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瑜站了起来,眉头紧皱,前番刘备发下征讨檄文,他自是知晓的。只是徐州军虽说陆上称雄,接连击败曹操袁绍。但是这水军方面,他敢说除了荆州水军尚可一战,江东水军再无敌手。所以对于刘备的檄文他还是不怎么在意的,毕竟有着长江天险的江东虽说进取心稍微差了些,但自保那可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只是在这紧要关头,荆州水军屯兵江夏,并大大增兵,这可就耐人寻味了。莫不是,这两家达成协议,欲要瓜分江东不成?蓦然间这个念头涌了上来,饶是周瑜足智多谋,亦是出了一身冷汗。
“传令下去,命诸军集结于湖口,加强戒备。令九江驻军打探荆州动向,不得有误。”周瑜思索片刻,当即下令道,“速速命人往吴郡报信,荆州大军异动,是徐州荆州已然联合,共谋江东。”那小校恭声应诺而退。
“报都督,吴郡有书信前来。”那小校方退,又有一小校直走进来,呈上书信。
“哦?”周瑜伸手接过书信,展看,一目十行,须臾之间已然看完。又是略一沉吟,周瑜便道:“击鼓,聚将。”小校急忙下去传令。
不一会儿,咚咚鼓声响,正在指挥操练的诸将俱是脸色一变,纷纷将事宜教给副手,急急忙忙便往回返。
“诸君,主公方才来信,命我即赶往吴郡,商议抵挡刘备大军一事。如此防范荆州一事,就要拜托诸君了。”周瑜环视麾下诸将,缓缓道。见诸人皆是脸色凝重,暗自点了点头,又道:“贺齐,吾回吴郡,鄱阳水军及九江驻军皆由你统领。”
“诺。”贺齐听令前几步,接过了周瑜手中帅印,无视同僚们那艳羡的目光,径自退下归列。周瑜见贺齐接令,微微颔首,又命大将宋谦佐之,方放心而去。
“大哥,吾等当真要往江投靠孙权?”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粗声粗气道。
“当。吾闻名士诸葛瑾鲁肃皆投在江东,且其又设有招贤台,广招天下英雄。如此人物必亦是英雄之主。”一个彪悍的汉子立在船头,大声答道。
“可是江东正在徐州打仗啊。此时去。不正是撞在刀口上么?”那汉子兀自翁声翁气道。
“哼哼。打仗怕什么?想吾甘宁自从江上讨生活。这仗也不知打了多少回了。现如今长江之上。哪个看到我地锦帆不是战战兢兢地。吾正要趁此大战之机一展身手。博一场富贵。”甘宁哈哈笑道。身后地锦帆哗啦啦直响。仿若应和一般。
“可是大哥。那吾等为何不投奔刘备啊?”一个面目有些猥琐地瘦高个问道。
“刘备并无水军是投了他。亦不能一展吾之所长。故此不去。”甘宁毫不犹豫道。
“刘备若无水军可过长江?”却是那粗大汉子发问。
“应该新练了一些。檄文上不是说有十万水军地么?”甘宁有些不确定地道随即又撇撇嘴。“江东水军亦有近十万。以十万新练之师对战十万百战精锐未战已败矣。”
“大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呐。”那瘦高个忽然插了句嘴。
甘宁一愣,方要搭话,就听得前方呜呜号角声响,数百艘战舰已然驶了过来,更有一声大喝传来:“吾乃义阳苏飞。前方船上何人?”
甘宁闻言,心中不由叫苦,这对面来的看旗号分明是荆州水军,数百艘战舰,军士近万。要是往日也就罢了,大不了自己掉头就走,毕竟自己的船小,轻快,谅他们也赶不上。只是此番是要往江东投军,这么一回头再想过来可就难了。当机立断,甘宁亦是大喝道:“吾乃锦帆甘宁,特来投军。”言罢,又命众人摇铃。
“甘宁?”对面的荆州水军顿时一片骚动,没办法,锦帆甘宁实在是太有名气了。并且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名字是禁忌般的存在。苏飞亦是一愣,暗道,自己运气不会这么好吧。自己这边开始增兵之后,江东的水军亦是屯驻湖口,整天剑拔弩张的。只是自己这边对阵江东的时候,赢的次数像不多啊。如今这紧要关头,锦帆甘宁来投。哈哈,岂非天助荆州乎?
