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曹朋不禁有些奇怪了,问道:“玄德公不也刚班师回沛县,也要派使者前来道贺不成吗?”
驿卒摇摇头,“那倒不是!公佑先生已来了些时日。
不过正好赶上君侯凯旋,所以留下来道贺。他平时很少出门,今天怎么看上去是行色匆匆?”
听得出,这驿卒对刘备很尊敬。
曹朋笑了笑,并没有问下去。
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前段时间刘备还在和曹操夹击袁术,这孙乾怎么突然间跑到了下邳县呢?
孙乾,青州北海人,是当代经学大师郑玄弟子。
最初得郑玄举荐,是在当时的北海太守孔融帐下出任从事。后来刘备向孔融借兵,驰援徐州,孙乾便随着一同前来,此后便留在了刘备身边。历史上,这个人可说的上是刘备手下第一流的外交官,在刘备未发迹之前,做出了许多贡献。不过后来,随着诸葛亮崛起,渐渐销声匿迹。
孙乾这个时候出现在下邳,有什么事情嘛?
曹朋搔搔头,迈步走进了跨院。
下邳驿馆的环境条件不差,小跨院很宽敞,也很幽静。
几名伤者已经被送去医馆救治,一群奴仆正在里面收拾房间。
而典满和许仪两人,则呆呆的坐在台阶上,都是垂头丧气,看上去似乎是有些心灰意冷。
曹朋一怔,走过去在两人身边坐下。
“二哥,三哥,你们这是……”
许仪抬起头,一脸的纠结状,“阿福,我是不是很无能?”
“为什么这么说?”
“一招,我们三个人一起上,在吕布面前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撑住……,……,我这心里面,很难受。”
“我也是!”
典满抬起头来,同样是很顾废。
“小时候,我爹不在家,我跟着世父习武,也算是从小开始。
这些年来,我勤学苦练,自以为本领高强…”爹也说,我进步很大,可是……阿福,我丢了我爹的脸面,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打完。你说说,我们这样练下去,还有没有用处呢?”
曹朋顿时明白了!
吕布那一击,使得这两个从未受过什么挫折的人,收到了从未有过的打击。
以至于心里面产生了阴影,居然有些心灰意冷的架势。不过想想也能够理解!辛苦练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一个回合就输了。如果曹朋不是重生过来的人!说不定也会因此而感颓废。
曹朋犹豫了一下,伸手搭在两人的肩头,勾住两人的脖子。
“听说过高祖与西楚霸王的故事吗?”
“嗯?”
“高祖当年斩蛇起义,消灭暴秦,与西楚霸王相争。
西楚霸王厉害不厉害?一开始,他打得高祖连连败北,有好几次,差点就丢了性命。可是后来,西楚霸王败了!为什么?因为高祖不服输,他不肯放弃,一直坚持到了最后。虽百战百败,但到最后,却一战功成。我们不过输了一阵而已,又算得了什么?温侯骁勇之名,天下皆知。你们想想开,单以勇武而言,天下间有多少人,能打得过吕布?就算是典叔父,还有许叔父,也不敢拍着胸脯说,一定能打败他。
咱们输了,其实并没什么,接着练!
咱们才多大年纪,吕布多大年纪?等咱们到了他那今年纪,未必就会输给他………………可如果你们现在就放弃了,绝望了,认为一辈子都赢不了他,那才是真正的输了!我差点被他杀死,可是我并不觉得颓丧。我倒是觉着,和他打了这么一回,收获颇丰,以后也有了一个方向。
反正啊,我是不会认输的!
你们如果现在就低头了,以后就别想再挺起胸膛。那样一来,才是真真正正,丢了叔父们的脸面。”
说罢,曹朋站起来,笑呵呵说道:“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四次,………这天底下,就没有长胜不败的人,更没有真正的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就是我,我才是真正的虓虎。”
许仪和典满,慢慢抬起头。
两人看着曹朋,突然笑了起来……………
“呸,凭你也敢自称天下第一?日后这天下第一,是我”!
“不对,是我!”
典满和许仪又恢复到了往日的那份豪壮,令曹朋感到很欣慰。
“好了,咱们先安顿下来。今天这番祸事,着实有些麻烦,……不如这样,你们先安抚一下大家,伤亡嘛………………还是送回老家静养比较好。若是你们不想留下来,这次也可以一同回去。”
“呃……我才不想回去。”
“二哥,这马上就要到辜月,再过一段时间,可就是新年了。”
“那又怎样?
回去还不是天天呆在家里,哪有在外面过的快活?”
典满也连连点头,“大哥如今整天介呆在军营,也见不到人;老四和老六,一个在洛阳,一个去了长安。我家那么大,可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回老家,母亲肯定又要唠叨我,还不如在海西舒坦。你和老五老七都在这边,咱们凑在一起,也可以打打麻将,说闹一番,…
说起来,我们可是很久没有打过麻将了!”
曹朋开始佩服典满了。
这货思路跳跃的也太厉害了一点吧……,…………怎么这一眨眼,从,天下第一”就变成了打麻将?
