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吕威璜、蒋奇、韩猛、吕旷、吕翔、牵招等河北大将俱是拜倒,口中齐称:“请主公饶恕。”沮授、田丰亦在一旁道:“鞠义将军乃是我军栋梁,还请主公暂且饶恕他这一回。”袁绍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逢纪见状,心想你们这不是要救鞠义,乃是要害鞠义啊。不过,这一遭事明显是郭图搞出来的,哼哼,那我就坏了他的好事。你郭图想让鞠义死,我偏要救活他。虽说这鞠义一向目中无人,不过这救命之恩总不会轻易忘却吧。
主意已定,逢纪便躬身道:“主公,鞠义将军乃是我军大将,今我军正要南下,此时正当用人之时啊。可令鞠义将军戴罪立功,为我军先锋。”
袁绍看看逢纪,想想现在的形势,随即便道:“鞠义,此番便饶你死罪,但活罪难饶。且下去领五十军棍,而后去白马,听从颜良将军号令。”
鞠义急忙叩头道:“末将多谢主公。”早有军士前来。站在他背后。鞠义起身。出了大堂。被冷风一吹。方觉得背心处凉凉地一片。方才乃是九死一生啊。还得多谢众位同僚求情啊。不过。所谓‘飞鸟尽。良弓藏’。此时飞鸟尚未尽。主公已经打算开始藏弓了么。鞠义忍着身上那一下重似一下地军棍。心中终是黯然。
徐州郯城刺史府。刘备高坐堂上。文臣武将分坐两旁。吕布亦是已经梳洗完毕。换了身锦袍。虽说不像一开始到来时那么狼狈了。可那眼里显露出来深深地疲惫却是无可掩饰。在众人地目光下。吕布一点点将北海发生地事情说了出来。包括自己违了将令。不放弃北海。不听陈宫之言。以及受到伏击后地种种经过。
夜色渐渐深沉起来。早有下人点燃了灯笼。厅堂之中宛若白昼。吕布早已讲完事情地经过。刘备地脸色不变。张飞已是目恣俱裂。关羽那双最喜欢眯着地丹凤眼。也早已睁地圆圆地。厅堂之中静寂地吓人。只有偶尔爆开地灯花响起一两下噼啪声。吕布已是泪流满面。却是无声。亦是忘记了应该向刘备请罪。
终于。性急地张飞忍不住喝道:“吕布。你不听俺大哥军令。致使大军失利。还不快快请罪。”
吕布这才回过神来。只是望了张飞一眼。离了座位。单膝跪倒。先是擦去泪痕。随即抱拳道:“主公。布违了将令。致使大军折损。请主公按律发落。”
杨雷在一旁听得心中苦笑。按律发落。军中可是违令者斩啊。急忙抬眼向刘备看去。却正迎上刘备地眼光。那眼神中地意思一清二楚。
杨雷见状,急忙道:“大哥。袁谭势大难敌,温侯此败,虽是有违将令之处,然其情可悯。且吾军不日即将与袁绍大战,此正是用人之时,请大哥许温侯戴罪立功。”
此时张辽亦是拜倒道:“请主公许温侯戴罪立功。”
刘备见二人拜倒,随即点头道:“既是如此,奉先,你且回去,一为休养精神,二则闭门思过。待到大军出征之时,再戴罪立功吧。”众人皆是沉默,吕布愣了愣,随即大声应诺。
就在此时,忽有军士来报,道孙策袭取皖城,再破庐江,窥视寿春。众人俱是面面相觑,随即张飞怒道:“孙策小儿,竟敢窥视我二哥的寿春。大哥,请给我一支兵马,小弟定将那孙策小儿之首取来。”
关羽亦是眉头紧锁,虽然徐州军还没有占据寿春,可他是朝廷封的寿春太守,汉寿亭侯。若是寿春被孙策占据,那他可就大大丢了面子,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关羽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这时候,他突然理解了吕布为什么死死守在北海不愿撤回来。自己还未实领寿春便是这样,何况北海已在手中的吕布。
杨雷冷着脸,心里暗骂,这TMD都是什么事,本来以为刘备占据徐州之后形势会好很多,现在看来不仅形势没有好转,反而愈加恶化。曹操这手真漂亮,虽说是简单的二虎竟食之计,可是无论吕布、关羽,都明知是计还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简直就是算准了这两人的性格,关羽现在还没有开口,但是看脸色,亦是想对孙策动手了。还好是关羽,要是哪天曹操封了张飞做襄阳太守,那张飞还不得立马和刘表打一场。
此时,刘备亦是沉吟不语,想是在思考到底该怎么办。忽听得一阵长笑,众人循声看去,却是简雍。刘备不由问道:“宪和为何发笑?
