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这里只打了一个照面,并未多与六月家人相见。明明是亲戚,还要顾忌君臣身份,也是尴尬。
六月感念六皇子一片心意,早忘了昨夜那场戏码,一路上很是体贴,笑语晏晏。
“为何总是在那里见人,其实地方太过好,都不自在。”六月不过随便一问。
六皇子笑道:“那里是咱们自己地方,做什么都安全便宜。你还记得那尼姑庵中从一室看透另一室情况吧,京城中这种地方也有不少。万一不小心,就将事情败露在别人面前可怎好。这地方早几年就开始筹划,如今才算有了规模。”
六月一方面感慨自家男人当时明明还是小孩子,却日日所想甚多,日子并不好过。另一方面,又想起那日尼姑庵中情景,很是羞涩。
看她粉腮媚眼儿,六皇子便知这女人定是往歪了想去,于是很体贴得提议帮助她消解一二。
听他那无耻之语,六月打了几下他那不老实双手,“别胡闹,马车上呢,若是钗环乱了,没得让人笑话。”
六皇子看了一眼她装扮,叹道:“你平日里打扮也太过素静,所用首饰也十分家常,外人还当克扣了你,简直是冤枉。咱们宫里,别的不说,那些各色首饰可是全归你一人,难道还不入你眼?”
六月笑道:“不是不爱装扮,只是嫌弃又沉又累,戴一天没得脖子疼。再说这是外出,那样高调做甚,若是有宫宴之类,定会往好里打扮。”
六皇子也觉戴一头金玉之类未必多好受,再者他家宝贝儿天生丽质,就算素衣不施粉黛,也能艳压群芳。他哪里知道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真当自家媳妇美貌天下无双。
从此,六月那里就时不时收到薄如蝉翼各种首饰。先不论样子是否满意,就这份心意便是难得。
六皇子也知道,自从成为太子,便被无数双放大过的眼睛盯着,出一丝错都被拿来说事。虽然他是不怕,但他媳妇本来就根基不稳,他可不想找那麻烦。
于是,一路上就如那恼人的蜜蜂般,时不时轻轻啄一下这里,弄一下那里,倒是不至于乱了衣衫和首饰,却让六月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拉倒。
这种男女之事,最忌讳浅尝辄止,不给个痛快满足,简直是要人老命。
看六月那羞恼神色,六皇子捶毯大笑。他家媳妇,明明被撩拨得很是想要,却硬生生忍着,这种样子当真是好笑。
到了东宫正殿,太监和侍女们都知道他们二人喜欢独处,没有招呼从来不往前凑,六月哪里再管什么颜面,她便将六皇子给剥了个精光,晾在那里自己就提笔习字。
六皇子还以为媳妇忍不住要狠狠虐待他一番,他都饿死了做好了猛吃一餐的准备,结果就是这样!
