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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五十四：福祸难料
这天晚上大家都没有喝酒，而是饱餐了一顿，然后各自依偎在墙角睡去。幸亏，地道里面空气干燥，没有多少流动的空气和冷风，不然像圆圆这样的身体不生病才怪呢。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醒来的很早。菲儿和楚天昭张罗着准备了好几个大袋子，让大家都带够了几天的食物和水都放进去，当然水就是几百年的女儿红啦。皇上和圆圆都没有远行的经验，所以只能在旁边看着他俩忙乎。菲儿看着皇上木然的样子，心里暗想：怪不得说我们现代的小孩是小皇帝呢，原来做皇帝真的做到了几乎白痴的地步啊。以后我如果有孩子，一定好好教育。
心里这么想着，手底下并没停下来，不一会工夫就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打包好了。总共四个包袱，几人每人一个。皇上和圆圆的那两个明显的小了好多，不过看样子他俩还是稍显吃力，毕竟是养尊处优的人。
在离开之前，楚天昭一早就去探过路了。这条地道通向的不是想象中的郊外，而是一座废园。废园里面除了几只偶尔飞过的乌鸦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物事，在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大家提着火把往地道的另一端走去。地道里很空旷，空气倒是流通的很好，所以大家都没感觉到气憋。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尽头。楚天昭因为早就来过，顺手就启动了一个机关，眼前的石门唰地打开了。一道强烈的阳光辐射进来，众人都用手挡住了眼睛，生怕会被这无情的太阳光刺瞎。
走出洞口，是一口枯井。菲儿仰头往上看，突然想起一个词：坐井观天。她想自己也都倒霉了，来到古代做老鸨不说，好不容易在皇宫站稳脚跟了，现在可好，陪着皇帝在这当癞蛤蟆了。哦，不对，是青蛙。她这一路走一路天马行空的乱想。
圆圆看着井口，很小的一个口口，上面的亮光勉强的能让她们感受到点温暖。圆圆叹道：“完了，这么高的我们怎么爬上去啊？”
楚天昭最后一个出来地道的，随手就将地道封死了。他看了看井口，四壁都很滑，大概十几米深的井，楚天昭对他们说：“你们站远点，我先上去。”
几人退到边上，只见楚天昭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起身，长剑出鞘，在四周的墙壁上点了几下，借着力量就跳出了井口。圆圆赞叹道：“楚大哥好厉害啊！”
皇上也欣喜道：“这下好，我们有救了。”
菲儿看着楚天昭上去，然后放下一条之前准备好的一条麻绳，她说：“圆圆先上吧。”圆圆推辞着不上，皇上道：“你就先上去吧，不然等下我们上去，你一个人在下面不害怕吗？”圆圆听了这话，才乖乖的让菲儿替她绑上绳子，然后慢慢的被楚天昭拉了上去。
接下来菲儿让皇上先上去，人家再落魄，毕竟也是九五之尊之躯，菲儿就让着他了。菲儿是最后被拉上去的，楚天昭已经累的大汗淋漓了，菲儿心疼的想为他擦汗，他不好意思的接过手绢，自己在一边去擦了。
杨菲儿有点尴尬，改口赞道：“楚大哥，你这轻功可真不是盖的，佩服啊，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
皇上也说道：“是啊，我等今日能重见天日，全靠楚兄弟了。”楚天昭见皇上对自己一口一个兄弟，心理面总感觉怪怪的。
两天没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今天终于得以重见天日，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格外的畅快，但是一想到接下来面临的更加艰巨的旅程，大家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他们开始在园子里四处走动下。楚天昭观察了下，这座废园在城的西面，已经远离皇宫大约二十多里的路程。那么也就是说这儿地道至少有二十多里长！杨菲儿内心不得不惊叹古代人的意志——没什么先进的工具，这么长的地道也能挖的出来。
四人东张西望地走出废园。废园已经很多年没有修葺了，铺天盖地的长满了野草。不过，越是这样的环境，大家才会觉得越安全。几个人慢慢的摸索的想出园。
“终于让我等到你们了！”一个小女孩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正在专心走路的四人吓得浑身一激灵，不约而同的转过身，警惕的眼光落在身后那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虽然只是穿着粗布，但却非常的干净，白皙的脸蛋，匀称的身材。杨菲儿当老鸨那么多年，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女孩日后必定是一个美人胚子。
看到只是个小女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面的恐惧之情还是存在着。楚天昭冷冷开口地问道：“这位小姑娘，你刚才是在和我们说话吗？”
小女孩一开始被他们恐惧的眼神吓了一跳，但是马上就回过神来了，笑嘻嘻说道：“这里除了你们还有别人吗？难道我在跟小草说话？”
楚天昭拔出宝剑说道：“你是谁？是谁叫你在这里等我们的？”小女孩看楚天昭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她大声说道：“你好没礼貌哦，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欺负小孩子，我不跟你玩了。”
