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情,大赌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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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怡情,大赌失身-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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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相当有情调。给自家的摊子取了个名儿,叫“同心面”。
  陆澈虽然对这处简陋的歇脚处有些嫌弃,但被多家酒楼谢绝入内后,也只好跟着我默默地受了。
  随意挑了张桌子坐下,卖面的秃老头便笑眯眯地迎上来,瞅见一旁的陆澈神情一滞,不确定地问:“两位……是一起的?”
  陆澈在遭受众多白眼以及众多“这个姑娘怎么跟个乞丐在一起”的鄙夷之后,一听这话就来气了,当即一把将我搂住,朝面摊老板扬起下巴:“废话!这是我老婆。”
  火热的汗气朝我包围过来,加上他那一腔子不悦,登时燎得我找不着北了。
  秃老头不可置信地道:“乞丐也能娶老婆?这倒真是破天荒了啊!”语毕又上下打量我一圈,眼神更加不可置信:“瞧娘子身上的衣裳料子不错,应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这门亲事,你们家那一家子长辈就没说点什么?”
  他这一问,陆澈更是没好脸了:“我说你到底卖不卖面啊?”
  秃老头好似这才反应过来一般:“卖!卖!你看我这一好奇,把你们俩就晾在这儿了。我这就去煮,这就去煮。”
  陆澈见他急急忙忙地去了灶台后,这才松了手。
  我赶紧大喘了几口气,颇嫌弃地看他一眼:“这下好了,你衣裳上的泥全和我的汗里了。”
  他一听反而来劲了,干脆使劲用衣服在我身上蹭了蹭:“身为乞丐的老婆,自然要同心同德,有面一起吃,有罪一起受,是吧?”
  我望着污漆麻黑的衣裳欲哭无泪:“我终于知道那个白衣男人为什么要骂你了。他这还算好脾气,要是我……”
  话还没说完,他便一记眼刀杀过来:“要是你,你就怎么?”
  剩下半截话生生让我咽了回去,立马改口道:“我就给你给你买身干净衣裳,让你再也没机会祸害世人!”
  他慈祥地摸摸我的脑袋:“都说最毒妇人心,你果然比他还狠。”
  我“呵呵”干笑两声:“过奖,过奖。”
  这才话音一落,忽闻不远处有人大喊一声:“就是他们!这俩人是一伙的!”
  我和陆澈纷纷回头,只觉这声音似乎在哪听过。待见着发声的白衣男人和他身后持刀枪棍棒的一众壮汉后,我和陆澈登时懵了。
  这这这……这打击报复也来得太快了吧?
  幸好我比陆澈反应快些,二话不说拉起他就跑。
  身后声音吵杂,卖面的叹气声,白衣男人的怒骂声。我不管不顾,只拉着陆澈在大街小巷里死命狂奔。那些打手个个五大三粗,被抓住即便不被打死,起码也去了半条命。
  我这条命不值钱,但陆澈是皇帝,若被人打死在街市……那一定很喜感。
  陆澈与我双手紧握着,脚下不停,瞧着我脸上莫名其妙的笑意,气喘吁吁地问:“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后头凶神恶煞的壮汉穷追不舍,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懒得回答,瞅准一户人家的后院就准备往里翻。
  翻到一半看见目瞪口呆的陆澈,又担心他娇生惯养没翻过院墙,只好赶紧从墙头翻回来,扎好马步急道:“快,踩着我的肩膀翻进去!”
  哎!我终归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乱棍打死在街市里。
  不想眼下这么紧急的时刻,他不仅不慌,也丝毫不乱。只瞄一眼后头的打手,又瞄一眼我,最后再瞄一眼跟前高高的院墙,纵身一跃,自个儿先进去了。
  亏我还担心他不会翻墙来着!这么好的身手,竟然丢下我先跑了?
  我望着急速逼近的打手们欲哭无泪,正打算来个下跪求饶拖上一拖,陆澈突然从院墙后冒出个头来:“发什么呆?快点,我拉你进来。”
  我“哦”了一声,伸手被他一提便稳稳地落在了院墙内。
  我拍着胸口压了压惊,质问他:“你懂武怎么不早说啊?”
