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曹操府邸,满宠正在向曹操介绍军情,只见他道:“今袁绍得了瓒军,声势甚盛。而袁术在淮南骄奢过度,不恤军民,众皆背反。雷簿陈兰背反袁术,自投嵩山去了。术使人归帝号于袁绍。绍欲取玉玺,术约亲自送至,现今弃淮南欲归河北。若二人协力,急难收复。乞丞相作急图之。”
此时郭嘉便道:“袁术欲投河北,必经过徐州。今徐州为刘备所有,安肯放其过去,不若就此行毛玠之计,催刘备孙策进军淮南,征剿袁术以绝后患。更令二人相争淮南,一举两得而。”曹操闻言,呵呵笑道:“甚善。”
“曹操来书信,命我进军淮南,诸人以为如何?”刘备拿着书信,向诸人问道。“如今正是夏粮成熟之时,可待收麦之后,军粮充足,再进大军不迟。”糜竺闻言,忙回道。
自陈登外放广陵太守后,他主管刘备的后勤,倒是非常勤勉,兢兢业业。且他在嫁妹妹与刘备时,佃户便送了三千户,可想而知他家里田亩极多。不过杨雷命人按照军士抚恤条列下发给军属或者伤残军士的田亩倒是不曾侵占,所以杨雷虽知这等土地兼并的坏处,却不曾向刘备进言。
这也是如今这时代的大势,各路豪强哪个不占有大量的土地,现在刘备不过据一州之地,环饲之敌众多,杨雷暂时还没有改革这方面的想法,以免自己内部不稳,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嘛。战争,必然是要打倒一部分人,然后另外一部分人站起来。至于这些新站起来的人将要走的路,那自然还要规划一番。
刘备见糜竺如此说,又见诸人无异议,遂准了。恰在此时,有军士来报,糜芳将军到。众人一听,甚是新奇,要知道糜芳许耽在东海可是过的滋润至极,如今徐州所用之盐皆是从那儿出产的,还有一部分辗转流入兖州,雍司。
如今这徐州城,盐税可是大头啊,其余几项与之皆不能相比,虽说活字印刷搞出来了,也曾轰动一时,但是毕竟合适的纸比较少,虽说造纸的工匠在不断的改进,但是产量还是只能够官府使用,当然也有部分高价卖出。
水泥倒是推广的很快,只是用的地方太多,铺路修桥修整城墙盖房,处处都用,倒真没有多少往外卖的。至于烈酒,在粮食属于战略物资的年代,亦是属于高价奢侈品。当然,也是张飞的最爱。
至于家具,这东西风行的快,当然,没什么技术含量,所以大汉各郡仿制的也快,不过徐州的家具往往以新颖舒适闻名而已。
至于这些技术上的东西,杨雷到没有什么保密的地方,非是他不懂得保密的重要性,是他觉得人生活在这个时代本来就够惨的了,何况你再保密也不妨碍那些逐利的商人将这些东西卖给各地诸侯。还不如将这些关系民生的东西公开,也许能多活几个人呢。至少在徐州的街头,杨雷便见过几个摆摊卖小板凳的。至于曹操学习的深耕细作,孙策学习的晒盐,甚至命人试种双季稻,杨雷俱有耳闻,甚至还颇为欣慰。至少,在这个时代,除了杀人,他还能做些别的。
正神游屋外时。糜芳已到。与其哥哥糜竺地文气不同。糜芳有些胖。尤其是逐渐发福地小肚子。在锦袍之下晃悠悠地。倒是让众人看地好笑。糜芳进了厅堂。急忙拜倒:“糜芳拜见主公。”“子方。你不在东海守城。好生管理晒盐事宜。来此为何?”刘备亦是好奇。糜芳闻言道:“主公。吾闻主公欲征袁术。特来请战。”
“子方一力求战。吾心甚慰。然东海乃吾产盐重地。尚离不得子方驻守啊。”刘备看了看糜芳地小肚子。急忙回道。心里亦是暗忖。自己这小舅子。虽说长了个将军肚。可武艺却实在不咋地。让他上阵万一有个啥地。糜夫人还不天天找自己地麻烦。
糜芳见刘备不允。便把眼光投向糜竺。却见糜竺闭着双眼。彷佛没看到他似地。只得又把目光投向刘备。又说道:“主公。芳一力请战。还望主公成全。”刘备见他锲而不舍。便有些稀奇。问道:“子方何故一力请战?”糜芳抬头。瞅了瞅杨雷。随即便不说话了。
