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贼》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曹贼- 第52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在他身旁,有一个身材五小的男子,看年纪近四十左右。骑在马上倒还好,可是和周围的人一比,就个头太小。这人即是张松……曹朋用眼睛估算了一下,恐怕连160公分都没有,果然是如史书上所记载的那般,身材五小。此时张松,正危坐马背上,神情倨傲。闻听正介绍,张松一怔,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脸色。也许,在他看来,曹朋实在是太年轻了!
    “却是曹公子当面。”
    严颜在马上一拱手,内心里同样唏嘘,曹朋的年轻。别看他身在巴郡,但也久闻曹朋之名。特别是曹朋哪一篇陋室铭,更甚得严颜所喜,还专门命人书写,悬挂于书房之中,时时琢磨。而今,见到了曹朋。严颜一方面惊异于曹朋的年轻,另一方面又暗自骇然。刚才曹朋的铁流星以九连环的出,着实让严颜吃一大惊。
    也幸亏是曹朋没有歹意,否则已刚才的局面,严颜必死无疑。故而,在言语中,严颜没有丝毫轻慢。
    “忠伯,老将军如何?”
    曹朋见过了严颜之后,笑呵呵的向黄忠问道。却听黄忠道:“有些手段,不愧当初公子所言……”
    乍听,黄忠这句话似乎颇有些轻慢。可是领教过黄忠手段之后,严颜却是不觉得黄忠说的有错。在黄忠面前,他的勇烈,也许简直就是‘有些手段’罢了。再听曹朋对黄忠的称号,严颜也不由有些受惊。回头再看黄忠时,目光就有些不合。究竟结果,能被曹朋在众人面前尊称伯父的人,绝不会简单。他本就钦佩黄忠的武力,而今对黄忠,更多了几分好奇之心。
    “大都督何以知我?”严颜疑惑问道。
    简直,早在曹朋赶到的时候,便直接喊出了‘严老将军’,岂不是说明,他对严颜其实不陌生?
    问题是,巴蜀偏僻,少与中原来往。
    严颜在西川名声响亮,可是出了西川,知道他的又有几个?
    内心里,难免有些骄傲。究竟结果曹朋不是普通人,能被曹朋知晓名号,也算得是一桩好事。曹朋笑道:“我不但知道老将军之名,更知老将军临江,乃临江五大姓之一严氏所出……我提一人,却不知道老将军是否知道。昔年巴郡米熊,可还有印象?我正是从甘老先生口中知晓。”
    临江,在巴郡境内。
    而在临江,有五个大家族,也被称之临江五大姓,别离是严、甘、文、杨、杜。严颜正是出自临江五大姓之一的严氏家族,而甘宁则是临江五大姓之一甘氏子弟。所谓巴郡米熊,就是昔时曹朋在涅阳张仲景家中偶遇的老家人甘茂。最初,曹朋其实不知道这‘米熊’二字何意。直到后来甘宁归附,才清楚了其中的内涵。米熊的米,乃是指五斗米教,也就是后世的天师教。
    张陵创五斗米教,行善西川。
    甘茂即是五斗米教的教徒,因其习练熊搏术,故而得米熊之名。
    不过,张鲁接掌五斗米教后,教众呈现了内讧。甘茂懒得理睬那些琐碎事务,便离开西川。
    所以,当曹朋提到米熊二字的时候,严颜禁不住一振
    不可是严颜,就连一旁在默默观察曹朋的张松,也禁不住紧蹙眉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脸色。
    “你识得甘茂?”
