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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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 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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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朋一笑,把手中的竹简放下,“司马法,兵之本。你既然喜欢司马法,当知这贵贱伦经之说。”
    王旭不禁犹豫了!
    贵贱伦经,出自司马法天子之法。
    他原本想和曹朋讨价还价,哪知道曹朋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一上来,便提及贵贱伦经,使得王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为海陵尉,尔为军侯。
    换句话说,你是我的部曲,你读了这么久的司马法,难道不知道见了上官,当行以军礼?”
    曹朋说着,抬起头凝视王旭。
    “我已表明身份,你当如何?”
    “末将王旭………拜见大人。”
    这少年端的厉害,一上来便分出地位的高低,迫使王旭低头。
    王旭也明白,他这头一低,恐怕就再也没有资格,和曹朋继续叫板,谈判……”除非,他想谋反。
    曹朋并没有搀扶,也没有做出礼贤下士的姿态。
    “王旭,海陵卫这些年的遭遇,我也听人说了。我知道,你们受苦了!”
    这一句话,就令王旭心中一颤,抵触的情绪也一下子减少了许多。
    “可这并不代表,你们可以为所欲为,也不能成为你们不听朝廷调遣的理由。”曹朋声音,陆然严厉,“王旭,过去数年间,你们伙同盗匪,劫掠商户,并与东海盐枭勾结,只是淮南盐市混乱。海陵卫成立之初,所肩负是何等使命,不过,这都过去了,本官可既往不咎。
    从即日起,海陵精兵要恢复记练。
    我知你有练兵之能,所以依旧使你为军侯。一应辎重军械粮饷,你无需担心,我自会设法解决。
    三个月内,我希望海陵精兵能焕然一新,而不是靠着十几个人,就能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我………”
    “我会任甘宁为别部司马,留守兵营。
    如果三个月内,你不能练好兵马,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王旭被曹朋玉斥的面红耳赤,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好了,你现在可以退下。告诉你手下邳些乌合之众,让他们老实一点。如果想招惹是非,那本官绝不会心慈手软,自即日起,营中粮饷会恢复供应。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下去吧。”
    王旭昏沉沉,从军帐中退出,脑袋里犹自是一锅粥。
    而步骘在王旭走出去之后,不免有些紧张的问道:“公子,刚才对这王旭,是否有些严厉?”
    “散漫惯了的人,若不以严厉待之,恐难知利害。
    子山先生,我畔才如果有半点软弱,那家伙就一定会蹬鼻子上脸。有的人,可以礼待之,有的人却不可以。我不需要他们对我归附,我只需要他们听从我的命令,其余的并不重要。
    给我的时间,不多啊!”
    曹朋说罢,长叹一声。
    而步骘也闭上了嘴巴,仔细的思忖曹朋方才那一番言语。
    是啊,留给公子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如今马上就到暮夏,曹操随时都有可能征伐徐州。
    那时候,曹朋随时都有可能上前线。
    用仁义道德教化这些散兵游勇,倒不如直接威慑来得有用。
    礼贤下士,也要看环境,分情况。如今这种状况下,明显不是礼贤下士的时候。王旭是否会归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练出一批好兵,一批能在战场中搏杀,能建立功业的好兵。
    只要是有了奔头,这些海陵精兵自然就会归附。
    步骘点点头,赞赏道:“公子所言,极是!”
    “好了,我们准备进城。”
    曹朋收起印绶,将甘宁唤来。
    五十名精卒,尽数交付甘宁指挥,并命甘宁留守兵营。
    王旭会怎么想?
    曹朋没有那个功夫去理会。
    他若聪明,自会效劳;若不聪明,曹朋也不会介意,用他的人头立威。东陵亭尚有郝昭善于练兵,甘宁更是一等一的大将。包括夏侯兰在内,也曾为屯将,曹朋说实话,并不缺人。
    他现在,缺的只是时间!
