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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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公卿-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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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边王之一的辽王手握重兵。又盘踞在朱林根基之侧,当年起兵靖难之时。辽王是最先明锣明鼓支持朱林的藩王,他的选择举足轻重。
    辽王和当初的燕王朱林私交甚厚,而朱林给辽王的条件也相对优厚,拿到了辽王手里的属官、财政大权之后。朱林很大方的把自己的一块老根据地划给了辽王
    辽王的归附让朱林去了一大心病。削藩一事总算是占据了上风。朱林心中极其喜,专门到皇后宫中用膳。
    徐皇后的宫里已经用上了炭火,暖暖哄哄当中带着一股子药味。这让朱林很不适应,时辰不大就出了一身大汗。
    朱林夫妇二人感情极睦,这些日子以来。徐后的身体似乎不怎么康健,而朱林又忙于削藩的事情。过来的也就少了了
    “自靖难以来。北南交战。生计凋零兵民疲敞。这些削藩的事情能够不用动兵,即便是多花些银子多用心思也是值得。”徐皇后可不是那种没有见过阵仗的女人,当年北平之战,燕军主力无法回援之际。徐皇后本人也曾披甲登城,极力军兵拒守。也曾亲临阵前组织北平的百姓协助燕军。当年在朱林实力尚弱的情况能够守住根基。也有徐皇后的一份功劳。
    徐皇后却从来也不提起这份功劳,甚至不敢回忆当时的血火满地:“打仗的惨状我也见过,最清楚战后的孤儿寡妇是如何艰难,佳兵尚且不祥。何况是    自陛下决意削藩以来,我每晚都睡不安稳,唯恐当年发生在北平的血火大战再次出现在这里。打仗的时候前往那不要有了!好在这次能够四平八稳的将削藩的事情做下来,真真的是佛爷保估,
    明初的统治高层,无论是皇家还是大臣。都曾经历过旷日持久的战争,生生死死的事情早已见的太多,本就不相信什么仙佛之说。而且当年的太祖皇帝和很多的手下大将都是借着“佛爷”的名字起兵抗元,知道所谓的佛爷是怎么回事,愈发的不相信这一套?
    朱林很亲昵的抚着皇后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怎么?大明朝的持戈皇后也信佛了么?”
    因为徐皇后曾手持武器在北平城头助战。所以朱林经常戏称她为“持戈皇后”?
    徐皇后说的很朴实:“信不信佛。讣…要紧,只是毋的血火夭多,心里总是想着求个安引藩之事尚未竞全功,可也基本定下了调子,估摸着也不会经历刀兵事了。能有这样的结局实是大幸!说不准真的有什么仙佛在冥冥之中保结着
    朱林哈哈大笑着说道:“说什么仙佛保结?当年的蒙元信佛吧?何曾见过仙佛保佑他们?削藩之事能有今日之局面,就连联也未曾想到。在联的预想当中,要想把削藩的事情做下来,最少也要十年百年的潜移默化。派遣林三洪去湖广,我也没有指望能够一下子就把事情解决。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林三洪胆大包天,居然能够把楚王定死。如此良机并非天赐,而是林三洪提着脑袋争取过来的。这个林三洪胆子大眼光远,虽然做事的手段还略显生涩,也算是难得的人才了。煦儿能这么个,贫贱之交的手下,受益匪浅呐”。
    朱林夫妇都经历过大风大浪,就算没有亲眼目的湖广之卓,也可以想象出其中的凶险和紧迫。徐皇后微微笑了笑,坐在朱林侧后抚手赞道:“煦儿为人做事都不够沉稳。一副霹雳火爆的脾气,这些年又丢了很多好时光。不过终于算是收了林三洪这样一个人才
    “人才确是人才了,联也晓得林三洪很有几分大才,只是”。朱林微微摇头,似乎不愿意在皇后面前说起,不过还是说了出来:“这个,林三洪似乎对联不怎么忠心呐!说不好就是下一个蓝玉了”    闻得此言,徐皇后大惊。
