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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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养成记-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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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脸上神色流露出迷惘之意,小月不禁暗骂自己没眼色,忙笑着岔开话题:“用阿胶浆熬制出来的枣子,到底有些什么好处呢?”
  “阿胶益气,红枣补血,两样混在一起,最是滋补。”说到这里,初雪就不说了,至于裕王需要这样滋补品来补肾,好应付后院那一妻三妾的轮流压榨,就不是她一个姑娘家能说得出口的了。
  两人正谈论间,就听窗外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又做什么好东西了?”
  初雪的面颊一下子热了起来,小月扑哧一笑,扬声道:“张大人,我姐姐是做了好东西,正要送给你,让你进补呢。”
  初雪大窘,白了小月一眼,却也知道不能怪她,谁叫自己没说清楚这补的到底是什么呢,她只道是好东西,裕王能补的,张居正肯定也能补呗。
  说话间,张居正挑帘而入,初雪垂下眼帘,只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一眼,多日不见,他似乎比以往清瘦了些,一双眼睛却越发有神了。
  来到灶火前,张居正揭开瓦罐,只见一股阿胶的香气扑鼻而来,看见里面熬的红枣,顿时醒悟,不觉也有些尴尬。
  盖上瓦罐,轻咳一声,转了话题:“我是来讨书的。”
  初雪这才想起,他还有几本书在自己手里,便道:“我现在就去拿给你。”
  说完,便自出去取书,等到回房,却见房里只剩下张居正一人站在灶台前。
  她的心,又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起来,将两本书卷放在她和小月平日里吃饭的饭桌上
  :“小月去哪了?”
  “她去大厨房领东西去了。”他浑厚的嗓音似乎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那么稳健有力,就像他宽厚的肩膀那般,没来由地让人觉得踏实。
  初雪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张居正踟蹰片刻,突然道:“初雪,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很想有一副自己的肖像?”
  她一惊,那是什么时候的话了,她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过,不过,一直以来,她的确是非常渴望能拥有一副自己的画像,只是请一个画师起码要二十两银子,这可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价格,他这么问自己,是要给自己画像吗?没听说过他擅长丹青啊。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问,张居正笑道:“我是不擅长作画的,不过,我有个同窗好友,名叫林润,他的一手丹青妙笔,当世无人能及,今日晌午,你到顺承门外的淡然居等我们,我让他给你画副像,如何?”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抬起头,对他笑了一笑,却见他盯着自己的脸,目光灼灼,那眼神亮亮的,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她不觉一阵心慌,心底最深处,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喜悦缓缓溢出。
  淡然居,是京城最有名的一家茶馆。
  实际上,这家茶馆的茶水糕点并不出彩,出彩的是它的老板,一个出身官宦之家,对琴棋书画嗜如性命的中年雅士,每日在茶馆里聚集了大批京城的才子名士,以及附庸风雅的京城官宦子弟。
  午后,张居正早早就到了这里,他包的是二楼一个雅座,四壁都是以清脆的绿竹编成墙壁,甚是清幽。
  今日,他下了决心约初雪出来,当然不仅仅是画像那么简单。
  前日里,母亲的话重重刺激了他,只要一想到裕王提起她时,脸上那暧昧不明的笑容,他就没来由地一阵暴躁,这暴躁甚至在给裕王授课的时候,不知不觉流露出来。
  有好几次,高拱都在私底下提醒他:“居正,咱们虽然得陛下旨意,教导皇子,可皇子毕竟是皇子,咱们不能失了应有的分寸,你可要小心在意。”
  这个道理,他何尝不明白,可是,明白归明白,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是那么的难。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是个能管的住自己的人,可如今,点心房里那个浅笑嫣然的女子,却让他在一日比一日深切的思念与渴望里,乱了方寸。
  不能再忍了,他必须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若是她对自己无意,那自己也好早早断了念想,若是她也有意……
  她对自己,会有意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顿时乱了,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
  “张兄,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耳边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张居正这才恍然惊醒,只见他的好友林润,肩上背着一副画架,笑吟吟地跨进房里。
  “我是在想,你能有什么事情拖到现在还不来,是不是陈家小姐又让你去画她绣的围屏了?”张居正半开玩笑地对林润道。
  那陈家小姐是雍妃的侄女儿,林润的表妹,和林润自幼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虽然没有定下亲事,可看情形,十有*是等着宫里的雍妃指婚了。
  林润见他这般说,笑道:“她三日前才开始绣围屏,哪里能这么快就好了,倒是你,巴巴的叫我来给一个女子画像,这女子莫非你的心上人?”
