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菲儿甩掉绳子,顿时轻松了不少,向皇上道谢:“多谢皇上!”
皇上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何中堂为何突然之间会变得如此疯狂?”
简亲王上前回话:“回皇上,下臣平日与何中堂交情素好,从未听说他有癫痫之类的病史。他平日为官清廉,为人正直,现在竟然……唉!”众臣都说何中堂这病来的突然。
杨菲儿这时看见那个俊美的公子,他站在第二排,脸上隐隐的有一丝笑意。他听众人说了半天,边也上前说道:“唉,真是可惜,皇兄刚要委任他为钦差大臣,巡视江南,他就遭遇如此不幸。”
说到这,皇上才想起来前些日子有本奏说江南赋税太重,官员克扣钱粮,他正要派何中堂去办此事的。这下又的重新定人选了。
这时那个青年公子又说道:“如蒙皇兄不弃,下臣愿意下江南巡视,体察民情。”
皇上正愁没人呢,看有人自动请缨,自然很是欢喜,当时说道:“准奏,十王爷能在危难时刻站出来替朕分忧,真是难能可贵啊,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原来这个十王爷就是九王爷朱由权同母的弟弟朱由樟。十王爷领旨,得意洋洋的退回原处。杨菲儿在旁看的清清楚楚,心想:这个十王爷还不错,年纪轻轻能够如此胆识,着实不简单呢。不知怎么的,杨菲儿总觉得他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淡淡的邪气,在不经意的时候嘴角上扬,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皇上问道:“何卿家怎么样了?”
简亲王回道:“何学士控制不住疯癫,已经投河自尽了。不过,下臣以为何学士的死,有点蹊跷。”
皇上已经被何中堂刚才吓得够呛,于是问道:“皇叔但说无妨。”
“下臣方才听说何中堂跳湖之前大叫什么恶龙,还叫恶龙不要吃他。”
“真有此事?”皇上惊问道。
众官员皆称是。
“莫非是中了邪了?”皇上喃喃道。于是,皇上吩咐好好收敛何中堂的尸体,安抚他的家人,这一切都交由简亲王去办了。朝上没什么大事商议,皇上就起驾回宫了。
杨菲儿从来就不信什么邪,况且刚才那个十王爷的举动十分可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是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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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三十九:谣言四起
这几天皇宫里到处都在流传着一个谣言:何中堂何寿的死不是因为他犯癫痫,而是因为一个一百多年前的诅咒。
一开始菲儿听到有人议论并没放在心上。可是这个谣言越传越厉害。最近几天几乎见不到皇上的影子,偶尔看见他也是双眉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杨菲儿心道:假话说的多了也会变成真理。看来真的是众口铄金啊。
她私底下去找楚天昭,发现他也出宫办事去了。杨菲儿快闷死了,她往回走的时候,恰好看见圆圆身边的太监小成子和另外一个宫女在一起窃窃私语呢。她悄悄凑上去,正打算偷听下呢,小成子和宫女同时发现了她。小宫女吓得跑掉了,菲儿一把拎住小成子,问道:“到底那个诅咒是怎么回事,你把你知道的给我详细的从头到尾说一遍。”
小成子吓得脸色灰白,跪地求饶:“姑娘饶命啊,小的不敢胡说八道,被皇上知道是要砍头的啊。”他在那吱吱唔唔的,杨菲儿冷笑了一声:“ 哼哼,那你就不怕我告诉皇上,谣言都是你散布的吗?”
