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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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伴-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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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珠子只要离了三百步,就会变颜色。客官,可瞧好了!”小姑娘说完巷子那头奔跑起来。
  寄生兴头也来了,追着小姑娘跑去。颜沉和林琅专注着手里的珠子,没过一会儿就看到金色慢慢旋转起来,最后变成了朱色。
  “变了变了!”
  颜沉和林琅高兴地叫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围了上来,看到此等奇景后称奇不断。
  这时巷子的那头也传来呼喊声,是寄生的——
  “少主,果真变色了!是青色的!”
  简直奇观啊。
  那小姑娘拿着珠子跑回来,于是珠子又慢慢变回了金色。
  “如何,我没说谎吧。这是真宝贝。”
  小姑娘骄傲地昂起下巴,用绛色绸缎把二色珠细心包好放回玉匣。
  颜沉和林琅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叹中,可是等把玉匣拿到手里后林琅起了疑惑。
  “少主买它做什么?”
  “做我俩的情物,你一个我一个。”颜沉美滋滋地说,看着林琅的眼睛里全是深情。
  林琅心头一惊,有些慌乱地低下头,看着手里光溜溜的玉匣子,对那两颗宝珠早已爱不释手。而且颜沉都付钱了,自己若客气说不要,就太假惺惺太煞他脸面了。
  “光两颗珠子太不方便拿,不如请妹妹把它们镶嵌在能佩戴的物件上?”林琅灵光一闪,想到这个好点子,抬头对店家说。
  “这个办法真妙。”颜沉眼睛一亮,“那就把朱色的那颗做成发簪跟你带着?”
  林琅腼腆一笑,娇羞地看了他一眼,说:“那另一颗青色的,就做成少主的束发带?”
  “极好,极好。妹妹,就这么办了。多少钱?明天能不能取?”颜沉当即拍板,等不及立刻把成品拿在手里。
  小姑娘也觉得这个法子有新意,一边点头一边豪爽地说:“钱就不收了,我连夜找顶好的工匠按照二位的意思嵌制出来,明天这个时候来取就差不多了。”
  一下午的时间都耗在了丰街上,颜沉四人仍然意犹未尽,就是钱未带够,没买很多东西,但还是有种满载而归的感觉。
  五人离开丰街已经日暮,随便找了间别致的小酒肆大快朵颐。
  席间,寄生兴奋地说自己找到了家药铺,里面什么草药都有,而且还有长个头的配方!
  “绝对是诓你。”颜沉大笑着说。
  “怎么就一定是假的?”寄生不服气,“我定要买来试试!少主,你好久给我结工钱了。”
  “好好,回去就给你钱。”颜沉还是捂嘴笑个不停。
  玉姐也忍不住了,兴致勃勃地说:“上次来曲阳只有两家博戏院。这次来一看,光丰街就有两家。从外面看还挺规整,但是开店时间都是晚上,等有时间了我可要进去转转。”
  “博戏院是什么?”林琅没听过这种地方。
  “博戏院都不知道?就是拿钱猜骰子大小的地方!”寄生抢着回答。
  林琅一听惊讶地瞪起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玉姐。
  “玉姐为何会留意这种地方?”
  “你是不是以为玉姐是寻常的持家妇人?其实她是精通各种博术的高人啊。”颜沉一本正经地介绍道。
  玉姐谦虚地摆摆手,“那都是过去的事,如今手生了好久,早就不会了,只是今天无意撞见瘾头犯了,想进去随便玩玩。少主,我的工钱你也得结了。”
  “没想到玉姐是这般深藏不露的人。”熊悦突然说,看向玉姐的眼神非常敬佩,“我也喜欢博钱,不如有空也带我去玩玩?”
  “好说好说。”玉姐不谦虚点点头。
  “不知玉姐会哪些招数?”熊悦问。
  “多着呢!”寄生又抢答道:“骰子,听声音就知道是什么点数。发牌,想发哪张就发哪张,想给你什么牌就给你什么牌。”
  “这么厉害!”熊悦被寄生唬得一愣一愣。
  玉姐拍拍寄生的肩要他不要声张,自己却不禁回忆起过去的峥嵘岁月,那博钱的瘾更浓了,凑过去对熊悦说:“悦大人,不如今晚我们就去玩玩?”