他哪里肯依,便将六月手中之笔夺过,“你这就太不地道,做人不是这样做法不是。”嘴上这样说着,手脚早就不老实起来。
六月斜飞了一眼,“跟夫君所学,夫唱妇随而已,有什么不对。”说着,就将旁边毛笔提起,对着那虽不是特别白皙但也算不上古铜色的精光身子画起了水墨画。
“刚刚这个爪子不老实,画一幅小鸡爪。平日这里最讨厌,总是顶来顶去烦死人,给画个花瓶包起来,看还怎么进进出出。这里地方最大,赏你一幅鱼儿戏莲,这个我最拿手……”
六月嘴里一边说着,手中也不停,将平日里跟着女夫子所学的本事一一展示出来。让这个家伙使坏,憋死他拉倒。
可不呢,六皇子这一身墨水,想靠近六月直接将她抱起,又怕沾她一身。可不靠近,当真憋出内伤。看那花瓶早就变形,哪里还是刚才玲珑有致样子,被拉长拉粗样子当真丑陋得很。
六月在他背后又完成一幅蝴蝶戏玉兰,转到前面才看见他毁了自己精心所画花瓶,用笔戳了一下骂道:“色性不改,一幅好好如意瓶被你毁成这个样子,当真是要惩罚一下才好。”
说着,六月竟然就真拿起桌子上一个插花玉瓶,将那花儿扔了一地,稍一冲洗便套入那假花瓶之上,“这样遮住,样子还能看一些。”说完自己就忍不住弯腰大笑起来,差点能笑倒在地上。
看着六皇子这幅鬼样子,当真是让她笑得停不下来。
六皇子威胁道:“快让人送进热水,不然我可要欺负你了,将你也滚成一团墨,那才是最有意境水墨画。”这女人总是拿着瓶子来欺负他的宝贝,当真太坏。要不是怕她脏,他早就扑上去了。
其实众人都知道太子妃有外出归来必定沐浴习惯,里间那里早从后门专门送水处送好了热水,哪里用吩咐。不过,看他这样子,还得多要几桶冲洗才是,不然那芙蓉玉池能被染成了墨池。
六月好心笑道:“不闹了不闹了,来,我帮助冲洗一番,真成了黑色的,可不就连我那里面也给染黑了,那才叫无法清洗。”
她不过无心一句,惹得六皇子哪里还能忍住,看她将那宝贝洗得恢复如初,便直接和她滚做一团。
万幸这屋子里有地毯,不然战况太过热烈,过后身子骨不着凉才怪!
直过了一把瘾,二人哪里还敢耽误,赶紧好好清洗一番。墨汁若是干透了,可不好清理,以后当真要当一对小黑人儿不成。
过后柳叶带人来清洗芙蓉池,她心里还纳闷,这池子通水还算很好用,太子妃也很爱用这里,怎么池塘旁边还有那么好一滩水渍,还是黑色的。难不成学那古代王羲之,在池子里洗笔之类?又不是文化人,怎有这雅号。
不过,后来看到太子妃让她悄悄处理掉的衣服之时,她多少也明白怎么回事,忍不住就脸红。
话说,太子和太子妃面上都是特别正经严肃之人,怎就花样百出。这次,还拿着墨汁玩起来,连想都无法想象那到底是怎样一番情景。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哦,羞!
过后,六皇子很是奖励一番太子妃的书画女夫子,短短时间竟教导出一个如此有才华的女徒弟,可见确实是名师。
夫子收礼收到手软,但心里却道,看来太子也不是特别擅长书画之人,不然哪里会如此夸耀太子妃之画作。或者,也可能是因为太过恩爱,不忍心打击太子妃才不说实话吧。
让她说,太子妃短时间能画得有模有样,天分当然不算差,但要说多高,也有点太过拍马屁。太子妃作画向来中规中矩,不难看,但匠气有些重,灵气实在不是那么足。
不过,谁让人家是太子妃,又加上这一堆礼物,女夫子便免不了替学生扬名一番。
于是,京中人皆知,太子妃虽出身一般,但实在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尤其是画作方面实在是一旷世奇才。
等六月听到京中贵妇来她这里闲聊起此时,恨不能脸面羞到地缝里去。这厮,不过那一日尝过她的水平就到处瞎说,羞不羞死。
不过太子殿下很是一本正经,坚决认为自家太子妃确实是才女一枚。为了给自家女人造势,他也很昧良心的说,容易嘛。
作者有话要说: 秀一秀大大们对我的爱~~
小猪笨笨小可爱赏赐一个地雷,抱土豪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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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把我的爱给大大们了,滴滴滴,感受到了吧!