  “林兄不要说笑,李姑娘曾经帮过我的忙,我这是为了答谢她,嗯,她就快来了,你说话可要小心,别心上人长心上人短的,没得吓着人家。”
  林润见他神色紧张,忍住笑,郑重点头:“我今儿就当自己是哑巴,只管画画就成,对了,上次你托我找姨母帮一个裕王府的婢女,莫非就是今日之人?。”
  张居正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小二的声音:“李姑娘,张大人订的雅座就在这里,请进吧。”
  张居正胸口一热,不再说话。
  林润见他如此,便向门外看去,只见门开处,一个身穿莲青棉袍的少女缓步迈进门来,再看那少女的面容,只觉得肌肤白得几近透明,五官艳而不妖,眼神清而不媚,那种娴静的气度,那种漫不经心的从容与淡然,似冰山上一株雪莲花,漫天风雪都不能侵扰它分毫的绚烂与美丽。
  转头再看张居正,昂藏七尺,端坐几前,林润心里不由得暗暗喝彩:“好一对璧人,简直是天造地设。”
  “初雪,你喜欢喝什么茶,吃什么点心,我给你叫。”张居正的殷勤,林润看在眼里,更是好笑。
  初雪缓缓坐下,抿嘴笑道:“吃什么,喝什么,我都不介意,我可是来画像的。”
  张居正便道:“这是我的好友林润,他马上就给你画。”
  初雪看了林润一眼,点头微笑:“林公子,有劳了。”见他身形瘦削,面庞清俊,温雅斯文,心中便想,比起张居正来,这林润更加像个读书人。
  林润淡淡一笑:“姑娘请坐正,林某这便开始给你画。”
  初雪依言坐好,林润打开画架取出画具,端详着初雪,细细画了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林润便画好了,张居正站起身来,来到画架前,将画取下,放在桌上,对初雪笑道,你瞧瞧。
  初雪定睛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她虽然不会画画,也不懂鉴赏,可是,分明的,画中的另一个自己栩栩如生,眼睛看着她,似乎就要从画里走出来与自己说话一般,这已经不是像不像自己的问题,像是肯定像的,只是,林润把自己画神了。
  她忍不住伸出雪白的手,爱不释手地摩挲着画中的自己,画的右下角,有小小的四个篆文:“雨润江南。”
  雨润江南,雨润江南?这个名字,她很久很久以前就听说过,那是当今世上一个善画的大才子的名字,被人誉为画圣,他每次作完一幅画,都要在画的右下角写上雨润江南四个字,只凭这四字,那副画就价值千金。
  一时间,初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林润的字叫若雨,他是江南人,所以,每次作完一副画,他都会在画上写下这四个字,所以,提起雨润江南这个名头,几乎无人不知,却甚少有人知道他叫林润。张居正对初雪解释道。
  初雪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轻声道:“能让林公子这般的圣手给我画像,真是三生有幸。”
  林润笑道:“初雪,你是张兄的朋友,也就是我林润的朋友,何必说的那般见外。”
  初雪正要答话,突然听见外面一个娇媚的女声道:“小二,这间竹子雅座,可否能让我包下来?”
  听到这个声音,张居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小二答道:“高小姐,这间雅座已经被翰林院的张大人包下来了,小姐若是想喝茶,可以到隔壁去。”


第27章 表白
  高湘一听小二说张居正包了竹子雅座,便道:“张大人与我家是世交,既然如此,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小二见她伸手推开竹子雅座的门就要进去,不禁暗暗摇头,这高府真真是教女无方,一个千金小姐,抛头露面出来喝茶已经是不守闺训,还这般主动私会青年男子,看以后哪家的公子敢娶她!
  高湘推开房门,来不及和张居正打招呼,目光就被坐在他右侧的初雪吸引住了,见她容色绝艳,心里隐隐泛起了一阵不安的感觉。
  张居正淡淡地道:“高小姐,这么巧?”
  “是很巧,这里的雅座都满了,张公子不介意我来蹭杯茶水吧。”高湘寒暄着坐了下来,眼角的余光却在不停地打量初雪,一张素面,不施脂粉,身上衣饰朴实无华,显然不是烟花陪酒女子,嗯,张居正定然不会好那一口。
  “张公子,这两位都是你的朋友吗?”
  “不错,这位是林润林公子,这位是李初雪姑娘。”
  高湘也不客气,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向二人点头微笑。
  张居正又指着高湘道:”这位是翰林院学士高大人的爱女高湘小姐。
  初雪见眼前的女子穿一件蜜合色细碎洒金缕挑花纹锦长袍,神态妩媚,落落大方,和张居正显然很熟,又听他叫高小姐,便猜到她多半与高拱有关,也只是点头一笑。
  “李姑娘是初来京城吗?”高湘端起茶盏,优雅的呷了一口茶,娇声问道。
  初雪有些不解:“小姐为何有此一问?”
  高湘悠然而笑:“你头上戴的银簪子,是前几年京城里流行的样式。”
  初雪见她话语中隐含讥刺,心中顿感不快,不过,她生性豁达,况且打小就不在衣服首饰上头留心,于是索性不去理她,低了头,自去看画。
  林润见气氛有些不对,看向张居正的目光中流露出了饶有兴味的促狭之意。
  张居正心念一动,计上心来,便笑吟吟地对高湘道:“湘妹妹——”
  这声湘妹妹一出口,把高湘叫得心头一震,抬头看他的脸,却见他嘴上与自己说话,眼神却不停地往初雪脸上瞟,分明有些不对,一丝疑问从心底浮将上来,她只是不动声色。
  张居正继续道:“上次在你家的梅林里,我看见你头上戴的那只钗儿打造的甚是精巧,只是那上面该镶只祖母绿的宝石才更好看。”
  “张公子说笑了,祖母绿的宝石,如此珍贵,一枚可抵得上我爹爹一年的俸禄了,我哪里戴得起。”
  “哦,家母那里,倒是有几枚祖母绿,妹妹若是不嫌弃,我回头便派人送到妹妹府上,如何?”