  “好,正合我意!”熊悦立刻答应下来,以茶代酒,十分恭敬地敬了玉姐一杯。
  这顿饭吃得十分尽兴,没人喝酒,但都有种酒后的愉快感。出了酒肆,五人叫来三辆车辇,一路笑闹着去了熊悦的私宅。
  由于曲阳独特的环境,除了城落中间以买卖为主的那块地较为稠密,其他地方都很稀疏。熊悦的私宅在城东,左邻右舍都隔着老远,至少能并排走两辆战车。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很惹人主意,就是每家每户的围墙都筑得老高,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主屋正脊。
  “曲阳城没有围墙,所以住户喜欢把自家的院墙修高修厚,既能挡风挡沙,又能防贼防盗。”
  熊悦的私宅也是这样,外面看不过是长方形的大黑匣子,说得不好听点很像棺材。可是一进院门就是别有洞天,简直是一座微缩的宫廷阆苑。
  “子悦兄一人住这里,想想就安闲惬意。”颜沉的夸赞诚意满满,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我这种宅院在曲阳真不算什么。”熊悦谦虚道。
  他请众人进了堂屋,说:“时候不早了,今天劳累各位还是早点休息为好。颜兄,你对寝室有什么吩咐没有?”
  颜沉张嘴想说来着,但出声就改口了,“没有特别的要求。”
  熊悦浅笑,起身说:“那颜兄就住在东首的山寂堂好了,那里僻静,虽然靠墙但院墙外空旷得很,别家的声音飘不过来。”
  颜沉心头一喜,暗暗夸熊悦善解人意,等不及马上拉着林琅过去。


第46章 水中
  西边的鹿角堂离山寂堂最远; 熊悦把玉姐和寄生安排在鹿角堂后,自己也从主屋中搬去了过去,理由就是不想夜里吵到颜沉。
  鹿角堂窄小; 不曾住人; 许是熊悦早想好今晚如此安排,所以已命人清扫了干净。尽管如此; 对堂堂的东周卿大夫楚公子来说还是太不中看了。
  玉姐和寄生在得知熊悦跟他们同住一处后很是钦佩——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家少主的兽/欲,他甘愿屈尊在此; 其诚心简直天地可鉴。
  熊悦见寄生和玉姐已安顿好; 便邀请二人来自己屋中坐。他是个如羊脂玉般温润的美男子; 全身上下无半点锋芒棱角,就算多疑之人与他相处下来也会变得坦诚相对。
  “颜兄如此宠爱的林姑娘,我非常好奇。”
  三人闲聊几巡后; 熊悦如此问道。他目光澄清,磊落大方地看着玉姐,没藏分毫惹人猜忌的心思。
  “颜少主与林姑娘真乃奇遇。不过这件事还得由寄生说,他比我清楚。”
  玉姐看向寄生; 寄生立刻把自家少主与林琅在沃城东门前相遇之过程,事无巨细地全说了出来。
  熊悦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实在无法将如花似玉的林琅; 跟破烂肮脏的乞丐合想在一起。他等到寄生说完,问道:“你说林姑娘卖身葬父母?”
  “当时的情形就是这样。可谁知道是不是她的真父母?说不准是为了博少主同情,随便找的两具尸首呢。”寄生嘻嘻哈哈地说。
  玉姐听不过去,厉声说:“小孩子别拿这种事胡说八道!我看就是林琅的父母。你不记得我们离开沃城时; 林琅在车尾朝西边坟山一直跪着?那就是在跟她的父母道别。”
  “要真这么单纯就好了,但我看她身世不止如此。”寄生不服气地叉起腰。
  “可别总把人往坏处想。林琅身世到底如何少主最清楚,不然不会同床共枕亲亲密密的。”玉姐反驳道。
  寄生见跟玉姐说不通,扭头对熊悦说:“悦大人,你说会认字、会写字、会弹琴的女子是怎样的女子?是受过精致教养的贵族大户之女!既然是大户之女,怎会沦落到流民这一地步呢?”
  玉姐冷哼一哼,说:“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连魏王都不能无疾而终,还有谁能确保一辈子安然无虞?”