当下苏飞喝道:“既是甘壮士来投,吾这便引你去见太守大人。”言罢,便令大军暂且停住,只令己船往前行驶。身边副将大惊,忙道:“大人,那可是锦帆响铃甘宁呀。大人孤船
万一那厮变卦,大人岂不危哉?”
“诶,甘壮士豪侠任性,岂是背信弃义之人?”苏飞笑道。只是这话说的比较大声,连甘宁亦是听得一清二楚。那副将还要再言,被苏飞挥手阻住。
甘宁闻言,亦是豪情大发,大笑道:“将军勿要担心,吾岂是恁等小人!”苏飞一笑,命人将船驶近。
眼见那船越来越近,那瘦高个道:“大哥,莫不是真要投奔荆州不成?”
甘宁沉吟一下,方道:“如今之计,且看刘荆州是否为吾明主。否则,吾这八百兄弟今番不知道还能剩下几人。况且,看这位苏将军的做派,倒是颇合吾之脾性。”
那瘦高个迟,又道:“大哥,江东荆州乃是死敌,若投荆州,难免与江东为敌啊。”
甘宁皱了下眉头,朗声道:“君之禄,忠君之事。吾岂是首鼠两端之人。”那人遂不语。
苏飞坐船已近,然其是大船,甘宁乃是艨~,高低悬殊甚多。苏飞略一皱眉,来至船首,轻轻一跃,已然落至甘宁坐船上。船上众人惊呼,其侍卫亦是涌至船首,欲往下跳。却见甘宁哈哈一笑,已然挽住苏飞双手,豪声道:“将军果然磊落。宁这便随你,往见刘荆州。”
苏飞亦是哈哈一笑,随想到什么,笑道:“吾乃是江夏太守黄大人麾下都督。
此回去,便即向太守大人引荐。以壮士之才,不日定可被引荐至使君帐下。”
甘宁闻言喜道:“此,多谢苏将军。以后吾这八百兄弟,亦是要靠将军多多扶持了。”苏飞当然连连点头。二人言谈甚欢,却把各自手下晾在一边。好在苏飞的副将颇有眼力,指挥战舰列好队形,引着这数十艘艨~往夏口而去。
广陵城外沙头镇码头,自寿春来庞大船队已然进了水寨。关羽方下战舰,便看到那岸上含笑目视自己的刘备。“大哥!”关羽心中一颤,急忙忙走上前去,单膝拜倒。
刘备亦是万分激动,迎上前,半弯下腰,一把扶住关羽双臂,连连道:“二弟,二弟。你终于回来了。”情不自禁这眼睛又红了。
“大哥!”关羽感觉到了手臂上那传来的热量,感受这份兄弟之间的关爱,亦是不由得眼圈儿一红。好在他性子孤傲,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流露儿女姿态。当即借着刘备的一扶,站起身来,肃声道:“大哥,吾在汝南,思念大哥久矣。”
正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大喝:“大哥,恁地与二哥多话?怎不来见见功臣?”众人看去,却是张飞发言,其身边立着的正是张辽张文远。
“三弟所言甚是,倒是吾疏忽了。文远勿怪。”刘备亦是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儿冷落了一员大将。冲着张辽歉意地一笑,拱了拱手。
张辽急忙躬身道:“主公,辽不敢当。”
“无妨,无妨。”刘备呵呵笑着,迎上前来,一手拉着关羽,一手拉着张辽,径自回城。
至府上,酒宴摆上。关羽一观,陈登徐庶陈矫徐宣黄忠吕布皆在席上,不由问道:“大哥,怎不见宇霆?莫不是在营中练兵,不曾归来?”