只是他方才举动。俱被众人看见。不由得俱是看向杨雷。杨雷亦是大奇。我做嘛事了。让你这样忙着求战。要知道你武艺可是不咋地啊。刘备见状。觉得有些不快。哼了一声。道:“子方。有何缘故直说便是。不需如此。”
糜芳见刘备似乎有些生气。急忙道:“非是其他。乃是吾驻守东海日久。按轮换条例时间已到。当来徐州听用。故特来此请战。”众人一听。乃知还是杨雷定下地将领轮换制惹地祸。不过此前已经轮换过一次。且俱是主将。众人也都听之任之。今见糜芳来请战。便都勾起了心思。驻守东海却是要监管产盐。这不仅关系民生。亦是关系税收地大事。任谁也不免有些心思。
刘备一听。亦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这东海驻防。还是得好好掂量下。一念至此。刘备便道:“子方且退下。此事待吾思量一番。再作打算。”糜芳闻言便退。众人皆是不动声色。
是夜,杨雷被刘备留下。进了后堂,关羽张飞皆在,赵云在外练兵未回。刘备见杨雷,便道:“五弟且坐下。今日叫五弟来,却是商议将领轮换一事。”
“哦?”杨雷虽然有些臆测,但也没想到刘备这么直接,微微一愣便接口道:“大哥之意如何?”
“这,”刘备略一沉吟,便道:“东海虽无外敌侵扰之忧,然海盐重地,安敢轻易换人?”
“大哥之意,莫不是让糜子方继续驻守东海?”杨雷问道。
“正是此意。”刘备倒也爽快,毕竟室内众人皆是他义弟,又有什么不可说的呢。
“如此一来,则将领轮换制名存实亡矣。”杨雷皱着眉头道。
“宇霆,说实话俺老张确实不太欣赏你那个将领轮换制。若无战事,则一年一轮换,如此,岂不将不识兵,兵找不着将么?”张飞看似大大咧咧,却问了个极精明的问题。
杨雷一时语塞,这个制度是为了防止武将做大而做出的,不过确实有这样的毛病。只是杨雷向来认为,真正掌握军队的不应该是某个将领,而是军队中数不清的屯长军侯,他们才是真正的主干,真正的命令执行者传达者。这也是他一心要开办识字班,并选拔有功将士及子女入云龙书院的原因。这样才能使得这支军队效忠于刘备,而不是刘备麾下某个将领。士兵不是消耗品,他们才是一个国家民族不倒的基石。
只是,自己的这连番动作虽然使得刘备得到了士卒们的衷心爱戴,使得军心稳固,却亦是招来了将领们的不满,毕竟,作为大将,谁都想拥有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军队。虽然皆有自己的亲卫,但却没有几个像吕布那样,光是亲卫就有五百并州铁骑和高顺的陷阵营。虽是特例,但也难保众将不眼馋啊。还好这些部队皆是驻扎在城外军营,不然早就有将领密告吕布有再叛之心了吧。
杨雷想了许久,觉得自己也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便道:“雷之本意,不过欲使众人不得掌私兵而已。毕竟人心难测,若是将领久镇一方,恩威并施,难免军士会只知其将领而不知大哥也。”
刘备闻言,随即便道:“五弟俱是为吾考虑,吾心甚知。然备如今草创基业,安得疑众人乎?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备既用之为将,交之重防,断不可如此疑神疑鬼。”
“大哥,岂不见如今群雄割据之势,亦是因为诸侯拥兵,不听朝廷号令之致?”杨雷有些急躁。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若是这军队反了,这个国家基本上也就完了。
