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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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生香- 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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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立人做事,向来不留首尾,别人无论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的,除非努尔哈赤亲自和赵之告发。

    徐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徐大爷进来,低声喊了一句,“娘。”

    “回来了?”徐夫人道:“打听的怎么样。”

    徐大爷将房门关好,在徐夫人的对面坐下来,低声回道:“打听到了。劫持粮草的事,是一个山民捡到了一支断箭,皇长孙通过断顺藤摸瓜找去的辽东,审问了打造箭的铁匠。那个铁匠的口供还在东厂。通敌叛国的事,则是徐奉抓到了探子,在探子身上找到的信,让人送回来给德庆侯,由德庆侯交给圣上的。”

    “皇长孙和德庆侯?”徐夫人愣了一下,“不是戈淮川?”

    徐大爷摇头,“这件事,戈淮川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外面说起来,他还一副痛惜、对此事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又道:“儿子觉得,这事很蹊跷。”

    “当然蹊跷。”徐夫人道:“这些所谓的口供和证据,十有是假的。”

    徐大爷怔了一下,不敢置信,“你说有人捏造了这些证据,陷害父亲?”

    “无中生有,才是陷害。”徐夫人苦笑,道:“他们只是捏造了证据,却并非是无中生有,这两件事确实是你父亲走的。”

    徐大爷生气,攥着拳头道:“那还是陷害,证据是他们捏造的。”

    “那又怎么样。”徐夫人道:“你要去证明证据是假的,还是证明两件事是假的?”

    徐大爷道:“当然是证明,证据是假的,王管事虽去过辽东,可却没有暴露身份,更没有和铁匠接触过。那个铁匠是不可能说出王管事身份的。我们只要证明这件事,就能让圣上相信,证据都是捏造的。”

    “傻儿。”徐夫人道:“他们怎么可能让你找得到那个铁匠。而且,就算找到了铁匠翻了口供,他们势必还有别的证据。只要这件事是真的,他们总能有新的法子。做这件事的人,心机了得。”

    “哪是什么心机了得。”徐大爷道:“就是卑鄙无耻。”

    徐夫人失笑,“君子也好,小人也罢,总之这一次你父亲输了。”说着,指了指书架,“快收拾吧,圣上给了我们三个月为限,时间很紧啊。”

    徐大爷应是,沉默的开始收拾书架,这里的每本书他都看过,每个抽屉和暗格他也都看过,就连他这个最亲近的人,都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能指证父亲的证据

    那些人也知道找不到,所以就捏造了证据。

    重点是,赵之昂信了。

    赵之昂的疑心,也是这些所算好的。

    戈府中,戈大人约了同僚在家中小聚,几位大人还带着夫人和家里的姑娘,妇人和姑娘们在后院说话,他们则在外院喝酒聊天。

    “这一杯敬戈大人,若非大人运筹帷幄,徐立人也不可能这么快落马。”方大人举杯,满面红光,特别高兴,“实在是快意。”

    戈大人笑着摆了摆手,也没有细说,只笑着道:“此事的功劳还真不在我,具体如何操作,我也是奉命办事罢了。”

    “奉命?”方大人一愣,笑着道:“谁能让大人您奉命。”

    戈大人哈哈一笑,和方大人喝了杯中酒,这事知道了就好了,说多了会给苏氏惹来麻烦。

    不过,还是她说的对啊,非常之人,就要用非常手段。

    和一个小人讲究什么君子之道。

    “喝酒。”戈大人道:“中秋将近,我们借此良辰,不醉不归。”

    几位大人都应了,说起别的事。

    太子府中,赵治庭和胡琼月刚从宫里回来,自从赵标去世后,太后的身体就不好了,一直断断续续的生病,皇后和太子妃身体也不是很利索,所以侍疾的重任就落在了胡琼月身上。

    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立太孙的事。

    赵之昂明明提了几回,也都松口了,意思很明显就是打算立太孙,为什么却迟迟不定下来,让赵胥和赵峻虎视眈眈,让她整夜难安。

    这件事就跟大家站在悬崖边,所有人都变的没有退路了,不前进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殿下。”胡琼月道:“这次的案子您办的这么周全,圣上为什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四叔打了一仗拖了那么久,圣上都还夸奖他了。”

    赵治庭也不耐烦,但这件事他还真是说不了,“别急,今晚我去和几位大人商量一番,看看可有对策。”他忽然想到了沈湛,不由心生后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湛和他们越走越远的?

