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与他。。。没商量。”
池晚莺微微带了些愁; 他最近很忙了的样子,除去除夕那晚进她闺房腻了一会; 就初三那日提了礼物上门拜访; 其他日子都没再见过他。
沈应凝微诧; 略微一想; 安抚了她一下才说:“小侯爷最近确实挺忙的。”
说罢看了周围两眼; 见其他人都离她们有一段距离才继续开口道:“我偷偷告诉你哦; 我爹说; 衡阳侯打算将位置传给小侯爷,最近小侯爷就在忙这个事呢。”
池晚莺张了张口; 有些猜测,衡阳侯这样是不是为了他娶她做准备,可是就如今来看他们家也不差啊。
沈应凝见她微愣,笑了一下说道:“表姐的婚事也快了吧。”
“应该。。。还好。”池晚莺对此一概不知,她爹爹哥哥弟弟全都没透露一点消息给她。
“可惜我一过来表姐就嫁去侯府了,连个陪我的人都没有。”沈应凝有些沮丧的说道。
“有惟闻陪你还不够?我倒怕若是我在府里你都不一定来找我。”池晚莺打趣着说道。
“怎么会呢!”
池晚莺笑笑没说话,突然神秘的说:“你也别担心没人陪你,我看哥哥那也不远了。”
沈应凝疑惑的看着她,“惟尧表哥?他。。。?”
其实池家人中她有些怕的除了池豫章外就是池惟尧了,虽然他看上去很好亲近,但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气压,对人也是淡淡的样子。
“对呀。”
不知道他们俩见过面了没有,哥哥应该会很开心吧。
两人吃了些点心又聊了会,沈应凝的丫环提醒该回去了,沈应凝才依依不舍的与她道别。
池晚莺送她出院子,目送她离开。
回房的那一刻突然脑海里闪过什么,吩咐道:“萧儿,替我拿纸和笔墨过来。”
萧儿听言将东西拿过来,在书桌上摆开。
池晚莺执笔想了一会,落笔,娟秀的字一一落在宣纸上。
落下最后一笔,池晚莺将笔搁在笔架上,拿起来扇了两下,待字迹干了之后,叠好放进旁边的信封里。
“派人寄去衡阳侯府。”
“是。”
池晚莺想着信的内容勾了勾唇,心情很好的坐下休息。
######
晚上,衡阳侯府门口,一人骑马而至,吁的一声驱马停下,利落的翻身下马,立刻有下人迎上来牵马下去。
晏津嵘拍了拍衣袍,从容的跨步进府。
管家见了他弯腰行礼,然后递上一封信,“这是小侯爷的信。”
晏津嵘精神不佳,蹙眉点了点头,接过拿在手上。
他爹最近给他找了很多事忙,他便以为是哪位寄给他交代他的公务,所以他进了房便将那封信放到桌上,打算明日再处理,然后恰好小厮已经将热水备好,晏津嵘转头便去沐浴去了。
。。。。。。
池晚莺等了两日,没有一丝回音,顿时心里不是滋味。
这是何意?
难道没接到信?不可能啊。
池晚莺想着想着心里有些不舒服,隔了一会便扭头问萧儿有没有信送来,或者他有没有来府上,甚至她在吹着冷风的日子里吃过晚饭还去围墙边看一眼。
等了几日,萧儿被问得都忍不住说:“小姐不如再写一封?兴许小侯爷是没看见。”
池晚莺托着下巴喃喃道:“明日就是上元节了。”
萧儿看不下去了,直接拿了纸和笔墨到她面前,“小姐写吧,写完我去送到衡阳侯府上。”
池晚莺不由得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瘪了瘪嘴,坐直身子提笔。
一下不知道写什么。
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然后落笔,有些赌气的写完。
搁笔又看了一遍,觉得很满意,有些恶狠狠的想着,若是他明日不去,那她就生气了!