    严颜惊讶问道。不过,他旋即笑了,“倒也是……我听说那锦帆儿如今已官拜合肥太守,更在你门下效力。怪不得!原来是甘茂老儿的原因。那老家伙如今可好?我也有多年未听闻他的消息。”
    “茂伯而今在许都,帮张太守料理事务。”
    曹朋没有说明,甘宁投奔他,并不是是甘茂的关系,而是因为黄承彦的缘故。这种事没需要向严颜解释,他只需要知道,昔时锦帆贼,如今已成为一方诸侯,便足矣。至于真相,就算曹朋有心解释,严颜也不会在意。
    经过这一番寒暄,双方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张松依旧是显得很缄默,一言不发。
    但严颜对曹朋的态度,却有了明显的转变……
    细说之下,曹朋才知道黄忠和严颜交手的原因。起因其实很简单,是益州使团中一名副将挑起了挣断。那员副将,就是先前试图阻拦曹朋的小将,名叫罗蒙。而他的祖籍,即是在襄阳。原本张松在鸿沟,见到正前来迎接,心里很是高兴。一行人行来,在达到接官亭的时候,见黄忠迎接,张松更感开怀。大家聊起来的时候,正下意识的奖饰了曹朋几句。
    哪知道,却引得罗蒙恼怒万分。
    他开口言:“朝廷无人,使竖子成名。”
    言下之意颇有曹朋是靠着和曹操衣带关系,才有如今威望。这一句话,马上恼了黄忠……曹朋视黄忠为尊长,黄忠看曹朋,更如自家孩子。再者说了,曹朋的好坏,那轮获得你一个黄毛小子评论。黄忠一怒之下,就要斩了罗蒙。严颜自然不会坐视,便出手阻拦黄忠。
    于是乎,两人就打了起来。
    幸好黄忠知道轻重,手下留了几分力道。
    否则的话,严颜很有可能,在曹朋赶来之前,便被黄忠斩于马下。
    “此事,乃罗蒙失言,并没有歹意。
    不过曹公子手下好大的威风,竟欲刀劈使团成员?莫非,曹公子要使益州与朝廷冲突不成?”
    在抵达巫县府衙后,众人分宾主落座。
    身为益州使者的张松,却突然间开口,气势不可一世。
    他话语中的意思,就是要曹朋措置黄忠。黄忠闻听,马上大怒,大手扶住肋下西极含光宝刀的刀柄,眼中闪过冷意。
    张松这番话,明显偏袒罗蒙,更指责黄忠不晓礼数。
    面对这个历史上,连曹操都敢讽刺的主儿,曹朋面色如常,忽然一笑,“益州,朝廷之益州,非番邦异国。今永年先生前来,所代表的是刘益州,却不知朋前来迎接,亦代表朝廷。
    罗蒙说我,却无大碍。
    可他言语之间,冒犯朝廷,却是大大不该。
    忠伯……不,黄老将军乃虎豹骑副都督,亦代表朝廷体面。依我看,他所为非是逼反益州,实为刘益州排忧解难。永年先生乃益州名士,饱读诗书。何故不知这礼仪尊卑,上下之分?”
    曹朋的回答,甚是犀利。
    你说益州和朝廷的冲突?难不成,你以为你那益州可以和朝廷相提并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益州就算再牛逼,也是朝廷的下属。至于冲突?难道刘璋要造反,自立为王吗?若不是的话,你代表着刘璋,我可代表着朝廷。一个小小的副将,就敢肆意抨击上官,并且讽刺朝政,这就是你益州的气派?你张松是益州名士,书都读回去了?
    张松脸色一变,凝视曹朋,片刻没有说出话来。
    没错,而今朝纲不振,汉室名存实亡。但朝廷这块大牌子一天不倒,那么益州就是朝廷治下。
    曹操奉天子以令诸侯,记住,是奉天子!
    他代表的,就是朝廷的正统。而曹朋也就代表着朝廷的体面……至少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敢公然自立为王造反。袁术前车之鉴,哪怕是张松,也不敢随意说出曹朋话语中的错处。
    黄忠维护朝廷的体面,何罪之有?
    却是那罗蒙,又岂是‘失言’二字可以推脱过去?
