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对 那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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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对 那时错-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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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配有文字:小画眉,快来,在午夜来临之前我都会等你。
  换言之,午夜来临之前,她要是没出现他就不等她了。
  切——
  朝图片皱了皱鼻子,她还以为小法兰西在邮箱给她留了一起拯救世界,或者毁灭世界的详细计划呢。
  显然,小法兰西不想和她去拯救世界,也不想和她一起毁灭世界,他只想和她上床。
  他的游艇就在码头上,游艇配备双人大床双人浴缸。
  林馥蓁给连嘉澍打电话。
  电话没接通。
  连嘉澍关掉了手机。
  这个她早就料到。
  给她邮箱发似是而非的东西,关掉手机,制造紧张感,让她在紧张之余胡思乱想,最后不得不把自己送上门。
  真幼稚。
  幼稚而且蛮横,而且自私,从来只为他自己着想,不为她的处境着想。
  手机往一床上一扔,林馥蓁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思绪悠悠荡荡。
  心底里有那么一根玄,就忽然间地,被谁拨动,隐隐约约的疼痛感传来。
  猛地睁开眼睛。
  林馥蓁来到窗前,邮轮距离码头已经有数千米远了,海平面黑压压一大片,邮轮灯光所折射出来的部分海面风高浪急。
  混蛋,连嘉澍这个混蛋。
  就不能让她舒舒服服过日子吗?这个自私的家伙!
  这个自私的家伙在她邮箱留下那样的讯息到底要告诉她些什么?!
  林馥蓁得承认,连嘉澍的法子真起到了作用。
  呼出一口气,林馥蓁决定把一切交给天意。
  从花瓶抽出一支玫瑰。
  最后一片花瓣要是奇数的话就代表她得去找他,要是最后一片花瓣是双数,就代表她要好好待在房间里。
  第一片玫瑰花瓣掉落在地板上,第二片玫瑰花瓣掉落在地板上……第十四片玫瑰花瓣掉落在地板上。
  第十五片……手扑了个空。
  没有第十五片玫瑰花瓣。
  最后掉落在地上的玫瑰花瓣为双数,双数就代表着她要好好待在家里,这是冥冥中的天意。
  嘉澍,是双数。
  林馥蓁缓缓闭上眼睛。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挥之不去着。
  :小画眉,快来,在午夜来临之前我都会等你。
  距离午夜还有三个小时零三十五分。
  如果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这个念头一冒上来,林馥蓁就觉得自己是疯了。
  的确,她是疯了,她答应过黛西阿姨这次要好好表现,而且……现在距离岸上至少有一千五米左右。
  衔接着邮轮和码头的是海,没计程车可以叫,也不能用脚走过去,要她游过去吗?
  游过去?一千五米的距离要游泳过去,现在是黑夜,现在海面风大浪急,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更加疯狂的还在后面。
  邮轮忽然响起的火警预警让所有人都跑向甲板,当所有人往着甲板上跑时,唯有林馥蓁往着相反方向。
  五分钟后,那些人就会发现这是有人在捣鬼,她没有多少时间,她要在事情没被发现之前往海里纵身一跳。
  她在房间里留下给索菲亚的便条,边条上写,让索菲亚帮忙她瞒住萨娜和罗斯家的人,她还以自己的胸部和索菲亚做出保证,要是没在规定时间出现在巴塞罗那港,她胸部就会严重缩水。
  这次,她一定不能让黛西阿姨失望。
  嘉澍,你要是害我让黛西阿姨失望了,你就完蛋了。
  即使自认为没问题,作为一名曾经从事帆船运动的人在面对海不应该有丝毫的惧怕,可当站在甲板上往下望时,林馥蓁还是感觉到了惧怕。
  浪花在夜间显露出了它狰狞的一面,在风的鼓动下,像一张张血盆大口,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人吞没。
  深深呼出一口气,那没什么,她以前天天泡在海里。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林馥蓁你已经离开太久了。”一个小小的声音忽然间冒了出来。
  呸呸呸。
  再呼气,她现在没时间来想这些事情,因为这样邮轮距离对岸只会越来越远,十极风,游一千五百米是她的极限。
  而且,她又不是傻子,偷到的那个救生圈可以帮她证明,她在做一件很理智的事情。
  她可没把自己的生命当成玩笑。
  第三次呼气。
  把救生圈往海里丢。
  为了不让自己往海里跳弄出的火花惊动邮轮上的人,她得像一名跳水运动员一样,在跃入海底时轻盈得就像一条鱼。
  庆幸地是,以前因为好奇林馥蓁和跳水运动员学了一点点。
  邮轮距离海面有十五米的高度。
  后来,林馥蓁在回忆起往十五米高处纵身一跃的那一瞬间时会想,当时到底是为了什么?