刘备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便道:“汝之心,吾甚知。然如此做法,实在是不合仁义。”不待杨雷劝说,随即便道:“五弟不须多言,吾决心已下,明日便告知诸人。”杨雷闻言,心中暗叹,便要告退。刘备也不留他。
张飞却是陪着杨雷一起回府,途中,见杨雷似有不快,张飞笑道:“宇霆,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向来以仁义待人,若是你不说人心难测那句,这法子反而能行。一旦说出,却是必被大哥摒弃了。”
杨雷闻言,恍然大悟,怪不得刘备刚才似乎颇为不快,感情自己无意中犯着忌讳了,不由摇头苦笑道:“我一时心急,却是忒急功近利了。”
“哎,三哥觉得你说得对,”张飞的眼中闪着若有所思的光芒,“这人心隔肚皮,确是难以预测。你这法子,除去将士不熟这一点,倒不失为个好主意。只是大哥以信义待人,断不肯为此事。宇霆,下次若再有此等含义,先与俺老张说了,俺再和二哥子龙共同商量一番,不告诉大哥便是。免得他又不高兴。”言罢,却是哈哈大笑。
杨雷亦是觉得好笑,便道:“大哥若是反应过来,那当如何?”“自然是筹谋之人受些委屈罢了,大哥又不会真的怪罪你。”看着杨雷有些郁闷的样子,张飞直觉的心中畅快,不由得又是一阵大笑。
杨雷无奈地摇摇头,随即想到什么,便道:“三哥,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军师了?”
第一第十三章 酒香满彭城 杨雷为从事
时光荏苒,一晃便是一个多月过去了,杨雷的书只完成了一本《经商》,没办法,他大学专业就是这玩意,虽说忘记的多,但是记着的也不少,何况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电脑,所以写的很慢也很小心,这家伙,是个推崇一遍成功的人。至于其他的九本,就写的更慢,更小心了。估计要一直忙到年底呢,杨雷估算着自己的进度。现在除了每天必要的练武以及巡视大寨升帐,杨雷基本上不做别的事。至于军体拳的第三套,杨雷也传了下去,不过是先教给了诸位军侯,让他们再教给军士们。至于有没有悟性高的家伙把拳招化为刀招枪招,他可是没那么多时间去琢磨,不过这样一来,大寨里的练武气氛也越来越浓了。当然,识字班还是在办,只不过教书的变成了各自的军侯,他们是在互相帮忙识字,没办法,这个大寨里真正意义上的读书人基本上没有。
九里山大寨依然是忙忙碌碌的操练,演习对抗。杨雷依然围绕着校场作战室休息室转悠。不过此时徐州城内的张飞府邸可是弥漫着浓浓的酒香,那味道让路过的行人都围在了府邸周围,要不是张飞的名声在那儿还有门口两个威武的军士,说不定这群人会直接进去看看咋回事。虽然众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过这围着的人可就越来越多,不久负责治安的军士得到了消息,急急忙忙赶过来驱散人群,只是刘备爱民的名声在外,且这些军士基本上都是乡党,居然驱散不了,反而越围越多。那领头的军士见不是个事儿,急忙令人往上禀报,并且向站岗的军士询问怎么回事。那两个军士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知道三将军这个月基本上就没怎么出过府邸,整天和一帮铁匠在鼓捣什么东西,最近又拉了一大车的酒回来,想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酒香散出来了,所以引了一大堆人在围观。那领头的军士腹诽不已,酒香我也知道,可是你闻过这么浓的香味么?
