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安排;自然有曹朋的道理。其实按道理说;夏侯兰年纪最长;而且阅历丰富;武艺也最强。由他留守东陵亭;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曹朋并没有这样安排。
一来;他最信任王买;二来;他不知道陈登找他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由王买出镇东陵亭;可以得到更多的磨练。步莺和郝昭都是能力出众之人;所以也不用担心王买犯下错误。
倒也不是说曹朋不信任夏侯兰”而是和王买比起来;他更信任王买。
但如此一来;夏侯兰恐怕就会有些想法。
曹朋把他带在身边;也是一种安抚的手段:你看;我连我兄弟都不带”却带着你;我很看重你!
面且;夏侯兰的武艺;对曹朋而言;也是一个保障。
来到陈府门外;曹朋让夏侯兰在府门外等候;自己则跟随着陈样;径自走进陈府。
陈样也是陈府的住客;门丁下人们;也对他都很熟悉;故而一路走过来;并没有人出来阻拦。
两人直奔正厅而去;远远的就听到厅中传来人声。
陈群在先;迈步走进大厅。
曹朋随后;还没进厅门”就看到陈登正陪着一四旬上下男子说话。
两人同榻而坐;看上去很亲热。
只看这种状况;就知道这中年人的来头不小。
身为世家子弟的陈登;一般而言自恃很高。同榻而坐;那就是一种极为亲密而平等的关乐
若非身世出众,或者持平;一般很难出现这种现象。
到两晋南北朝时期;世家子弟与寒门庶子的对立越发明显。
哪怕你是达官贵人;哪怕位列三公;如果不是同等的出身;想要同榻而坐,同席而谈;都不太可能。
已记不清是什么人;只记得两晋时期,曾有一位官员拜访一位名士。
两人一开始是同席而坐”亲切交谈。可是等那官员离开时;名士就命下人,将蒲席烧掉。
原因;就是官员的出身太差。
曹朋心里面;不由得泛起了猜想:这中年人是谁?
可没等他走进大厅;就听到陈群惊喜叫道:“可是苟休若吗*……”
陈群这一进来;陈登和中年人就站起身。
“长文;顾川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中年人一脸笑容;看着陈样;点头致意。
陈群则紧走两步,上前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而后深深一揖“陈群,拜见兄去……”
“哈哈哈;异弟何来如此大礼?”
中年人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了陈群;脸上笑意更浓。
“兄长何时来的广陵*……”
陈登笑道:“你昨日刚离开;休若就到了*……”
“啊……不知兄长前来;未能为兄长洗尘;还望兄长见谅。”
中年人呵呵一笑;拉着陈群的手臂;极为亲切的交谈。
曹朋站在太厅门口;不免有些尴尬。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更不好开口出声;打搅三人的寒暄。
好在陈群还记得曹朋;寒暄两句之后”对陈登道:“元龙;你急匆匆把友学找来;究竟是什么事?”
陈登也看到了曹朋;不过并没有开口招呼。
曹朋听到陈群的这番话”连忙躬身道:“东陵亭循行曹朋;奉命前来”拜见太守大人。”
这是个规矩!
陈登是上官;还是主人;不可能先开口。
必须是由下官先行开口之后;陈登才可以回应。
“友学;进来吧*……”
陈登招手示意曹朋进来;而后对陈群说:“非是我找友学;而是休若点名;要见友学。”
“啊?”
曹朋和陈弹都不禁一怔。
陈样疑惑问道:“兄长;你见友学什么事?;
中年人则收起了笑容;郑重的打量一番曹朋之后;眉头微微一蹙;沉声道:“你就是曹朋?”
“正是*……”
曹朋有些疑惑。
他不认识眼前这中年人;也不清楚;这中年人找他;究竟是什么事。
好在陈群机灵;看出了曹朋的迷茫;连接介绍道:“友学;你且先来见过三兄*……”
三兄?谁的三兄?
曹朋更糊涂了!