”简雍笑道:“非是其他,乃笑三将军杞人忧天而。”
“嗯?”张飞的眉毛立马立了起来,见是简雍,随即又低眉顺目,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刘备知道自己这个三弟,虽然性子急躁,但却是向来敬重士人,也不管他,径向简雍道:“还请宪和教我?”
简雍笑道:“主公。如今曹操与袁绍对峙与白马,两军不相交战,只待来年。当日,曹操恐吾军与孙策袭其后,故问策与郭嘉。郭嘉言,徐州紧邻青州,所谓唇亡齿寒,故主公必会联手曹操共抗袁绍。至于孙策,”说道此处,简雍停顿了下,看看众人那期待的眼神,接着道:“孙策新并江东,所诛者皆英雄豪杰,能得人死力者也。然策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以其观之,必死于匹夫之手。故郭嘉劝曹操不必忧虑,只管和袁绍对峙便是。”
杨雷听的心中一哆嗦,这郭嘉也太神了吧,对人的性格,心理把握的极度到位。自己这边真得多找找谋士了,照这样下去,迟早被曹操手下的那几个谋士玩死。一个郭嘉就如此恐怖,何况还有二荀,程昱,贾诩等人。嗯,不知道徐庶本事学成没,等到打完官渡之战,肯定要去寻找一下,这个人应该能和曹操手下的诸位猛男对抗一番了吧,嗯,到时候参谋部就由他率领吧,自己虽然样样都知道一些,但专业还是杀人,而谋士的专业不正是出谋划策搞参谋么。
杨雷正在暗自得意,就听得刘备疑惑道:“宪和之言,吾已明了。然只凭郭嘉一家之言,如何能断定孙策不出兵淮南呢?”
杨雷闻言,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急忙道:“大哥,吾料孙策此时必不会出兵淮南。”
“哦,五弟有何话说?”刘备看着这个神采飞扬的五弟,接口问道。
“刘勋兵败,必投刘表处。而孙策与刘表有杀父之仇,如此,两家定要火并一场,孙策安有闲心再进淮南?”“唔,宇霆所言甚是。”刘备有些欣慰地点点头,“既然如此,吾军便多做准备,待来年北进,攻打袁谭。”顿了顿,又道:“孙康何在?”
“在。”孙康听闻刘备点了他的名字,头皮一麻,但亦是起身应诺。此时孙观亦是心中发苦,但又无话可说。只听得刘备道:“昌将军家眷还在郯城。昔日乃是孙将军亲自送来,如今其已归河北,还请孙将军再走一遭,将其家眷归于昌将军。”此言一出,孙观孙康同时出了口气,孙康应诺,自去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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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五十五章 吕府家宴
建安四年十二月,孙策进至彭泽,与黄祖大战,大胜。韩唏被杀,黄祖孤身逃走,其军溺死达万人。此役,孙策得战舰六千艘。其后,孙策挥军至椒丘,使虞翻说华歆。华歆开城出降。—《东汉书》
昌稀的心情很是不好,虽说已经快过年了,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回来了。不过妻子儿女那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怪怪的,还有自己的新主子袁谭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怪怪的。更让他心烦的是孙康临走时在他耳边说的话,‘我大哥说他一定会来找你的,一定会。’