    “林三洪不忠?这,,这从行说起?。
    朱林取过桌子上的一片豌豆糕,在茶水中蘸了蘸,等糕饼浸的软在送到口中吃下,语气已经很是低沉:“格杀某台占据武昌,这都可以说成是非常之时的非常手段,联并不在意这些。若不用此等手段,也难以促成今天的局面,其中因缘种种联明白的很。但是这个林三洪求功之心太过急切,这么做分明就是在冒险,是在拿我大明朝冒险
    湖广之事虽然成功,仔细想来,也让朱林后怕的冷汗淋漓。当时无论是林三洪还是朝廷,只要一个处置不当,就会爆发全面内战。靖难四年南北大战四年,若在爆发内战,大明朝肯定会分崩离析”
    朱林也是一时的豪霸之人,不会看不到林三洪所用的这种掏心斩首战术,却不敢使用这种战术,而是费心费时的慢慢削藩,就是因为这么大的风险朱林不敢去尝试。
    这个江山是朱林的,所以他不敢冒险。
    这个江山不是林三洪的,所以林三洪敢于那么干。
    也就是说,林三洪在冒险的时候,根本甫,没有替朱林着想,而是拿着朱林的江山去赌自己的成败和前程。
    这让已经习惯了臣子围绕自己运转的朱林大为火光,这个林三洪不仅是在逼迫楚王,也是在逼迫朱林本人。
    “林三洪早就想到湖广的成功就是煦儿晋身的台阶,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煦儿能够壮大,他对煦儿来说,就是绝对忠诚的死士。”朱高煦冷冷的笑了两声:“对联么,就不那么忠心了!”
    不管什么人,若是被朱林认为对皇帝不忠,基本就等于是宣判了他的死刑。想想林三洪已经被锁到在牢狱之中,莫非,,
    不等徐皇后说话,朱林就轻松的笑了笑:“真正的人才断非奴颜媚骨之辈,总是有些个棱角,便如混金璞玉一般,不经磨砺总是不堪大用。这个临时功利之心甚切,稍加打磨,让他知道天威难测之后,必然会是煦儿的左膀右臂”
    徐皇后明白了朱林的心思之后,微笑着说道:“黑衣病虎姚广孝是炽儿的老师,煦儿手中有个林三洪,假以时日必然成为第二个黑衣病知  ”
    朱林哈哈大笑:“皇后忒也高看林三洪了,这个林三洪终究比不上姚广孝,并非是手段心智有所不足,而是功利之心太切。哈哈,有功利之心就好说,哈哈,”
    即便是皇后,也会认为姚广孝是大王爷朱高炽的手下,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就算是朱林,也不敢保证能够完全驾驻得了这个老和尚。
    姚广孝虽然是个僧人,建功立刻的心思比凡人还要热切。但是姚广孝并不热衷于功名利禄富贵荣华,只追求能够有所成就而不追求位极人臣。姚广孝完全可以算是靖难的第一功臣,而且朱林对他也是言听计从,但是这个和尚的官职”其实他是没有官职的,只能算是个管理着宗教事务的僧官,根本就没有任何实权。
    朱林当然朱林姚广孝一次有一次推辞官职的原因:伴君如伴虎。
    姚广孝对燕王系人马的影响极大,一次又一次出谋划策运筹帷幄,却没有官职在身,权力也可以算是完全没有。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以不官不民施加很大的影响。有时候连幕僚也算不上,基本只能算是朱橡的宾客。这种不追去功名富贵的做法让朱林很无奈,也拿他没有办法。其实无论是姚广孝还是朱林,都在努力的回避着什么。
    姚广孝故意保留自己和尚的身份,就是为了冲淡朱林对他的戒备之心。朱橡是什么样的人物姚广孝清楚的很,深知和他靠的越近危险也就越大。所以平日里越是成功就愈发退缩。
    自古伴君如伴虎,尤其在大明朝,当初开国的元勋当中,能够让君王倚重的大有人在,却鲜有能落好下场的,更没有几个人可以善终。
    所以姚广孝极力避免着任何有可能引起朱林误会的举动,这是朱林和姚广孝都清楚的游戏规则。姚广孝已经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时时玄玄都在想着功成身退。如今削藩之事已经有吗眉目,估计姚广孝也快要抽身了。