######
衡阳侯府。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研墨与翻纸的细微声音。
一男子眉峰微皱,然后将一旁的笔蘸墨,提笔落下苍劲的字迹。
“扣扣——”
晏津嵘的手轻顿,墨在纸上晕染了一块痕迹,手中动作不停,晏津嵘面不改色的继续写。
那下人拿着一封信站在一旁,看见他皱眉便不敢出声打扰,只是询问的看向在研墨的竹宇。
竹宇轻轻摇头,示意他等着。
过了一会,晏津嵘批注好手中的信后,搁了笔目光看向那个下人。
那下人赶紧双手将信呈上,恭敬道:“小侯爷的信。”
顿了顿,又想起什么,添了一句,“是池府的人送来的。”
晏津嵘本在拿下一批要处理的东西,听见池府两字动作一顿,心里微动,有种不好的预感。
目光瞬间移到下人手里的信上,皱着眉接过来。
那下人完成了人任务战战兢兢的退下。
小侯爷皱眉是什么意思,千万别因为他说了后面一句而责怪他呀,早知道他就不收那丫环的银子了。
晏津嵘展开信,秀娟的字映入眼帘,眉头舒展了一些,视线一顿,看见信上的内容他面色渐渐沉下来,看完后又想笑又无奈。
晏津嵘想了想,与一旁的竹宇说道:“去我房里找找。。。床旁边桌上的一封信。”
他手里这封,除了中规中矩的开头与落款,其他的都让他有些。。。心情复杂。
她说,为何这么多日都未回信,是太忙还是不想与她去,难不成是别的姑娘太貌美他嫌弃她了?
他看到这疑惑不解,什么回信他没收到信啊,然后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前几日被他搁在房里的信,一放就放在那忘记了。
他最近真的被他爹给他的事帮的不可开交,整日从早到深夜都没有休息,他只能在用食和晚上睡时才有空想她,心里确实有点痒,想去见见她,可是都如此晚了,她肯定睡了吧。
然后再一想,现在累些她就能早点嫁给他,成亲以后那不是随时都能见到她了,那日子岂不是更美好?所以他忍了,老老实实的做事。
她信的后半段还写到,明日她在鸿德楼等他,若他不来,那便罢了。
看得他心突突直跳,什么叫那便罢了,什么罢了,是。。。他们俩?
小侯爷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忙得忘了未来夫人可怎么办?
嗯,是他的错。
明日他肯定是要去的!不能丢了媳妇!
晏津嵘目光沉沉的思考着明日该如何赔罪,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竹宇就拿着一个信封回来了。
晏津嵘打开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这封倒是语气平静的与他说,上元节他们俩要不要一块去玩。
他当时怎么就这么随意呢,现在好了,他的姑娘生气了,这要怎么哄!
一惯挂着笑意的眉眼发愁的看向竹宇,“你说要怎么哄姑娘。”
竹宇一怔,还没回答就听见自家主子像是醒悟了一样说道:“哦我忘了,你似乎还没有喜欢的姑娘。”
然后扭头继续苦恼的想着法子。
若不是他是他主子,竹宇真想呵一声,这算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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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池晚莺的小院里。
树已经开始长出新的叶子,翠绿的一片,看着人也觉得有活力了一些。
萧儿将吃剩的点心撤下去,然后装了些银两,准备好等会自家小姐上街要用的东西。
等池晚莺坐了一会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萧儿陪着她走到府门口,昨日吩咐下去叫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旁边还站着两个人。
穿着池家下人的衣服,但是周身气势有些凶,衣服里绷的全是精炼的肉一样。