  他却只拉着我在后院里东躲西藏,对我的质问充耳不闻。路过一处花圃,干脆捂住我的嘴蹲下来:“别出声!”
  我四下观望了一圈,用力掰开他的手:“别害怕,那些人没进来。”
  他继续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口中淡淡的:“他们当然不敢进来,因为这里是顾炎顾尚书的府邸。”
  我立马到抽一口凉气,这简直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啊!到时一旦被抓,今日的事岂不是就穿帮了?
  我哭丧着脸:“那你怎么不早说啊?还跟着我翻进来,这不是找死么?”
  他斜我一眼:“被外面那些人追上不也是死?”
  我摘下一丛栀子花顶在头上遮挡:“说得也是。要不我去看看外头的人走了没有,我们再从后院翻出去?”
  他拉住我:“你躲这里别动,让我去。”
  说完还来不及起身,顾府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期间夹杂着兵器及府兵的高喊:“有人通报说府上来了贼人,给我仔细地搜!”
  我立马吓得晕了头,愤愤道:“那些人也太不讲江湖道义了,抓不到我们竟然诬陷我们是贼!我们不过借顾炎的后院躲一躲嘛。”
  说话间,顾府的府兵已朝我们这边搜寻过来。我正扯着陆澈的袖子思忖要不要拼死一搏,忽觉身上一轻,他竟提着我上了花圃中央的一颗老榕树。
  我从小就怕高,毫无防备地被他这么拉上去,更是吓得快哭出来。可瞧着底下一众人头涌动的府兵,又愣是没敢乱动没敢出声,只心惊胆战地骑在一枝庞大的树丫上,狠狠地将老榕树的枝桠抱住。幸好这榕树的枝叶茂密,若不抬头,倒是看不出什么。
  底下府兵们朝花圃里聚拢过来,提着大刀在花花草草里一顿乱翻,可惜什么也没有。
  我正当得意,底下忽然有人道:“头儿,快来看,这里的一枝栀子花被人折断了,折痕还很新。”
  我立马就开始腿软了,抱着枝干的手也更用力,再加上情绪紧张,很快就冒了一脑门儿的汗。
  只闻底下又有人道:“这两个贼进来什么也不偷,就采了枝花?该不是采花贼吧?”
  话音一落就被人敲了一记:“什么采花贼?你懂不懂采花贼的意思?去去去,再四处搜一搜,这两个人肯定还藏在府里。”
  那人捂着脑袋连连说是,也伙同其他人一起搜其他地方去了,仅留下那个“头儿”望着被折断的花枝出神。
  我趴在树干上暗暗悔恨,方才干嘛非要去折那枝花呢?扯过来挡一挡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折了它啊?!佛说一草一木皆有灵性,不攀花不折草是爱护生命,不想这报应竟来得这么快啊!
  这下好了,这些人不知道还要搜到什么时候,眼下都下午了,我们连饭都还没吃上一口呢。
  不过好在府兵们都已经去了别处,这里应该相对安全了。
  正想着,额上一颗豆大的汗珠突然承坠不住,“啪嗒”一下落了下去。
  我顺着它的滴落轨迹瞪圆了眼睛,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旁陆澈抓着我的手也跟着收紧。直到见着那滴汗稳稳地落在府兵头头的头顶,得,我的心也跟着一起沉了下去。
  陆澈估计也吓得不轻,抓着我的那只手捏得生疼。
  我估计他连突围的准备都做好了,却忽见底下的府兵头头一望天幕,喃喃地道:“下雨了?”语毕就扯开嗓门朝大伙儿吩咐:“下雨了,先别找了,去穿上雨披,今日府上一定要严密把守!”
  语声一落,就传来一阵齐整整的应和:“是!”