  高湘看了一眼初雪,见她的目光渐渐黯淡了下去,心头不禁暗暗冷笑,定了定神,含羞带涩:“这可叫我怎么好意思,你上次回江南给我带的那十几箱子好吃好玩的,我都还收着没全看完呢。”
  张居正一愣,自己什么时候从江南给她带回十几箱子东西来着
  此时也顾不上细想此事,只一意往初雪脸上瞅去,只见她牵动嘴角,勉强想挤出一个微笑,却终究笑不出来,眼神中,却是满满当当的失落与痛楚。
  痛楚?是的,痛楚,她对自己有意,她果然有意。
  一阵狂喜袭上心间,张居正只觉得头有些发晕。
  高湘见张居正脸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激动神情,看向初雪的目光专注无比,一颗不由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这三人的眉眼官司,言语玄机,一边的林润看得心头雪亮,眼见高湘脸上浮现出一丝怒色,急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哈哈一笑:“张兄,天色不早,你忘了,徐大人叫你今晚到他府中赴宴呢。”
  张居正这才如梦初醒,对高湘笑道:“我们先走了,你若爱这里清静,可在此多坐一会。”
  高湘头也不抬,冷冷地道:“我的确要一个人在此静一静。”
  初雪见状,轻轻卷起桌上的画卷,抱在怀里,默默地随着张居正和林润走了出去。
  瞬间,雅座里就只剩下高湘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桌前,对着满桌杯盘愤恨不已。
  今日之事,张居正分明就是拿她当傻子,她活了这么大,爹爹的那些内宅小妾之间勾心斗角的游戏,那些借刀杀人,把人当棋子当工具的事情,见得太多太多了。
  从来,都是她高湘把别人当棋子,什么时候,轮得到张居正利用自己来刺探另一个女子的心意
  想到张居正看初雪的眼神,高湘心头更是烦躁不已,她抓起一个斗彩成窑茶杯,使劲往墙壁上一摔,只听得哐啷一声,瓷片碎裂,纷纷落在墙角。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守在雅座外的大丫头听见里面声响不对,忙推门进来。
  “青云,他们三个,往哪里去了?”
  “只见他们出了茶馆,其余奴婢没在意。”青云一边观察自家小姐的神情,一边劝道:“小姐,人人都说咱们家老爷跟着裕王,将来前途无量,府中上门求亲的好人家踏破门槛,你何必——”
  说到这里,青云叹息一声,没再往下说,她是高湘自幼一起长大的贴身丫头,两人情若姐妹,说话也就不那么避忌。
  高湘似乎没听见青云的话,只怔怔地出神,良久,方道:“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过,张夫人身边的香儿,是你家的远亲?”
  “是的,香儿是奴婢姨夫的侄女儿,咱们小时候,也在一起玩过的,只是不太熟悉。”
  高湘轻笑了一声:“再不熟悉的人,看在银子钱的份上,也会立马变成骨肉至亲——回府之后,你从我的首饰盒里检几样上好的首饰,再拿五百两银票去找香儿。”
  青云会意:“那么,小姐最想知道的,是什么事?”
  “我要知道那个李初雪,到底是何方神圣,跟张居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青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高湘没有作声,只是盯着桌上的青瓷茶壶细细地看,她的眼底,阴郁地闪着光,恨不得将茶壶看穿一个洞出来。
  初雪随着张居正和林润出了茶馆,心墨早已驾了马车在馆外候着,林润道了声别,上了自己家的马车去了。
  张居正道:“初雪,咱们也上车回去吧。”
  初雪淡淡地道:“不必了,这里离王府不远,我走回去便成。”
  “如此也甚好,天快黑了,你一路须得小心。”
  初雪听他这般说,心里更是失望,不由得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低了头,转身匆匆离去。
  走了一阵,到了一个小巷,只见漫天晚霞五彩缤纷,映照着巷口一带翠竹,绮丽无比,初雪不由得停住脚步。
  情不自禁地想起方才张居正与高湘的对话来,祖母绿的宝石,十几箱子的吃的玩的,这才是一个男子对女子真正的殷勤吧。
  原来,在他眼中,自己仅仅是一个会做两顿点心的小丫头,给几本书看就打发了,哪里能与出身显贵的高大小姐相提并论。自己方才的难受与失望,应该没有人看出来吧。
  巷口不知何时起了一阵冷风,吹得竹林簌簌做响,初雪只觉身上寒意越发重了,不禁打了个冷颤。
  肩上突然一暖,她猛地回头,只见张居正含笑站在自己身后,再垂眸看自己肩上,赫然披着一件淡紫色的貂皮大氅。
  “这件大氅是我娘怕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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