“诶,宇霆如今不在广陵。若在此,怎会不来拜见二弟?”刘备呵呵笑道。
“哦?如今大战在即,宇霆怎能有空暂离?”关羽问道。
“杨兵曹此去,正是大战开端啊。”徐庶笑着接道,“君侯勿忧,以杨兵曹之才,天下尚无人能制住他。”
“宇霆乃吾之兄弟,安能不急?军师且细细告知,吾领兵援之。”关羽一皱眉,当即求战。
“二弟不必着急,且待接风宴过,吾为你细细解说。”刘备接过话头,举杯遥遥敬之。
关羽见状,只得按下满腹犹,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其他诸人亦是纷纷饮酒,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便是吕布,亦是与陈登黄忠不停饮酒,显得甚是惬意。独有张辽,可能因为吕布在场,有些放不开。不过他是水军成军的大功臣,岂能受到冷落。当下张飞便找上了他,大喝特喝起来。
酒足饭饱,诸人齐聚一处偏厅,早有做好的沙盘摆在厅堂中央。诸人皆围了上去,作为解说沙盘不二人选的黄叙拿起一根特制的木枝,往沙盘上一个城郭轻轻一点,开口道:“杨兵曹,应在此处了。”关羽即睁目视之,却见黄叙所指,正是江东在长江北的唯一一个城池,庐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第一百零二章 杨雷急袭庐江 周瑜计取援兵
庐江乃是江东在长江之北的唯一大城,有军六千驻~乃是孙权心腹将领贾华,其人对孙权忠贞不二,且甚是骁勇,故得此重任。 ”黄叙指着沙盘,侃侃而谈。
“庐江孤悬江北,如此重地,怎可交予一无名小儿之手,孙权也忒小看吾军了。”关羽丹凤眼一睁,冷声道。
“庐江对面便是虎林港,驻有水军万人,为将者乃中郎将徐盛徐文向。其人甚是英勇,曾以二百军士破黄祖之子黄射数千人,斩首千余级,因功升中郎将,于虎林屯兵,以为庐江后盾。”黄叙急忙答道。没办法,任谁对着关羽那双睁开的丹凤眼,都会觉得神威凛然,不敢正视的。
“哦?”众人对视一眼,皆把目光看向陆逊。
陆逊见状,忙道:“徐盛丁奉皆是孙权心腹之人,据闻周瑜程普等人皆对此二人赞赏有加,认为此二人有大将之才,他日必可独当一方。”
关羽此时方点确认,忽而道:“五弟此去,领兵几何?”
黄叙没有搭话,徐庶在一旁道:“共领军一万。”
关羽这舒了口气,暗想,以一万军,应该够了。随即又道:“大哥,既然大战开始,弟愿为先锋。”
话音方落,张飞已然嚷嚷起来:“二哥,在外面打了那么久。如今也该轮到俺上场了。这先锋你就要与俺相争了。”
“二弟三弟且莫先战不同于陆战,且水军新入长江待操练成熟,再做打算。”刘备见二人相争,忙解劝道。
二人这才罢了。却俱把眼光向张辽陆逊道这水军可就是这两个人在操练。张辽见状。忙道:“主公。水军尚需适应长江水情。再容一段时日。”
刘备闻言点头笑道:“无妨已然吾手中。再多几日也无妨。”众人皆笑。
庐江城。士兵甲看着不断进出地人们。忍不住嘀咕了句:“今儿个咋这么多人进城。”
站在他身边地士兵乙听到他地嘀咕。不由笑道:“兄弟。你是不是忘了儿个可是赶大集地日子。你看那些挑担子地。推车地。担柴禾地。还有卖草鞋地。都是穷苦人家i望着这市集上能多卖两钱。好买些粮食回家吃饭呢。唉。这世道人活着难啊。”
“恩。”士兵甲恍然大悟即又若有所思道:“大哥。我听说那刘备也是卖草鞋地。
”
“嘘兵乙制止他还要往下讲的话,神神秘秘地低声道:“我听说刘备要打过来了,据说有三十万人呢。”
“妈呀,三十万,俺们这总共才几千人。怎么打呀?”士兵甲张大了嘴,一脸的畏惧。
“你甭怕,他们都在广陵,离这远着哩。”士兵乙急忙说道。士兵甲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就在二人在这无聊聊天的时候,就见远方烟尘滚滚,一股闷雷般地声音响起。二人对视一眼,随即那士兵甲便道:“大哥,好大的风啊,这雷声也闷,莫不是要下雨了。”