  然后,他终于走了。
  我抱着树干调整了一下姿势,又抹了把额上的汗,朝陆澈道:“不愧是天子,可见老天还是眷顾你的,说下雨还真就下雨了。”
  他却眉头紧锁地望着天外:“这些人暂时是不会离开了,你最好祈祷不要打雷,否则明早顾炎起床,就会发现树上多了两具烧焦的尸体,且这两具尸体还是燕国的皇帝和皇后。”
  我手上一抖,就险些从树上摔下去。陆澈赶紧眼疾手快地将我一把捞回来,扶着我在树叉上坐稳。
  我忧郁地将他望着:“你觉得被雷劈死在树上和被人砍死在街上,哪个死得好看些?”
  他瞧着我似笑非笑:“那你觉得死在顾炎手里如何?”
  我腮帮子一酸:“我还是被雷劈死吧。”
  他拍拍我的肩,宠溺道:“好啦,既来之则安之,眼下虽然是夏日,但也不一定打雷啊。与其在这里自己吓自己,还不如当参观顾府后院?”
  我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蹑手蹑脚地在树上找了个缝隙趴着往外望。雨水打在树叶上“哗哗”地响,不时坠落在我们的身上,没一会儿两个人身上就都湿淋淋的。反正身上都湿了,陆澈干脆脱下外袍顶在我们头上,两个人在树上静静地坐着。
  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到何时,顾府的府兵也不知道要何时才会放松警惕。我觉得有些冷,便一个劲儿地往陆澈的怀里钻。
  他搂着我,好半天,声音软软地道:“你进宫以来受了很多委屈,今日本来想带你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却被困在这里。”
  我听得出他声音里饱含的歉意,也有些惊讶,他这样一个人竟然放得下身段对说出这些话。
  其实身在皇室,谁不是满腔的委屈?他生长在皇家,委屈只怕比我多得多。身为皇帝尚且如此,我一个三无皇后这点事儿算什么?况且,这些事不是我自找的么?
  我安慰他道:“没什么没什么,这段日子我可是在宫里捞了好多宝贝,出去当个大财主都行。都说赚钱有风险嘛,赚大钱当然有大风险了。”
  他搂着我的手臂明显一僵:“你当这个皇后就只是为了钱?”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琢磨着是不是之前说的话有些歧义,慌忙解释道:“也不是……你是我的夫君嘛,我的夫君是个皇帝,我自然就是皇后了,你若是个财主,那我也就是财主夫人。不管是什么身份,跟赚钱都没什么冲突啊。钱是后半辈子的保障,有了钱才有安全感嘛。”
  头顶他笑了一声:“你不觉得绑住我才是后半辈子的保障吗?我是大燕国的皇帝,要什么有什么。”
  我将这些话在心里过了一遭,觉的要绑住他难度系数太高,且不说自古以来皇帝都有三宫六院,就是原配皇后也没几个能平平安安活到老死的。眼下太后和顾家都对我这个皇后虎视眈眈,我无权无势无才无德,身上没有一样能够服众,要绑住他谈何容易?相较起来,明显还是银子更来得实际。日后若被赶出宫,起码还能置宅子置地,也不至于老无所依吧?
  当然,这些话我自然是不敢说出来,陆澈现在将我看得这么紧,我要再露出什么二心,他非得禁了我的足不可。
  只能谄谄地道:“当然当然,但银子这东西它也少不得。你看宫里这么多宫人,且日后还会进来许许多多的官家小姐,万一封个妃,封个嫔什么的,我总要有东西赏赐吧?否则外头的人指不定还怎么议论我这个皇后小气呢!”