    纵马从兵营中出来,曹朋在步骘和夏侯兰的陪同下,直奔海陵县城。
    自古以来,恩威并施。
    如今“威”有了,那“恩”有自何处来?
    立马于海陵县城外,曹朋目视海陵县那残破的城墙,眼睛不自觉的,眯成了一条线……
    建安三年七月,豫州大丰收。
    推行屯田三年之久,终使得仓廪富庶。袁绍派遣使者向曹操借粮,却被曹操严词拒绝。
    许多人都不禁为之担心,但曹操却丝毫不惧。
    “本初多疑。我如果借给他粮草,他会认为我别有居心;而我这样强硬拒绝,他反而会放心。”
    曹操坐在花园中,笑呵呵的对曹丕解释。
    年仅十一岁的曹丕,颇有些少年老成之像。只不过,他对于曹操的这个解释,显然无法理解可是他知道,不能够询问曹操。因为有些事情,若说得太过清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曹操端起酒,抬起头,向湛蓝的天空看去。
    但曰白云悠悠,变幻莫测……”
    曹操蓦地笑了,举杯向苍穹遥遥举杯:是时候,对那头虓虎动手了!
第198章 出兵
    时间,转眼已近九月。
    八月桂花香,本应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可海陵连续十余日淫雨霏霏,让大家的情绪很低落。
    徐州今年,又是一个灾年!
    自兴平元年至今,已有五年的辰光。换句话说,陶恭祖死了五年,徐州在这五年当中,一直处于风雨飘摇中。曹操、刘备、吕布……你方唱罢我登场,每次更迭,都会令徐州弥漫腥风血雨。短短五年,徐州人口锐减。嗯当初陶恭祖坐拥徐州时,有百余万人口。而现在呢,不过五十余万而已。五年时间,人口减半,大片的土地荒芜,使徐州变得越发残破。
    昔日钱粮广盛之地,如今连军粮也无法供应。
    而豫州屯田两载,成绩斐然,也使得吕布不由得为之心动。
    在考虑许久后,吕布决定,于来年在下邳屯田。徐州沃土千里,难道还比不得一个许都吗?
    只是这个冬天,又该如何渡过?
    吕布有点后悔了……之前袁术与他约定,夹击小沛刘备。可刘备被打跑之后,袁术所承诺的军粮器械,根本不见踪影。有心和袁术开战,也必须要等到来年。当务之急,要解决粮荒。
    这时候,张辽献出一策。
    海西今年屯田,同样大获丰收。
    一年来,海西县平稳发展。持别是在吞下了三万海民之后,海西的人口剧增。其治下面积,已隐隐有和东海郡伊芦乡连为一体的趋势。
    “君侯,听闻海西县今岁收获近百万斛,何不向海西借粮?”
    “哦?”
    吕布闻听,顿时来了兴致,早先还是愁眉苦脸的模样,眨眼间云消雾散。
    “海西,竟有如此多存粮?”
    宋宪开口道:“既然如此,何需借粮?君侯,末将愿取一支兵马,攻克海西县。嗯那弹丸之地,必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候把海西攻下来,百万斛粮草岂不是尽归君侯,何乐而不为?”
    吕布怦然心动。
    张辽大怒,“子远,尔何处此言?莫非要置君侯死地?”
    同为八健将,但张辽的身份和地位,明显要高于宋宪。不仅仅是因为张辽武艺高强,兵法出众,但以出身而言,就比宋宪高出许多。嗯当初董卓在世,张辽为北地太守,远不是宋宪可以相提并论。所以,张辽这一发火,宋宪顿时止住了话语,讪讪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魏续说:“文远何出此言?”