小成子大惊失色:“姑娘,我没有啊,你千万不能这样说,不然小的性命难保啊。小的尚有高堂在世需要奉养啊。求姑娘开恩。”小太监知道皇上对杨菲儿不错,所以不敢造次。
菲儿看他蛮可怜的,就好言说道:“那你把谣言的事告诉我,我保证不和别人讲。还有你欠我的几十两银子也一笔勾销了。”
小成子看事已至此,再要推辞的话恐怕会被杨菲儿报复,他咬咬牙开始讲事情的整个过程。
原来早在一百多年前,建文帝有个最亲近的大臣叫方孝孺,他对文帝忠心不二。明成祖朱棣篡权后,方孝孺誓死不投降。明成祖的第一谋士姚广孝曾跪求朱棣不要杀方孝孺,否则“天下读书的种子就绝了”,明成祖答应了他。
南京陷落后,方孝孺闭门不出,日日为建文帝穿丧服啼哭,明成祖派人强迫他来见自己,方孝孺穿着丧服当庭大哭,其他人反复劝他归顺,他就是不归附。后来明成祖要拟即位诏书,大家纷纷推荐方孝孺,朱棣于是命人将其从狱中召来。方孝孺当众嚎啕,声音响彻殿庭,明成祖也颇为感动,走下殿来跟他说:“先生不要这样,其实我只是效法周公辅弼成王来了。”
方孝孺反问:“成王在那里?
“明成祖答:“已**。”
方孝孺问:“为何不立成王之子?”
成祖道:“成王之子年纪太小了。”
方孝孺说:“为何不立成王之弟?”
成祖不悦道: “这是朕的家事!”并让人把笔给方孝孺,说:“这件事非先生不可!”
方孝孺把笔扔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骂道:“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帮你草拟诏书,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成祖暗压怒火说:“难道你就不怕你死不要紧,会株连九族的?”
方孝孺用更大的声音答道:“你就杀了我十族又怎么样?我不会向你妥协的。”
朱棣气急败坏,恨其嘴硬,叫人将方孝孺的嘴角割开,撕至耳根,并把他的所有的亲戚朋友还有他的学生都抓来。每抓一人,就带到方面前,但方孝孺根本无动于衷,头都不抬。
明成祖彻底绝望了,也横下一条心,把方孝孺的朋友门生也算作一族,连同宗族合为“十族”,总计873人全部凌迟处死!
行刑当日,天空大雨瓢泼,仿佛也在为这个忠肝义胆之士哭泣。方孝孺手心向天,大声喊道:“朱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十二世之后,江山不保,苍天有眼啊!”
行刑之人一刀刀割下去,刑场一片凄惨,真是见者流泪,胆小之人闻风丧胆啊。
杨菲儿也听的直叹气,她心道:那老头太倔了,你低个头认错不行吗?非得害得那么多人陪你殉葬,真是糊涂至极。
她接着问道:“那后来呢?”
小成子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人,便偷偷说道:“现在正是自成祖老佛爷后的第十二代,有人说何中堂的死就是应了方孝孺的死咒。因为何中堂的先祖当年曾是监斩。不过还听说当时有人不顾死活的救走了方孝孺的小儿子,他方家一脉并没断后,现在他们要报复朝廷了。”
杨菲儿哈哈笑道:“扯淡,纯粹的扯淡。”
打发走了小成子,菲儿一路溜达着回来了。
走到院子里,她感觉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劲,每个人都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样子。进门之后她才看见皇上也在,圆圆坐在皇上身边替皇上捶背呢。她赶紧上前施礼,说是施礼,皇上还特地恩准杨菲儿不用跪地。这无疑是个很大的恩赐,也说明了皇上对杨菲儿是很看重的。
杨菲儿对皇上拜了个万福,然后问道:“皇上,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圆圆了?”
