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们稚儿真不愧是对这方面有了解呀,以你的医术,将来你与北镜成亲后他可是有福了。”
“娘娘过奖了。”
两人这一言一和的,真是好一出未来婆媳和谐相处的画面呀,可让在后头的王梵羽看得眼又红了三分。她既拉拢不了阿黎为一阵,又无法上前表现下自己,如此下来该怎么办呀?
一阵观望后,太后让诸贵女随意欣赏花园里的花儿,都散了吧,也不用跟在她后头了。
不爱看热闹的也倒是纷纷散去,留下的,只有童稚之,方媛,阿黎,还有以阿黎好友相称的王梵羽几人。
她们在一旁的花榭刚坐下,宫女们就训练有素地开始斟茶倒水,一番动作后,终于落得了清净。
阿黎从出了宫宴到现在都是低调异常,不与人接话也不怎么说话,倒是让太后觉得有些不习惯,便开口问:“阿黎呀,你是不是不舒服?”
“哦,没,没有的太后娘娘。”
“嗯?是吗?平时你可是最会闹腾的了,今儿怎么就那么斯文?怎么?是想在你七嫂嫂面前落个好印象。”
“她才不是我的七嫂嫂呢!”阿黎不经大脑地吼出了这话,直接了当,可让大家都一愣。
太后立马反应了过来,忙说:“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快跟稚儿道歉。”
“我。。。对不起。”在长辈的威严下,阿黎虽有些不情愿,可还是乖乖地为她的失言而道歉。
“无碍。”童稚之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前些天她在府里那样闹,她可以不放在心上,当她是小孩儿罢了,可不代表可以容忍一而再,再而三的吧?
她的这般做法,童稚之自认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肚量。
这样明显冷下来的气氛,见此太后赶紧出声缓和下场面,“诶稚儿,你可别跟这没有规矩的丫头计较呀,她自小在哀家的身边长大,可惯出这一身坏毛病呢。”
“娘娘言重了,稚儿没放心上。”
“那就好,那就好,阿黎你看看你,新年就到及笄的年龄了吧,要多学学你七嫂嫂的这般稳重大度,别老毛毛躁躁的。”
“知道了娘娘。”阿黎闷声地应着,望向童稚之的眼神带着不满与委屈,似乎在埋怨她。
童稚之对她的印象也不太好,便也直接地扣上了娇蛮任性的标签。
王梵羽虽面上不显,可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她巴不得她们俩斗吧斗吧,再斗得激烈点到时可是一下就少了两个劲敌。
阿黎知道自己太沉不住气了,可让一向疼她的太后娘娘下了面子,她眼睛转了一圈,便乖巧地说:“娘娘,我去采一些玫瑰花来,让嬷嬷拿去晒干后,到时您就可以泡茶喝了呀,您可是一向最喜欢喝花茶的呢。”
“嗯,也行,不过你去东边那里采吧,南边的花圃正在整修。”
“咦,南边那花圃不是在我回蒙部之前,就已经整修好了吗?怎么又弄了一次?”
听着这个问法太后立即捂嘴轻笑,她拉住了童稚之的手说:“还不是因为北镜,他说稚儿喜欢紫菀花,让人把南边那花圃都除了后,立马播上花籽,说到花季的时候应该就可以长满一大片。”
这话如重磅般丢进了阿黎的心中,她愣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是吗?镜哥哥还真是上心呢,那我去东边采好了。”
阿黎脚步匆忙地逃开了,她想,要是再走慢一点,她的眼泪就怕忍不住了。
童稚之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心中的蜜意比惊讶要多,方媛在一旁用肩膀撞了下她的肩膀,笑得一脸暧昧。
太后也是从少女时期过来的人,她怎么会看不出阿黎心中作何想法,只是这么多年来,她虽是着急沈北镜未成婚,可也不会乱点鸳鸯谱。
她不希望阿黎陷入太深而最后造成心结,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请大家来御花园一聚的原因。
转眼一看,见着童稚之频频朝南面的方向望去,太后心中了然,反正目的也达成了,便挥手道:“稚儿呀,想不想去看看那片花圃啊?”