  “玉姐你这话才是胡说八道,比我的更甚!”
  熊悦一直安静地听着,心里已经把林琅的逃亡经历猜出了大半,甚至对她不久以后要做的事情也了然于心。
  真是个傻姑娘。
  他想着端起茶杯,挡住了嘴角勾起的一抹蔑笑。
  熊悦品完茶,见玉姐和寄生也快吵完了,笑眯眯地说道:“玉姐,我们不是说好今晚去博戏院的吗?我看时辰也到了,什么时候出发合适?”
  “哎呀,差点把这事给忘了!”玉姐一拍大腿站起来,“去去,当然得去!我感觉今晚运势旺,肯定能赢!”
  “那好。玉姐看看有什么要带上的,不然现在就走?”熊悦也站起身,十分期待地盯着妇人。
  玉姐年轻时个豪放人,加之样貌佳花钱爽,又有人人称羡的独门手艺,走南闯北各色美男都尝过,早就见怪不怪了。哪知现在被熊悦这样看着,早就熄灭的少女春心瞬间跳了下,脸上也浮出了浅浅的羞光。
  “没什么要带的,悦大人要是准备好了随时都能走。”玉姐不由自主地收起大嗓门,把声音软化了半截。
  “就现在了,我立刻吩咐人去叫车。”
  熊悦快步走到玉姐跟前,右臂一抬,请她一同往外走。
  “我呢,我也要去。”寄生追在他们后面连声喊。
  玉姐斜睨过来,冷声道:“少主还在这里,我们都走了谁顾他?所以你得留下。”
  玉姐说得很对,寄生无力反驳,只能猛跺一脚,气呼呼地坐到台阶上,看着她和熊悦头也不回的身影,埋怨道:
  “怎么总是我不能快活!”
  然而还有个人也很不快活。
  林琅两手抓在浴桶沿上欲哭无泪,身后是喜形于色的颜沉,不知怎么又给他混了进来。
  “我觉得你矜持过头了,明明同榻过那么多次,怎到同浴就羞成这样?”颜沉不着急碰林琅,而是一寸一寸地欣赏她白中透粉的光滑玉背。
  这间浴室和他沃城宅子里的浴室差不离,除了泡身体的木桶要长一些大一些。像颜沉这样身长体健的男人就能舒舒服服地半躺着了,但是同时泡两个人还是拥挤了点。
  林琅叫苦不迭,抓住桶沿不放,身体极不舒服的半蹲着,因为颜沉的两条长腿故意伸到她屁股下面,一动就会碰到。
  “既然在榻上看了那么多次,为何还要跟到浴室来,不都是一样的吗!”林琅不回头,大声说,已经无法掩盖自己的愤怒了。
  “怎可能一样?过水的美女才更显娇艳呀。”颜沉轻浮地说,悄悄抬起一条腿,去碰她那方寸间的娇嫩。
  林琅惊叫一声,两手一松掉进水里,稳稳当当坐到颜沉腿上。颜沉笑出声,趁林琅晃神迅速将腿挤进股间,然后弓起膝盖,把她滑入了怀里。
  颜沉喜不自禁,抱住林琅在脖子上亲来亲去,末了在她耳边低声问:“想不想我?”
  林琅背一贴上颜沉胸口就知道跑不掉了,而且还是这般尴尬的姿势。幸好她两手动了快,在男人的猿臂缠上来之前就交叉横在了胸口。
  “不想。”林琅一口回绝,双臂牢牢守住唯一抢夺下来的禁地。
  “怎就不想了?神祠那晚可是你主动勾引我的。”
  颜沉又提到神祠,可是林琅不再像深幔中那样春心四溢了,因为之后发生的几件大事,像惊雷直劈面门一般打醒了自己——
  有些事不该沉迷,有些事不该淡忘。
  “你不会真忘了吧。”颜沉见林琅久久不语,惊讶地问道。
  “颜沉,我有话对你说。”林琅突然开口,语气郑重。
  颜沉微微一怔,嬉笑道:“怎么突然认真起来了?”