皇上勉强的笑了笑:“朕实在是心里烦恼的紧,想找你们姐妹说说话。”
菲儿问道:“皇上你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我们说说,让我看下有没帮上忙的地方。就算帮不上忙我也可以给皇上说说笑话。”
圆圆也说道:“是啊,皇上,你就告诉咱们姐妹,让咱们替您分忧吧。”
皇上对于杨菲儿的不拘小节已经习惯了,他见圆圆也跟腔,不禁笑道:“还是你们姐妹会说话,我一听见你们说话心里的烦恼都跑掉了。”
菲儿说:“您还是说说吧,憋在心里多难受啊。”
皇上严肃起来,他问道:“最近关于方孝孺被诛杀十族的事宫里传的沸沸扬扬,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
菲儿和圆圆互相对视了下,点了点头。
皇上接着说道:“何中堂的死大家已经说是诅咒作怪。可是今天下午兵部尚书杨义昌却又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家的密室之中。我让人去查看了,杨尚书是被人砍了三百刀致死的。”
杨菲儿问道:“是仇杀吗?那仇人也太凶狠了。”
皇上摇头道:“暂时还不知道,因为密室的门是反锁着的,而密室又没其他通道。凶手不可能杀了人把门反锁了出去的。”
杨菲儿奇道:“不是人难不成是鬼?那也太离谱了吧?”
皇上说道:“宫廷内外广传是诅咒杀人,朕正为这事头疼呢。还有方孝孺临时之前,曾经发了毒誓,说我们大明江上必定在成祖之后的第十二世灭亡。这个第十二世,那不是朕这一朝吗?”
杨菲儿不以为然道:“皇上,世上哪有这么多的诅咒呢?这只不过是谣传而已。”
皇上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谣言已经快要传到宫外了,这样下去必定会生出什么乱子呢。他们都说何中堂的死,可能就是一个预兆。”
看着皇上垂头丧气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安慰道:“皇上这个谣言一定不能扩展到宫外去,不然会被用心不良的人加以利用,恐怕会对皇上不利呢。”
圆圆担心势态发展下去会一发不可收,便拉着皇上的胳膊撒娇道:“姐姐说的对,皇上已经早日禁止这样的谣言继续流传出去。”
皇上叹了一口气说道:“朕也曾想过,但是皇叔劝阻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他说如果我下令阻止谣言,平常人一定更加会认为这件事情是真的,到时候就无法想象了。”
杨菲儿想了想说道:“王爷说的也不无道理,现在最主要的是证明,两位大人的死与诅咒无关,是别人谋杀的。”
皇上忙问道:“菲儿姑娘何出此言呢?”
杨菲儿说道:“恕我大胆,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诅咒啊,迷信啊,那都是吓唬人用的。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妖魔鬼怪是在人们的心中,人们心中的贪欲就是最可怕的诅咒。我想,这个事情一定是有人蓄意谋杀,然后有人故意散播谣言,让人误以为是方孝孺诅咒的缘故。那个凶手就可以继续作案,或者逍遥法外了。”
皇上小声地对杨菲儿和圆圆说道:“朕也不相信他们是被诅咒了。后来,朕派人查探了一下,你们猜查到了什么?”
杨菲儿其实早就听小成子说的关于有人偷放了方孝孺小儿子的事情,觉得皇上一定会说这个,但是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皇上。
果然,皇上有点惊悚地说道:“探子回报,原来方孝孺虽然被株连了十族,但是却有人钦佩他的忠义,偷偷放走了他的小儿子。何中堂和兵部尚书的祖上曾经都是负责监斩和抓捕方家的官员,所以他们的后代也遭到了方家后代的谋杀。”
杨菲儿心道:晕,你那是什么探子啊?你知道的东西,连小小的太监和宫女都知道了,恐怕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吧,你还以为这是什么机密的事情。说不定,你派出去的探子已经被那个主谋买通了呢。
圆圆听了心中害怕,皇上一把搂过她,宽慰道:“爱妃放心,朕绝对不会让那个大逆不道的人伤害你的。朕已经暗中派人去追查那个方家后人,无论生死都要把他找到。朕就不相信他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杨菲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皇上说道:“皇上,我想我应该可以查到两位大人的死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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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四十:案发现场
菲儿此言一出,不光陈圆圆愣住了,搞得皇上也有点莫名其妙了,以为是自己听力出了什么问题,问道:“菲儿姑娘,你刚说你能查到两位大人的死因?我没听错吧?”