    大厅中的气氛,马上紧张起来。严颜蹙眉,看了张松一眼,无奈的轻轻摇头。
    张永年刚才那一番话说,说的简直是有些不当。但作为此次使团的副使,严颜也欠好当面指责。
    好在,曹朋突然展颜而笑,“不过张先生既然说是误会,那就是误会。
    咱们今日在这里相聚,也算是有缘。我早就听人说,张先生是益州名士,才调不凡,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想来丞相见到张先生,必定很是高兴。都不是外人,张先生与孝直是好友,而严老将军,我亦久闻其名。今日咱们在这里,需一醉方休,张先生,老将军,请酒。”
    张松,我可是给足你面子了!
    张松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见曹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把刚才的事情淡而化之,也就欠好再说什么。
    于是,众人推杯换盏,尽兴而归。
    张松回到住所,刚准备歇息,就听到有人敲击房门。
    “永年,可曾歇息?”
    听声音,张松便知道来人的身份,于是起身拉开房门,就见正站在门外。
    “孝直,进来吧。”
    正迈步走进房间,在他身后,跟着几个随从,捧着醒酒汤和蜜浆水进来,摆放在书案上。
    “公子担忧永年吃酒多了,会宿醉难受,故而让我送来醒酒汤,与永年解酒。”正说罢,摆手示意下人退走。
    张松端起一碗醒酒汤,放到嘴边,却又突然停住,“孝直,可是为曹朋说客?”正微微一笑,也不回答,自顾自端起一碗蜜浆水,喝了一口。
    张松却突然叹了口气,低声道:“早先孝直突然离开成都,我甚是不解。按事理说,以你我交情,就算离去,也会告知一声才是。而今想来,孝直离去,怕是有诸多隐情,可否告知?”
    很显然,张松心里有些不满。
    正笑道:“当初我离开成都,确有隐情。
    永年,你我结识十载,西川四百万人中,唯有你与孟达,堪称我至交。这么多年,若无你和孟达相助,我早就不知是什么模样。可是,刘季玉非成大事之人,想必你也看得很清楚。
    我听人说,家乡近年来甚是富贵,便动了归乡之心。
    可我也知道,若我与你告别,你必会阻拦,甚至会为我在刘季玉面前抱屈,惹怒了那些家伙。我那时想,回家先看看,若欠好,再来找你。不想回到家乡,才知郿县转变巨大,世人皆称,曹友学之能。我本欲到许都谋一前途,可我也知道,许都藏龙卧虎,人才济济,想要出头,何其艰难?幸好,当初我在成都认得一人,与曹公子关系甚好,于是便前来一试……
    公子虚化若谷,求贤若渴。
    而今,我为虎豹骑军师祭酒,配享八百石俸禄……
    我正想着,如何与你联系。却不想,你居然出使襄阳。曹公子听说你要来,便自动请缨,要来迎接你。怕你不知,丞相本不太在意,可是听了公子的劝说,才让他秭归迎接。但公子还是觉得,秭归相迎,有些无礼,便赶来巫县。他知道你我相识,还让我在州界相迎,并命人连夜清扫街道,甚至不吝以一年徭役为价格,才有永年而今,所见到的隆重相迎……”
    张松面色平静,可内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他在益州,确有虚名,但那是因为,他身世于益州张氏,乃本地豪门望族。可实际上呢?他其实不受待见。刘璋虽然辟他为别驾从事,却从不征求他的意见,更不会把他放在心上。若真受重用,他数次推举正,何故无人理会?并且,因为他长的难看,难免被许多人私下嘲笑。
    这也使得张松,有着超乎常人的自尊。
    他听了正一席话,禁不住感慨万千……
    刘璋排他前来的目的,张松很清楚。说穿了,就是想要占廉价,讨好处。关键是此前两个月,他老哥张肃刚得了一个广汉太守的廉价。而刘璋则用三百车破铜烂铁,得了一个振威将军的封号。刘璋此次前来,是希望能获得三公之职……三公啊,你刘璋未免太过贪婪。
    这不是个好差事,但张松又不得不来。
    闻听曹朋对他如此重视,张松心里也难免有些奇怪:“孝直,非是你向曹朋提起我的名字?”
    正摇头,“非也大都督似早知永年之名。”
    “哦?”