许仪也连连点头,“是啊,从许都出来到现在,我们可是一场都没打过。”
“呃……三缺一,三缺一!”
曹朋哭笑不得,“要不咱们回海西再打?”
“好吧,咱们回海西,一定要好好打他一场麻将。”
曹朋转过身,轻轻拍了拍额头。
这两位,还真是能想的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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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老饕(2/4)
天亮了!
阳光虽然明媚;可是天空中却飘浮几丝阴霾;给人感觉;好像是随时都可能变脸。
由于一整晚思绪此起彼伏,加之典满和许仪的舞声吵扰;曹朋一直到三点多钟;也就走进入寅时,才算睡着。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稳,在梦里,曹朋遇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扰的他甚至比不睡更疲乏。直到天将亮;他才算是睡安稳,不过没多久,他便被人吵醒了。
“怎么回事?
曹朋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感觉很累。
昨晚做了很多古怪的梦……可是醒来之后;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脑袋空空,一个劲儿迷糊。
屋外;挺热闹。
曹朋披衣而起;走出房间。
已过了辰时!
太阳高照;暖暖的。
曹朋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你们在干什么?”
他看到门廊下”典满和许仪正盯着他看,不禁疑惑问道。
“阿福;快点吧!”
“快点什么”
“吕布刚派人过来;说是在府衙设下庆功宴;一应官员都要参加;这其中也包括了你。
曹朋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辰时!”
“你们怎么不早点叫我。”
曹朋一听就急了,连忙进屋准备。
早有家奴准备好了青盐和温水”曹朋匆匆洗漱之后;从行李中取出干净的衣服穿上。他站在铜镜前,让家奴帮他把头发梳理好,盘髻之后,过青色纶巾;蹬上文履;匆匆走出房间。
“你们不去吗?”
典满和许仪摇摇头;“我们又非他下属,干嘛凑那热闹?”
想想也是;典满和许仪都不是朝廷命官,自然也不需要参加这样的活动。说穿了”所谓的酒宴”其实就是吕布彰显权势的一个手段。勿论怎样;他在徐州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必须要抓紧一起机会;来显示他才是真正的徐州之主;下郊之主;从而争取到更多的支持。PS:nullzzzcn!娱乐交流YY:399446~花花更新~
曹朋穿戴整齐;想了想;换了一支五尺偻首”走出跨院。
那支九尺大刀”实在是太抢眼了些。又不是去打仗”有一支偎首,便足矣防身。
家奴已在外面备好了马;曹朋跨上照夜白;往驿站外行去。在出门的时候,曹朋又遇到了孙乾。他也是一身崭新的衣服;不过却没有骑马;而是准备坐车。看到曹朋;别乾微微一怔,旋即朝着曹朋笑了笑,便钻进了车厢。
从表面上看去;孙乾温文尔雅;很和煦。
可是曹朋却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一种森冷的杀意。
“这老东西对我动杀心了!”
孙乾要想知道曹朋的身份并不难;只需要向驿卒打听一下即可。而且,这种事情再稀松平常不过”驿卒也不可能为曹朋隐瞒什么。毕竟在一个驿站里落脚,打听一下也非常的正常。
曹朋带孙乾上车后拨马就走。
脸色;在转身的一刹那;蓦地阴沉下来。
但愿得别乾晓得轻重;否则我也不会介意;取他的性命!
沿着长街,往内城走。
穿过下郊中门之后;就看到了小城。
准确的说;下邳的小城;性质和许都的皇城相似。在下郊王统治时期,这里其实就是王城。
“来者何人!”
在进小城的时候,曹朋被拦住了。
一个青年将领,顶盔贯甲,跨坐一匹黑马。
他盯着曹朋;冷冷问道。
曹朋在马上拱手““下官海西兵曹曹朋,奉君侯之请,前来饮宴。”
那青年闻听,嘴角一翘;冷声道:“小小兵曹,也敢登门。尔难道不知,今日君侯所请;皆上等人。非暗伸即豪勇之士,再不漆也是一方县令。你一个兵曹”居然敢来,好不知羞臊。”
青年跳下马;身高当有八尺。
体型并不算魁梧;略显瘦削;却更见听罢。
相貌也很俊朗;可算的是一表人才。看其样貌;并非纯粹的汉人,应该是胡汉混血,故而带着一种异族气质。口音不像是徐州本地,更像是北地的方言。只是这言语间显得很无礼”似乎是故意来找茬。要知道,曹朋并非是想过来”而是吕布派人过去送信;他应该知道。可是现在”他堵着大门;分明是找曹朋的麻烦”因为曹朋先前看到,这青年并没有拦阻别人。
眉毛微微一挑,曹朋脸色顿时发冷。
他的宗旨,素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要来找事;我也不客气。
“我有没有资格登门;似乎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大胆!”
青年身后的军卒;厉声喝道。
“此乃我家少君侯;尔一介兵曹;还不下马见礼。”
少君侯?
曹朋一怔。
可没听人说;吕布有儿子啊!
他朝着青年看去;却见青年更显骄横。
这家伙看上去;和吕布可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吕布很帅!