  答案她也不清楚,唯一比较清楚的是,当身体扎进冰冷的海底时,她心里是充满着奉献与被需要的喜悦。
  嘉澍,我来了。
  怀揣着那个念头,咬着牙,一步步往着海岸。
  真傻,可真傻。
  那样一门心思想游向对岸,想在午夜来临之前,出现在爱人面前的女孩一定万万不会想到,在岸上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最后一片玫瑰花是双数。
  冥冥中,神明下达了旨意:留在房间,哪里也不要去。
  当时,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二十岁,总是不愿意去相信那些。
  当手触到柔软的沙滩时,林馥蓁感觉自己就像一尾搁浅的鱼,瘫倒在沙滩上,那阵风吹来,她才感到了后怕,要是一个博不过那个浪头呢……
  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冷颤。
  接下来,她需要按照计划行事。
  这是摩纳哥皇室的私人码头,这个码头平均每二点五米就有摄像头,她从正规的渠道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这个自投罗网的后果会导致于她在西班牙人眼中的诚意会被打了个大折扣,罗斯家族会颜面扫地,更别提在午夜来临之前出现在嘉澍的面前了。
  所以,这需要她冒一点险。
  好吧,不是一点险,是比较大的险。
  在摩纳哥公国和法国交界点处有一个特殊的定居点,这个定居点最开始是流浪汉聚集区,后来来了非法移民者;后来,吉普赛人来了;再后来,难民也来了;再再后来,毒贩也住进了这里,逐渐的,这个大约五个足球场面积大的区域变成了人们眼中的乌合之众聚集区。
  由于这个聚居区一半领土归属法国一半领土归属摩纳哥公国,为了节省资源两个国家开始推卸责任,他们反正这个区域自生自灭。
  再后来,这个区域变成附近孩子们都知道天黑就不能靠近的地方。
  越过那个定居点就是银石赛道,她可以叫一辆计程车,让计程车把她带到嘉澍身边。
  去年年末,由于好奇林馥蓁和琳达曾经在白天进入这个定居点,半个小时也没发生什么。
  甚至于她们还和住在那个区域的人聊起天来,就像那个居住点的人说的那样,只要不招摇过市就不会惹来麻烦,倘若你穿的是十几欧的球鞋,你还有可能得到他们友善的问候。
  “倘若你穿的是十几欧的球鞋,你还有可能得到他们友善的问候。”心里念念有词着,林馥蓁艰难从沙滩上爬起来。
  虽然她没有十几欧的鞋,但她现在穿的鞋子也不贵,或者进入那个区域时,她可以顺手牵羊走谁家阳台上十几欧的球鞋。
  林馥蓁把绑在救生圈的干外套解开。
  穿上外套,外套帽子拉到头部,牢牢遮挡住长发,低头,紧捂外套领口,跌跌撞撞往那个定居点走去。
  爬上堤岸。
  抬头,看了那个定居点一眼。
  它看起来和别的地方没什么两样,家家户户窗口都透露出灯光,灯光有暖色系也有冷水系。
  那个定居点只是比别的地方多了一道铁丝网而已,铁丝网随处可见被孩子们破坏的裂口。
  低头,深深呼出一口气。
  林馥蓁钻进其中一个裂口。
  “倘若你穿的是十几欧的球鞋,你还有可能得到他们友善的问候。”心里念念有词着,脚不停往前走。
