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他一艘船上还有二十几个人也能一起给我用。”刘康笑着道:“我就立刻将两艘船拿了下来。虽两艘船花了一万一千两有些高,可却让我们省了诸多的事。”
苏婉如听了也很高兴,“那些水手怎么样,可靠吗,可要试一试他们。”
“看上去都是老实本分的,不过我也是担心真出了海,事情就不好说了。”刘康道:“所以,今天来除了和刘姑姑说这件事以外,还要问一问,前朝遗留的水平,找的可有眉目。”
说起这个,苏婉如就生沈湛的气,托他办事,他什么信都没有,办成办不成,你倒是来句话啊。
她恨的不行,要是沈湛在这里,她一定没头没脑打他一顿出了这口恶气。
“原是托了一个朋友找的。”苏婉如如实相告,“但眼下那个朋友一时还没有消息。我明日去找司公公去,这件事就求他来帮忙。”
司三葆最近特别忙,因为赵之昂在后宫添加了百十人的守卫,所以,身为御马监的总管事,他简直是忙的脚不沾地,见了面也只是匆匆说了几句别的事,就走了。
这回她要去他家里找他去,把她眼下的几件事都和司三葆说了。
“那行。”刘康道:“我也不急着走,就在京中等您的消息。”
苏婉如颔首,道:“您也别闲着,该进货的进货,官窑烧瓷也不是日的功夫就能出窑。织造府的缎料司公公早先就答应的,你私下里派人去取,不要动大阵仗。”
刘康点头应是,道:“那我近日就将这些事联络好,无论如何,年底一定要走一趟货。”
“嗯,是要试一试才行,头一趟不要走的多,行情和人手我们都不知根知底。”苏婉如说着一顿,又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和您说,这一趟船的货,还有几位夫人也要入伙,拿的也都不多,都是千两的私房,这些钱到最后我们无论输赢都要给她们算红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长长久久。”
刘康是人精,一听就明白其中的门道,立刻道:“这些事我都听苏姑姑的。您考虑事情比我们都周到。”
“好,我也不和您客气,咱们合作来日方长”
中午和晚上刘康都在绣坊里吃的饭,吕毅不在,苏婉如就请梅予作陪,他一来周娴就会和蝴蝶似的忙的团团转,她和霍掌事坐在一边笑。
“前两日你不在家时,霍彩来过。”霍掌事叹了口气,道:“她被人骗了一千多两的银子,在我这里哭了半个时辰才走。”
苏婉如听到那母子三人就觉得头疼,好在霍掌事已经和她解释道:“你放心,我让她以后不要来了,她手里的那点钱做个小本买卖,哪怕是城外买个庄子,母子三人也能过下去,至于别的事,我也无能为力了。”
“姑姑,不是我心狠。”苏婉如觉得有的话她还是要说,“眼下咱们阵仗铺开来了,往后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小霍姑姑那边若真是过不下去,我们帮一把,送点银子没什么,可断不能让她回来,以她和您的关系,若是回来必定会生乱子。”
霍掌事太清楚自己妹妹了,就点头道:“你放心好了,这些事我心里都有数,将来我百年,无论是宝应还是锦应都是你的。”
“先不说这些,您知道我看重的不是这些。”苏婉如笑着道:“况且,您还年轻,在生死的事情上,我们的目光不应看那么远。”
霍掌事也失笑。
刘康喝酒不多,梅予也不是贪杯之人,两人一坐下,就聊起了药材的事
刘康的意思,这一趟船他什么都要带一些,药材也是大周的特色,他带过去试试行情,若是好卖以后再多进一些带着。
吃过饭,苏婉如和刘康将接下来要做的事,要进的货,需要用多少银子,都细细列了章程,算了一笔账。
“若这些货装上一船,粗略估算大概在五万两左右。”刘康道:“那些夫人还要额外再添一些,估计还要多加一万两各路打点孝敬,也要个五千两,外加随性水手的例钱,还有个五千两!”