不过既然陈群这么说;他还是要上前见礼;学着陈群的模样,搭手行礼;“曹朋拜见三兄。”
“噗一!”
陈样不禁笑了。
中年人也忍不住乐了。
“友学啊;三兄是我的称呼;你怎么……不过;你唤休若三兄,倒也不算失礼。文若和叔孙也算交情深厚;你唤这一声三兄”也能说得过去。来来来;我为你引介;此苟文若三兄,苟衍。”
曹朋闻听;顿时愣住了!
东汉末年时;苟氏一门;能人辈出。
从苟淑开始;得,神君;之名;被赞为顿川四长之一。苟淑有八子;号苟氏八龙;皆有才名。八龙之下;又有苟或苟衍苟谋三兄弟;以及苟悦苟仲豫。苟或之下”更有苟攸苟公达这样的人物。可以说”苟氏四代无庸才。苟衍;在三国演义中没有登场”所以曹朋印象不深。但重生于东汉末年已有一年多”而且在许都呆了半年;所结交的人也大都非比寻常人。
曹朋倒是听说过苟衍的名字;言他能言善辩;机谋百出。
而苟或的二兄苗谋”如今在袁绍帐下效力”也是个了不得的人。
至于黄或的大兄;其实并非苟或亲兄。说的是苟或的堂兄,也就是苗悦苟仲谢……
此人性清雅;品格高尚;才学过人。灵帝年间;因宦官擅权;所以隐居不仕。建安元年;曹操迎奉天子以后”征召苟悦为黄门侍郎;迁秘书监;侍中。其官位;丝毫不输于苟或。
不过;曹朋是真不认识苟衍;也不清楚这苟衍找他;究竟有什么事情。
看曹朋那一副迷糊的模样,苟衍乐了。
“曹朋;我给你出一副骈体文。
上联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曹朋一怔;本能的回道:“那我对下联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咦;你怎么知道这个?”
这副槽联;是曹朋客居典家坞时;在自己书房门口所书。
由于楹联此时还没有出现,更多是以骈体文的形式;而出现在文章之中。他也是自娱自乐;当然也不排除;想要装逼的心理。
可是乍听苟衍说出这副楹联的时候;他还是感到震惊。甚至本能的以为:苟衍也穿越来的?
苟衍看着曹朋那大惊失色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兄长,你刚才所家……,…”
“哦;此颖川自去年以来;颇有趣味的游戏。一开始;是从文若那边传出;顾川书院争相效的……,…后来才知道;这游戏居然走出自一个十四岁少年。文若也只是偶然间;在别人住所看到。”
这正厅里的人;除了曹朋之外;哪个不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之人?
陈群和陈登一下子听出”这游戏中锋奥妙。
“三兄”你莫不是说;此游戏出自友学之手?”
“呵呵;正是。”练群蓦地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曹朋。
“友学;有此妙趣;何不早言。”
“呃……,…我忘记了!”
曹朋心道:我哪知道你们喜欢对对子?
而陈登则蹙眉;看曹朋的目光;似乎又有些不同。
昨日;他听了一篇《陋室铭》;今日,又知骈体文居然可以如此使用。
对曹朋的看法;也随之改变许多;甚至觉得;此前两个月;把曹朋赶去东陵亭;是不是错了?
早知此子有此才华;留在身边也好啊。
可恨小子;此前和他几次交谈;好像并未发现;他还有如此才茶……,…
一时间;陈登不免生出了一丝患得患失的情绪。
苟衍示意曹朋在一旁坐下;而后沉声道:“我此次奉天子诏命,随典军校尉王朗”出使江东。临行之前;文若向我推荐了你;而后公达也说;若有可能;让我带你一同前往江东……甚至郭嘉也向我椎荐你;让我不免觉得奇怪。你内兄与奉孝学出同门”我倒是听人说过。
文若和令兄也有交情;倒也不算奇怪。
只是我一直有些想不明白,文若、公达还有奉孝;为何都如此看重于你呢?”
