目标就复读，肖尔雅对她深深的有所怀疑。不停追问，祝婌也都打着哈哈蒙混过去，顺便岔开话题：“对了，你还记不记得颜玉霞？”
　　肖尔雅想了想，“记得嘛，当初高一读完就辍学了，很快结了婚。不过她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只是在老家摆了酒。”她又说，“对了，还听说她老公会家暴。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想起她了。”
　　祝婌给肖尔雅说起刚才的经过，正好将一本辅导资料放在怀里。她迟疑了一下，说：“所以，不管怎样，还是努力读书好。”
　　肖尔雅扫了一眼书皮，竟然是《挑战TOEFL。iBT》，不可置信：“阿婌，你该不会想去美国留学吧？”
　　祝婌干笑的解释：“就想拓展一下思维。”
　　肖尔雅也没有多想，她家境不错，家里都没有考虑让她出国深造，更不要说生活拮据成绩中下的祝婌了，留学什么的完全是天方夜谭。
　　在图书馆泡了一下午，祝婌全程只坐她的折凳，还拿着皮搋子，时不时用来挠挠背。
　　在肖尔雅疑惑的目光中，祝婌编谎话圆了过去。
　　晚上吃完饭，各回各家。
　　祝婌可不想再把脑袋伸进厕所蹲坑，反正在她这个三线小城市，坐公交回家最多坐四十分钟。
　　耳机里放着听力试题，祝婌抱着一堆辅导资料，看着车窗外。
　　公园外的广场，彩色的喷泉喷涌，哗啦散开漫天水雨。高楼林立，灯火煌煌，景色不断倒退，让人心神恍惚。
　　她明明这么废柴咸鱼，现在竟然精通高数公式，熟练掌握英文，对计算机科学、环境科学、法语文学等八门AP课程也没有一头雾水，能穿得下M号的衣裤，每天晨跑运动，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逐一在实现。
　　这一定是在做梦吧。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耳机里的听力试题闪过一道兹兹的电流，再响起的便是siri机械的声音：“我在官网替你报名了今年10月的SAT和ACT考试，请加油哦。”
　　祝婌算了算时间，舒了口气：“还早还早，起码有两个月。”
　　对于目前的学习进度来说，应对考试应该不是事儿。
　　“你想多了。”siri毫不留情的说，“你的任务还很繁重，要考上顶尖学府，光凭成绩还不够。”
　　“所以……”
　　祝婌眼皮子一跳，觉得大事不妙。
　　“所以我还给你报名了截拳道和乐器课程。”
　　祝婌差些从公交车上跳起来，顶着满头问号：“不是，乐器我还能理解，截拳道是什么鬼？为什么非得是这两种特长？”
　　“呵呵，因为经过我网络分析，这两种是最快得到奖项证书的。比如今年，中国截拳道国际联盟在大陆和香港分别举办两场比赛，你去报名，提两个奖杯回来。”
　　那口气，就跟“你下楼去买两白菜”一样轻松。
　　祝婌忍住炸毛的冲动，迟疑着问：“乐器……是什么乐器？”
　　以前祝婌去过肖尔雅家，肖尔雅穿着一件黑色收腰连衣裙，坐在雪白的三角钢琴前，十指翻飞，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轻柔的照在她身上，美妙的音符缓缓流泻，仿佛落入人间的精灵，优雅至极。
　　她无比羡慕会演奏乐器的人，因此在听到手机精给自己报了乐器课，还挺期待。
　　好半晌，siri的声音才冷冰冰的响起：“唢呐。”
　　祝婌：“……”
　　她要跳车自杀！谁都别拦！
　　***
　　尽管机精给出的解释，是这两种可以在今年快速拿到奖项证书，但还是无法掩饰祝婌心中的悲凉。
　　她所在的学校，复读生会提前两周开学。
　　也就是说，在8月16之前，她必须凑够学费。
　　祝婌好不容易积攒的私房钱，在买各种学习资料，报名唢呐和截拳道费用挥霍一空。看着支付宝里面的余额8。97，她陷入了沉思。
　　siri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给她下达任务，祝婌猜测，在这个任务完成之前，她是不会有新任务出现。
　　由于没有任务，所以很久没有刷微博。除了学习就是练截拳道和唢呐，祝婌每天晨跑，会顺便在楼下报亭买份报纸，才不至于和社会脱节。
　　今天实在忍不住，她打开手机登陆微博，发现自己默默无名的账号突然收到了一大堆消息。
　　“评论678，转发179，点赞2980……这什么情况？”
　　难道自己被机精绑架奴役的事情被揭破了？
　　祝婌激动的点开评论，发现一溜的“真实羡慕了暴风哭泣”“参观幸运鹅”“蹭大佬欧气”。她按捺着怦怦直跳的心，点开了其中一条来自“马大云”的私信。
　　“恭喜！你在本活动中抽中奖品【全新奔驰E200L一辆】，请在五天内点击链接完善收货信息，逾期将视为主动放弃领奖。”
　　祝婌反反复复确认了十几遍，心提到了嗓子眼，连手指都在发慌。
　　确定自己真的中了大奖后，她在屋里疯狂跑了三圈，高兴的在沙发上又蹦又滚：“啊啊啊啊我中奖了！中奖了！奔驰啊奔驰！”由于太兴奋，不小心一脚踩到了正在看电视的小白，舌头都给狗子踩出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祝婌忙离它远了点，突然清醒，自己驾照都没有，并不会开车啊。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给马大云忐忑的发送了一条私信：“博主您好，我不要车，请问可以折现吗？”
　　焦急的等待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等来马大云的回复：“可以。”


第7章　公交咸猪手
　　这辆奔驰市值在45万左右，马大云说折现只能给40万。
　　不过祝婌也没有计较那么多，看着建行ATM机上显示的余额400058。09，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取出银行卡，祝婌走路都飘飘忽忽，仿佛踩在云端。
　　40万！她有40万！
　　祝婌光是想想都忍不住嘴角上扬，一通傻笑。
　　在培训班，祝婌都是蹭课堂上公用的乐器，每次使用之前还要消毒，十分麻烦。
　　有了钱，她立刻去乐器行买了一把不错的唢呐。可能是对唢呐没什么天赋，祝婌能够记清楚指法技巧，但吹唢呐时候必须中气十足，她又偏偏不行，每次都一口气提不上，吹个十分钟嘴巴就麻了。
　　截拳道的练习也很让她脑壳疼。三线小城市千辛万苦找到一家截拳道兴趣班，教练基础不错，可惜是个中二。每次做踢腿动作，必须学李小龙一擦鼻子，阿达阿达！搞得祝婌现在只要起手，也忍不住擦鼻子阿达阿达！
　　这个暑假，祝婌每天晨跑运动听英语看法语课外书，刷奥数题熟悉AP课程练习截拳道。在晕头转向的忙绿中，她迎来了复读班开学。
　　学校离家半小时路程，电饭煲里还有没吃完的粥，为了避免满头米饭的出现在学校，所以祝婌打算坐公交。
　　因为是周一，又是复读班开学，公交车上人挤人。微弱的空调，压根儿无法解决汗涔涔的黏腻感。
　　司机站起来，在那大声吆喝：“往里走！往里走！别都在门口堵着！”
　　祝婌提着行李箱，好不容易挤上，本来想扶个扶杆，结果有人背靠，还有人像树袋熊一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