有的账不算不知道,苏婉如颔首,道:“这一船我们不会亏,您去了后若是路上顺利,就尽管多买些稀奇的东西回来。西洋那边有种花露水很紧俏,玻璃瓶子装着的,到燕京能卖到十两银子一瓶。”
苏婉如忽然觉得,她以前学的东西可真是不赚钱,要是她学个化学,那现在研制个香水,肥皂之类的东西,也能大赚一番了。
两个人聊到深夜,刘康就在后院里随便找了间房凑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去了保定。
苏婉如就朝司三葆的府中的递了拜帖,等了一日司三葆身边的小內侍一大早来请她,“公公请您立刻过去,他一会儿还要去宫里当差。”
苏婉如就坐车去了司三葆那边。
“用早膳了没有,要是不嫌弃,就在杂家这里吃点。”司三葆正在吃早饭,指了指对面,苏婉如也不和他客气,和小內侍道:“给一碗瘦肉粥,不要放别的料。”
小內侍应是而去,苏婉如就夹了一只水晶虾饺吃着,一派自然自在的样子。
司三葆就用余光看着她,想了想放了筷子,“小丫头,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是你让我不要客气的。”苏宛如白了司三葆一眼,道:“公公,您这不会让我站着吃东西,和您说话吧。”
司三葆哭笑不得指着她,“嘿,你这着,又觉得说了没用,就道:“说吧,来找杂家什么事。”
“四件事!”苏婉如道:“第一呢,应锦七月初就能开业了,到时候我给你送帖子来,您看看可有空,若是有就是最好,没有也没事。”
“除了请杂家,你还打算请谁?”司三葆看着苏婉如,这小丫头办事得问清楚了,她的花花肠子太多,一不留神就能栽她手里了。
苏婉如就道:“我会请长兴侯夫人,亲恩伯夫人,永嘉伯夫人”她说了四五位,还想请的有几位,可还没有走通关系,只能再等等,“您若是去,那面子可就更大了。”
司三葆很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道:“你就是想害死杂家,这么多人去,杂家敢明目张胆的去露面吗。”
苏婉如知道司三葆不去,可去不去是司三葆的事,她的话要说到位了,免得将来他来发牢骚。
“那就说第二件。”苏婉如道:“船的事,您要入股吗。”
司三葆一愣,惊愕的道:“你还真走船?”老早前听她说了,后来就没有再提,没想到居然真打算做,“你你这个小丫头”
“两艘乌船,就停在宁波,等货齐了,就能走船了。”苏婉如道:“公公,您可要入股,要是入这一船我给您写契约,您入多少,给您多少红利,咱们白纸黑字的写清楚。”
司三葆嘴巴动了动,苏婉如紧接着又道:“这应锦是应锦,我说每年给您孝敬是铁定算数的。但船却是船,您得入股!”
“你!”司三葆哼了一声,道:“说人话,你到底想要杂家做什么。”他才不信,苏婉如是真缺他拿的这万儿八千的。
她想跑船,银钱上一定是足够的。
“帮我找前朝的水兵。一个半月内,您得给我消息。”苏婉如将情况大概和他说了一遍,“您找到了,我就算您入股,而且是长长久久的股,这一船,下一船都给你算红利。”
司三葆立刻动了心,“你这事要是找别人,没有人能立刻给你办了,就算是镇南侯也得花费些功夫。可你今儿找杂家这里来,那就算你找对人了。用不着一个半月,一个月内,我就能让人去船上点卯。”
苏婉如眼睛一亮,稀奇的看着司三葆。
“公公您真是太厉害了。您认识这些人吗,怎么能确定找到。”苏婉如道。
司三葆就轻笑一声,道:“你记得朱公公吧,你可知道他家是哪里的?”他说完,苏婉如立刻摇头,他接着又道:“他家是泉州人士,当年那边可是最大的码头之一,他爹有好几个兄弟,就是前朝水兵,只是不敢对外宣称,两代人都做了寻常的渔夫。但身上的本事却半点没落下。也算你有眼光了。”
苏婉如高兴不已,竖起个大拇指,“公公厉害。”
司三葆得意的哼了一声,道:“接着说第三件事。”
“我要将锦绣坊的楼用作女学堂,就教刺绣和女德女论语。”苏婉如道:“还要请几位宫里出去的嬷嬷,专门教规矩和举手投足的仪态。所以”
“让杂家给你找几个嬷嬷?”司三葆问她,苏婉如点头,“还有锦绣坊的楼是公家的,您也一并给我办了。”
这钱真不好拿,司三葆唾弃不已。
“就忙这一回,将来您就是坐等收钱了。”苏婉如笑着,司三葆摆着手,“这事杂家记着了。”
苏婉如就顺理成章的说第四件事,“我听说和锦绣坊相隔四个铺面的一个茶叶铺子,是您的?”
“杂家要走了。”司三葆不想和她说了,甚至连钱都不想要了,“你自己吃,吃完了自己回去。”
苏婉如就跳起来跟着他,笑呵呵的道:“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个铺子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租给我,我给您租金,一个是您入股,将来分您红利,分多少我们商量。”
“你要做什么。”司三葆停下来看着她,苏婉如轻轻一笑,道:“此事是秘密,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说着,一拱手,“公公,那就有劳您了,我等您消息。”
司三葆居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杀也杀不得,喜欢也谈不上,因为她实在是个得寸进尺,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能赚到钱吗,铺的这么大。”司三葆道:“杂家真想撬开你脑子,看看里头都装了什么东西。”
尽管这么说,可莫名的他还真相信她,不是信口胡诌,不是没有把握的胡闹。
“不知道会不会赚钱,但是绝不会让您后悔。”苏婉如点着头。
司三葆就应了,道:“那间铺子如果杂家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年底到租期,我今天就派人去说一声,等他们到期了就给你,行了吧。”
说着,就赌气的上了轿子,怒道:“走,走。”
然后轿子就颠颠的出了门,苏婉如站在院子挥着手,“您慢走!”