“二小姐,池大少爷让我们两个保护您。”两人中看着温和些的侍卫说。
池晚莺盯着他们俩看了两眼,自家哥哥也是因为担心她,一片好意她就受了吧。
点头应下,“辛苦两位了。”
刚刚说话的那人直点头,另一个冷着脸的人抬眸看了一眼她,然后继续看着周围。
他们被池惟尧叫来保护她,本以为这被娇宠着的病殃殃小姐会是那些娇纵的性子,没想到一看却是温柔如水的样子。
她和萧儿上了马车,马车宽大舒适还很稳,不像她之前随军的马车那样颠簸。
池晚莺出神的想着想着,不由想到了晏津嵘。
心里有些生气,这次她肯定不原谅他了。
第55章
马车走了很久才到; 因为今日实在是太热闹了; 老百姓们都出来猜灯谜、买花灯,所以路上很是拥堵。
今日的鸿德楼也是热闹非凡,喝酒的用饭的来玩的。
池晚莺将惟帽戴上才下的马车,萧儿先下; 然后站在马车边扶着她下来,在一旁跟着的两个侍卫见她下了马车,赶紧跟上。
本来他们这行人挺寻常的; 但是她们一走近鸿德楼门口; 众人才发现,这姑娘带一个丫环还不够,居然还带了两个侍卫。
一般出来玩的小姐们都会带一两个丫环,但是很少见到带两个雄壮的侍卫的,所以池晚莺很无奈的被众人偷瞄着。
“要不。。。你们俩在门口等我?”池晚莺试探着对他们说。
温和的侍卫顶着众人的目光尴尬的笑笑; 抱歉道:“不可以。”
池晚莺有些头疼,“要不你们放松些; 假装你们俩是来吃东西的?”
温和的侍卫听罢觉得不错; 眼神看向同伴; 那冷一些的侍卫思虑了几番; 点头。
“好; 那小姐先走; 我们就在不远处; 若是有事您便叫一声我们马上就来。”
池晚莺应了,见他们之间隔着有一段距离后; 打量的目光果然变少了,她松了一口气。
小二这时迎上来,萧儿对他报了之前订的雅间,小二一听,是池家大少爷昨日亲自来订的呀,那可是才立了大功的人,顿时热情了不少,赶紧将人往雅间带。
池惟尧帮订的雅间在二楼,池晚莺垂眸上楼,才上到一半的楼梯,突然有个中年男人往楼上急匆匆的下来,往池晚莺身旁经过时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身子一歪,萧儿赶紧扶住她,可是惟帽却掉了,娇美的小脸暴露在空气中。
她一愣,然后弯腰想捡起来,谁料撞她的人却先一步捡起来,然后放到他身后,池晚莺皱着眉往向他。
那中年男人身材敦实,面上泛油,面露色光的瞧着池晚莺的脸然后一路向下看,这美人真是好看,他碰过的人里没一个比得上的,身材还玲珑有致的,符合他的胃口。
“美人这么漂亮,别遮着了吧。”油腻的男人开口调戏。
他们这一行人停在楼梯上,一楼的人看上来,楼梯上下的人也看向他们,但大多数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没有出手帮一把的意思。
池晚莺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恶心,小小的退后一步,蹙眉并不想看他。
“请把惟帽还给我家小姐。”萧儿上前一步挡在自家小姐面前,忍着想打他的心,尽量耐心的说道。
和他们有些距离的两个侍卫一直瞟着她们俩,见有不长眼的人,顿时迅速的想去她们身边。
可是围观的人实在有些多,他们挤在人群里,被推挤的百姓们往后推,一时没挤到她们身边。
油腻的男人笑眯眯的,“好啊,让你家小姐亲自来拿啊。”
眼睛隔着萧儿紧紧的盯着池晚莺的面容,视线不时下移到她白皙的脖颈上,毫不掩饰的咽了咽口水。
“这位是尚书。。。”家的表亲。。。小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嚎叫给打断。
萧儿忍不住一拳往他肚子打去,为什么不打脸?太油腻怕脏了手。
连续几拳过去,同时,楼上抛下来一个酒杯,准确无误的砸在油腻男人的脑袋上,那男人两方受击,一下倒在地上,一边嚎叫一边叫嚷着:“大胆。。。大胆你们居然敢打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还没说完,脑袋上又被人抛过来的茶杯砸了一下,那男人恼羞成怒,“你们敢伤我!我让我的尚书舅舅弄死你们!”
