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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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刁奴!-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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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荀顿时眉头皱起,心里骂了一声他老姆的,这不是他大姐夫,白秋渠嘛!
    果然京城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这驸马爷确实出入青楼。
    梅千灯小声与他道:“这女子便是我们本要规劝的人。”
    楚荀再瞧那女子,眉目间流露着一股娇态,是对心上人的沉迷而不自觉流露的女子春情。这世上,女人总是比男人更加难控制,因为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她们在做一些决定的时候,随心为之而不是理性。
    只听下面人的对话。
    女子:“公子爷,长公主真的要与您和离吗?”她问这话的时候,少见担忧,多的是暗喜。
    “不该问的,不要问。”白驸马神色阴沉,并不是个好亲近的人。他与长公主,就好像是冬天里屋檐上挂的两条冰凌子,难以想象这样的一对冷冰冰的夫妻,如何恩爱到白头。
    那女子分明贪恋驸马,却一直不敢投怀送抱,她似乎十分忌惮这位驸马爷。
    白秋渠端坐一方,独自饮茶,片刻,开口问她:“你急着想见我,究竟要与我说何事?”
    女子下跪:“公子爷,奴……”她徘徊犹豫,不知如何开口,“前些日子,有人来威胁奴,要奴当众说清风明月楼的坏话,那人还说……长公主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公子爷,公子爷出事的话,定不会与公子爷风雨同舟,也不会替公子爷求情。清风明月楼是必然要垮的,就算没有人来利用奴,也会有别的法子让清风明月楼崩毁,可若奴帮了他们,便能保公子爷不死,谁真心爱公子爷,愿意陪着公子爷同生共死,公子爷到时定会看清楚。”
    白秋渠听着,面上不动声色,人却从坐变成了站,他居高临下站在那女子面前,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奴先前被那人洗脑,竟同意了他们的要求。这些天仔细想来,深感不安,才急着想见公子爷。奴是生是死并不要紧,是陪或不陪着公子爷也无妨,只愿公子爷平安,望公子爷提高警惕,他们好像要动手了。”她说完,朝白秋渠磕头。
    白秋渠道:“你既悔悟,我便饶你不死。记住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是。”
    “还有,收回你那些心思。无论长公主如何,她永远是我夫人,不允许你们这些狗东西说三道四。别让我再说第二遍。”白秋渠看着那女子的眼神里,甚至有厌恶,他从来不屑于旁人的真心,除了楚茵。却可笑的是,楚茵亦如此,根本不屑于任何人的真心。
    我本将心对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下去吧。”
    白秋渠揉眉心,不经意间露出稍许疲惫。
    女子默默掉泪,正要起身走人,不料从天而降两道人影。
    楚荀只感到眼前一花,疾风之后,定眼便见到了自己的大姐夫。楚荀眨巴眨巴眼睛,脱口而出:“皇姐夫……”
    白秋渠:“太子殿下?!”