    张松心里,难免也感到几分疑惑。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思忖着曹朋何以如此看重他。
    莫非,他知道我带着西川地形图?
    不成能啊!这件事,我谁也没有告诉,并且是临行之前,临时决定下来,他又如何知晓?可除此之外,曹朋没有需要待我如此客套。以他的名声,绝对不需要对我如此重视。除非,他是真的看重与我?
    张松两道残眉,不自觉的扭成了一团。
    而正在一旁也不开口,只是静静的喝水,看着张松。
    片刻后,张松突然笑道:“孝直苦盼多年,而今终有赏识之人。曹友学虽只是虎豹骑大都督,但也不算屈了孝直。”
    “永年,你又何必讽刺我?”
    正哪里听不出张松话语中的意思,笑道:“曹公子虽只是虎豹骑大都督,可是却甚得曹公所重。永年难道不知,公子门下,千石俸禄,已为世人所知。似你我这等人物,想要在许都站稳脚跟,谈何容易。若无人帮衬,只怕难有作为。公子待我甚厚,我却是不觉得委屈。
    相反,我更希望永年你也前来,这样你我兄弟,就可以再次团聚。”
    这,已经是裸的拉拢。
    张松听罢,哑然而笑,“所谓忠臣不事二主,更何况,我妻儿皆在成都,孝直休要说笑。”
    “永年,你欲为忠臣,奈何刘季玉,视你为草芥。
    再者说了,这天下还是朝廷的天下,刘季玉也不过是朝廷臣子,你为朝廷效力,何来不忠之说?至于妻儿,你若愿意,我可以包管她们能平安抵达许都。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能衣锦还乡,让那些小觑你的人,不敢正视。此乃大好机会,永年当知,机不成失,失不再来。”
    张松闻听,心里一动。
    他猛然抬起头,凝视正,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655章 野望(二)1/2
    夜已深!
    法正告辞离去,房间里只剩下张松一人。
    偌大的房间,使得张松那五身材,更显诡异。他靠着长案,眉头紧锁,陷入了寻思之中。
    而今天下时局,张松如何能不清楚?
    汉室早就名存实亡,而那个许都邺城里的汉帝,不过是任人玩弄的傀儡罢了,早已不被人重视。不过,不被重视归不重视,却无人能忽略了汉帝是汉室江山的主人。单只这个名头,就足以让许多人为之顾忌。有汉四百年,汉室血脉早已经深入人心,融入了这江山社稷傍边。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人敢去冒天下之大不韪,造反称帝。
    但这种状况,又能延续多久?
    曹操执政以来,大力推行屯田新政,平定北方,开发两淮,重启河西商路,治下越发兴旺。
    在中原地区,知曹操而不知现今汉帝为何人者,不成胜数。同样,在江东地区,早已经是孙氏的天下,汉室律令,不过虚有其名,根本没有作用。如此下去,谁又能包管,江山还会姓刘?
    张松其实不是迂腐之人,内心深处,总希望能建立功业。
    可刘季玉,绝非明主……”……
    刚才法正那一番话,透lu了许多消息,让张松心惊肉跳。他知道,曹操已经把目光投注在了益州,甚至近年来益州呈现的物价波动,货币贬值,都有可能是曹操一手所为。如果这两年益州呈现的波动,真是曹操所为那这个曹丞相未免太过于可怕。张松知道,如果照目前的情况继续下去,用不了三年益州必定解体。到时候,曹操可兵不刃血,拿下益州。
    好高明的手段,好狠毒的手段……
    法正用这种体例提醒张松,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而曹朋,很有可能就是曹操这个计划的执行者要起来,法正算是够朋友了把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了张松。
    但在张松看来,事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法正敢告诉张松这些机密,背后一定有曹朋的同意。否则,法正怎可能把这些事情轻易的告诉他?并且,曹朋也算定了,就算是张松回去禀报刘璋,也没有什么用处。暂且不刘璋是否会去理睬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局势已经糜烂,刘璋如何应对?
    经济战,对这个时代而言,无疑是一个新兴事物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