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瑾苦苦哀求。
而今,鲁肃在丹阳苦苦支撑,但早晚必败。
随着吴郡会稽作luàn,孙权已无法控制局面。唯有请出程普黄盖这些老将,稳定军心。否则的话,必败无疑。不得不说,程普对东吴的感情,很深。
虽然之前对孙权的所作所为失望,可是在思忖良久之后,还是决意出山。
泰平三年正月,曹彰攻入庐江郡。
庞德占领句容,而曹真则攻克石城,对建康形成夹击之势。
与此同时,曹魏海军在吴郡登陆,与贺齐汇合,占居吴县。孙权见大势已去,弃建康而走,逃往余杭。同时,程普在富chūn征召健卒三千人,与黄盖重出山。鲁肃死守湖熟二十余日,二月城破,鲁肃战死……
鲁肃虽然死了,却给孙权争取了足够的喘息时间。
孙权又强行征召山越万余人,凭家乡之利,誓要与曹彰决战。
五月,曹彰亲率大军,征伐余姚。
江东之战,看似进入尾声……
却不想诸葛瑾于潜设计伏击,曹彰身中毒箭,险些丧命。
幸好随军医生有华佗在,挽回了曹彰xìng命。只是如此一来,曹彰已无力继续亲征,退回建康督战。
不得不说,与西川相比,吴人xìng烈。
程普黄盖等人在钱塘与曹军血战半载,直至泰平四年正月,ォ被攻破城池。
两位老将,战死钱塘。
曹彰命人说降孙权,却被孙权拒绝。
他集结了后一部分兵马,和曹军继续周旋。泰平四年五月,陆逊攻克jiāo趾。jiāo趾太守陆绩将兵马尽数托付陆逊,自jiāo州向余杭发动攻击……
泰平四年十月,余杭告破。
孙权在城破之时,将妻儿斩杀,而后纵火焚烧行宫,自尽于火场之中。
原本以为会是一场顺利的战事。
曹彰集结了无数兵马,耗费钱粮甚巨,几乎把曹cào生前积攒下的本钱,全都投进了江东之战。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场大战,整整持续三载。
曹彰胜利了!
但却是惨胜……
而此时,曹朋已经攻克阿巴坎,占领了坚昆。
曹魏黑龙旗,飘扬在后世的吉尔吉斯坦境内。在他面前,只剩下一个丁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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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平六年,仲秋。
曹魏大军攻占北海,也就是后世的贝加尔湖。
饮马北海,曹朋的心情无比愉悦。狮虎兽,即活的奔走于北海畔,发出连连嘶鸣。
这里,如今还是一片蛮荒。
但是曹朋却从这无尽的蛮荒中,看出了无限光明。
“大王,大王……”
就在曹朋准备上马返回营寨的时候,忽闻有人呼喊。
举目看去,只见一骑疾驰而来,马上是一员小将。
是曹其,曹xìng的孙。
曹其在曹朋身前勒马,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长安来使,请大王接旨。”
曹朋一怔。
自他出征以来,很少与长安联系。
每次捷报传回去,他便不再过问。这怎么突然间,长安来了使者?
曹朋连忙带着人,返回大营。
那使者,确是个熟人,中常shì越般。
五年不见,越般可是苍老许多,见到曹朋之后,忙上前行礼问安。
“越常shì,你我是老熟人了,休要多礼……长安是不是发生了事故?”
越般闻听,不由得顿时面lù悲sè。
他点点头,轻声道:“陛下,不行了!”
“什么?”
曹朋吓了一跳。
曹彰而今ォ多大年纪?
似乎还不到而立之年吧……这年岁,正是龙jīng虎猛的年纪,怎么会突然间,不行了?