  “我很认真。”
  林琅声音又稳又沉,寥寥四字就道出了决心。
  颜沉不再笑闹,抱起林琅面朝自己坐好,这才发现她脸上没有一丝喜悦,连该有的羞涩红润都没了,木木的白白的,像一捆没有感情的稻草。
  “什么事?”
  颜沉也认真起来,虽然猜不到她要说什么,但能肯定是件大事。
  林琅在颜沉的注视下犹豫了,抱住胸口的手不知不觉向下移去。
  颜沉耐心地等待着,也趁此回想最近有哪里惹到她不开心,可是思来想去也寻不到答案,只好作罢继续等着。
  林琅抿住嘴唇还在犹豫,木板脸却有了松动,眉宇间不断渗出焦虑和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颜沉温柔地问,也紧张起来。他自以为见过所有表情的林琅,可是眼前的这个太陌生太难以揣测了。
  林琅被颜沉的问题惊扰,浑身一僵,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肚子上。
  不能再拖了,反正也躲不过。
  她深吸一口气,眉眼间的阴翳陡然散尽,直视着颜沉的眼睛张开了嘴。


第47章 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其实是6000字的肥章,但只有纯洁的孩子才能看到……
  林琅深吸一口气; 眉眼间的阴翳陡然散尽,直视着颜沉的眼睛张开了嘴。
  “我……你……”
  还是犹豫了,甚至不敢看他。
  “到底有什么事?”
  颜沉越发紧张; 一个不祥的念头在心底慢慢浸开; 感觉林琅会离开自己,消失无踪。
  “林——”
  “你会带我去大梁的吧?”林琅猛然看向颜沉; 连珠炮似地说。
  颜沉愣愣地点头,“当然会。”
  林琅松了口气; 脸上稍有霁色。可是在颜沉看来; 她并不像是放心; 而像是躲过了一劫。
  “你就是想问这个?”颜沉不信她那般凝重就是为了此事,于是笃定道:“你肯定还有事要与我说。”
  “就这件事一直让我挂虑,总害怕会被你丢在半路上。”
  “我怎会无缘无故地丢弃你?我是那种无情的人吗?你也太多心了。别总是胡思乱想。”林琅如此不信任自己; 让颜沉有些忿忿。
  “可你说过我们早些分开才好。”
  颜沉顿时语塞,却也觉得委屈,把林琅抱进怀里使劲揉了揉,质问道:“是谁总说换靠山换男人的?难道不是你更想离开我?”
  林琅的鼻子险些被颜沉的胸膛压平; 猛别过脸去,闷声闷气地说:“如果你能带我去大梁,我就不找别的男人。”
  “原来你找上我就是为了去大梁?可你当初怎么知道我是大梁人的?”
  “听你说话。”
  “你能听出是大梁话?”
  颜沉有些惊讶; 低头看着枕在胸上的林琅。她的睫毛沾满了细密的水珠,脸蛋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嘴唇微嘟,又艳又嫩; 让人想去亲一口。
  颜沉想罢就付诸了行动,把林琅抱起来,盯住她的双唇勾头去尝,可一碰到就皱起了眉头——林琅张嘴咬住了他的下唇。
  二人僵持片刻,颜沉放弃了。等林琅松开嘴后,他揉着印上齿痕的嘴靠回去,不开心地说:“哪里学的,以后可不许这样。”
  “这还是轻的呢。”林琅歪嘴坏笑,十分妩媚。
  颜沉也笑笑,放在水里的手突然捏住她的屁股。
  “你这人,睚眦必报!”林琅疼得骂道。这蛮力男人总把握不好力气,捏她屁股像捏馒头似的。
  “我管这叫打情骂俏。”颜沉不撒手,食指头往臀沟里探去。
  林琅猛地从水里站来,愠色盈颊,也不怕颜沉看没看到了,就要从桶里出去。
  “我今天累得很,不陪你做那事。你若要洗,我让你先。”
  颜沉岂肯放她走,连忙抱住那细腰又给拉回来,好声说道:“我们一起洗,我不闹你了总行了吧?”
  林琅怀疑地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低头搓起手臂。
  颜沉为讨林琅开心,殷勤地帮她擦背,等气氛缓和下来,问道:“你能听出大梁话,莫非也是大梁人?”
  “算是吧。”
  “你沦为流民前住在大梁?”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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