司三葆眼皮子直跳。
苏婉如回去后,就去了蔡夫人,张夫人等几个府邸,原本蔡夫人成了赵骏的丈母娘,日子应该过的更好才是,可惜这一回嫁女儿,几乎将她的嫁妆都搬空了,眼下她急需要用钱。
算宛如收了她的三千两,并立了字据,又收了张夫人的两千两
七月初时,绣坊里所有的房子都造好收拾好,定制的家具送进来,大家忙了十多日,才将所有东西都收拾齐整,又新招了六个打杂的婆子。
七月十二这一天,锦绣坊所有的绣娘和管事,举家搬迁至宝应绣坊来,隔了两日后,应锦绣坊的牌匾就挂在了门头上,请来的舞龙舞狮的喜事班子,还在门口搭了戏台
一时间绣坊门口的巷子里,被挤得的水泄不通。
苏婉如请的长兴侯给他剪的红绸,鞭炮一响,四面都是掌声和恭贺声,有心的就在门口数马车的,“这是亲恩伯府的马车,那是徐丞相府里的马车,这是户部刘尚书府里的马车吧”粗粗一算,燕京有名望的府邸半数都到场了。
“苏姑姑可真是不简单。”有人道:“这不不是锦绣坊,这是应锦,这些夫人太太们可不是冲着锦绣坊,更不是冲着皇后娘娘,而是冲着苏姑姑。”
“那倒是。听说苏姑姑又拿下了西大街锦绣坊附近的铺子,说是要开铺子。”
众人议论纷纷,苏婉如穿着一件崭新的宝蓝色滚黑边的立领广袖的短褂,下面是条水绿的挑线裙子,梳着两个麻花辫,笑盈盈的出了绣坊的门,和外面的乡亲道:“大家的恭贺,我们悉数都收到了,今天来者有份,每人去对面的包子铺领两个包子,钱都算在我们绣坊头上。”
“不值当什么钱,就图个寓意吉祥,大家不要客气,尽管去!”
众人吆喝喝,纷纷拱手道谢,笑呵呵的去了对面的包子铺,苏婉如和长兴侯道谢,“侯爷能来,应锦真是蓬荜生辉。”又道:“您也进去坐坐吧,置办了酒席,您上座,吃几杯酒。”
长兴侯摆手,道:“老夫就不去了,一院子的女人。”说着,又道:“你这要搬回来住了?”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苏婉如应是,道:“过两日得空了就搬,叨扰了您几个月,实在没脸再住下去了。”
“叨扰什么,你在家里我们热闹的很。”长兴侯喜欢看她和朱珣吵架,朱珣那个浑人每每都是要吃瘪的。
看到有人能把他儿子制服了,他就高兴。
苏婉如轻笑,长兴侯又说了几句,便回去了。
她转身回去,有几家夫人来了就走了,有几家则是派了管事的婆子来,霍掌事疲于应酬,苏婉如一进去她就松了口气。
苏婉如一一行了礼,蔡夫人就笑着道:“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要和我们客套了。我们方才还在说,往后我们府里要的东西,可都要占着你的关系和你要了,这买卖你就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我哪敢不接,几位夫人只管送来。我们在燕京往后就仰仗夫人们了,所以,这衣食父母的要求,我们要是不应,不做好了,岂不是不想在燕京待了。”
众人轻笑,一时间宴席室内好不热闹。
霍掌事看着咋舌,这才有种真实的感觉,应锦的牌子终于挂起来了,现在这个绣坊里前前后后一共有四百多人。
四百多人的绣坊,一天能出多少货,一年又能接多少的单子。
往后她们还能做到多大,大到什么地步,没有人知道。
苏婉如陪徐氏去后院参观,徐氏看了一通,道:“可真是不错,要不是悠儿年纪大了,我都想将她送你这里来。”
“夫人要是想让她来,随时都可以,还有几间房是空着的,权当散心好了。”苏婉如笑着道。
徐氏点头,“回家我去问问她的意思。”说着一顿,又道:“你那位走了吗,可真是可怜见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苏婉如想到了刘三娘,叹了口气。
“七殿下的伤一直好了坏,坏了好,伯爷说有一块地方的肉都烂掉了。”徐氏道:“伯爷请了大夫,大夫说不一定能熬过这一年,等他死了,你朋友的大仇算是真正得报了。”
“圣上那边可问过?”苏婉如道。
徐氏摇头,低声道:“问过一回,不过问的是,人可还活着。”又道:“杜公公说人还活着的,只是身子骨不大好,一直喊冤,求见一面圣上。”
苏宛如点头,和徐氏一路逛完回了前面。
下午才散场,苏婉如和霍掌事一起站在院子里,两个人相视一笑,霍掌事道:“我昨天看过了,锦绣坊手里的契约还都是去年的,等这批做完她们没什么货了,我看可以腾出手来,给你绣了。”
苏婉如以自己的名义定了一批货,等明年的时候就可以走海出去了。
“好。”苏婉如点头正要说话,守门的妈妈来了,笑着道:“苏姑姑,宁王府送礼来了。”
苏婉如一愣,和霍掌事道:“我去看看。”是赵衍回来了吗。
她快步去了外院,就看到查荣生抱着个红布绸子抱着的东西过来,她一笑,行了礼道:“公公,王爷和您何时回京的?”
“昨儿晚上。”查荣生笑着,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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