昌稀知道自己的武艺打不过孙观,所以一直心慌慌的。好在袁谭没有亏待他,叫他领了选了三千人作为自己的本部人马,这让他心里安稳了许多。再想想袁谭背后的河北势力,昌稀就觉得自己的腰杆子硬起来了,那可是有百万大军的河北啊。至于被擒后投降,昌稀觉得没什么,难道自己一定要死才行吗?自己的妻子还好说,虽说有些郁郁寡欢,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服侍自己。至于自己的那两个孩子,对自己一直爱答不理的。真是受了刘备的毒了,昌稀愤愤地想,早知道就不送他们去哪个劳什子的云龙书院读书了。这下可好,连自己的老子也敢给脸色看了。待会儿还得去校场练兵,这群新兵蛋子,怎么都教不好,真烦。昌稀冷着脸往校场去,重复着自己的日复一日的事情。快打仗了吧,昌稀暗暗地想。
徐州郯城三将军府邸,杨雷正在悠闲自在地在院子里,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冬天的太阳照在人的身上总是暖洋洋的,尤其这种没什么风的天气,更是让人从骨子里透出一种舒泰。眯着眼,杨雷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农村里,那些老人们蹲坐着倚着土墙,歪着脑袋打瞌睡的情景,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只是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而且,那暖烘烘的土墙也没了吧,有的都是砖墙水泥瓷砖。虽说生活水平上去了,但是总觉得少了好些乐趣。
正胡思乱想,忽见一军士来到面前,恭声道:“将军。曹性将军来访。”
“咦,快快有请。”杨雷有些惊讶,随即起身道:“我亲自前去迎接。”来至门前,只见曹性一身锦袍打扮,身上连佩剑都没有带,不由得微微一愣。曹性见杨雷亲自出来,亦是微微一愣,随即拱手道:“曹性见过将军。”“曹将军无须多礼,请。”杨雷打了个请的手势,就要当先引路。
曹性见状,急忙道:“将军且留步。”“哦?”杨雷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曹性定定神,说道:“性此来,乃是奉家主之命,请杨将军过府一见。”
“家主?”杨雷略愣了愣,随即想到曹性此时乃是吕布的家将,所谓的家主就是吕布了。沉吟了下,随即笑道:“温侯有请,怎敢不从。吾这便与你同去。”随即吩咐军士备马,曹性引路,径往吕布府去。
吕布府邸,大门紧闭,有两位军士分列两旁,宛若木雕泥塑,看着杨雷曹性走进,却是理也不理。杨雷看着有些眼熟,随即看到那头盔上的白色羽毛,立马明白过来。这是刘备的亲兵卫队,白毦精兵,在此看来是执行刘备的命令,让吕布闭门思过的吧。
曹性亦是不搭理此二人,径直上前敲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下人打扮的老翁将门开了条缝,露出半边身子,见是曹性,便急忙让进来,却不说话。曹性做了个请的手势,杨雷便走了进去。刚进门,那老翁又将门关上了,吱吱嘎嘎的声音响在空寂的院子中。
过了照壁,便见二道门前伫立着一个孤傲的身形,见了杨雷曹性来到,却是大步迎了上来,笑道:“宇霆,布在此侯你久矣。”
杨雷有些错愕。亦是双手抱拳道:“劳温侯久等。却是小弟来得迟了。”额。吕布和关羽是亲家。自己和关羽是拜把子地。这么称呼也行吧。
“说地哪里话啊。你我兄弟之间。就无须如此客套了。”吕布亲热地上前拉住杨雷地手臂。随即做了个请地手势。杨雷随着吕布进了厅堂。不一会儿。酒宴便摆上来了。
吕布便举杯道:“今日家宴。乃是谢当日为吾说情之故。贤弟切莫推辞。”
“温侯有约。小弟岂能不从。”杨雷亦是很爽快地举杯。
吕布亦是很豪放。不停劝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雷便道:“温侯。非是小弟隐瞒。当日乃是大哥命我为你求情。温侯若是谢。却还是要谢过大哥便是。”
