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番疼爱怜惜,两人大汗淋漓,交织的身心随着一阵阵爱意充盈着整个新房。
秋暝已经没了力气,任由他抱在怀里,□□疼痛也阻挡不了睡意。蓝沐白到底怜惜她,唤人在外间打了热水,抱她去洗完,才拥着她躺回床上。
秋暝昏昏欲睡,窝在他怀里,蓝沐白抱着她,觉得心里被填满了,道:“睡吧。”
秋暝醒来,一睁眼见蓝沐白正满眼笑意地看着她,见她醒了,道:“疼不疼?”
秋暝轰得一下清醒,脸又红了不敢去看他,蓝沐白忍不住笑道:“娘子,你难道以后都要这样害羞?”
秋暝咬了一下唇,忽略他喉头一动,看着他,轻声道:“我,腰疼。”
蓝沐白深呼一口气,伸手去给她按摩,秋暝心里暖意十足,唇边笑得幸福。
过了一会儿,入画和弄琴来服侍,两人收拾妥当才去请安敬茶。
陈氏和徐氏喝过茶,递了封红,两人才起身入座一同吃早点。秋暝其实觉得自己这个儿媳妇做的简单,陈氏喜欢她,不挑剔,反倒是叮嘱自己的儿子对她好点;又不用自己下厨动手,至每日晨昏定省,日子过得实在太过安逸。
两人回院里坐着,秋暝只笑着不说话,蓝沐白握着她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秋暝扛不住他那双炙热的眼睛,埋头问:“一直看我做什么?”
“因为你好看。”蓝沐白笑答。
秋暝心里高兴,脸上却红了,蓝沐白靠过去亲她,秋暝一惊,险些没坐稳,蓝沐白微微摇头扶住她,道:“娘子莫不是以后天天害羞?”
秋暝睇了他一眼,道:“哪有你这样天天腻歪的!”
蓝沐白哈哈大笑,秋暝觉得他大笑也不会影响他玉一般的形象,竟有些看呆了,缓过神来道:“你何时去办差?”
“我刚成亲,杜伯父准了我三天的假。”
秋暝也只点头,去寻绣活来做,蓝沐白看着他刺绣,秋暝微微叹气道:“你,去寻些别的事情做吧,看着我,我没法静下心来刺绣。”
蓝沐白怕她害羞,只好去书架上寻了本书,看了不到两句,注意力又移到秋暝身上去了,秋暝无奈,也好任他看了。
这三日,蓝沐白和秋暝形影不离,白日刺绣看书作画,夜间缠绵,秋暝仍旧没法自然面对蓝沐白晚间的热情,虽然心里欢喜,可是身体承受不住,最后只能告饶。
之后,蓝沐白正常去吏部做事,秋暝便开始跟着徐氏学习管家。陈氏以前也没管过这么大的一摊子事,好在有徐氏,又府里两个管事,现在秋暝成了少夫人,便慢慢放手让她接管了。
秋暝悄悄和蓝沐白说了山居绣坊的事。
“如今,我还是有能力养你和两位母亲的。”蓝沐白觉得她不必要去劳累。
秋暝知道,道:“皇上赏识你,你前途无量。养活一大家子我可不担心,我只是想着,平日里在家也没什么可忙活的,就当是打发时间了。且你放心,如今你是朝中人臣,我是你的妻子,不会出去抛头露面给你失体面的。”
“我并不在意所谓面子,只是不想你出去受委屈。”蓝沐白将她带入怀中。
秋暝伏在他怀里,笑道:“我不出去,自然没有委屈可受。我想着交给入画和侍书去做,入画跟我学了一年,侍书又是个伶俐的,交给他们我也放心,请几个绣活好的师傅,招两三个跑腿的丫鬟。我只在后头指点一下,偶尔绣一两件,如何?”
蓝沐白听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又向来尊重她,答应了,又道:“为夫那两件衣服穿了好久,娘子什么时候替为夫再做两件?”
秋暝嗔笑着推了一下他,反被他抱得更紧,道:“我这就着手做,让你天天穿新衣!”