    但是林三洪不懂这些,或者是还没有意识到这些,一心一意不惜弄险追求建功的机会,越是激流越是奋勇,没有意识到急流勇退就等于不知机。从这个“永看,林:洪环很难过到姚广孝的境界六对千读种人,尔乍池有多大的才能,朱林都可以驾驻得住。
    “先关他些时日吧,等磨的他性子平了。也可以拿出来用一用。”朱林笑道:“联已经关照了大理寺那边。林三洪在里头应该不至于受罪太多,正好可以修心养性磨一磨身上的锋芒”
    林三洪在监牢中的日子确实过的不错。三餐六茶饮食起居都有人炮候,还有专门的郎中负责他的腿伤。监副白展布还专门弄了围棋书画等消磨时光的物件,按照律法。监狱里绝对不能看书,不过律法是一回事,实情又是一回事儿。若是所有的律法都能不打折扣的执行,大明朝也就不是大明朝了。
    监牢里的日子还算不错,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太气闷了。虽然白展布和几个狱卒偶尔也过来看看,却难得说几句话,这些人都在方意的避免和林三洪谈话,尽量做到“不该知道的不打听”?
    林三洪不是个,雅趣之人,根本就不怎么懂棋,也不喜好这个。至于书画。他就更是门外汉了。浑身上下也没有几根雅致骨,也懒得去碰那些东西。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睡觉吃饭,闲的让人心中烦躁。
    网好金子焕前来探监,这让林三洪十分欢喜,过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可以说话的熟人。
    按说金子焕这种地方官员不应该来探望林三洪,无论是体制还是律法,都不允许这么做。
    当然还是那句老话,律法是一回事儿。真正的执行又是一回事。在很多时候,只要给白展布白监副的腰包里塞了银子,大理寺的律条就可以暂时忘记一下?
    见到林三洪生活的还不错。金子焕就笑嘻嘻的给林三洪见礼:“卑职见过林大人”
    “金县尊现在应该是州老爷了吧?”林三洪笑道:“现如今我是正经的罪人,可说不上什么大人,您老才是真正的大人呢?”
    金子焕拉过坐器坐在林三洪对面。腆着脸嘿嘿的笑着:“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个州官还不是走了你的路子?”
    “扶正了没有?”
    “刚刚扶正才一个,多月,走的是吏部正经的路子,我知道是汉王给我用了关系”
    从代理知州到正式的州老爷,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情,不过这也需要看人情和后台。金子焕在县令的任上干了那么多年,也没有得到任何升迁,投靠了汉王之后一下子就蹿到了代理知州的位置上,很快就又扶正补上实缺,这就是有靠山的待遇。
    金子焕金大老爷说道:“我本想去拜见一下汉王,又怕摸不到汉王的门槛。想想还是算了,直接过来看看你。这里还不错嘛,过一阵子等你出去了,我再叫上黄宏东。好好的热闹一场。这一回的湖广之事,林钦差你可是大大的露了一回脸?我远在江南听说林老弟的功业之后,也着实吃惊不格杀三品某台对阵楚王  还是老弟你的胆子大呀。这种事情若是放在我身上,我肯定早脚底抹油逃回来了。”
    这次湖广的事情,确实让林三洪十分得意,面对金子焕这样自己人的时候,也就不那么矜持了:“当着你金大人的真佛我就不说假话了。当时我也是怕。不过为了功名富贵,为了汉王的事情,只能提着脑袋上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拼这一把”
    “哈哈,结果林老弟就独赢了。    ”金子焕也很得意,捻着几根为数不多的胡须不住的笑:“林老弟在湖广这一拼可是实打实的功劳,我估摸着汉王也快要上去了。只耍汉王能上去,咱们这些跑腿做事情的都有好处。不瞒林老弟你说,你在湖广和楚王对峙的时候,我和府里的堂官们也顶了一回牛。这帮老泥鳅看出来咱们要腾达了,居然服了我的软儿。哈哈,还是沾林老弟你的光呀!”