越般则轻轻叹了口气
“陛下当初征伐孙权,被山越毒箭所伤。
虽然有元化先生医治,但并未能把毒清除干净……回朝之后,每日cào劳,一如当年先帝。前些时候,大王传来捷报,说是攻占了北海,俘虏了丁零王,还斩杀了轲比能。陛下当时非常开心,便摆酒设宴……
酒席宴上,陛下还说:丁零一灭,就可以与大王团聚。
哪知道没几天,身就垮了。之后一病不起,神智也显得极不清晰……
太后和甄昭仪,承受了很大压力。
环太后和邺侯不停唆使陛下传位,好在被太后阻止……太后和荀丞相商议后,认为大王必须尽返回长安,稳住局势。否则这大魏朝危矣。”
曹朋脸sè,顿时变了!
他二话不说,立刻道:“传孤命令,孔明和孝直留守北海,兴建城池,稳固局势。
黄忠、严颜、赵云、沙摩柯立刻点起兵马,随我返还长安。”
“爹爹,那我呢?”
曹念一听曹朋要走,顿时急了,连忙询问。
曹朋伸手,róu了róu曹念的脑袋,轻声道:“念儿便随我,一同回长安吧。”
第733章 雨后天晴
已经过了年关,进入新年。
长安城内,却没有半点喜庆气象,似笼罩在yīn霾中。
天还没有黑,便城mén紧锁;皇城之中,更守卫森严,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曹睿依偎在娘亲的怀中。
不过不是他的亲娘甄宓,而是他过继后的娘亲。
现在已是泰平七年,也就是公元220年。在原有的历史中,曹『cào』就死于这一年。可现在,曹『cào』已尸骨无存,永驻jī鸣山,守护大魏的江山。
可历史的车轮,还是要在这一年夺取一位帝王的『xìng』命。
那就是曹彰!
曹睿,今年十五岁了。
七年的皇室生活,让他有着比同龄人超乎寻常的成熟。
紫宸阁中,灯火昏暗。
卞夫人痛哭失声,伏在榻上几yù昏厥。那榻上,正躺着一个人……身穿帝王冕服,形容安详,仿佛睡着了一样。他,便是曹彰!那个被曹睿称之为父皇的帝王。然则此刻,曹彰一动不动,再也没有往日龙jīng虎猛。
“陛下,你怎地就这么走了!”
卞夫人悲呼,泪水湿透了衣衫。
这是个苦命nv子,出身娼mén,下嫁曹『cào』。先失爱子曹丕,后失夫君曹『cào』,而今再失爱子。这接连的打击,让卞夫人再也无法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她已承受过一次。可是现在,她又要在承受一次……
甄昭仪也是痛哭不止!
她与曹彰琴瑟相合,本来曹彰已经准备把她扶立为皇后,却不想一病不起。
而曹睿,则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曹彰。
紫宸阁外,吾彦执矛而立,虎目圆睁。
年仅十九岁的吾彦,已有八尺靠上的身高,生就虎背熊腰,一派威武模样。
从小和曹睿一起长大。
而今吾彦,已经成为皇城shì卫,专mén保护曹睿。
他天生神力,武艺高强。在皇城shì卫当中,号称‘猛虎’,无人可敌。
吾彦知道,此时此刻,他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jīng神。
“太后,请暂止悲声。
陛下驾崩,必难隐瞒……明日朝会时,定昭示天下,如此一来,你我危矣。”
甄昭仪轻声劝慰,总算是让卞夫人冷静下来。
自从曹彰病倒以后,曹氏诸子,又开始蠢蠢yù动。曹冲自不必说了,他与曹彪,曹据,曹宇相互勾结,已形成一派势力;就连曹彰的亲生弟弟曹植,也顾不得曹『cào』与他的天闲之号,匆匆返回长安兴风作雨……
面对皇位,再亲的兄弟,也会反目成仇。
卞夫人真个不知该如何是好。
曹『cào』生前便说过:子建不堪大用,仓舒过于凉薄。
若子建继位,则江山危矣;若仓舒继位,则诸子难生……唯有子文,可堪重任。
可惜,这天下方一统,不过两年,曹彰便走了!