    似乎就是从凤阳回京以后,胡琼月和苏氏之间闹了一场?

    好像是他听赵标说过,沈湛对苏氏是有点意思的。没有想到,他们就这么走远了。

    如果沈湛还对他像以前那样就好了,有他的支持,圣上肯定早立他为储了。

    “那您要催催他们。”胡琼月低声道:“妾身就怕四叔那边会有什么异动。”

    赵之昂年纪不小了,她真是害怕哪天赵之昂突然驾崩了。

    “知道了。”赵治庭有些不耐烦,喊了一声停车,便和胡琼月道:“你先回去吧,我出去半点事。”

    便走远了。

    胡琼月没留他,也知道他很有可能去那种地方了,这没什么,哪个男人不拈花惹草,他只要记得回来就好了,只要他的家还是由她做主就行。

    至于别的,她不会限制和强求的。

    车并未立刻走,顿了一会儿她去了天下百货,带着翠儿在里面闲逛着,乔掌柜亲自来接待她,胡琼月道:“这些都是四月上的新货?”

    “是啊。”乔掌柜道:“又来了一些新奇的东西,还有舶来品的胭脂,娘娘可想看看。”

    胡琼月一笑,道:“舶来品哪有宫里制的好用,我可不敢将乱七八糟的东西抹在脸上。”又道:“不过,你们苏姑姑还没有回来?这都走了快一年了吧?”

    “是啊。”乔掌柜无奈的道:“写信回来,说是可能要到明年了,成都府那边的天下百货要开业了呢。”

    居然要在成都府开天下百货?胡琼月拧了拧眉头没有说话,忽然身后有人接了话,道:“要在成都府开业,那娘娘您,是不是往后写家书,就能托天下百货送回去了呢。”

    说着话,吴悠笑眯眯的从另外一个货架走了出来,她打量着胡琼月,眼里是瞧不起,这个女人比苏瑾还要讨厌苏瑾她只是不喜,私心里也知道,她还有些羡慕对方。可这个女人,却只有厌恶。

    只靠着男人往上爬,证明自己能力和地位的女人,都不只得尊重。

    “是你。”胡琼月道:“真是好巧啊。”

    吴悠顿时凝眉,冷笑道:“你就这点规矩?见到我也不行礼,一个表姨母也不喊?”

    “是。”胡琼月道:“我错了。”

    吴悠拂袖,昂着头喊乔掌柜,“把我篮子提着去结账吧。”说着就走了。

    胡琼月不和吴悠计较,她一个快要嫁人的姑娘,有什么好讲的,等她成亲出嫁了,再见到她也还是得要行礼问安。

    “看在,你也那么讨厌苏婉如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胡琼月轻声说着,扶着翠儿的重上了马车走了。

    不过,苏婉如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一走这么长时间,她创下的生意都不要了吗?再这样下去,她的天下百货就要全部归于司三葆了吧?

    吴悠让小婆子提了东西,她上了轿子,无聊的翻着手帕玩,按理她的年纪是应该成亲了,可早先的婚事退了,以至于她这样的身份和过往,就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那个。

    她无所谓,笑了笑,从怀里拿了封信出来,信中就回了几个字,却让她如获至宝。

    这是她在去了无数封信以后,对方给她回的唯一一封。

    虽依旧是拒绝,可字里行间却满是委婉。

    若没有怜惜和留恋,是不用委婉的,所以她断定,对方对她也不全是绝情。

    “总有机会的。”她将信折好放回荷包里珍藏着,“一定会有机会的。”

    吴悠笑眯眯的回了家中,将在天下百货遇到胡琼月的事告诉了徐氏,徐氏听着凝眉道:“往后见到她绕远点,但不要得罪她,记住没有?”