“那我可舍不得!”蓝沐白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摩挲着她指腹的薄茧,又道:“你日夜劳累,我很是心疼的。”
秋暝脸红到耳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结果蓝沐白一把将她抱起进了里间,好一阵疼爱缠绵,脸埋在她颈边,轻声道:“秋暝,我越发爱你了,你定不能离了我。”
秋暝嗯声点头,道:“我也越发爱你了,你若是令我伤了心,怡华说了不会放过你的。”
蓝沐白心中镇定发誓,面上却是笑意十足,打趣道:“我今晚便不会放过你!”说着也不顾秋暝阵阵告饶,一阵一阵缱绻相融。
蓝沐白同意秋暝再开绣坊,还得了他不少银钱的支持,一个月后,一家名叫山居绣坊的绣房在京城开张。
作者有话要说: 小短文,一切从简……
☆、旧案真相
过了中秋,转眼到了八月底,汴京地处北方,已经开始降温,金秋硕果,落叶飘零,倒生了些萧索。
朝中不平静,按制蓝沐白这样的从五品的书令史是没什么机会去早朝的,这日却早早唤秋暝收拾了进宫,秋暝心中讶异,却也没好问。蓝沐白只说是好事,秋暝笑着道了声万事小心,便送他出了院子。
皇帝前两日便收到了刑部送来的东西,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却也没想到还是让他大吃一惊,这文家手伸得太长,沾的可不止曲临风一家人的血,于是,皇帝很生气,立刻下旨,命刑部、大理寺、开封府查,而且要好好查,狠狠地查!
府衙的人和禁军一同出动,将文府围了个严实,文剑英也似乎知道大势已去,在家中气定神闲地等着杜明德。文家涉职的大小官员全部捉拿入狱,文恪的直系心腹自然也没有逃脱的。风风火火地紧张了四五天,文家倒塌的传言早已散布大街小巷。
当年那桩震惊朝野的兵部尚书曲临风叛国谋逆案也终于重新翻出来审查,果然查到了蹊跷之处,刑部和大理寺重新翻看卷宗,又审问当年涉及此案的大小官员、文家门客,终于让蓝沐白和杜明德找到了证明曲家清白的证据。
“当年,文家买通曲临风身边的亲信孙藻,也就是后来的兵部员外郎孙大人,模仿曲大人的笔记,编撰了与番邦来往的信件,并且将文家准备的番邦间谍安排进兵部和曲家。陛下面前的这些便是当年所安排的间谍的名单,还有编撰的信件原件,通过与曲大人的笔迹对比,会发现虽然与曲大人的形似□□分,却仍有区别,又对比过了孙大人的笔迹,还在孙大人家里找到了当初模仿学习的信件,请陛下过目!”蓝沐白说完退至杜明德身后,神色平静地站定。
皇帝那里还需要看这些证据,早已怒火中烧,一声巨响传来,原来是皇帝至怒以掌击案,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沉沉道:“岂有此理,残害忠良、藐视王法、蔑视皇家,罪无可赦,传旨:文家贪赃枉法、残害忠良、勾结细作、欺压百姓,罪不可恕,与文家、与此案相关一干人等全部压入天牢、等候处置!”
大理寺和开封府得了旨意,又要抓好大一片人了。
皇帝缓和了心情,又道:“曲临风忠臣良将,一门老小枉死,朕心甚悲,追封曲临风衷毅公侯,曲老爷子追封太子太保。”
“皇上圣明!”百官跪地,杜明德和蓝沐白心里一阵怅慰。
“此案真相大白,刑部功不可没,酌情嘉奖。蓝爱卿功劳尤甚,升刑部员外郎,赏!”
刑部众人又跪恩,待皇帝让众人起了,蓝沐白复又上前道:“启禀皇上,微臣有奏!”
“爱卿请讲!”
蓝沐白掀了衣袍跪下,朝中众人讶异,只听他道:“启禀皇上,微臣请罪!”说完伏地。
皇帝疑惑了,百官也疑惑了,皇帝问:“爱卿何罪之有?”
“微臣有欺瞒之罪。”蓝沐白直起脊背,道:“微臣之泰水大人徐氏,之妻曲氏秋暝乃前尚书曲临风曲大人之妻、之女!微臣出于保护之心,隐瞒皇上其身份,请皇上降罪!”
皇帝听完震惊,站起身来道:“你说什么?曲大人的夫人和女儿……”
“是,微臣的妻子正是曲秋暝,曲大人的女儿!”