啊,今天高考!又是下雨天……
又到了考试季,祝愿大家都考出好成绩,将来有个好工作,迎娶高富帅,登上人生巅峰~
第68章 密谋
直至隆冬季节, 太子妃才女美名已经传遍大盛朝各地。更让人称颂的是, 太子妃明明是才女, 却万分低调,一心当一贤妻, 这才最是难得。
京城中人倒也相信,尤其是见识过太子当年纨绔模样的, 如今谁不佩服这是一能干储君。这样细细想来, 可不都是从娶了太子妃之时开始。
娶妻娶贤, 老话当真有理。男人嘛, 都有一爱胡闹时期,但若能娶一贤惠妻子, 总能帮着他将心收回来。
至少纨绔家父母都是这样想的, 自家儿子若是不收心,必定都是儿媳妇做的不对。看人家太子妃,可不就很懂得收拢男人心。
当然了,若是儿子太过喜爱媳妇, 而对母亲不如原先那样听话, 那儿媳也一样不贤惠, 至少是个狐媚子。
好在,六月上面没有正经婆母,日子才能如此好过。那许贵妃和德妃是何等玲珑心思之人, 哪里不知道这是太子在为六月造势,自然是很会顺水推舟,助力一把。
她们也清楚六月在太子心中地位, 以后二人成了太妃,日子还得靠六月照拂,哪里会拿起婆婆款儿,相处自然很是融洽。
只三皇子妃这里,听到别人称赞太子妃,心里那叫一个气。这个女人,不过就是乡下农女,运气当真无比之好。
模样身段出挑先不说,竟然能将太子笼络得只有她一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好本事。
再看三皇子,那叫一个男女不忌讳,将府里弄得脏臭不堪。其实,三皇子妃也知道自己模样不是特别美貌,早就做好了为夫君纳上几个美妾的准备,多几个让她们争宠逗着玩,她作为大夫人,只要掌控府里大权就好。
可三皇子实在让人无奈,比起女人更喜欢男人,这让她挺难以接受。好男风这点,京城里也不是没有,要不然哪里来那么多南风馆。可是,那当真是极少数,就让她给碰个正着。
好在这人虽喜好清秀小太监和小厮,倒也不拒绝女人,不然以后可怎么生下下一代。
三皇子妃心里叹一口浊气,也罢,只要她生下儿子,等儿子略大一些,管这男人死活,最好越早死越是好。
“太子也是一心思至深之人,一味为太子妃造势,可不就是为自己造势。既讨好了美人,又为自己得了好处,太子当真不是一般狡诈。可偏偏这样,父皇那里却不会觉得不对,更不出手制止,当真是可气。”三皇子妃对三皇子埋怨道。
她这夫君,虽然野心极大,但每天沉迷男女色,对政事没动过多少脑子,当真是让她无语至极。
当初有文贵妃和贤妃两位娘娘帮衬着,这点倒没显现,如今当真是暴露无遗。只可惜,如今两位母妃被看管极严,日子过得很是凄惨,哪里能帮衬一二。
“竟然还有这事,本王倒是忽略了。那咱们可要找人给她泼一泼脏水,坏了她的名声。”其实,他倒是很想亲身上阵,直接拿下了她,让她以后好好听话才好。就是老六那里看得太严,他不好寻找那机会。
想起八月节那晚,朗朗明月之下,太子妃眸若盈盈秋水,眉若纤纤柳月,腮如盛开桃花,唇若露水樱桃,当真是勾人心魄,是个男人都想握在手中好好把玩一番。
只可惜,此等尤物竟然被老六独占,当真是暴殄天物。
就说这人脑子不够清楚,竟然就将心声说出来。“依太子妃和太子深情,太子那里动向,她估计掌握个七七八八。你和她是妯娌,能否将她哄来咱们府中,我趁机将她收服,以后可不就是咱们安在太子身边钉子?”
三皇子妃差点将手中热茶泼这不要脸至极的男人一头一脸。不要脸倒是小事,没脑子才真是可怕。
她冷笑一声,“殿下可真是好打算,可曾想过这计策是否可行。如今太子妃只要出了东宫,哪次不是带了几十人随行,光贴身跟着的宫女嬷嬷就有二十几人,难不成我们要一一设计将这些人引开才行?”