童稚之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想。”
“那就去瞧瞧呀,去吧,不用在这里陪我了。”
太后说得爽快,童稚之也就不推辞了,她邀上了方媛一同前往了南边的花圃。
王梵羽巴不得她们俩都走呢,现在花榭里剩下的,不就只有她和太后娘娘了?这可正是她表现的好时机呀。
见着太后娘娘的茶杯空了,她急忙拿起了茶壶为她添了一杯茶,语气谄媚地说:“娘娘请用茶。”
“嗯。”太后只是给她淡淡的一句轻哼,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女子的穿着后问:“你是。。。。。。王九卿家的嫡女?”
“是的娘娘,娘娘真是好记性。”
“嗯,你给人的印象,确实是挺深刻的。”
“是,是吗,呵呵。”王梵羽的回答有些干巴巴,惯会察言观色的她,此时怎么会听不出这句话里面,肯定没有夸奖的意思。
“是啊,你给哀家的印象啊,就是极会着装打扮,用调用色大胆又新颖的。只是。。。。。。眼光各异吧,哀家就是那种极看不惯浓妆艳抹,嗯。。。穿衣露背露胸的吧。女孩子家家的,还是端庄淡雅点好,你觉得呢?”
“是,是的娘娘,臣女以后会注意的。”
“不,哀家并不是这个意思,这人嘛,还是得按照自己的喜好走,这鞋合不合适,也只有自个儿的脚知道对吧?做人不要有那么多心思,太过投机取巧了,活嘛,就要活得轻松点是吧?”
“是的娘娘,臣女明白了。”
太后斜眼看了一下这表面做乖顺状的王梵羽,摇了摇头说:“行了,你也别太紧张,去别处逛逛吧,今年这花开得不错,别浪费了。哀家乏了,嬷嬷,咱回宫吧。”
“是。”
王梵羽忙起身:“恭送娘娘。”
太后已经走远消失在了转角时,王梵羽还是迟迟没有起身,只见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状,青筋微爆。
凭什么,这到底是凭什么!一向待人温和慈祥的太后娘娘,为什么待她就那么苛刻?
难不成她童稚之穿着又土又老,别人就都得跟她一样吗?神劳子的端庄淡雅!
王梵羽忿忿地站起了身,把一只刚跳上花榭偷吃甜点的馋猫给挥开,力道之大,把那只可怜的黄肥猫给狠狠地摔了一个跟头,发出了疼痛的嚎叫声。
王梵羽像是得到了宣泄口一样,还想上前给它再来一脚,幸亏那肥猫机灵,赶紧翻身逃开了。
风轻轻吹起,御花园的转角处有一块明黄色的衣角掠过,悄无声息,谁都没发现。
太后叫嬷嬷让人去把那只可怜的肥猫给找出来,看看哪里伤着了没有,得好好喂饱它。。。。。。
~~~~~~~~~~南边花圃
童稚之高兴地往花圃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跟方媛描绘了等到紫菀花开时的那副盛景,一片紫色花海随风摇动,放眼望去美不胜收,就让人想沉溺于其中。
这样夸张的描绘可把方媛的心里勾得痒痒,可惜此时见到的,确是一片光秃秃?
好吧,太后娘娘没说错,这花籽确实是刚播上的,除了有几颗早熟点的偷偷探出了芽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看的。
两人站在花圃的入口,显得有些尴尬又有些好笑,方媛看着不远处有她喜欢的白玫瑰,而童稚之却想进去好好地看看这紫菀花的新鲜嫩芽,如此,两人也就只好暂时分开,各看各的了。
童稚之觉得既幸福又满足,她没想沈北镜竟还会花这心思在这上面,原本以为他会在府中圈出一小块地种花而已,却不知还动用上了御花园。
放眼望去一整片,童稚之可以想得这花开后是如何美景,占地面积之大,如同玉溪山的后山一般,思之用心,就让童稚之心中如同吃了蜂蜜一样甜。
“你很得意吗?”阴冷地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可把童稚之狠狠地吓了一跳。
她立即后退了两步,做出了防备的姿态,定睛一看,却见原来是阿黎?