“楚大哥。”杨菲儿示意楚天昭把宝剑插回去。
小女孩看着面前这个容貌清丽，和蔼可亲的姐姐，顿时对杨菲儿生出了好感，她上前说道：“这位姐姐如此温柔，怎么会和你这个莽夫在一起呢？”
稚气的童音惹得几人哭笑不得。杨菲儿问道：“小妹妹，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到这玩耍来了啊？你父母知道了，一定会很担心的。”
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道：“是家父让我在这等一个身份尊贵的人。我已经连着在这等了两天了。今天终于等到你们了。”
圆圆看这个小姑娘很是欢喜，问道：“那你父亲是谁呢？他说的身份尊贵的人又是谁呢？”
小女孩左手拉着杨菲儿，右手拉住圆圆，开心的道：“两位姐姐都是好人，我偷偷告诉你们，不告诉那个大恶人。”说着还拿眼瞟了一下楚天昭。
楚天昭和皇上虽然怕耽误时间，但是眼前这个小女孩出现的蹊跷，而且还说自己是奉家父之命来等候一个身份尊贵的人，这不得不让他们提高了警惕。楚天昭心道：要是眼前这个水灵灵的小女孩是叛军的人，那就只好杀了她了。
小女孩对两位漂亮的姐姐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道：“我叫董小宛，家父的名字不便透露……我还是带你们去见家父，让他来告诉你们吧。”
杨菲儿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要等的人就是我们呢？”
小女孩说道：“你们是从那个地道出来的吧？”
众人听了心中又是一紧，这件事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啊，怎么这个小女孩会知道呢？
小女孩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事，说道：“之前我就在那个枯井等候了，后来听见下面有声音，我就躲了起来。”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有一个小女孩在枯井旁呆过，他们竟然没有发现。楚天昭自知难辞其咎，惭愧地低下了头。
“你还没有说你父亲让你等的人是谁呢？”圆圆说道。
“家父没有和我说清楚，只说是一个身份尊贵的人。你们和我家父见了面，他自然会告诉你们的。”对他们的不信任一再追问，小女孩有点生气了。
“那你父亲在哪？”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皇上这时候问道。
小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出乎意外地问道：“这位应该就是家父口中的身份尊贵的人了吧？”
众人的神经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小女孩接着说道：“家父就在废园的内堂。”
她说完就转身朝废弃的内堂走去。众人跟在后面，还不时地环顾四周。
小女孩一进内堂，就兴奋地喊道：“爹爹，你让我等的人，终于让我等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咳嗽的声音，一个病态的老人拄着拐杖从内堂移步出来。
小女孩嗔怪道：“爹爹，你怎么出来了啊，让他们进来见你不就行了吗？”
老人眯着眼睛观察着他们，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人被他的这一举动着实吓了一跳，楚天昭拔剑问道：“你是何人？”
老人说道：“草民的祖上曾是太祖皇帝手下的一员副将叫董勒芳，因为在一次战役中伤到了腿部，所以就告老还乡。后来太祖做上了皇帝，想起草民的先祖是他的同乡，便秘密召回京城，让他在皇宫中挖掘一条地道，以便乱臣贼子谋反可以逃出皇宫，以图东山再起。先祖奉命用三年的时间开凿了这条地道，杀了所有参与挖掘地道的大小官员和工匠。之后，太祖又命先祖在此守候，以待来人。”
皇上听完之后将他扶起，问道：“建文帝是不是也从此地道逃出？”
老人一惊，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平静，说道：“不错，那是先祖的儿子那一代遇上的事情。后来曾祖父就从这个废园迁到附近的村庄。我们虽然地处偏僻，但是时刻都观察着朝廷的动向，最近听闻九王爷谋反，就带着养女来到这里等候。草民身患顽疾行动不便，没有及时朝见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安慰道：“忠臣之后，何况你也如此老迈，朕怎么会怪罪你呢。快快请起。”
老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对皇上说道：“草民听闻有贼子谋反，而皇上您又下落不明，猜测您一定是躲进了地道。草民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和路上吃的食物，还请皇上快点上路求援于各路诸侯。”
小姑娘董小宛扶着老人来到后院，众人果见一辆马车停放在那里。
楚天昭上前进入马车内检查了一番，对皇上点了点头。
老人笑着说道：“皇上有这样谨慎的人守护在身边，草民就放心很多了。”
杨菲儿见马车装饰豪华，备用的食物和衣服也十分讲究，心想必定耗费了老人所有家产。于是说道：“老人家这里是一点点银两，还请你收下。”
杨菲儿身上带着总共五百两银票，这时候拿出一百两给了老人。
老人惶恐道：“草民为皇上做这一切是应该的，这些银两万万不能收下。”
圆圆说道：“老人家您就收下吧，这辆马车应该花了您一辈子的心血，况且您的女儿甚是可人。等您百年之后，她该如何是好呢？”
在她们的一再劝说下，老人含泪收下了一百两银票。
“时间紧迫，我们还是早点上路吧。”楚天昭这时候已经上了马车，拿起马鞭喊道。
杨菲儿说道：“这辆马车装饰太豪华了，容易引起叛军的注意。我们是不是应该改装一下呢？”