    驸马爷眼皮直跳,眼角微抽,他其实没认出来突然冒出来的两个黑衣人是谁。听到楚荀的声音,令他十分惊讶。白秋渠甚至压根想不到堂堂太子殿下,娇生惯养于宫中十数年的国宝,会出来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正尴尬之间,梅千灯与那女子身为两个局外人,格外冷静,她俩同时出手,一个想冲过去护白秋渠,被梅千灯闪电般的身手制止,干净利落的一个手砍晕了女子。白秋渠暗觉不妙,想动手出击却为时已晚,梅千灯劈完顺势就到了白秋渠身后,白秋渠感到脖颈微凉,低头便看到一柄寒剑压着自己的脖子。
    “太子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秋渠倒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对他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白家祖上是与开国皇帝并肩作战,开国有功,故而累世可享荣华富贵。他怕什么?他什么也不怕。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想要的东西便要不择手段得到,不论是状元之位,还是长公主。
    哦,对,白家还有一面免死金牌。
    楚荀眨巴眨巴眼睛,神思飞快旋转,这莽夫起初明明是说要来劝个姑娘策反,在楼顶上等他的时候,楚荀都在肚子里打好了一叠腹稿,准备以其三寸不烂之舌,舌灿莲花地把那姑娘引上正途。然并卵……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皇姐夫何必多次一问。”最后,太子很机智的把问题丢还给了白秋渠。
    白秋渠脸色难看,冷笑一声:“阿茵昨日才与我和离,南百城偏偏也是昨日进京告御状,今日你们就着急动手,她终究是半点情分都不愿意留。”
    楚荀不知该怎么接话。
    他看得出,白秋渠尽管人不厚道,可对他姐是真心,可惜了机关算尽,也得不到长公主的心。
    “走吧。”梅千灯从后面推白秋渠,并不让楚荀多说话,说多了容易露出破绽。
    门外站着易容了的莫念远,朝梅千灯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先前女子口中策反她的“那人”就是此人。不止,昨天在宫门前那个好(托)事(儿)之人也是他。现在楚荀一身奇怪的装束把驸马爷押回宫中,梅千灯带路,走的还是大门。
    众人纷纷围观,他们不怎么认识楚荀,但白驸马的那俊脸大多人都认得。皆诧异:“白驸马真的来清风明月楼嫖?!”
    路人甲:“那白驸马边上那两个少年是谁,为何要抓白驸马?”
    莫念远小骗子改行做了八卦小喇叭:“我听见方才白驸马管那个走在前面的少年叫太子殿下。”
    啊!
    原来是太子殿下。
    南百城进京告御状的第三日,京城里的小道消息已经炸开锅。
    最新鲜的一条是——太子出马替长公主抱不平,白驸马当场被捉奸。
    这皇家戏真是好精彩!

  ☆、第31章 告一段落

“梅千灯,你下次行动前能不能先知我一声。”
    梅千灯垂头,任楚荀发飙。
    “我是太子,是主子,你是臣子,是狗腿子!你得听我的才对啊!你咋胆子那么大,老擅自行动,老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呢!喂,你看着我,快快看着我,现在把我放在眼里了吗?!”楚荀手舞足蹈。
    梅千灯抬头眨眼睛,她是最不会吵架的人。而且她觉得楚荀跳脚炸毛的模样,十分有趣。可比他装模作样或者臭美自恋的时候有趣。
    楚荀分明是理直气壮的一方,但被她清澈的黑眸盯得有些慌神,愣是教训不下去,而且脸上还微微有点发热,他对自己本能的反应很烦躁,不,是暴躁。本太子跟个莽夫脸红什么劲儿啊?!
    “喂,你看够了没有!谁让你一直盯着我的!”
    他哼哼两声,把头别向他处,做出高傲状。
    换了个话题:“白秋渠和清风明月楼什么关系?”楚荀经过这几次事件,终于接受一个事实,看来父皇是准备把皇家最隐秘机要的八卦司交给梅千灯,现在这莽夫还没经验就喜欢胡来,等以后翅膀硬了,楚荀担心梅千灯会像只巨大的风筝,明明线在他手里,却控制不住,最后是被风筝强带着一起飞起来。
    “这几年是白驸马在打理清风明月楼。”
    清风明月楼幕后大佬是楚荀那皇叔宸王,尽管此点未有确凿证据指向宸王,但本身就是不争的事实,皇上不深究,是给宸王留面子,只打算把面上的这位白驸马和清风明月楼给处理了。
    楚荀神思清明,长公主要与他和离,大约也是知道了白秋渠与清风明月楼以及宸王的联系,又或是父皇早前与她说明,所以她果断要求和离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是同白秋渠坚决对立的。这么多年夫妻,不管有没有真的同床共枕,名分总是在的。长公主如此决绝,不知白秋渠作何感想。
    “那白秋渠被你整哪里去了?”