围观的人群忽然一阵松动,维持秩序的军士们急忙看过去,却是自己的主公刘使君到了,紧跟着的是关羽,糜竺,孙乾,简雍还有陈登。见到徐州最高的军政长官到了,围观的人纷纷行礼,那军士亦是急急忙忙过来见礼。刘备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的酒香,皱了皱眉头,又看看围观的人,遂开口道:“众位父老乡亲,舍弟鲁莽,不知何故让大家围观。然各人事忙,且围在此不利于车马通行,更恐有宵小之辈,大家还是散了吧。”跟在后面的糜竺陈登孙乾亦是纷纷劝说,围观的人无奈,且又见说的有理,据都是散去大半,但亦是有小半人好奇心重,远远围着,却是不敢过来。刘备等人见状,也只得由他们。
也不让人通报,刘备等人直接进了张飞府邸的厅堂,却是无人,早有眼尖的军士领路,带众人去了后院。来到后院,但见好好地后院多了一个敞篷,里面伫立着一个好似大锅的东西,有盖却又似个球,球体上连着一杆青竹,有水从中涓涓流出,正入下面的大坛子里,而扑鼻的酒香,也正是由此处传来。当然,少不了此次事件的主角张飞。张飞手里正捧着一碗酒慢慢品呢,忽觉得有人来,刚要发火谁敢私自闯入自己的地盘,打扰自己喝酒的美事儿。待转身一看是自己的大哥还有二哥以及一众徐州大员,不由得心中惶恐,刚灌下去的酒化作冷汗噌噌地就流出来了,可是这酒忒冲,那酒意却是退不了的。只见张飞眯缝着眼,笑嘻嘻地盯着刘备,啰里啰嗦地说道:“大,大哥,您,您来了。还有,二,二哥,您也来了。一起喝酒,好酒啊,好酒。”摇摇晃晃地身躯就要往下倒,早有眼疾手快的军士上前扶住。刘备看到眼前这个情景,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定是自己这个三弟酒虫上来了,又不知跟谁学了这个酿酒的法子,酿出来了美酒,又灌醉了自己。摇摇头,吩咐军士将张飞搀扶下去休息,自己带着一众人将这个酿酒的机关团团围住。性格向来洒脱的简雍,忍不住扑鼻的酒香,就着坛子旁边取了一碗,在竹子口接了个满,随即直往下灌。不料酒一入口,简雍的脸就变了颜色,登时便得通红,似乎想吐出来,却又不张嘴,众人看的大奇,片刻方见简雍开口道:“好酒。”刘备看的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随即道:“什么酒?三弟说好酒也倒罢了,宪和既然如此说,却要好好品尝一番。”这边发话,却有专门的军士上前取了酒,呈给刘备。刘备亦是一口便干,只觉一股火焰顺着喉咙直往下去,心里一惊,刚要吐出,随即看到简雍脸上的笑意,不由忍了忍,直咽了下去。待那股火自胃里直冲向四肢百骸,方长出口气,叹道:“确是好酒。”随即向众人道:“诸君可各自品尝一番滋味。”众人哪儿还有不应允的,俱是接过军士递过来的一碗碗酒,便学着刘备简雍的样子喝了起来,只不过,这个滋味却是不太好尝。除了关羽的脸蛋更为红了红,其余人皆是一阵咳嗽,待歇息过来却是齐口称赞好酒。糜竺更是直接道:“主公。不若将此酿造之法请三将军写出来,当做主公的聘礼给竺,如何?”此言一出,陈登把眉头一皱,道:“子仲所言差异,杨宇霆所献诸法,君已得家具,水泥之法,这小小酿酒还是交给我来做吧。”刘备一听,刚要开言,简雍已然说道:“此酿酒法应属三将军,且待三将军酒醒再说不迟。”糜竺陈登还要分辨,看见刘备微微颔首,便知趣地不说话了。
掌灯时分,张飞苦着脸坐在糜竺新制造的椅子上,忍受着诸人古怪的目光盯着自己。良久,张飞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看看诸人,又盯着刘备,道:“大哥,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少喝酒,尽量不喝醉成么?再说,我也没有想过这酒这么醉人。”说着,还添了下嘴唇。这个动作顿时让众人忍俊不禁,刘备也松开了紧绷的脸,关羽眯缝着的丹凤眼亦是透出一股笑意。简雍更是忍不住,直笑出来。张飞见众人发笑,自己也跟着嘿嘿直乐。如此一来,人人皆乐,倒是不复先前略微有些紧张的气氛了。待众人停了下来,刘备便问道:“三弟,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个法子酿酒的?”张飞嘿嘿一乐,道:“我哪儿有什么好方法。上次去九里山,拉着宇霆喝酒,他酒量比不过我,又嫌酒难喝,就教了我这个法子。他给我画的图纸还在呢,说着,便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一卷纸,显得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