  往着高处走,那是通向银石赛道最快的路段。
  约十分钟过去,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期间她也遇到一两个人,低头和他们擦肩而过。
  爬上那几节台阶,道路宽敞了些许,距离她数十步左右是一座篮球场,有几人在篮球场上抽烟聊天。
  想了想,林馥蓁往和篮球场背道而驰的方向,没看到脚边的垃圾桶,想收脚已经来不及了,垃圾桶滚下台阶。
  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把外套帽子拉好。
  头垂得更低,加快脚步。
  很快地,夜间行走的脚步从一窜变成了好几串。
  不停从额头处掉落下来的林馥蓁已经分不清是从头发滴落的海水,海上从额头滴落下的汗水了。
  慌不择路间,她钻进墙上满是涂鸦的废弃隧道。
  忽然挡在隧道前面的人让林馥蓁停下脚步。
  那人一步步往她走进,后退,回头。
  那一回头间,更多汗水聚集。
  另外两人堵在隧道另外一个入口,左右两边是隧道墙壁,前后入口处被堵住。
  不,不会的,她不可能这么倒霉。
  缩在角落里,低着头,看着那几双鞋,那几双鞋的站位对她形成包围圈,身体往更加角落的方位缩,然而背后是墙。
  已然,无路可退,那一千五米已经耗尽她所有力气。
  外套帽子从头上滑落了下去,响亮的口哨声响起。
  那声口哨声似乎在传达着:猎物不错。
  林馥蓁抬起头,触到三张男人的脸,都是白种人,站在中间的正眯着眼睛看她,伸手,他挑开了她那件外套。
  外套底下的衣服还湿哒哒贴在她身上。
  “偷渡客?”其中一位如是说。
  把手先伸进她衣服里的还是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然而,她动弹不得,她双手被另外两个人控制住了,那人的手以一种极为粗暴的方式在她衣服里面游动。
  一边游动一边和他的同伴们分享心得,男人笑得十分的肆意,三人笑作一团。
  在那三人笑得前俯后仰间,林馥蓁咬着牙关卯足力气,伸脚,脚狠狠往那男人小腹处踹去,大力挣脱那两双框固她的手,拼命朝隧道出口方向。
  “砰——”的一声。
  来自于后背处的重力让她身体承受不住负荷,晃了晃,入口处的光亮在晃动着,空气越来越稀薄。
  身体直挺挺往后。
  嘉澍,没办法了,也没力气了。
  躺在地上,三张男人的脸围成一个圆圈,居高临下看着她。
  “先生,求你们不要,我得去见一个人。”她很是天真告诉他们。
  回应她的是衣服被撕开发出的声响,在深幽的隧道显得特别清脆。
  一声,两声……那件外套被抛到了空中,继而是衬衫的一只衣袖,继而……是胸衣,颜色是嘉澍喜欢的。
  侧过脸,不去看。
  站在她左边的男人小腿处有纹身,纹身字体似曾相识,集中精神,那是雅利安文字,吉普赛人常用的语种之一。
  布料被撕裂的声音还在继续着,林馥蓁用尽力气去扯小腿处印有雅利安文字的男人的裤管。
  终于,男人低下头看她。
  迎着男人的眼睛,用尽力气,用雅利安语说出:“先生,求您了,帮帮我,我外婆……我外婆的名字叫兰朵拉。”
  那男人没听见吗?是她声音太小了吗?