    “知道了。”吴悠道:“不过我们也不用忌惮她,就她那德行,还以为将来能做皇后不成。”

    徐氏倒是觉得,这种事说不清楚的,胡琼月心机不浅,将阿里的事谁也说不好。

    “做人留一线。”徐氏摸了摸吴悠的头发,“都是一家人。”

    吴悠敷衍的嗯了一声。

    “你可怎么办。”徐氏想到她的婚事就头疼,他们这样的人家,寻个普通的府邸当然是很简单,可是普通的府邸皇后和吴忠君又看不上。

    一天一年的拖下来,吴悠就要成老姑娘了。

    “我不还有李珺陪着呢嘛。我们两个商量好了,将来就我们住在一起。”吴悠掩面笑着道:“我们结伴过这一辈子。”

    徐氏无奈的摇了摇头,想到了赵衍,“那孩子也是死心眼,你说你么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

    “娘,因为没有更好的了啊。”吴悠低声道:“在李珺的眼中,这世上没有比宁王更好的男人了啊。”

    徐氏想想也是,赵衍那么好的人,清俊如兰一般,一旦喜欢上了他,眼里就装不上别人了。

    “不过,他除了眼神不好,其他都是很好的。”吴悠道:“说起来,苏瑾是不是不回来了?”

    徐氏回道:“她给我来信了,说是要明年回来,手里应该有点事做。当初她不也是从应天到京城来的吗,现在换个地方做事也在常理。”

    吴悠冷笑了一下,“虽不喜欢她,可也算羡慕她了,可以天南海北的走,也没有人说她不合规矩。早知道,我也生在普通人家,做个寻常的女子。”

    高门大户里,虽衣食无忧,可规矩也多啊!

    徐氏失笑。

    苏婉如打了个喷嚏,萧老夫人忙给她搭了件衣服在肩膀上,道:“你可别生病了,这都要生了,生病了月子做不好怎么办。”

    “我壮的跟一头小牛犊似的。”苏婉如挪到萧老夫人面前坐下来,笑着道:“娘,您忙您的,别一整日围着我,我就生个儿子而已,您也生过的,别紧张。”

    “你这孩子。”萧老夫人失笑,“是谁昨儿还在院子吓的嘤嘤哭的,今天就来安慰我了。”

    苏婉如哈哈一笑,道:“昨天下雨,我心情不好。”她昨天埋怨沈湛怎么还没回来,等哭完了又没事了。

    怀孕了,人就跟神经病似的。

    “我就是觉得亏待了你。”萧老夫人道:“显宗恐怕一时难回来,那边正僵持着,要是你生的时候他不在,你心里该有多难受。”

    苏婉如摇着头,笑道:“不是还有你们陪着我嘛。他回来能干什么,最多急的跟头驴似的在院子里瞎转悠。”

    “还真是。”萧老夫人笑着道:“不过,我们娘儿俩是一样的命,当年我生显宗的时候,老爷也不在身边,若是他在算了,事情都过去了,若是没有那一岔的事,我的显宗也不是现在的显宗了,也很有可能没有你了。”

    还真是,苏婉如点头道:“那我和他就肯定不认识了。”

    萧老夫人在房里坐了一会儿,李妈妈来喊她这才回去,苏婉如靠在炕头上看着信,就在这时,就听到周娴在门外头嚷着道:“阿瑾,阿瑾啊,你看谁来了。”

    “嗯?”苏婉如笨拙的下炕,那边门已经打开,周娴跳了进来,随即是二狗子,紧接着才是一个男子进了门,她看着眼睛一亮,喊道:“小杜。”