如果曹彰有子嗣,也罢了……
偏偏他膝下三nv,却无男丁。唯一男丁还是从曹朋膝下过继,便是曹睿。
本来依照着卞夫人的想法,曹彰年纪不大,早晚会有儿子。
不成想,江东毒箭,令他一下子跨下来。虽然返回长安后,也临幸了不少nv子,可是却始终未有结果。这也就使得卞夫人,感到非常为难。
让曹植继位?
可是曹『cào』说过,他不堪大用。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卞夫人也很了解。
『yín』诵诗赋,曹植才学无双;可如果论及治理天下,曹植过于理想化,远不如曹彰脚踏实地。曹冲,就更不要说了!若他继位,恐怕诸子当中,没几个人能得善终。而唯一合法的继承者曹睿,偏偏是过继而来。
这让卞夫人,犹豫不决。
可是,曹彰的死讯,必无法隐瞒。
这继承者的人选,也必须要尽快选出来。国不可一日无此君!若长久空置,必然会引发动『dàng』。卞夫人不由得把目光扫向了甄昭仪怀中的曹睿。
却见曹睿眼中含着泪,面带悲戚之『sè』。
这,究竟该如何选择?
“灵武王,而今何在?”
甄昭仪愣了一下,轻声道:“越般已走了三个月……按道理说,已经见到了灵武王。不过,据说灵武王此次北征,扩疆域万里之遥。据说是在什么北海……我记得陛下给那北海赐名为福海,具体极是遥远。”
“他……能赶回来吗?”
甄昭仪看了看怀中的曹睿,向卞夫人使了个眼『sè』。
“元仲,在这里陪你父皇……娘已经让人伯龙还有仲龙,估计过一会儿就会过来。”
伯龙,就是曹阳。
而仲龙,则是步鸾之子曹允,今年十六岁,比曹睿大一岁。在去年时,出任皇城旁mén司马之职。曹睿和曹阳曹允关系很好,另外尚有城mén司马姜维,也极为友善。除此之外,曹睿走的比较亲近的,还有傅佥,年十四岁,长安令邓艾,年二十岁,城mén司马邓全,年十四岁……
当然了,还有此刻正在大殿外守护的吾彦。
曹睿点点头,默默走到龙榻边上坐下。他伸出小手,为曹彰掖了一下身上的明黄『sè』绸褥……
甄昭仪和卞夫人看在眼里,不由得轻轻点头。
“昨日子廉大都督呈报,灵武王十天前已经抵达龟兹,估计返回长安,至少要十余日。
问题是,临淄侯和邺侯,都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太后要早做好准备。否则明日一早,一旦陛下……朝堂上必然hún『luàn』。”
“这个……”
卞夫人,犹豫不决。
半晌后,她轻声道:“元仲,合适吗?”
甄昭仪咬着嘴chún,“元仲登基,你我尚有活路;若仓舒登基,只怕安乐宫里的那位,不会要你我好过。不过,元仲想要登基,也是困难重重。”
卞夫人沉『yín』不语。
夜『sè』深沉,蓦地下起了小雨。
卞夫人打了个寒蝉,突然下定决心,咬牙道:“无论如何,也要撑到灵武王回还。”
“正当如此!”
甄昭仪,暗地里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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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甄昭仪所猜测,曹彰的死讯,无法隐瞒。
第二天,伴随着皇城里铜钟敲响,也昭告了曹彰归天消息。一时间,长安大『luàn』。
好在荀彧郭嘉等人尚在,迅速稳定局势。
旋即,曹彰的葬礼商量妥当,并在皇城中设立灵堂。
曹彰死了,谁可接掌皇位?
曹彰无子,只有一个过继的儿子……而曹氏诸子,又岂能眼睁睁看着曹睿登上皇位?
于是在当天,曹植便在朝会上提出了疑问。
也许在他想来,卞夫人一定会推他出来。可是有曹『cào』那一句话,卞夫人怎么也不可能同意。
“今陛下驾崩,国不可一日无此君。
先帝曾有诏,临淄侯做个逍遥侯爷……难不成临淄侯忘记了吗?本宫以为,邺侯年二十有四,正是jīng力旺盛之时。况乎他为陛下之兄弟,由他来接掌皇位,也正合适。不知诸位大人,以为本宫所荐如何呢?”
