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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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养成记-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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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青云阁的院子,只见五福正在院中指教着几个园丁给花儿浇水,便上前一把扯住了五福:“王爷可在书房里,可找着虎哥儿没有?”
  五福看了她一眼,随后深深叹了口气:“王爷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一整天了,谁劝也不听。”
  “那虎哥儿的下落——难道不找了?”
  五福摇了摇头:“嬷嬷您可真是老糊涂了,虎哥儿是王爷嫡亲的儿子,岂有不找之理由,现在,就是皇爷也为此事茶饭不思,愁眉不展,可惜,东厂和锦衣卫派了那么多人去找,至今还是毫无下落啊。”
  听到这番话,董嬷嬷一颗心直似沉到了冰凉的井底,她颤声道:“如此说来,我们哥儿注定是找不到了?”
  “这种事情,哪里说得准,兴许马上就有人来禀报说找到了,毕竟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都不是吃素的,也兴许,从此再也——”说到这里,五福顿了顿,没再往下说下去。
  董嬷嬷呐呐地道:“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呢,咱们家小姐现病着,还能拿怕哥儿过病气的话来糊弄几天,可是她眼看好起来了,到时候知道这个消息,还不要了她的命么,唉!这李侧妃,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她自己的两个孩子怎么都没丢!”
  想到伤心处,董嬷嬷忍不住抱怨起初雪来。
  五福道:“好嬷嬷呢,你就别再抱怨她了,她现在够惨的了。”
  董嬷嬷一怔:“怎么?”
  “唉!您也不想想,哥儿是她带去庙里弄丢了的,皇爷能饶过她么?您一整天在房伺候王妃娘娘,兴许还不知道吧,她早被锦衣卫关进天牢里去了!”五福说到这里,脸上大有不忍之色。
  “那——李侧妃虽然粗心,可也罪不至关进天牢吧?”董嬷嬷知道,天牢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五福叹道:“您是知道李侧妃的为人,又知道她和王妃娘娘情同姐妹,不会怀疑到别的上头去,可是皇爷不知道啊,锦衣卫的人也不知道,外头的人,更加不知道,如今外头说什么的都有,那些话,都把侧妃娘娘说得不成样子。”
  董嬷嬷本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这两天被虎儿的事情弄得有些乱了方寸,如今听了五福这番话,一下子回过味来,立刻明白了初雪的危急处境。
  她呐呐地道:“那锦衣卫指挥使陆大人,可不是就陆侧妃的亲伯父么?”
  五福脸色郑重地点了点头。
  董嬷嬷叹了口气:“李侧妃又不是傻子,就算为了自己儿子要对我们哥儿使坏,也不会挑哪个时候。”
  五福道:“人心难测,也有故意挑那个时候,然后说自己不会做得这般明的,不过,侧妃不是那样的人罢了,唉,但愿哥儿能够平平安安地被找回来,若再迟几天被找到,侧妃娘娘呆在天牢那样的鬼地方,可真的要挨不下去了。”
  五福正嗟叹着,就见小月惨白着一张脸跨进院里,董嬷嬷见了小月,料知她定是为了自己的主子来求裕王的,便转身出去了。
  小月也不看董嬷嬷,只是走到五福身边,嘶哑着嗓子道:“五福,求你带我去见王爷吧。”
  五福长叹一声:“小月,这个时候求王爷没用的,是皇爷下令关的侧妃娘娘。”
  “可是王爷是皇爷的亲儿子,王爷若是肯求皇爷,皇爷一定会相信自己儿子的话的。”
  五福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
  小月接着苦苦哀求:“五福,我们家小姐待你从来不薄,你就帮我们这一回吧,你只需要跟守门的小太监说一声,让他们放我进去便成。”
  五福经不住她的哀求,终于松了口:“好吧,我就帮你这一次。”
  小月来到书房里,一眼就看见裕王坐在书案前呆呆地发怔,原本俊美的脸上胡子拉碴,满脸都是颓废哀伤之色。
  这也不能怪他,先前一个嫡子惨遭横死,如今这一个又是被人劫掠,换了谁谁也受不了。
  小月走上前去,轻轻叫了一声:“王爷。”
  裕王似乎根本失去了知觉,连眼珠都不曾转动一下。
  “王爷,虎哥儿的事情,纯粹是意外,跟咱们家小姐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想到初雪此刻在天牢里还不知道受什么样的苦,小月终于鼓起勇气说了这么一句。
  静默了半晌,裕王才缓缓地道:“跟你们家小姐没关系,那你说跟谁有关系?”
  “奴婢也不知道,可是奴婢敢用性命担保,我们家小姐是没有罪过的,这事肯定另有蹊跷。”
  裕王眯缝起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也希望这事跟你家小姐没关系,若是——”
  说到这里,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随即又睁开:“若是她为了豹儿,刻意这么做,我会很伤心的。”
  见他这般神情,小月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她不甘心地问:“您跟小姐那么多年的情分,难道您也怀疑她?”