    “海西,广陵治下;邓稷,朝廷所任。此时攻取海西,岂不是要得罪陈登,更与朝廷反目?况且,那邓稷在海西威望颇高,而且与君侯也从未有过恶意。他能使一偏僻小县,变成今日之局面,君侯不招揽也就罢了,反而出兵攻打,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想当初君侯初至徐州,徐州何等模样?而今徐州,又是怎生状况?我以为,君侯当有长远之计,而非一味征伐。”
    张辽说罢这一番话,心里也有些紧张。
    他实在是忍耐不住,想要一吐为快。来徐州已经四年,可徐州越来越疲惫,越来越衰弱。
    长此以往,他们很难在继续立足徐州。
    吕布的脸色阴沉,没有开口。
    魏续怒道:“张文远,你好大的胆子。”
    “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实话实说?依我看,你分明是有了贰心。”
    “全都住。!”
    吕布一声怒喝,长身而起。
    他猛然向陈宫看去,却见陈宫老神在在,好像没有听到刚才的那一番争论。
    “公台,你怎么说?”
    陈宫沉吟片刻,微微一笑,“徐州连续灾年,而今更是钱粮匿乏。文远,你说的不错,君侯当有长远计。可问题是,我们若不攻伐海西,如果没有足够的粮草,又如何能支撑到来年?”
    “这个……我们可以借粮。”
    “如果海西不借呢?”
    “我们……”
    陈宫说:“海西,如今日渐强盛。其位于淮水北岸,已隐隐成了气候,早晚必成君侯心腹之患。从海西到下相,不过两天路程。一俟曹操用兵,海西必夹击下郊,到时该如何是好?
    所以,海西必须要打。不但要打,而且还要打胜。若不然的话,与君侯必无半点益处。”
    “可是……”
    张辽还想要瓣驳,却被吕布打断。
    “文远,不要说了。公台所言不差,若任由海西发展下去,早晚必成心腹大患。这样吧,我听说徐县近来似乎不太安宁,陈登在广陵招兵买马,似有不臣之心。你驻守徐县,给我盯死广陵方面的动静。一俟陈登有异动,你就立刻渡淮水,吞并肝贻,随时可以攻伐东阳。”
    魏续宋宪侯成三人,幸灾乐祸。
    而张辽却显得是面如死灰一般,颓然低下了头。
    什么监视陈登,说穿了就是被发配出去。很明显,自己刚才那一番话,恐怕是触怒了吕布。
    他叹了口气,插手道:“末将遵命。”
    温侯啊,你今日为这百万料粮草,早晚会惹来杀身之祸。
    “那谁愿为某出兵,攻伐海西?”
    “末将愿往。”
    吕布话音未落,宋宪已站起身来。
    “末将只需率本部人马,再命宋广前来,足以攻克海西”
    “如此,便辛苦子远。”
    吕布微笑着点头,而后命众人散去。
    魏续三人,兴高采烈的走了。而张辽则垂着头,面色阴沉。
    “文远!”
    身后有人呼喊他的名字,张辽回身看去。见是陈宫在唤他,他脸色一沉,冷冷地哼了一声。
    “文远留步。”
    “军师有何吩咐?”
    说起来,张辽此前和陈宫的关系还不错。可是陈宫今天在议事的时候,令他颜面全无。为此,张辽心里很不痛快,故而也不会给陈宫什么好脸色。陈宫又不是蠢人,如何不知道张辽的心思。
    “文远,体怪我今日驳了你的言语。
    我知你是一番好意,想要为君侯招揽人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邓稷是什么人?他是曹操部下,焉能被你我所招揽?即不能招揽,那就是个威胁。他或许很有本事,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要早些下手。海西县扩张的速度太快了,这样子下去的话,早晚必然会和咱们一战”,
    张辽盯着陈宫,半晌后说:“海西现在是一头睡着的猛虎,虽然弱小,可是你把他吵醒之后,还是能吃人。百万斛粮草,便使得你忘乎所以。公台,你仇恨曹操,却不该将私怨带进来。”
    陈宫脸色一变,“文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我心知肚明”
    张辽说完,扭头大步离去。陈宫站在庭院中,脸色变幻莫测,看着张辽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骇人的杀机。
    海陵,兵营。
    一队队一列列的军卒,正整齐的列队在校场中,喊杀声响彻苍穹。
    他们或手中执矛,或握刀盾,随着一声声的号令,做出各种各样的拼杀动作。那些长矛,全都是硬木包裹一头,不配矛头。刀盾也都是以木头制作,劈砍起来更加的凶狠、凌厉……
    “长矛手,出矛!”