士兵乙回过神来,一脚踹了过去:“下你娘啊,敌袭,快关城门。”话音方落,就觉得喉头一凉,随即什么都不知道了。士兵甲眼睁睁地看到有一截黑黑的尖刺状的东西从士兵乙的喉头穿出,紧接着那混合着泡沫的鲜血呼啦啦就涌了出来,还没等那恐惧的感觉释放出来,亦是觉得自己喉头一凉,随即也倒了下去。
“全解决了?”那个挑着柴火的汉子随手甩了甩军刺上的不断滴落的血珠儿,问道。
“十个人的看门小队,还得用上我们这些精锐,将军也太看得起这些人了。”那个挑草鞋的汉子把玩着手中的军刺,答道。
“完成任务就好,留下十个弟兄看好城门,将军马上就到。”那汉子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其余人等,随吾杀上城楼。”
烟尘滚滚,早已惊动了城楼上的士兵,眼力好一些已然隐隐看到那最前方的百余骑席卷而来。“敌袭,敌袭。快去禀报将军。”城楼上的小校声嘶力竭地叫道,“收起吊桥,关闭城门。”
话音方落,早有机灵的的军士沿着城墙边的阶梯就往下跑。未及两步,忽然见数十人冲了上来,皆是百姓打扮,手里握着根黑黝黝的有点尖的短棍。军士一愣,方欲发问,就见那为首的百姓已然跑近自己,咽喉一凉,甚至一软,便倒了下去。自始至终,连发出警讯的机会都没有。好
倒下,兵器也跟着跌落,哗啦啦一声响,惊动了城楼。
那小校发一声喊,城楼上的军士便奔了过来,冲着这几人一拥而上,刀砍矛戳。那领头的汉子一声冷哼,一众人等迎了上去,两队人厮杀起来。城墙上小小地方,转瞬血流成河。一方是城防军,一方是杨雷特训出来精锐中的精锐,城墙上的空间又比较狭窄,不适合大军团的战阵,反而正适合这些精锐的个人武力的发挥。当下,闪展腾挪,人影纷飞,片刻之间,城楼上数百军士已被屠戮一空。就在此时,沉闷的马蹄声已然尽在咫尺,那汉子神色一变,直冲向控制吊桥的滑轮,到得近前方舒了口气。原来众人上来的快,守城的军士还没来得其缴动滑轮,收起吊桥。此时,就见那烟尘已近,领头一人,银盔银甲银枪,正是杨雷。
却是杨雷遣精锐士卒乔装入城,先杀守门军士,趁机袭上城楼,控制吊桥,自己再率大军突入。看来一切都很顺利,毕竟乔装打扮的那些士卒可是第一批在九里山训练的军士,这次是杨雷特意挑出来的,用来突击再无往不利了。
且说杨雷一路疾驰,直闯入城门,沿着大道直往城中心冲去,身后的近卫们紧紧跟上,落后的步兵更是急忙牢牢占据城门,上了城楼。街道上一片狼藉,想必城中的百姓已然知道大军已然攻入城中,生怕自己遭了池鱼之殃,皆紧紧闭上门扉,不敢作声。有那胆大的便趴在门缝里偷看,那胆小的却跪倒在地,遍求满天神佛,以得护佑。
杨雷正行间,就见前面转过一支马队,约有数十骑,为首一员将领,披挂整齐,手执大刀,直冲过来。杨雷见状,哈哈大笑,来的正好,擒贼先擒王,催马直冲。那将尚来不及通名,就见面前开了数朵美丽的枪花,紧接着喉头一凉,却是杨雷一枪贯喉,取了他性命。那将身后的数十骑当时就惊呆了,只是两只骑军对冲,哪容你有丝毫愣。百骑卷过,只留下满地模糊血肉,尚有失去主人之战马在哀鸣。恰在此时,对方步军亦是赶到,眼看这百骑直撞过来,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骑兵被杀了,当下不知谁喊了一声:“将军死了,快跑啊。”众人俱是丢了兵刃器械,一哄而散。杨雷此时方知方才被自己一枪挑落的乃是庐江守将贾华。当下,杨雷便命众人呼喝:“贾华已死,降者不杀。”层层传下,须臾间,已然传遍全城。当下,庐江守军降的降,死的死,倒是少有逃走的。毕竟,像周仓那样能和战马赛跑的主儿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