  裕王又是半晌无语,最后才低声道:“让东厂和锦衣卫去查吧,我相信他们一定能查出真相的。”


第127章 探视
  天牢里的更漏; 似乎比外面的更加迟缓; 过了好半天,才传出滴水般的回音; 一声一空; 敲击在人的心扉上; 格外凄惶。
  蜷缩在天牢的一角; 初雪将身上的裙衫紧紧裹在腿上; 却依旧觉得浑身发冷; 冻得牙齿直打颤。
  关在这里已经三天了; 虽然没有受过刑罚,可是初雪心底的恐惧与不安却与日俱增; 假如虎哥儿再也找不到了,皇爷会不会下令处死她?
  她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勇士; 她还有两个幼儿需要抚养; 她不能死,死不得。
  但愿锦衣卫的人快点将虎哥儿找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爷的嫡亲孙子丢了; 想必是能找到的吧。
  正在楞神间; 牢房外突然有一个女声轻轻叫着:“小姐,小姐!”
  是小月的声音,初雪一骨碌从角落里站起来,奔到牢房外的铁栅栏边,只见小月一身小厮的打扮,手里还挽了个竹篮,正含泪望着她。
  “小月,顺姐和豹儿怎么样了没哭闹着要我吧?”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小月哽咽着道:“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将哥儿姐儿照顾得好好的,倒是您,才进来几天,怎么就瘦成了这个样子。”
  说完,她放下竹篮,将篮子里的菜肴一样一样取出来,从栅栏的缝隙里递了进去:“这些都是您素日爱吃的,您赶快趁热吃吧。”
  初雪苦笑道:“我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对了,这天牢里是不准探视犯人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等小月回答,初雪又道:“我倒忘了,别人也许要守规矩,可是王爷却不需要守这个规矩,他是天家骨肉,不会连这点权力都没有。”
  小月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小月,王爷可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初雪的心里是满含期待的,毕竟裕王有特权而且是她的丈夫,他一定不会看着自己死在天牢,不会让顺姐和豹儿变成没有娘的孩子的。
  小月的嘴唇哆嗦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小月,你怎么啦?是不是王爷出了什么事情?”初雪忙问。
  “小姐! 您就不要再王爷长王爷短的了,我这次来看您,跟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林嬷嬷花了大把的银子走了宫里的门路,我才有机会来探视您的!”小月终于忍耐不住,低声嚷道。
  一时之间,初雪有些没有参透小月话里的意思,顿了一顿,她才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说,王爷他压根就没管这事?”
  小月伸出手背揩了揩眼泪:“现在人人都疑心您为了豹哥儿下手暗算虎哥儿,就连王爷也不例外,我——我去求他,求他救你出去,可是他不信您,小姐,他不信您!”
  初雪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小月那一句他不信您,似千斤重锤砸在她的心上,令她摇摇晃晃的,几乎要站立不稳。
  过了半晌,初雪才惨然笑道:“小月,假如我有什么不测,顺姐和豹儿,可就要托付给你和林嬷嬷了。”
  小月一听这话,嗓子里抽得发疼,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只是连连点头,然后又连连摇头:“您不会有事的,小姐,您不会有事的。”
  这时,天牢里的狱卒突然走了过来悄声道:“小爷,来人了,你得赶紧走了。”
  小月哪里忍心就此离去,可是耐不住狱卒的连声催促,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看着小月的背影在长廊那头,初雪突然觉得浑身无力,颓然坐回到墙角,再也不想起来了。
  心上所受的重击,在当时还没觉得如何痛楚,这时候却缓缓地渗出血来。
  是的,她从来没有爱过这个男人,可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她跟了这个男人整整七年,为他生儿育女,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视他为亲人,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他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她,冷酷地选择了抛弃她,漠视她。
  诚然,失踪的那个是他的儿子,他的亲人,可是,夫妻七载,难道她在他心里什么也不算?什么也不是?就算她在他心目中一点份量都没有,那么顺姐和豹儿呢?他居然忍心让顺姐和豹儿失去娘亲?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笑意,裕王府的侧妃娘娘,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奴婢成群,看起来活的像个人一样,可是,妾就是妾,到了关键时刻,小妾就如同一件穿过的衣裳,随手就可以扔掉,甚至小妾生的孩子都要低人一等。
  以往的她,是太高看了自己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牢窗顶那一束阳光渐渐黯淡了下去,又一个夜晚降临了。
  初雪忍不住又想,到底是谁劫走了虎哥儿?这个可能性太广泛了,因为虎哥儿皇帝嫡长孙的尊贵地位,所有意图谋反觊觎皇位的人都想灭了他,也许是各地的藩王,也许是地方的贵族,也许是京中的公侯,天知道这些人都隐藏在什么角落里虎视眈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将虎儿灭了之后,下一个目标无疑就是豹儿,只要皇爷这一支绝了后,藩王就有机会上位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又或许,是有人刻意嫁祸给她她的仇敌除了高湘再无别人,难道——
  她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她不会疯到这种地步,拿她整个高氏九族的性命做赌注吧?