在后世,那绝对是一位帅大叔。
这个“帅”可不是单纯的长相;还包括了气质等各方面的因素。
青年从外形上”很俊,但是和吕布的帅,毫无关联。说白了;这青年在后世;属于奶油小生之流。曹朋觉得,后世那个新版三国里,吕布的扮演者何AX”倒是和这青年有几分相同。
他,真的是吕布的儿子吗?
曹朋正疑惑间;就见从小城里行出两人。
其中一个,正是张辽张文远,在他身旁;则是一个非常壮实的男子。
年龄大约在三十多;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刚正森严之气。那气度,比张辽更似一个军人。
虽然个头没有张辽高;大约也就是175左右
相貌平平;属手那种扔到人堆里;立刻就找不到的人。但是;步履间有杀戈之气,每一步迈出,距离几乎完全相同。
张辽出来后;看到曹朋,便朝他打了个招呼。
“怎么还不进去?酒宴马上就要开始,君侯刚才还问你到了没有。”
“啊”张将军”非是我不进去;实在是……这位少君侯拦着我,不让我进去;说我没有资格。”
张辽一蹙眉;向那青年看去。
青年似乎有些惧怕张辽,连忙下马;拱手见礼。
“吕吉,你胡闹什么。”
“我——”
“曹公子乃君侯特意邀请来的客人;你休要招惹是非;否则就算是你娘亲,也无法护住你。”
青年叫吕吉
难道真的是吕布之子?
否则”他冒充吕布的儿子;张辽又岂能善罢甘休。张辽没有否认他那个“少君侯”的称呼,说明他的确是吕布的儿子。但是;张辽言语间;又不像是对一个“少君侯”应该有的态度。
曹朋不由得有些糊涂了……
“德循;外城之事”就拜托你了。”张辽斥责了吕吉之后;并没有追究下去,而是和身边的男子叮嘱了一句。
听上去,这“德循”应该是张辽的下属。不过张辽对他的态度,明显要比对吕吉更加敬重。
曹朋这时候也下了马”走到张辽身边。
“哦,德循……忘了介绍。”
“我知道他是谁,不就是海西兵曹”曹朋吗?”
“德循,的声音嘶哑,有一种金石之气。
他看了曹朋一眼;沉声道:“昨日非我当值;否则定不会要你好过。当街殴斗”成何体统?”
“误;德循你又不是不清楚事情缘由。”
“清楚归清楚;但法度还是法度。当街殴斗,本就不该。
哪怕罪责在侯成他们身上,他也不应如此……算了;懒得计较,我还有事,文远告辞了!”
张辽被,德循”噎得有些够呛;只能摇头苦笑。
“这个高德循……”
他扭头对曹朋道:“曹公子勿怪;德循就是这个脾气;较真起来;六亲不认。不过人挺好”昨日吃酒的时候,还赞你少年英雄;不简单呢……,…呵呵;快随我进去吧;酒宴马上开始。”
吕吉这时候,已不知溜到何处。
“文远将军;那高德循是哪位将军?”
“呃;你不认识他吗?他便是中郎将高顺;其麾下陷阵营;可是君侯身边,最精锐之人马。”
高顺?
曹朋心里一动。
后世曾有一种说法;说在东汉末年;有几支精兵。
刘备手下的白耳精兵;但主将是谁?并不为人所知;袁绍手下的先登营;曾大破另一支精锐骑军,公孙冉的白马义从;主将名叫鞠义。后因为为人骄横;为袁绍不满,故而被诛杀,先登营旋即被大戟士所取代;曹操手下的虎豹骑;主将就是曹纯;曹仁的兄弟。除此之外,吕布手中握有两支精锐。一支名飞熊军”原本是董卓的精锐,后交由吕布统领,清一色骑兵;号称有排山倒海之威;此外还有一支步军,常置八百人,名为陷阵;主将就是高顺。
说起来也怪;高顺既然身为陷阵主帅,居然不在八健将之列。
原来;高德循便是高顺?
曹朋搔搔头,命人把照夜白安置好;和张辽迈步走进小城。
“文远将军,刚才那少君侯……”
“你说是吕吉吗?”张辽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笑道:“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怎样你的。”
“不不不;我倒不是怕了他……只是从未听说过;君侯膝下有子。”
“呃……………”
张辽犹豫了一下;看周围没有人;压低声音道:“其实;这吕吉并非君侯亲子。”
“哦?”
“吕吉生母;本是五原人;和君侯少而相知。
后来鲜卑人寇边”将他母亲掳走;并生下一子;便是吕吉。他原本叫教扈吉;父亲原是鲜卑豪帅。后来君侯出任别部司马;率兵灭了那部落;杀了那鲜卑豪帅;并将他母子留在身边。之后;他便从了君侯的姓氏,改为吕吉。其母如今是君侯妾室;平时对他也多有疼爱。
只是君侯嫌他胡气重,所以并不是特别喜爱。
这孩子……怎么说呢!还算上进;只是心胸有些狭窄;而且……”
张辽没有再说下去;显然是有难言之隐。
曹朋自然也不好追问;便岔开了话题。不过心里面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