眸光如剑;直视曹朋。
而曹朋却很糊呢……,…
苟衍的意思;他大致上已经明白:苟衍要出使江东;苟或他们便向苟衍推荐了他。慢着”苟衍刚才说;他是随典军校尉王朗出使江东?也就是说;苟衍并非主导;而是一个副手……
可是;你们出使江东;与我又有何干?
曹朋一头雾水;有点想不明白苟衍的意图。
对于苟衍这个问题;他更是不明所以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事实上;曹蛆和苟或、郭嘉乃至苟攸,并没有接触过。他见过苟或;却没有和苟或说过话;和郭嘉照过面,虽有交谈;也只是寥寥数语。而且当时的话题;还牵扯到郭嘉的健康状况;郭嘉似乎并不是很高兴……至于苟攸”曹朋更是没有见过;更不要说有什么特殊交情。
这三个人;突然联合推荐自己;究竟是什么用意?
曹朋心里疑惑不解;茫然的摇了摇头。
荀衍凝视曹朋半晌后;突然一摆手;“你此次赶来;可带有随从?”
“哦;只一员家将;如今在门外等候。”
“这样吧;你和你的家将今晚就宿于陈府;明日一早随我与大队人马汇合,随行出使江东。”
“喏!”
曹朋起身插手应命。
这种事情;他也做不得主。
虽说他现在是受陈登征辟,属于陈登所属。
但是看陈登那意思;也没有反对的表示”说明他已经同意。
“对了;还有一件事。”
曹朋正准备出去”又被荀衍唤住。
“听说;你身手不弱?”不等曹朋回答;陈群已抢先开口道:“这个的确不假。友学刀马纯熟;曾在下邳城独斗吕布八健将之一的宋宪;并险些取宋宪性命。他的身手;非常出众;而且他的家将;也非等闲。”
荀衍点点头;冲着正厅外面人喝道:“来人;将那匣子取来。”
而后他对曹朋道:“我此次过来的时候;令尊托子丹让我转交你一样东西。”
“我爹吗?”
曹朋疑惑不解;不知道曹汲让苟衍;带来什么物品。
这时候;从正厅外走进一个家将;怀中捧着一个长条黑涛木匣,来到曹朋跟前。
从家将手中接过木匣;入手沉甸甸;估摸着有五六十斤重。
曹朋眉头一蹙;向苟衍看去。
而苟衍则露出惊奇之色;“你可以打开来看看。”
曹朋点点头;把长匣至于地面;按住簧扣;只听喀吧一声轻响;匣盖子立刻弹起。长匣约九尺五寸;近丈长度。红绸缎子做底;上面扣着一对大刀。这对大刀;长约有八尺五寸左右;刀柄去环。黑涛桃木制成的刀柄;锁死刀茎;刀愕口出装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黑涛木瓜护手。
这对大刀;长短宽窄略有不同。
一支刀身长六尺;另一支不过五尺五寸。
而且一宽一窄;宽的大约有一巴掌大小;窄的仅有三指左右。
刀脊上镂刻有刀铭:戍寅正月汲造吾儿及冠。
意思是说;这两口刀是曹汲为曹朋祝贺及冠而造;于年初正月完成。
戌寅年;亦即建安三年。
去年邓稷曾和曹朋提起过;准备在今年,也就是建安三年为他行成*人礼。嗯必这件事也通知了曹汲;故而曹汲特意打造出这一对长刀;作为曹朋的成*人礼物。
曹朋探手;抄起双刀。
却发现刀脊的另一面还有一行刀铭:戍寅正月汲造河一。
河一;就是河一工坊;同时也是这双刀的名字。曹朋掂量了一下;长宽大刀;约二十八斤重;短窄大刀;约二十斤左右;合计四十八斤。如果是在去年曹朋离开许都的时候;肯定无法使动这对河一大刀。不过在经过一连串的历练;特别是和吕布一战;曹朋已再获突破。
这一对大刀的份量;刚刚趁手。
他站在大厅中;轻轻舞动双刀;但见刀光闪闪;刀云偏偏。
苟衍等人虽隔着一段距离;犹自可以感受到;那对大刀上传来的森森寒意,不由得同时叫好。
而曹朋则暗自感慨:老爹的造刀技艺,似乎比先前;又进步了许多!