  想着想着,她只觉得头疼欲裂,将身子靠在冰凉的石墙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梦里,是慈溪故乡村前的那条小河,河水清澈温暖,她和隔壁的王家姐姐脱了鞋袜,淌着溪水捉鲫鱼,阳光明媚地照着,一片安宁美好。
  突然,耳边又有人在叫她,初雪,初雪!
  好熟悉的声音啊,是哪个男子是顾家表哥吗?是王家二郎吗?不对,这不像是他们的声音,这声音像是——
  她猛地睁开眼,只见铁栅栏外赫然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昏黄的灯光下,白衣飘飘,俊朗非凡,正是张居正。


第128章 告白
  初雪乍然见到张居正; 一时居然怔住了。
  足足有三年多了; 他们只是遥遥相望了几次,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可是; 现在的张居正站在面前; 面容却依旧那么的熟悉; 甚至连他眉尖那颗小黑痣的位置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仿佛两人昨天还见面一样。
  想到裕王的冷血绝情; 她的心一阵抽搐; 泪水不知不觉涌出了眼眶。
  张居正凝视着囚室内默默流泪的初雪; 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可是时间紧迫; 来不及让他儿女情长。
  清了清有些嘶哑的喉咙,他直奔主题:“初雪; 当时的情形究竟如何?虎儿怎会无故被人掠走?”
  初雪没有回答他的话; 半晌方道:“你不怀疑我么?”
  “怀疑你?”
  “嗯,现在人人都怀疑我为了自己儿子将来能上位; 派人抢走了虎儿。”
  张居正叹息道:“那是别人,可别人又怎会是我; 我难道会不懂得你么。”
  见他这般说; 初雪一颗心越发的酸痛无比,她哭得更凶了。
  张居正也不做声,只是静静地守在栅栏外,一言不发。
  擦干眼泪,定了定神,初雪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铁栅栏边:“你来探视我,我就已经很安慰了,此事干系太大,你是帮不了我什么的。”
  张居正目光一凝,沉声道:“万事有因才有果,若不找出掠走虎儿的真凶,后果将不堪设想,你怎么可以说如此颓废的话?”
  初雪苦笑:“对方既然是有意而为,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周密部署,怎会轻易找出破绽,皇爷纵然权倾天下,茫茫大海,却又何处捞针去。”
  “只要是有心而为,总能看出破绽,时间有限,初雪,你且快将当日的情形细细说给我听。”
  顿了一顿,他又道:“当年娇儿下毒害裕王那次,我既然能救得你,这次自然也能,虎儿是裕王的儿子,关系再大,还能大得过裕王被毒杀么?。”
  他的语气热烈而又自信,含着一种让她心安的力量,无端端地,她对前面的路就有了信心,于是便将那日庙中虎儿丢失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
  张居正仔细听着,蹙起眉头,将听来的种种细节在脑海中交织成一幅清晰的画面。
  听起来,这的确是个意外,顺姐挣脱乳母的怀抱,跑到池边去看金鱼,然后所有的人都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跑出了大殿,只剩下一个对顺姐不是很关心的虎儿乳母。
  然而,从虎儿被掠的时间上来看,凶手必定是一直藏身在大殿中严密观察着这群人的动静,否则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死乳母,抢走虎儿。
  而凶手是无论如何,也预测不到顺姐会在何时能挣脱乳母的怀抱的,如此一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每次初雪和若芙带着孩子去礼佛,凶手都潜伏在大殿,等候时机。
  知道了王妃和侧妃每次去礼佛的日期,专门派一个人在大殿守候,只要有心,总是能找到机会的。
  若想知道她们礼佛的日期,真的很容易,因为裕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全知道这事儿。
  想到这里,张居正突然自嘲地摇了摇头,思酌了半天,居然只推出了这么一个不是结果的结果,真是!
  那么,在动机上,到底是为了让皇爷绝后,还是为了嫁祸初雪?不管怎么样,是初雪将虎儿带丢了,即便不是初雪派人干的,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孩子是她带丢了,皇爷要是发起怒来,完全有理由将初雪赐死的。
  想到嫁祸,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是高湘。
  可是,他也明白,光怀疑是没有用的,高湘太工于心计,城府太深,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抓住把柄的。
  就像上次宝儿被毒杀的事件,他很难相信这里面没有高湘的阴影,可是就是无迹可寻,她实在比那个陆侧妃厉害太多,也阴险太多。
  见他眉头紧锁,眼神也越来越是沉郁,初雪心头混杂着悲哀和甜蜜两种情绪。
  悲的是自己穷途末路,过了今晚,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喜的是在这世上,真的有那么一个男人,依旧有那么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安危如此牵挂的入心入肺。
  想到这里,她从栅栏里伸出了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正郎,有你这份心意在,我死亦无憾。”
  张居正浑身轻轻一震,颤声道:“你——你方才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
  “正郎,正郎,我生平第一次,如此后悔当日的选择,我不该屈从高湘的威胁。”初雪凝视著他,眼中泪光莹然。
  是的,正郎这个称呼,是妻子或者情人才会有的称呼,换了往日,初雪绝不会这般叫他,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叫得那么坦然,那么理直气壮,她再不用顾及到王府中那个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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