    杜舟站在门口也不过来,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苏婉如掩面而笑,周娴也跟着笑,“杜大哥,你这眼泪比我们女人都快,丢人不丢人啊。”

    杜舟显然来前换洗过了,他抹了一把脸,盯着苏婉如的肚子,眼泪又簌簌的落,“这怎么就”说着,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周娴嘴角直抖,和苏婉如打了手势带着二狗子出去,房门一关杜舟就抱着苏婉如的腿哭着道:“主子,奴婢可想死您了。”

    “我也想你。”苏婉如道:“你快起来。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杜舟呸呸了两声,“这话多不吉利,您不要乱说。”又颤抖激动的伸出手,想要去摸苏婉如圆滚滚的肚子,“这真的有小主子了?”

    “反正不是球。”苏婉如掩面笑着道:“你摸摸?他会动的。”

    杜舟泪眼朦胧了的不敢动,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下,顿时又哭了起来,“这真是我的主子,您这也太快了。”

    “我也没有想到啊。”苏婉如由杜舟扶着坐下来,肚子顶着,她肋骨被顶的生疼,“要是知道这么快,你以为我会愿意成亲啊。”

    杜舟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抹着眼泪,道:“也不是,孩子都是缘分,证明这孩子是和您有缘的。”

    “也是。”苏婉如拍了拍身边让他坐,“这一路还好吧?你这么来了,济宁那边都交代好了吗?”

    杜舟点着头,“都交代好了。奴婢又很多事要和您说。”他顿了顿,低声道:“那两船的铜都倒模出来了,都放在通天票号里了,郑掌事亲自出马,现在通天票号对外虽还是姓钟的当家,但是所有的决定都是由郑掌事拿主意。”

    姓钟的这人是当时和肖翰义一起开办的人,他占了十之三的股,不过他掰扯不过郑掌事是必须的。他们如今有权有势,黑白两道通吃。

    就是明抢,他姓钟的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了。

    当然,其实他也不算亏,这通天票号是个肥肉,她不来,也会有别人,姓钟的自己也很清楚,他守不住的。

    “他们蠢蠢欲动的,特别想去再弄两船回来。”杜舟道:“不过您没有答应,他们不敢再动。”

    苏婉如点头,道:“投的多了,货币会贬值,到时候我们会亏,这样刚刚好。”又道:“这两艘船先跑着货。暂时不要出海了。”

    杜舟点头应是,又笑着道:“郑掌事还去了一趟燕京,将那边也差不多接手换成自己人了。您放心好了,这个关口我们过渡的很不错哦,再有半年到一年,所有的一切都能由我们说了算。”

    “你们太厉害了。”苏婉如掩面笑着,“办事的效率,令人咋舌。”

    杜舟也笑着点头,“还是您这个将军指挥的好啊,要不是您,他们哪会想到这么多,现在肯定还是兢兢业业的开着米行,走着镖局呢。”

    “行了,就别吹捧我了。”苏婉如道:“等我生了,明年就和你一起走。”

    杜舟一愣,“那小主子怎么办。”

    “先留在这里,我带他做什么都不方便。”苏婉如道:“在这里这么多人照顾他,比我好多了。”

    杜舟想想也对,眼下大事为重。

    “侯爷的仗一时半会儿恐怕结束不了,粮草的我们偷偷送过一回,不过不敢声势大动的送。”杜舟低声道:“说不定最后会议和。”

    苏婉如也不知道,但她知道沈湛所有的决定和判断都是对的。

    “萧大人派人准备好粮草了,如果朝廷真管不了,我们就暗中支援两个月。”苏婉如道:“这仗不是为了赵之昂,还为了天下百姓,和我们自己。”

    杜舟应是,又道:“二殿下这几天应该也在路上了,估计八月初七八的样子就能到。”

    “那没几天了。”苏婉如坐的累了,就拉着杜舟起来,“陪我去院子走动走动。”

    两个人在院子里走逛着,又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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