    林三洪的功劳已经安到了朱高煦的头上。当年的大王爷替朱林镇守住了北平。为靖难之役保住了后路。现在的林三洪定住了湖广,为削藩打开了局面,也算是替朱高煦扳回一局。
    这一次在湖广拼命赚回来的不仅是光彩和体面,还会有后续实实在在的封赏,就算不能一举压过根深蒂固的大王爷,也可以让实力弱小的朱高煦发展壮大,甚至会形成分庭抗礼的局面。对于金子焕这些早已投到汉王门下的官员,腰杆也就更硬了。
    “对了,源丝作坊那边已经张罗开了。叫做丰隆昌源丝坊”金子焕笑道:“老弟你也知道。我和黄县尊并不是如何在意这个作坊,当时是夫人拿的总,就取名为丰隆昌”
    杜月娘是源丝作坊的最大的股东,金子焕和黄万里虽然也是大股东,不过两人的心思并不在这个上面,所以一切都很自然的听从杜月娘的安排。
    “作坊开业就好,我最牵挂的这个事情。”林三洪问道:“经营的状况如何?”
    “我都没有过问过”金子焕毫不在意的说道:“天丰号也在储粮,夫人根本就没有多少精神去打理丰隆昌绿丝坊,基本就是黄县尊派过去的那几个,人打理着,按照他们的说法,今年的行情不错,作坊里的本钱也足,但是人手不行,估摸着赚不了几个钱。若是赶上行情不好的年份。肯定得亏钱。”
    在丰隆昌几个,大股东里头。林三洪根本就没有等到作坊开业就去了湖广。而金子焕和黄万里这两个大股东根本就不指望这个作坊。最大的股东杜月娘一定会把主要精力用在她的天丰粮号上,哪里有精神在打理一个绳丝作坊?
    这样的经营管理状况,能够做到不亏钱就已经很不错了,除非是白日做梦,否则根本就赚不到钱。
    “级丝作坊一定要做好哇”林三洪很担忧作坊的经营状况:“这次去湖广考绩,我捞了不少钱,不过这些钱我仇一二揣讲荷包,而是转给了汉摸着汉王也今拿 讣分转给朝廷。我还是缺钱呐”
    从湖广贪官处榨取出来的赃银,要是装到自己腰包的话,以后会有扯不完的麻烦。所以林三洪就把这批银钱转给了汉王朱高煦。朱高煦虽然也缺钱,同样也做到这笔钱不大好吞下去,只能稍微扒下一点来自己留用,绝大部分还是上缴给朝廷。
    “这次过来的时候,我带了点东西去拜过了老夫人。”金子焕做到林三洪关心家人,所以很“体贴”的说道:“老夫人身子结实的很,就是要闹着要看望你,我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幸亏天丰号的事情忙。夫人去了江北,要不然她肯定要来的”
    “别让她们来,你给我带个口信回去,就说我牢中一切安好,过几天就能出去”
    正说着,白展布白监副就已经过来,站在门口笑嘻嘻的说道:“林大人真是贵人事烦,探望的人也多。外面有个姓杜的女子,说是大人的家眷。大人见不还是不见?若是大人不见她。下官这就去回了,”
    月娘来了!
    还不等林三洪开口,金子焕就很知忙知趣的说道:“贤仇俪果然是情比金坚,我刚刚还听老妇人说夫人在江北储粮,想是听到了消息林老弟夫妻团聚,那我就先告辞了
    走到门口,金子焕笑呵呵的和白展布寒暄,有意无意的把一封银子送到白监副手中:“帮帮忙。林大人这边就都托付给兄弟了  ”
    有朱林和朱高煦的特殊关照,白展布早就把林三洪照顾的很好,不过送到手的银子没有道理不要。
    白展布顺手就把银子拢在袖中,做出很亲密的样子说道:“林大人人缘好。下官万万不会亏待了。有下官在这边照看着,一切放心。放心”
    送走了金子焕。白展布很恭敬的可着杜月娘进来:“夫人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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