菲儿笑道:“在皇上面前,民女怎敢信口开河呢?不过如果皇上愿意的话,民女可以为皇上效劳,找出真凶。”
皇上看杨菲儿说的很肯定,心下犹豫开了:杨菲儿以前是开妓院的,我把她留在皇宫是看在圆圆,皇叔和楚天昭的份上。虽然她给我的提过不少建议,但是多数都超越了如今的现实,根本无法去实现。空谈理论的人在朝中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有远见了。可是要查案,恐怕言过其实了吧?刑部的人哪一个不是有十几年办案经验的,连他们都束手无策,她一个妓院的老鸨能查到什么吗?于是他凑上前来,半信半疑地问道:“那菲儿姑娘打算怎么查啊?可否告诉朕?”
杨菲儿眨巴了几下眼睛,神秘的笑道:“这可是个秘密。如果皇上信得过民女,就不要再问我,好吗?”
皇上疑惑地看了看杨菲儿,心道:这个菲儿姑娘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吗?可是据皇叔说,她母亲就是个**,她也是女继母业,从来没听说过她还有其他的本事,要说溜须拍马的功夫那倒是一流的。
杨菲儿见皇上一脸不信任的样子,有点生气,心道:楚大哥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这个皇上对谁都不相信,刚愎自用。做皇上嘛,应该有海一样的胸襟才对。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最后能用得了的还有几个呢?
皇上的顾虑也不是完全不对,他首先考虑到的是杨菲儿是个女人,如果要她参与到这个案件中来,一定会召来大臣的非议,二来让宫外的人知道了,会以为我大明朝没有了人才,要一个女人来破案。再者,杨菲儿本来就是瞒着太后和皇后让她留在圆圆身边陪伴她的,要是让她们知道,那还不拿祖宗的遗训来烦我?最要命的是,杨菲儿的身份登不上台面,别说清白人家的姑娘了,她杨菲儿可是妓院数一数二的老鸨啊!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可不被天下人耻笑?
杨菲儿心道:这皇帝老儿一定是嫌我的身份低贱呢,你奶奶的,你祖宗朱元璋还做过乞丐,当过和尚呢!于是,她装作谦恭的样子说道:“民女本是想为皇上分忧,如果皇上嫌弃我的出身卑微,民女也不勉强皇上了,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好了,可能过上几天,刑部的官员会查出什么眉目呢。”
皇上没料到杨菲儿这么会察言观色,忙道:“菲儿姑娘你误会了,朕怎么会那么想呢?我是在想菲儿姑娘为什么总能出人意表呢?”
杨菲儿一听,皇上不反对就好办了。编着谎话说道:“民女也没什么出人意表的地方,只是以前结识过一个捕头,和我说过一些关于凶手精妙布局的谋杀案,这次我听说整个案子的过程和他说过的几个案例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地方,所以胆敢毛遂自荐。”
杨菲儿见皇上还不十分相信,补充道:“那个捕头,好像是六扇门的高手呢。”
其实,杨菲儿哪里结识过什么六扇门的高手。她只是以前看过一些电视连续剧,比如什么《洗冤录》啊,《包青天》啊,《狄仁杰》啊,这些都是悬疑推理的片子,里面有讲述了好多稀奇古怪,布局精妙的谋杀案呢。至于那个什么“六扇门”高手,那是在温瑞安的武侠小说里面提起过的一个专门培养捕头的门派,好像就是明朝的呢。
皇上惊讶道:“六扇门的高手,怪不得呢。可惜,六扇门在前朝的时候已经被先帝解散了。要不然,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对了,你那个朋友在哪?可不可以举荐给朝廷呢?”
杨菲儿很惋惜地说道:“我那个朋友闲云野鹤惯了,他行踪飘忽,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呢。要是我哪天碰到他了,就和他说,皇上很需要他那样的人才。”
皇上笑了,很开心的样子,他夸赞道:“你说真是奇怪了,每次我要有烦心的事,来你们姐妹这后真的就一点都不烦恼了。你们可都是朕的国宝啊。”
圆圆趁机说道:“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