    “玄冥牢里。”
    玄冥牢的格局四方,东南西北各一间牢房。外面是铜墙铁壁,里面是两副镣铐,把人的双手双脚铐住,若无人进入,便是漆黑一片,犹如无尽的地狱。心理承受能力差些的人,被关三日就要发狂。
    不过能被关进这玄冥牢的也非平常人,南百城盘坐在黑暗中,安静平淡,皇上都没让人给他上镣铐,也算特殊照顾。牢房的门被打开,走进一身□□色华服的长公主。一尘不染的高贵样子,宛如误落无间地狱的仙子。
    南百城依旧神色平静,朝长公主行礼。
    长公主皱眉,“为何最后你会与白秋渠同流合污?”
    南百城淡然回答:“水至清则无鱼,微臣从来不是公主想象中的人。公主是来怪微臣将驸马拖下水的吗?”
    刚刚白秋渠也被关进来了,就关在南百城隔壁,现在他们两人说话,白秋渠亦听得到。真没想到,年轻时候的一段恩怨,最后会再牢房里继续纠结。南百城微略疲倦,不愿和长公主多说:“那只得请公主赎罪了。”
    “你至今不肯多解释一句?”
    南百城看看自己,泛起一个无奈的笑容,却并不作答。
    长公主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结果,心灰意冷,便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梅千灯闪身而出,拦住她的去路,示意她不要说话,也不要走。
    长公主进宫那天,见过梅千灯的脸,跟在太子身后,知道这是太子的人。但并不确定梅千灯的身份。她看梅千灯十分顺眼,当时心里还在疑惑楚荀从哪里招揽的这么一位少年,容貌气质出众脱俗,不太像京城中恃宠而骄的贵族子弟。
    长公主按梅千灯的意思,站在一个死角里。
    梅千灯则打开隔壁牢间,白秋渠亦没有被铐镣铐,但他不像南百城那么“悠然自得”。门刚被打开,就看到了白秋渠的身影,他可能是从长公主出现时,就一直站在门边偷听着外面的动静。现在门开了,他也无甚尴尬的神色,我偷听自己媳妇跟别的男人说话,怎么不对了?!
    “白秋渠。”
    “你是何人?胆敢直呼我姓名?”白秋渠看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心中泛起一阵不爽,现在居然毛头小子也敢在他头上撒野。
    梅千灯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人,便认真回答他:“皇上派我来审问你,你是嫌犯,不称呼你姓名还想要怎么称呼?”
    “我有驸马之衔,你可唤我白驸马。”
    梅千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平常不是个较真的人,今日却跟个不太认识的人执拗起来。“长公主与你和离了,称驸马不太妥当。”
    “皇上圣旨未下,和离书尚未生效,我仍旧是驸马。”
    好吧,梅千灯妥协。
    “白驸马,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接下去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梅千灯说这话的时候,有人在对面角落里出来伺候笔墨,白秋渠看不见做笔录的人,长公主倒是看得清楚,对面角落坐着的正是她唯一的亲弟弟,太子殿下。
    “清风明月楼勾结官员,贩售私盐,是你暗中指使与操纵?”
    白秋渠又不是傻的,冷哼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退一步吧,清风明月楼背后之主,是不是你?”
    “不是。”
    “有太子为证,你还想抵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梅女侠初生牛犊不怕虎,问题问的一个比一个紧凑:“那你如何会出现在清风明月楼,你身边女子又是谁?你定要我称你为驸马,想来对长公主十分看重,既不是幕后老板,去清风明月楼难道还是去喝茶的?长公主与你和离,莫非就是知道了你去清风明月楼见其他女人?”
    白秋渠在她上句话的第一个问题时便想反驳,愣是没插上话。
    梅千灯闲时不爱说话,口才倒是一点也不逊色,她声音清润中带着一股不可抗拒。你想打断我说话?经过我同意了吗?