  可那已经是她能发出最大的声音了:“先生……”
  那人回应了,挣脱她的手,鞋底狠狠映在她脸上,让她的脸紧紧贴在地面上。
  在男人鞋往林馥蓁脸上伸时,她的思绪已经开始涣散,黑暗在四面八方形成包围圈,虎视眈眈着。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
  她不能到嘉澍身边去了。
  也许……
  也许,她永远也到不了嘉澍的身边了。
  蔚蓝海岸区的夜很美丽。
  有很多人在这样美丽的夜色里走着走着就消失不见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渔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在他们捕捞的鱼的鱼肚中找到戒指,表带,发饰等等等。
  缓缓闭上眼睛。
  嘉澍,如果说,我永远也到不了你身边的话,能不能别忘记我。
  起码,不要轻易忘记我。
  因为呢。
  在林馥蓁二十岁这年,她为连嘉澍做了一件她认为很是了不起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情有点傻。
  可是,她最终信守了她的承诺。
  小画眉对小法兰西的承诺。
  风雨无阻,不见不散。
  在最后那缕黑暗侵袭而来时,男人身体重重压上了她。
  十极海风把一拨又一拨的海潮送往海岸,声势浩大。
  连嘉澍背靠在人行道栏杆上,风把他的头发如数往额头处堆砌,透过头发缝隙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一辆又一辆,红的,黄的,黑的,灰的,低调的,张扬的。
  从人行道走过的有人把他当成酒鬼,骂骂咧咧说他挡住他们的路。
  有的把他当成流浪汉,往他身边丢了硬币,也有坏心眼的脚直接从他腿上踩过。
  也有若干几位女人出于好奇拨开他额头上的头发,怪叫一通,然后问他愿不愿意和她们回酒店,这若干位女人还和他着重介绍她们的国籍。
  用卷舌音:美利坚,美利坚合众国。
  来着美利坚的女人们:“我们住的酒店房间床柔软极了。”
  “不,我不能和你们到酒店去,我在这里等人。”
  是的,他在这里等人。
  小法兰西在等着他的小画眉。
  见到小画眉时,他会让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和她说:
  “小画眉,我给你讲一段故事吧。”
  回到我们十岁那年,在老旧的广场上。
  讲完这段故事。
  他会问她愿不愿意和他成为莫逆之交。
  那一刻,时间一定会变得很纯粹。
  在讲故事之前,他得先问她一个问题。
  “小画眉,和我回到十岁那年,好吗?”
  她问他回到十岁那年做什么。
  “回到十岁那年,我们重新开始。”
  从此以后。
  他和她之间再无掺杂任何利益。


☆、荆棘花园

  午夜来临; 那阵风吹过,连嘉澍意识到他似乎干了一件蠢事,林馥蓁并没出现在他面前。
  林馥蓁没有出现。
  这可以理解,他们的共同邮箱荒废已久,久到可以追溯到十五岁之前,甚至于更早。
  隔了那么多年; 偶尔为之可以被归类到“心血来潮”事件上; 如果闲暇时间; 她也许会陪着他玩玩; 但很明显,这个晚上对于林馥蓁来说不是闲暇时间。
  不仅不是,而且还是关键时间点; 稍微一犯傻,她就会坏了兰朵拉和罗斯家族的名声; 她妈妈在国际政治舞台上有远大前程。
  他凭什么会认为; 她会抛下那些出现在他面前。
  去登录他们旧日共同邮箱本身就是很不理智的事情。
  更蠢的事情还在后面; 他把自己极为软弱的一面摊开到她面前; 其后果也许会换来她“嘉澍只是想和我上床”这样的糟糕想法。
  画眉:著名笼鸟,为权势所钟爱。
  那阵风吹来,笑。
  现在; 他似乎没理由在这里待下去了。
  林馥蓁没来,这意味着他不需要去讲那个费力的故事。
  那么晦气的故事,不讲也罢。
  连嘉澍站了起来,现在他应该打电话给浩二; 他应该回家,洗一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吉隆坡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他。
  目前,三伯父心里应该还处于窃窃自喜当中,一直没什么野心的人忽然间遇到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两位哥哥权利被架空,这意味着他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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