  他深吸一口气:“不会有了,你多虑了。”
  我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我继续谄谄道:“也是哈,自古以来外戚专权的事屡见不鲜,若纳官家小姐难免留下后患,不过若都是平民女子……”
  他终于忍无可忍,将我甩在一旁:“我从没见过哪个女人愿意这么大方地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这……
  我呆呆地看着他铁青的脸,心里一百个纳闷,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大度却换得他这么生气。男人不都希望自己老婆大度吗?我到底又说错了什么啊我!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写稿,想起好久没更新了,于是我来啦~~

☆、孤夜难眠

  天幕渐渐黑下来,雨却始终未停。陆澈坐在一枝庞大的树丫上一动不动,我则死死将另一枝树丫抱着,后来谁也没有说话。
  许是府上一直没有动静,府兵们也放松了警惕,到了晚膳时分,纷纷一窝蜂地用膳去了。我们便是趁着这个空当逃了出去。
  宫门口卫凌早已久候多时,一见到我们便着急地迎上来:“皇上,娘娘,你们总算来了,若再不出现,属下就要派人去全城搜寻了。”
  陆澈的心情还没好转,连带对卫凌说话也是冷冷冰冰:“路上出了点事,我们回去吧。”说完看也不看我地上了马车。
  我只好傻愣愣地跟在他身后。
  下了马车他也走得飞快,我追不上,干脆也就不追了。倒是卫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想加快脚步追上他主子,又不敢走在我这个皇后的前头,可走在我后头吧,自个儿主子又快跟丢了。
  我怜悯地看他一眼,挥手道:“你去找皇上吧,我自己慢慢回去。”
  他如临大赦:“是!”
  待看他走了,我终于幽幽地叹了口气。真是伴君如伴虎,有时候你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他那边就没好脸了。
  真愁人啊!
  算了算了,我如今住在广阳殿还属于考验期呢,还是不招惹他了。
  坐在长长的回廊里,正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认错道歉,不想这法子还没想出来,面前就盈盈扭过来个人,笑里藏刀地朝我行了一礼,假惺惺地道:“哎哟!娘娘这是去哪了?怎么这副尊容?”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自个儿,眼下这模样是不大好看,衣裳湿哒哒的,头发也黏在脸上,加之此时心情不大好,估摸着看起来是有些落魄了。
  正想学她揣着尖酸的口气开口,忽地想起我身上还穿的是宫外的衣裳,万不可让顾茗生出什么怀疑才是,只得将头一歪:“和皇上吵架了,本想离家出走,结果被侍卫给拦下来了。”
  她嘴角一抽:“离家出走?你舍得皇后之位?”
  我瞪她一眼:“谁说我走了就不回来了?我不过是想吓一吓他,让他紧张我。”
  顾茗终于捂着嘴笑出声:“结果却把自己弄成了落汤……”最后那个字她终还是没敢说出来,改口道:“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我们凤仪万千的皇后脸往哪搁啊?”
  我琢磨着戏也演得差不多了,站起来就走:“笑吧笑吧!让你笑个够!”
  走出老远,还听见她忍着笑道:“娘娘,下次再想出宫就来找我,我一定求太后给你一道旨意,谁也不敢拦你。”
  我停下脚步,冷笑一声:“皇上说了,他今生只爱我一人,就算我真的走了,皇后之位也轮不到你。”
  她呆愣半晌,一张俏脸立马黑成了锅底。
  我则大笑三声,哼着小曲儿回宫去了。
  跟我斗嘴皮子,她始终是嫩了点。倒不是措辞有多高明,主要是她身上有“太想封妃”这个弱点。我则粗人一个,脸皮也格外厚实些,再加上对什么都不甚在意,她踩不到我的痛脚,自然是屡战屡败了。
  到了广明宫门口,一抬头,便瞧见卫凌沉着脚步出来。观其神色,抑郁中带着苦痛,难言中暗藏焦急,以我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判断,他这模样多半是被主子给骂了。
  本着一颗关怀之心,我上前道:“怎么?打闷棍这事儿没成?”
  他慌忙朝我行了一礼:“禀皇后娘娘,今日殷修已然在罪书上画押,此时罪书也已呈给皇上,接下来便是全国张贴一事了。”
  我心里直犯嘀咕,既然这事儿办成了,他怎么这个脸色出来?莫不是陆澈因为生我的气而迁怒下属吧?
  我清了清嗓子道:“这个……皇上他今日心情不好,发些脾气也是正常,你不要放在心上。”
  卫凌听完有些愣怔,抬头看了看我,吞吞吐吐地道:“谢皇后娘娘关怀,只是……皇上他并没有发脾气。”
  我嘴角一抽:“那你苦着个脸出来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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