三皇子觉得事情并不太难,“这还不好说,用药物或者迷香将这些人迷倒就是,岂不就人不知鬼不觉?”
三皇子妃当真被自己相公这脑子折服,还人不知鬼不觉,除非是死人和死鬼吧。“殿下可想过,动静这样大,太子事后岂能不查证,会任由咱们戏弄?到时候,就不是太子丢脸之事,而是咱们丢命之时。”
好吧,这人若是脑子好,就不能闹出那一件件京中闲话,更不会和太监小厮不清不楚。
她也极其佩服文贵妃和贤妃,这得多大本事才能帮这人上位,简直不要太难。
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脑子不好,之后她才能更好掌控此人。还笑话她姿色不好,当年前朝不是有一个又黑又粗壮的女人掌控后宫,把皇帝压制得死死的。可见有时候也不是全外貌,也有时运在这里边。
见三皇子一副怅然若失模样,三皇子妃当真银牙咬碎。太子妃此人,若有机会,定会让她得一个永生难忘教训,让男人提起她只记得丑事才好。
“殿下若是喜欢她,何必急于一时,待登基之后,一个寡妇而已,纳入后宫就是,到时候还不是日日由着你玩耍个够。只此时,我们还需好好谋划才是,父亲已经来信,北疆王那里已经准备充足,只待咱们筹谋一番才是。”
三皇子心思这才转到正事上来,“那北疆王是何条件,咱们可否能承受?”
“殿下想想,是每年一点救济粮食和几座城池重要,还是江山重要。他条件轻重,在咱们都没有选择。若没有他们相助,咱们可是一无所有。”孰轻孰重,她相信三皇子这点还是能分得清。
眼看就到了年下,六月这里很是忙碌。她虽然只负责东宫这里,但许贵妃和德妃打理后宫,时不时请她过去搭把手。
说是过去帮忙,其实不过是借机指点她而已,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她倒是很喜欢许贵妃和德妃,这二人都不是一般人。许贵妃出身也算名门,别看在皇上那里娇娇滴滴,在外却很有大家闺秀气派。且她是二嫁之人,人生阅历很是丰富,为人处世很有见地。
德妃虽然宫女出身,但这一出身也带来很多好处,她深知底下奴才们心理,在人事安排上很有一手。
这两人相辅相成,教给六月良多本事,六月心底很是感激。
只有一件不太舒坦之事,就是她可是知道了那夜拜月的两位女子是谁,竟然就是许贵妃娘家两个侄女。
其中一位许五小姐倒还不错,很是知情识趣,从来不主动过来叨扰六月,属于不问不开口那一类型。
但许四小姐就太过伶俐,总是借机和六月相谈,问东问西。六月待不搭理,但无奈看着许贵妃情分,不得不和颜悦色。
她若是不给这四小姐脸面,不出当日估计就会传遍她与许贵妃不和,如此可不是什么好事。为此,只得隐忍一二。
且她也打探过许贵妃口气,当真不知那日之事,更不知此女之心思。
许贵妃还拜托过她,请她看看太子门下可有合适人选,不求身家多么显赫,只求人品贵重,将来能够爱重妻子即可。
许贵妃原意也十分朴素,能将侄女嫁给太子门下,也算是关系更近一步打算。既为侄女找了好归宿,也为自己拉近与太子关系,何乐而不为。
许贵妃也不藏私,将事情说得明白。“也不怕太子妃笑话,我娘家情况如何,您估计也从别人那里听过,几乎成为京城笑话。这两个孩子年纪正当时,家里打算很是功利,还不定将她们送于何人。我听我那大嫂说起,貌似是想将这小四嫁与豪富。家里这几年奢靡不堪,早就掏空了家底,能舍一个庶女,换几万两雪花银,多好的一笔买卖。
还有那小五,你也看到,模样虽不及小四,但心性实在难得,很是稳重大方。她父亲别看是庶出,但为人极其不错,一辈子就守着我二嫂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