得到肯定,皇帝摇晃了一下身形,大喜过望,带着哭腔着道:“好,好,好……朕……对不住子敬哇!”
杜明德紧了紧拳头,上前跪下,“皇上……”杜明德何尝不知,当年他们几人要好,时常说要辅佐他治理江山,让百姓安居乐业,可曲临风冤案,身为太子的他鞭长莫及、只能咬牙忍住痛失亦师亦友的心腹。这么多年了,皇帝心里的愧疚,杜明德比谁都清楚。
皇帝缓了神色,笑道:“哈哈……蓝爱卿好样的,如此情形,都能在朕面前严词拒绝怡华,子敬知道了,定是十分欣慰的!”
蓝沐白轻松下来,道:“秋暝曾因为自己的身份拒了微臣,还因为身为绣娘,遭了多少白眼和委屈,岳母也是……”
皇帝便明白他所言何意了,心里多少有些高兴,道:“皇后每每与朕谈及秋暝,皆是惋惜,如今倒好了。寻个日子,蓝爱卿携曲夫人、秋暝丫头来看看皇后!”
“是,微臣遵命!”
回到蓝府,蓝沐白身心疲惫,秋暝服侍他盥洗,蓝沐白圈着她坐在榻上,下颌埋在她颈边,低声道:“秋暝,都结束了,过段日子,我带你去刑场,你怕吗?”
秋暝眼眶早红了,这么大的案子,他用半年的时间查清楚真相,又打击文家盘根错节的势力,压力和危险可想而知,但是,他为了自己和父亲,堪堪顶住困难,只是为了自己能开心,能堂堂正正地回到京城。秋暝环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轻声道:“这辈子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怕。”
蓝沐白心里松快,又道:“我已经和皇上说了,等文家伏法,我带你和岳母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秋暝点头,是时候去谢恩了。
徐氏和陈氏在陈氏屋里说话,关于曲家,关于她和秋暝在外逃亡的十年。陈氏一阵叹息,拉着徐氏的手,道:“如今看来,倒是我家晨熠高攀了暝儿。”
徐氏笑道:“谈不上高攀,我们早已不是世家之子。倒是晨熠,高中状元,深得皇上器重,不过半年就升了官,才二十岁就已是四品刑部员外郎,再过个两三年,政绩卓然,更是平步青云。他对暝儿好,我已经觉得是老天厚待了!”
“晨熠与他爹一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当年,他爹也是文采斐然,可偏偏娶了我,公家待我不好,他爹便带着我们分了家出来过活。可他爹身体不好,没过几年就去了。好在,晨熠也懂事了,学识好,肯下功夫,没两年成了秀才,又赶上下场州试,今年省试又取得好名次。”陈氏谈及儿子,也觉得欣慰,“晨熠当初看上暝儿,我也是乐意的。第一次见到暝儿,就觉得她样貌极好,知书达理,竟不似普通的绣娘,倒像是大家闺秀。后来也是越看越喜欢,经过拒婚那事,更是对暝儿越发喜欢。亲家母可放心,我们没有那启子富贵思□□,胡乱纳妾的做法。我也是做过人家媳妇的,知道都不容易,有晨熠重情,暝儿知礼,他们两人过得好好的,我做个通情婆婆,何乐而不为?”
徐氏笑道:“我知亲家姐姐心善,待暝儿也极好,跟亲生姑娘一样,哪里有不放心的。”
“是呀,暝儿就跟我亲生姑娘一样的。”
两人说了话,徐氏告辞回去休息。
彩屏服侍陈氏盥洗,道:“夫人,您心真好!”