    最后白秋渠气得微微发抖,他在京城生活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个喽啰敢这么跟他咄咄逼人的。白秋渠脑仁都快炸了,磨牙吐字:“腿长我身上,我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去清风明月楼犯了哪条王法?”
    “白驸马不愿意说,我替你说吧。长公主要和离,便是因为知道了你做着非法的买卖,你身为皇家女婿,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知法犯法,可曾替长公主的立场想过?”
    白秋渠还嘴硬,怒吼:“我没有!”
    梅千灯连太子殿下抗议都从不理会,哪会买这驸马面子。“哦,你向来是强取豪夺,不择手段,当年为了得到长公主,不惜重伤与你同届科举的对手南百城,这桩旧事,你总不能抵赖,另外一个当事人可就在隔壁蹲着。”
    “南百城不举,是他自己身子有毛病,还怪我不成?”白秋渠不假思索的冷嗤。
    “你说什么?”
    白秋渠此话一出,长公主立即现身,她震撼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跌跌撞撞扑到白秋渠身上,死揪住白秋渠的衣领,红着眼睛紧盯他。
    “你当年对南百城做了什么?!”长公主恨得咬牙切齿,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白秋渠。就算当初嫁给不爱的人,白秋渠对她甚是宠爱,她即便不爱,也不至于恨,后来知他做苟且的勾当,也只是觉得厌恶,至今日真相大白,这些年她心中以为快要遗忘的遗憾,砰然爆发。
    原来另有隐情。
    白秋渠对长公主的出现十分意外,他慌神:“阿茵,我没对南百城做过什么。”
    “南百城的隐疾,可从没对不相干的人提及,白驸马方才接得如此快,我倒是想问问驸马如何知道的这个秘密?”梅千灯淡然说话,她边说边出手,把长公主拎回来,护在自己身后。
    白秋渠:“……”他突然无言以对,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想着,分明是这少年下了圈套等着坑他,之前问题一个接一个不给人插话的机会,生生逼得人气血上涌,恨不能长十张嘴一起骂这少年,后来的问题他在下意识里就火急火燎抢着要说话,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白驸马,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南大人从前大约没关心过清风明月楼背后谁在做主,只每年给你们送规定的钱。若是知道现在管事儿的人其实是你,前仇旧恨加在一起,恐怕南大人恨不得现在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吧?“
    白秋渠站在牢房里,他的背后是一片黑暗,仿佛随时都会将他吞噬,而他的气质却与背景相融,宛如黑暗之子,带着种种邪恶转生于人世,毁掉美好的事物。白秋渠脾气臭,骨头硬,丝毫没有害怕之意。
    梅千灯看他,像在看一个倔强的小孩。
    他唯一的软肋是楚茵:“阿茵……”
    长公主情绪稍有稳定,基本恢复了高冷傲然的姿态,她的视线落在白秋渠身上,寒冷如霜。这不大的牢房里,只关着两个人,一个是她喜欢过的人,一个是她嫁过的人,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她深受打击,她一时里本能的排斥着这一切。所以她收回目光,狼狈逃开。
    楚荀停笔,望着他大姐走远的身影,内心有些忐忑,他都让梅千灯假冒父皇旨意来私审白秋渠了,把白秋渠的话也套出来了,能帮大姐和南百城只能到这里,那这两个人到底能不能好好说一次话?
    回去的路上,梅千灯难得主动开口搭讪。
    “太子。”她从来不加后面殿下二字。
    “干嘛!”
    “你为何一定要撮合长公主和南大人,他们未必领情。”
    呵呵,为啥?!
    楚荀眯眼,飞向梅千灯一刀眼风,你问本太子为啥。
    本太子当然不会告诉你,因为本太子把上次安西回来特意问父皇讨了的几万两存去了钱庄的私房钱,让人拿出来了一半押在京城第一地下赌庄的台面上,赌长公主和南百城最后会在一块儿。
    他现在不作弊,难道要等着输钱嘛。
    还不是安西之行把堂堂一国储君给穷疯了,留下了永久的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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