“呵,那你去问问尚书大人,敢不敢弄死我?”清冽的男声嘲讽道。
晏津嵘在二楼楼梯口倚着栏杆,睥睨的看着那个男人。
他往前走,围观的人有些认出了他,很自觉的让开一条路让他走到他们一行人旁边。
晏津嵘无视地上捂着肚子的男人,直径走到她面前,距她很近,神色淡淡的,对视了片刻,两人都没开口。
晏津嵘突然勾唇笑了一下,转身看向半颓着身子站起来的男人,淡笑着走近。
“你觊觎我。。。未婚妻?”
油腻男人瞪大了眼,显然认出了他,他平日里也就靠着尚书府的名声作威作福,遇上惹不起的人顿时没了胆,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有。”
“你配么?”
“不。。。不配。。。”那男人一不小心与他眼神对上,墨黑的眸子里满是危险的光,他顿时吓得肥肉都颤了颤。
“不配你刚刚还看?”晏津嵘脸色顿时沉下来,冷声说道。
“小的错了。。。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呵。”
晏津嵘喉头发出一声轻笑。
靠近,伸腿,踹。
男人的嚎叫与楼梯断裂声、周围人的呼声相交融在一起。
晏津嵘仿若未闻,转身朝池晚莺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往楼上走。
温柔的样子和刚刚面无表情踹人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池晚莺抿着唇跟着他走到雅间。
晏津嵘牵着她一进雅间门,转身就将门关起来,萧儿、竹宇和两个迟迟来到的侍卫一块被关在房门外。
冷一些的侍卫看向萧儿,温和些的那个已经准备推房门了,萧儿赶紧阻止。
“不用进去。”
两个侍卫点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房门。
那这也算是小姐的吩咐吧?若有事他们责任就大了。
萧儿见他俩担忧的眼神,率先站到门口半步的距离,开口道:“若有需要,小姐会叫。”
连她的贴身丫环都这样说,那应该是没问题的。
两个侍卫点头,一左一右的守在雅间门口。
一旁的竹宇很是尴尬,这几人都站了位置去,他该站哪里?
想了想,竹宇放心的下楼让人准备上菜去了。
“怎么样,刚刚被吓到了?”晏津嵘将她逼到他与桌子之间。
池晚莺靠着桌子身体后倾,很想说没被吓到,可是一想起那个男人的目光就觉得恶心,脸色不自觉的又白了几分。
晏津嵘见她不说话,顿时懂了,手一揽,将往后退的人揽回来,往前一带,抱住娇软的姑娘。
“莺莺乖,不怕啊,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她这么美好,怎么能让这种污浊的东西跑到她面前呢。
池晚莺没说话,任由他抱着她,他的怀抱很暖,又宽厚,让人很安心,她不安的心在他的怀抱里渐渐平静。
晏津嵘也没说话,就静静的抱着她,希望用自己的怀抱给她安全感。
过了一会,池晚莺动了动,觉得收拾好了心情,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肩膀,他了然,放开她。
她眼睛红红的,瘪着嘴看他,“语气低低的说道:“我还生着你的气呢。”
晏津嵘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回我的信。”低软的语气让人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晏津嵘有些头疼,他来之前想的是,见到她等她一提他就牢牢抱住她,先解释清楚,再赖皮一点就亲亲她。
可是现在。。。他刚刚已经抱过了!
呵,他刚刚应该多踹两脚。
“我的不对。”嗯,先道歉。
她小声的哼一声。
“之前那封信我晚上回来才拿到,以为是公务就随手放在一旁准备第二日看的,结果漏在房里忘记拿出来了。”
晏津嵘紧紧盯着她的表情,见她没有更生气才继续说道:“我一拿到第二封信就赶紧让人去将另一封找回来了,你看我不是在这么。”
“。。。可是你好久没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