陈氏呵斥:“你知道什么!人都是将心比心的,当年我刚嫁给晨熠他爹的时候,没少的被婆婆刁难,天天吵着纳妾立规矩。吃过的苦,便知道那启子苦是不好吃的。暝儿好,待晨熠好,待我这老婆子也跟待她亲娘一样,我还有什么好刁难的。”
“可若是……”
陈氏知道她想说什么,道:“都还小着呢,再说了,晨熠和暝儿成婚才多少日?我也想着儿孙绕膝,过两年,再过两年,就让你去照顾我的孙儿。”
彩屏低声应了,服侍陈氏就寝。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结束了……
☆、淑瑜郡主
九月初五,文家一案判裁已定,文家抄家,大小官员一应斩首示众,族内近支一应女眷充为奴妓,尚未成年的男子发配边疆;其他涉案官员量罪判刑。初六正午,文家斩首由开封府尹执行,杜明德监斩,蓝沐白带着秋暝去了刑场。
秋暝穿了素白的袄裙,蓝沐白亦是一身白衣,两人站在人群中间,听着周围人对刑场上的文家人指指点点。蓝沐白侧首看着秋暝,她神色平静,可他知道,秋暝是在强撑着。
蓝沐白将秋暝带入怀中,秋暝闭眼靠着他,觉得身上一阵温暖,已不在意刑场上何种情形。
“晨熠,我们回吧。”
蓝沐白轻声道:“好。”遂两人携手走出人群,往蓝府而去。
“方才那是新科状元蓝大人吧?”人群中有人议论。
“可不是嘛!他身边那位是他的新夫人吧?真是郎才女貌啊!”
“长的倒的确标志,可再如何貌美秀雅,也只是个绣娘而已。你说,蓝大人以后前程似锦,连公主都欲招他做驸马,怎么就为了一个绣娘而抗旨呢?”
“这说明蓝大人重情重义啊。换句话说,蓝大人谪仙一样的样貌才学,定是他的新夫人也是才识过人,高于普通绣娘罢。”
行完邢,人群渐渐散了,谈论蓝沐白的几人也各自散了。
秋暝和蓝沐白经过郁坊,曲府门口围了好些官兵宫人,还有不少宫人进进出出在收拾,不少东西有抬出的,也有抬进的。周围也有百姓在围观,嘀嘀咕咕地讨论着。
蓝沐白问:“想去看看吗?”
秋暝闻言,知道他定有办法进去,想了一下还是摇头,道:“如今的曲府已是物是人非,看了也徒增伤感,还是走吧。”
蓝沐白握着她的手,带她离开曲府门口。
初九重阳,蓝沐白得了旨意,领着徐氏、陈氏、秋暝一道进宫拜见太后、皇后。
陈氏从未进过宫,一路紧张难安,徐氏和秋暝心境不一样,一路安慰着陈氏,等交代了各种礼节,便到了太后所住的慈宁殿。陈氏一路战战兢兢跟着徐氏、秋暝一道行礼谢恩,规矩地站在一侧。
太后与秋暝感情不亲厚,只说了几句受苦了,倒是拉着徐氏说了好一会儿。皇后侍奉在一旁,等太后累了,便遣了众人。
皇后回仁明殿,徐氏和秋暝自然要过去说话。陈氏也要跟着过去,蓝沐白早已去勤政殿见皇帝了。
刚一进到仁明殿,皇后便遣退了宫人,眼眶微红,拉着徐氏和秋暝好一阵伤心,陈氏在一旁看了一阵震惊,那可是皇后娘娘,怎的待徐氏和秋暝感情如此要好?
“子娴,秋暝,可让我好生想念。我那时以为,以为……真好,真好,多亏了杜大人,定要好好赏他,重赏!”皇后以前因着皇帝和曲临风的情谊,和徐氏向来亲厚,两人极为要好,又是看着秋暝长大的,自然待她也极好。
“娘娘,不可废礼!”徐氏诚惶诚恐地福身欲下跪,皇后一把拉住,喝道:“我已遣了宫人,这里没有娘娘,也没有虚礼。子娴,十年不见,便是你与我生分了!”
“民妇不敢。”徐氏虽然嘴上还坚持,但语气和动作已是缓和,顺势扶着皇后去坐下。秋暝陪在陈氏身边,解释道:“娘,我娘以前与皇后娘娘一向交好,皇后娘娘极好,宽厚慈爱,您不用担心。”
陈氏让自己缓过神来,秋暝又安排她坐下,陈氏道:“这,不合礼数,娘娘并未赐坐。”
皇后见了,道:“蓝夫人坐,我与子娴十年未见,恕我不能与蓝夫人多说。”
“民妇不敢,多谢娘娘赐坐。”陈氏好一阵惊慌,竟让皇后给自己致歉,这是沾了徐氏和秋暝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