众人点头称是，便手忙脚乱地将原本奢侈的马车弄成普通人家的马车一样。
四人上了马车和老人小姑娘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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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五十五：波澜再起
楚天昭驾着马车飞速地在大道上驰骋。杨菲儿拉起马车的窗帘回望了一下这个还算繁华的都市，心道：别了，皇城！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圆圆看着杨菲儿心事重重的样子，牵着她的手，说道：“菲儿姐，放心吧，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回来的。”
杨菲儿回握着她的玉手，嘴角浮起一丝勉强的微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皇上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一下子沦为逃亡的通缉犯，心里虽然怨恨不已，但却很少表露出来，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吧——喜怒不形于色。
马车虽然和出租车的速度没法比，但是在交通不怎么发达的古代，已经算得上很快捷的方式了。杨菲儿看着景物一排排地向后面退去，看着离皇城越来越远，心中的安全感也多了不少。
其实，不管是扬州还是皇城，都没有我留恋的。即使在现代，除了父母之外也没什么东西值得我留恋的了。我唯一欣慰的是能和楚大哥在一起。杨菲儿心中替自己辩解，或许只有这样她的内心才会稍稍平复。
“吁……”楚天昭拉紧了马缰，把马车停在一边，对马车上的人说道：“黄兄，前面有关卡，我们还是绕道走吧。”
皇上闻言一惊，随即又镇定地说道：“楚兄弟你看着办吧。”
杨菲儿问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们？”
“应该没有吧，他们离我们大约有一百丈左右。”楚天昭回答道。
杨菲儿说道：“那就好，我们就掉转马车从刚才经过的那条山路走吧。到时候马车走不了，可能还要步行呢。”
圆圆叹道：“我们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安全点的好。”
楚天昭刚想掉转马车，却看见前面沙尘滚滚，过来几匹马，小声说道：“不好，看样子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有五个守卫骑马过来了。”
杨菲儿说道：“楚大哥，你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要掉转马车了，直接过去，要是人不多就硬闯过去。”
楚天昭道了声好，便赶着马车继续向前驶去。
马车内的三个人此时都已经暗暗地揣好了匕首，除了杨菲儿自己从地道里拿的那把，皇上和圆圆的匕首都是董老头替他们准备好，防身用的。
“你们是干什么的？”其中一个骑马过来的守卫问道。
楚天昭陪笑道：“我大哥得了一种怪病。听说贺兰山有个神医，就特地带着家人前去求医的。”
“我怎么没有听说贺兰山上有个神医呢？你大哥得的是什么怪病？是不是快死了啊？直接埋了不就完了吗？”众侍卫一听，哈哈大笑。
“哦……那个神医很少到中原来，知道他的人也不多，所以官爷您不知道。我大哥的病，听京城的大夫说，可能会传染呢。”楚天昭强压怒火答道。
守卫们一听这话纷纷拉着马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呵斥道：“要走就快点走！别在这磨磨蹭蹭的！”
说着就掉转马头又回去了。楚天昭明白他们是来敲竹杠的，他只能默默的由着他们，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无非就是这样。
这时候马车内听说楚天昭说皇上得了怪病，杨菲儿马上就配合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粉盒，将皇上的脸上涂了白白的一层，装扮的就像真的有病一样。然后又嘱咐皇上，待会儿若是有人靠近，就装病呻吟。接着，圆圆又伺候皇上，裹上了几件衣服。
楚天昭又对里面说道：“黄兄，我们马上就要过关卡了。”
杨菲儿说道：“你放心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楚天昭将马车赶到关卡前，环视了一下对方。根据他们的军服，他判断出应该就是九王爷派去攻打蒙古残余部落的将士，大约七八十人。他故意把脸低了低，因为他当天参加过犒赏军队的典礼，生怕其中有人会认出他。
这时候，有个首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问道：“听说你们是去求医的？”
楚天昭低声下气地说道：“是的，官爷。还请您能行个方便。”
“方便？要是你们是乱党，我就不方便了！搞不好还会被砍了脑袋！”守将高声说道。
杨菲儿一听，心道：看样子他们还没有认出我们。他这么说，分明是想勒索。她在流连坊呆了那么长时间，这点还是看得非常清楚。他看他们求医心切，故意刁难。
杨菲儿掀开车帘跳下马车，笑意相迎道：“这位官爷，我们真的急忙赶路，您看这……”她拿出一张百两银票悄悄地塞入守将的手里。
守将呵呵一笑道：“看来你们真的是要赶着求医，我也就不为难你们了，走吧。”他挥了挥手，示意守卫将栅栏移开。
杨菲儿说：“这位军爷真是少见的好人啊，好人有好报，军爷你会升官发财的。”马屁拍得那个守将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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