第55章 救人
童稚之拍着胸膛有些惊魂未定,语气不快地说:“阿黎你干什么?你不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哦是吗?要是能吓死倒好,正合了我心意。”阿黎无所谓地说道,眉目间,话意里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因为南边的花圃正在整修,所以没有多少人会来这里,眼看四下无人,童稚之警惕地问:“你想干嘛?”
“干嘛?”阿黎边朝童稚之走近边说:“呵,你放心,我不会蠢到在这里对你下手的。”
童稚之一边后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眼下阿黎的状态对她不利,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可惜。。。。。。天不遂人意,童稚之无暇注意身后,后背竟直生生地撞到了树干上,“唔。”她吃痛地发出了声音。
这副模样倒方便了阿黎,她只手撑了树干一侧挡住了她的去路,一手捏住了她的脸,左右察看了一番后,见着童稚之瞪大着眼睛露出了惊恐状时,她又觉得无趣地放开了她。
“啧,我本来呀,还是挺喜欢你的。。。。。。脸与模样的,可惜你却与我在对立的一方,只道无缘了。”
“确实,凡事谈缘分,我亦也无心与你为友,所以你能放开了我吧?”
“放开?呵呵,好不容易能有机会与你独处谈谈心,我怎么会就这样放开你呢?”
此时此状,就算童稚之心中有多少不满也只能暂时忍下来了,她有自知之明,要跟阿黎来硬的最后肯定是她得受伤害。
她深吐了一口气,忍忍脾气后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见童稚之如此识时务,倒也是让阿黎省了不少心,她指着这一片光秃秃还未开花的花圃说:“你看,镜哥哥对你多上心啊。。。不惜费工费力让人弄这些无谓的花花草草,只为你讨你开心,可真让人感动。”
。。。。。。
这阴阳怪调的语气让童稚之选择保持沉默,她不想去激怒她。
阿黎也不恼她的沉默,眼睛直视着童稚之又说道:“你真配不上我镜哥哥的,他不应该会是这种牵挂儿女私情,浪费时间来安排这种花花草草来讨你欢心,深怕你受欺负,让皇上在这种盛宴专门提名你,给眼红你的人提个醒,他不该为你费这种心的。
他是大和的王爷呀,是要在朝廷上放异彩,成为皇上左膀右臂的人才呀,他还是大和的不败将军,是要征战沙场,扩大国家版图的将领啊,怎么能为,怎么能为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停止住了脚步呢?
你放过镜哥哥吧,他有更好的将来,不该如此的。”
阿黎说得振振有辞,要或是让别的不知情人听到可能还会以为,她童稚之就是一个祸国祸民的妖精。
童稚之对她有此想法深感惊讶,她没想,原来她跟沈北镜一起,竟就会让他变得那么不堪了?
她想,阿黎到底把沈北镜美化到了什么程度?竟会这般盲目地崇拜他,不惜代价地为他扫除一切未知障碍?
她不想跟她有太多辩解,只是问:“你这般想法,沈北镜知道吗?”
“镜哥哥他不需要知道!”
“那你对我说这个干嘛?是要我帮你跟他说吗?”
这个说法把阿黎给噎了一下,她气极地吼道:“你少给我装傻了,我是要让你离开镜哥哥呀!”