第171章 随行江东
“休若,曹公此次出使江东,莫非别有用意?……
天已晚,几乎是两天一夜没有合眼的陈群,却毫无困乏之意。晚饭后,他叩响荀衍的房门。
荀衍问道:“长文何出此帮”
陈群犹豫了广下,轻声道:“三兄若不好说,就罢了!只是我不明白,你出使江东,为何要带上友学?”
“这个……………”
荀衍修长的手指,轻叩两下案面。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向两边看了~眼,然后合上房门。
“若是别人问,我断不会解说。
不过你我两家世交,我也不想瞒你。我此次出使江东,的确另有重任。本来我并不想带什么人,可文若说:我此行责任重大,身边必须要有一二得力之人。年长而名重者,容易被人看破;可年少而无名者,能堪大用者又不多。我当时也就是随口道:身边还少了个书幢。文若便向我推荐了曹友学,说此子聪灵,有急智,身手不凡,且有学识,可以随行辅佐。
后来奉孝也这么对我说,包括公达……你也知公达为人,性谨少言,很少夸赞他人。
他对曹友学似乎也颇为称赞,确属难得。加之我也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随行,所以才同意下来。
对了,看样子你和曹朋关系不差,你对他又有何感官?”
陈群的祖父陈寔,和荀衍的祖父荀淑,同为颍川四长,来往自然紧密
荀衍虽然没有回答他此去江东,究竟有什么目的,但也算给予了陈群正面的回答。陈群自然不可能再去追问,因为再问下去,就有可能要出事。荀衍念及两家交情,透露了这么一个讯息,对陈群而言…已经足够。至于荀衍去江东到底是做什么事,已非陈群能够知道”
听荀衍询问,陈群犹豫了一下,轻声回道:“友学此人,我看不透。”
“呃………”
荀衍听陈群这么说,可就有些色变了。
他可是知道,陈群有识人之明。
看人的眼力牟从来都不差,好坏优劣,大致上能看出端倪。
一般而言,当某人说出“看不透,这样的言语,其实也就是表明,他所说的人,有真才实学。
正因为有真才实学,才会说看不透。
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
荀衍搔搔头,起身在屋中徘徊“若如此,他又岂能甘为我书佐?”
是啊,有真才实学的人,大都有傲骨,不会屈从人下,更不要说做别人的书幢。哪怕只是做戏,也不太可能。
陈群道:“友学有节气,性高洁、刚直。
但他倒不是那种恃才傲物之人,识得轻重,辨得是非。依我看,他也不一定会在意这种事情。只要兄长把话与他说明,他应该不会拒绝。要不然,我过去和他谈谈,再回禀于兄长。”
“这个…………也好。”
荀衍想了想,点头答应。
陈群便告辞离去,径直来到曹朋的住所。
曹朋也住在陈府中,不过是一个偏房,而且和夏侯兰共居一室。
陈群过来的时候,曹朋正在灯下赏刀。昏黄的灯光下,那两口大刀泛出了一抹冷幽的光晕。
夏侯兰颇为羡慕面坐在一旁观赏,口中连连咋舌。
“友学,你这两口刀,若到市面上,只怕要万金之巨吧。”
河一斩,才都山铁打造,刀身云纹细腻,极为优美。刀茎和刀身的好口出,桃木木瓜雕琢龙吞口,使得刀身更显几分霸气…………看得出,曹汲为打造这两口大刀,应该是费尽了心思。
尽可能的考校了曹朋的情况,每一个细节,都极为注重。
以至于曹朋握住大刀时…竟生出一种血脉相连的感受,……………刀口上的血槽,泛着暗红色的血光,这是曹汲造刀的最显著特征。每一口刀造出,必含血气,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