环夫人话音未落,就见曹彪跳出来。
“由五皇兄接掌皇位,最合适……本侯亦赞同,哪个反对?”
这曹彪,生就魁梧,相貌颇与曹『cào』相似。
一双细目,面『sè』黝黑,透出浓浓杀气。
满朝文武,皆缄默不言。
荀彧微微一笑,“濮阳侯所言极是……不过陛下尸骨未寒,便这般急于选继位人,于陛下恐怕不敬。再者说了,谁人继位,不是嗓mén大便可以决定。这件事,最好还是好好商议,莫要因此而坏了皇室的和气。
先帝,最重此事。”
曹彪的嗓mén很大,被荀彧不痛不痒的刺了一句,顿时大怒。
他刚要发作,却被曹冲拦住。
“丞相所言极是,不过母后方才说了,国不可一日无君。
若不能早些选出继任者,只怕天下人不安……所以本侯以为,还是先选出合适人选,以稳定人心。哪怕登基稍稍推迟,也不是不可以嘛。”
荀彧的面颊,微微chōu搐。
但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笑容。
他扭头向郭嘉看去,郭嘉立刻会意。
“邺侯言之有理,但先帝驾崩时,曾托孤于灵武王。
今陛下不幸仙去,继任者之人选,最好还是请灵武王返回后,再做定夺。”
曹冲,脸『sè』顿时变了。
他下意识向曹睿看去,眼中透出一抹凶光。
曹睿本能的缩了缩身子,可是当他看到立于他身后的曹阳等人,顿时来了胆气。
“邺侯,你何故在长安?”
“啊?”
“我记得,父皇曾有诏,不得旨意,邺侯不得返回长安。
母后,父皇可诏邺侯还都吗?若是没有,邺侯可便是抗旨不遵啊……”
稚嫩的声音,在大殿中回『dàng』。
荀彧眼睛一亮,心中暗自称赞。
而曹冲则脸发青,恶狠狠的瞪着曹睿。
曹彪勃然大怒,“『rǔ』臭未干的小子,此地焉容你放肆?”
他长身而起,大步便走向了曹睿。
吾彦曹阳曹允姜维四人,立刻横身挡住了曹彪:“濮阳侯,你yù如何?”
曹睿也呼的站起身来,厉声道:“濮阳侯,父皇尸骨未寒,你便如此放肆,可知罪吗?”
小一辈的jiāo锋,令环夫人『chā』不上话。
而卞夫人和甄昭仪,也一言不发。
曹彪怒道:“小子安敢如此无礼?某家便放肆了,谁敢治我罪名?”
话音未落,忽听大殿外传来一个洪亮声音。
“旁人治不得你,孤治你如何?”
说话间,就见一人大步流星走进大殿。
在他身后,越般亦步亦趋。
百余名身披金甲,持戈武士呼啦啦涌入殿上。更有两位两将军,一人怀中捧着一口钢刀,龙行虎步,杀气『bī』人。两位老将走进大殿,朝两边一立。
而那开口说话之人,则快走两步,来到大殿上,朝着殿中灵柩伏身一拜,失声痛哭。
“陛下,臣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此人一出现,大殿内群臣顿时『sāo』动起来。
而荀彧郭嘉则面『lù』喜『sè』,相视一眼,忙起身迎上前去,“灵武王,怎来得如此快?”
“为赶回长安,孤跑了了三匹汗血宝马。
哼哼,莫以为一个萧关便可以挡住本王归途。
本王要来长安,却非小小关尉可以阻拦!太后,今陛下驾崩,确是突然。刚才邺侯说‘国不可一日无君’,本王深以为然。陛下虽未立嫡,然父死子继,乃天经地义。臣举荐武功侯曹睿,诸位大人,谁赞成,谁反对?”
来人,正是曹朋。
自接到消息后,他日夜兼程,赶回长安。
途中虽有小小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