“哦,这样啊,那你自己去跟他说吧。你这种盲目崇拜和不经大脑的做法,恕我无法与你正常沟通。所以谈心谈完了吧?我可以走了吗?”童稚之说完后不等阿黎回应,绕过她后欲走。
可就在经过她身边时,却听到了阿黎低声恳求道:“我求你,求你离开镜哥哥吧。”
童稚之顿了一下,转头看到阿黎眼中蓄满了泪水,摇摇欲坠,却又努力忍住的样子。
见此她还是心软地叹了口气说:“阿黎,我不否认你说的与沈北镜是青梅竹马,可你的这般做法,我真的无法苟同。
我不会气恼有人来同我争他,毕竟他确实是够优秀,我也很自豪。今你同我说的这些,我个人认为你并不是喜欢沈北镜,只是占有欲作祟罢了,当然,你也可以一条路走到黑,反正我都对他有信心。”
“明明是我认识他的比你早,你凭什么跟我抢?你把他还给我!”阿黎声嘶力竭地在后头喊叫道。
“你还是自己去跟他说吧阿黎姑娘,真的,你心中其实也是有数的,你应该踏出这一步。”
童稚之话已至此,也不在乎后头人会是什么反应了,她大步地往前走,想要去寻找方媛。
可刚没走两步,就听到了后头“啊!”的一声大喊,童稚之赶忙转过头,却见阿黎捂着脚腕蹲在了地上。
“阿黎,阿黎你怎么了?”童稚之忙回身跑过去扶着阿黎,却被她一手挥开“不用你管。”
见着阿黎捂住了脚腕处不放,而她的脸开始布满了汗珠,童稚之强硬地拉开了她的手,却见着脚腕处有个深深的蛇咬印。
童稚之深吸了一口气,见着那印子旁边开始渐渐地发黑,她对阿黎说:“你被蛇咬了,这蛇有毒。”
“你走开,我不用你理。”阿黎任性地想推开童稚之,却发觉此时手里渐渐使不上力气。
见着蛇毒蔓延的速度如此之快,童稚之不再犹豫,撕下了裙子的布条,在她的伤处上方紧紧地打了个结,然后取下了头上的玉簪,用尖处在她的伤口上划了个十字。
这一番动作后,她开始在伤口处进行按压,想逼出黑色的毒血来,可惜不知是力道不足或是太过紧张了,毒血出来的效果并不显著。
见着阿黎的脸色越来越差,童稚之想都没想地直接俯身下去,开始用嘴帮她吸出毒液来。
“你,你干什么?”阿黎语气虚弱地说着。
可童稚之顾不上跟她说话,她反反复复地在阿黎的伤口处吸出了黑血再吐掉,然后再吸,一直到她的血液开始出现了鲜红色为止。
见着处理得也差不多了,童稚之又在裙子处撕了一布条,然后给她的脚腕进行包扎。
大功告成后,她刚抬头想对阿黎说下注意事项时,却见她高举起了一把匕首,眼神凶狠地就要朝她刺去。
童稚之完全没有设防,见着这尖锐的刀尖落下时,她吓得瞳孔极速紧缩,竟直接晕了过去。
阿黎没有停止住动作,她手起刀落,往童稚之的旁边一刺,直接刺中了一条通体青色的毒蛇头部,血腥味瞬间弥漫出来,阿黎拍了拍手,表情嫌弃地看着晕倒在她肩上的童稚之。
“啊啊啊啊,杀人啦,救命呀,杀人啦。”不远处的树干后面突然响了呼叫声,只见王梵羽越喊越大声后,直接跑出了花圃。
这样急匆匆的步伐,与闻声而来的方媛撞了个正着,方媛拉住王梵羽问:“你刚说什么?”
“杀,杀人了,阿黎用匕首把童稚之给杀了,你快去看看,我去叫人。”说着王梵羽丢下了方媛后,朝着宴会的大殿跑去。
方媛听着吓得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她急忙跑进了花圃里,却见童稚之依偎在了阿黎的身上,毫无动静,而阿黎也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稚儿,稚儿你怎么了?”方媛跑过去,对着昏迷不醒的童稚之一阵呼喊,可她就是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声响。
方媛指着阿黎:“你,你这是什么歹毒心肠,为何如此狠心下毒手啊?稚儿哪招你了你要这样对她?赶紧滚开。”方媛推开了阿黎搂着童稚之的手,把童稚之护在了自己的怀中。
阿黎也是蛇毒刚去,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她无力反驳方媛对她的指责,见着只要此人不是王梵羽就好。
她终于撑不住了,眼前一片发黑,摇摇晃晃地,竟昏倒在了死掉的毒蛇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