    翟囧身着札甲,嘶声吼叫。
    一排长矛凶狠刺出,扎在前方的木靶之上。
    蓬蓬蓬的声响,不断传来。伴随着一声声号令,以及隐隐约约的战鼓声,长号声,整个兵营里,格外热闹。
    甘宁站在点将台上,目视校场中的搏杀。
    点将台下,五十名精车列队整齐,目不斜视。看着校场中的海陵精兵,逐渐有了些气候,甘宁脸上闪过一抹笑容,轻轻点头。不得不说,那王旭的确是有些本领,把一帮子兵痞,很快便拿捏一处。海陵精兵的底子并不差,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以至于渐渐被荒废下来。
    所以,只需要练一练,就可以成型。
    王旭练兵的法子,或许有些土,但目前看来,还算是有用。
    当然了,这和曹朋提供的给养及时也有关系。拿下海陵精兵之后,曹朋非常轻松的在海陵县站稳脚跟。同时,他通过海西县,调拨来了一批插重军械,配发到海陵兵卒的手里。这也使得最初有些慌乱的海陵精兵,很快便稳定下军心。随后曹朋又请来黄征等海西行首们过来,在海陵县设置时常。不管怎么说,海陵县作为当初淮南盐路枢纽,其地理位置很好。只是由于盐渎盐场的废置,使得海陵县渐渐萧条下来。可是作为根基,却并不是太坏。
    海陵县共一万三千人,有大片荒废的良田。
    随着集市的兴建,使得海陵的物流重又畅通起来。当然,三个月的时间,也仅仅是畅通而已,想要发展,还有诸多困难。比如人口,比如物资……可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好开始。
    海陵百姓,随着大批物资的流通,很快便稳定下来。
    对于淮南人而言,有海陵这么一个枢纽的存在,更方便他们的货物流通……,
    短短三个月,曹朋便在海陵站稳了脚跟。至于兵营方面,曹朋并没有过多的询问。因为有甘宁在,他大可以放下心来。步骘被任为海陵县主薄,仅在曹朋地位之下。而阚泽则为军司马,与甘宁一起,共同值守兵营。随后,曹朋以王买为别部司马,留守于东陵亭,郝昭为副将。
    夏侯兰为海陵兵曹,招募百人,负责海陵县的日常治安。
    随着海陵县渐渐变得稳定起来,曹朋随即将目光,投注于下邳。
    他知道,曹操很快就会出兵…………
    陈登也没有再过问海陵县的事情,只是在曹朋刚到海陵之初的时候,询问了一下他的情况。
    而后,他就好像把曹朋给忘记了似地,除了按时发放粮饷抬重之外,再也没有召见过曹朋。但曹朋很清楚,陈登并没有把他忘记!和自己一样,陈登也在关注局势的发展……一俟战事发生,陈登就会在第一时间,把海陵精兵和曹朋投入战场。所以,曹朋现在能做的,就是准备,准备,再准备……一想到即将面临真真正正的战事,曹朋心里面,也有些紧张。
    不管是打雷绪,还是后来斗海贼。
    曹朋都是用计来却敌,而非真真正正的和敌人搏杀疆场。
    可现在,吕布可不是雷绪,或者薛州之流可比。他麾下尽是百战精兵,想打赢吕布,绝非易事。
    曹操,何时会兴兵呢?
    把手头的卷宗放下,曹朋走出房间。
    天上,漂着雨丝,气温有些低。曹朋身着一件灰色中衣,外罩一件黑绸缎子锦袍。站在门廊上,他凝望苍穹,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这该死的鬼天气,下起雨来,便没完没了……
    这是位于海陵县城里的一处宅院。
    早年间,海陵县尚未被废弃的时候,有一座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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