“唔。贤弟所言当真?”吕布睁着有些酒意地眼睛。语气急迫地问道。
“自是实话。当日大哥便说,若是温侯回,定当好言抚慰,使其闭门休养。待得两军交战之时再报此仇。若是温侯已故,自当迎回灵柩厚葬。若是温侯另投他人,”杨雷顿了顿,醉眼朦胧地看着吕布。“那又如何?”吕布的眼中早已不见了醉意,凛然的目光直视着杨雷的双眼。
杨雷熏熏然地笑道:“若是温侯另投他人,自当将家眷送上。不过温侯爱女,却是要呆在下邳了,少将军可舍不得让她离开啊。”
“唔,”吕布呆了呆,随即嘿嘿一笑,眉头一转,道:“贤弟,吾为你引见诸位嫂嫂。”“这如何使得?”杨雷闻言大惊,立马站起身子。
“这如何使不得,你我乃是至交好友,更是以兄弟论称。如何见不得自家嫂夫人。”言罢,吕布便吩咐下人请夫人来见。
杨雷心中苦笑,好嘛,这番可是坐实了与吕布至交的名份。吕布的夫人也只有刘关张见过,那还是在吕布刚投徐州的时候。估计那时候吕布一是感激刘备,二则确实刘备乃是仁人君子,名声在外才会如此做。而自己乃是当日迫降他的主谋,虽说当日为吕布求情,那也是看着刘备的眼色。无论从哪方面说,似乎自己和吕布的交情都没好到那个地步吧。
杨雷腹诽不已,却又不得不低眉顺目,等待诸位嫂嫂的到来。未几,直听得环佩声响,一个窈窕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吕布已是站了起来,介绍道:“夫人,此乃是杨雷,杨宇霆将军。贤弟,此乃为兄之正妻,严氏。”
杨雷自是站起来,按照这个时代的习惯,并不正眼观看,低了头,拱手道:“杨雷见过嫂夫人。”
“将军不必多礼。”声音甚是动听。吕布笑道:“夫人,且为贤弟斟一杯酒。”杨雷一听,急忙道:“如何敢劳烦嫂嫂,吾自饮便是。”言罢,急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吕布见状,微微一笑,道:“夫人,且请这边坐。”
严氏这才离了杨雷身边,坐到吕布的身旁。杨雷亦是暗暗吐出一口气,虽说自己是从后世来的,不过在这个时代还是要遵从这个时代的礼仪的,不然要是变成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那也不用混了。
杨雷见吕布严氏俱都落了座,这才自己落座,抬起头来。吕布见状笑道:“贤弟不必如此拘束,且随意些,权当是在自己家就好。”杨雷心中暗骂,有你这样的嘛,见了一面还不赶紧请嫂夫人下去,现在还上了席面,待会儿不论怎么,只要严氏敬酒自己就得喝,这样下去,假醉也成真醉了啊。只是吕布一片好意,自己也不好拂逆,若是此时退席,那就等于撕吕布的脸皮了,只好坐着,看看吕布到底还有什么招数。
果然,严氏在席面上,亦是不停向杨雷敬酒,杨雷只得接着。如此三番,杨雷已觉得真的有些晕乎乎了。见严氏还要劝饮,急忙推辞道:“兄长,嫂夫人,小弟实在不能再饮酒了。若是再饮,非醉死在这儿不可。
吕布见杨雷东倒西歪的,确实醉意有了七八分,这才示意严氏休要劝酒了。同时心中暗笑,哼哼,当初你迫降我,刚刚又装醉套我的话,如今且叫你真醉一番,也算了了这笔账。不过,就这样让杨雷走了,也未免有些对不起他当日的说情。
想了想,便对严氏附耳说了句什么。严氏听了后,点点头,便向身边的丫鬟吩咐下去。杨雷醉眼朦胧地看到吕布夫妻的动作,却是不知所以然。未几,就见吕布拍拍掌,直听得一阵丝竹之声传来,甚是飘渺却又直钻人的心海。
随即杨雷的席案面前垂下一道竹帘,吕布面前亦是。杨雷不知何意,正要发问,就见一人自厅堂正门处翩然而至,行到厅堂中间,向着吕布严氏以及自己行了一礼,便随着那音乐之声跳起舞来。衣影翻飞,环佩作响,宛若行在云中,又若坐在雾里。
杨雷虽然没有很高的艺术细胞,亦是看的目瞪口呆,连连点头,额,果然好舞姿。美,是无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