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师团到来,片同司令官总算松了口气:天照大神保佑,终于来了个替死鬼!这下不论牛岛司令官与学生军打成什么样,自己只要守住十家庄和泉阳就好了!
牛岛司令官不知道片司司令官心里的真实想法,见到片同司令官在欢迎他的第18师团到来时的那份热情,倒是颇为感动!片同招待的晚宴也十分丰富,相比驻扎中条山时那种艰苦,真觉得如同到了天堂一般。
不过牛岛司令官是行伍多年的职业军人,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过来享受城市繁华的,而是来围剿学生军的,所以他在散席后,很诚恳地向片同司令官请教对付学生军的办法,丝毫不以对方曾被学生军打得焦头烂额为意。
片同司令官倒也不见外。他困守十家庄多日,难得有机会来诉说自己心中的苦闷,自然谆谆告诫牛岛司令官要小心应付学生军,敌人战斗力强,装备又好,行踪飘忽不定,实在难以对付。
牛岛司令官听他一说,确实头疼!他虽不怕打仗,可是对方要是不跟你打,那有什么办法?这么大片地方,山高壑深,到处都能藏兵。学生军如果躲起来不露面,难道自己要一直在这里呆下去?
他心里发虚,自然把初来时那一份骄横收起,面上愈发恭敬,再三再四请教。片同司令官最后给他出了个主意:听说学生军的大本营就在卧龙山,只要直接杀上卧龙山,学生军一定会出来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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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野在军部警卫支队拱卫下,静静地站在泉阳城外,举着望远镜,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马强旅对泉阳城的骚扰袭击。
本来学生军对泉阳和十家庄的骚扰力度差不多,不过鬼子第18师团来了,张野就把袭击重点转到了泉阳。学生军南下部队主力返回的消息,鬼子应该还不知道。张野的习惯,是从不把自己的底牌掀给对手看的,所以学生军第一旅第二旅,都远远藏匿起来,十家庄城外,只留下李永福的特种支队在监视着。
既然鬼子大部队来了,那安阳这个无险可守的小县城肯定守不住,所以张野让陈思奇留在安阳组织乡亲疏散和坚壁清野,自己干脆带着警卫队跑到马强这儿来了。
原来马强在城外只是游荡袭扰,现在鬼子到了十家庄,泉阳这边的进攻力度骤然加大。原来不过是打冷枪,现在按照张野的命令,调过来几门炮,打冷枪就变成了打冷炮!
几门野炮一轰,泉阳的城门就塌了半边,守泉阳的鬼子兵大为恐慌。一时间,乱哄哄地狼奔豕突。守城的第80联队长牛岛十常,以为学生军会大举攻城,一边调来城上的野炮还击,一边急急给十家庄打电话,紧急申请支援!
马强在城外,却并没有趁机攻城的意思,打完几炮后,就让士兵们拉着野炮换地方。鬼子在城头开炮还击,只打了一个空!不一会儿,又从另一个角度向城头开了几炮后,再度闪开!马强这是拿炮当步枪使唤,打他的游击战。张野教的这法子,让他爽得直想哼小曲儿。而城内的牛岛联队长,一惊一乍,郁闷得想自杀!
虽然牛岛联队长知道第18师团援军已经到了十家庄,也知道学生军主力去了中条山,可是现在他受到的攻击,与以前相比一点也没有减弱。以前学生军还从没用过炮,现在连炮兵都用上了,该不会是想拿下泉阳来抵抗第18师团?这学生军用兵虚虚实实,谁知道是真攻还是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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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野回到指挥所,独自一人坐在地图旁边发呆。
虽然马强刚才的进攻打得泉阳的鬼子手忙脚乱,张野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在迷惑鬼子。他感觉这一次鬼子大兵压境,与以往都有所不同。鬼子在中条山吃了亏,现在是要向卧龙山报复了。上次打败第109师团,主力其实是八路军,学生军不过是配角而已。而目前这个第18师团,可是日军的甲等师团,实力比第109师团强得多!别看在中条山逃得狼狈,那是因为有陕军和国军主力作为后盾,就凭学生军目前的实力,硬拚鬼子一个联队都困难!
张野的直觉发现这次的仗并不好打,加上第20师团,学生军要面对的是两个师团,尽管都不满员,可是实力并不差!鬼子既然是专门针对学生军而来,势必要获得一定战果才肯收兵。八路军已经进了太杭山深处,卫长官和孙长官忙着构筑中条山防线,不可能救援卧龙山。游击战术对付小部队很奏效,可是在鬼子的绝对实力面前,还是无能为力的。
张野感到十分头疼。毕竟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虽然重生穿越过,却还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特异功能,也没有三头六臂!屈指计算,穿越过来不过几个月时间,却已经面对了几次惊心动魄的生死考验,无数的殚心竭虑,绞尽脑汁,只不过是为了谋求一条生存之路!也许最初只是为自己,而不是出于什么民族大义;可是现在,带领着那么多部队,控制着这么多村庄,面对着残暴的鬼子步步进逼,却绝不能够将那么多信任自己的兄弟和乡亲拱手交给鬼子!
他觉得疲倦,想把肩上的担子卸下来,交给别人,可是谁又能够接得过去呢?有时候他想着自己手下要上没有这么多人该多好!单凭着几条枪跟鬼子周旋,他自信不输于任何人,可是这样一次次在上万人的生死边缘徘徊,实在令他心力交瘁!
第三章 温柔安慰
房门轻轻地开了,花洁闪了进来。
对于张野这样子的闭门冥想,她已经看到过很多次,可是哪一次都没有这么久,饭菜都热过几遍了。
她不放心,忍不住想进来看看。对于这个一举一动都深深牵动着她那小小心扉的男人,她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在吃饭时,她看得出李校副的关切,看得出妙影姐姐的担扰。
她知道自己没能力为他分扰,他考虑的问题,都是事关全军生死存亡的大事情,自己不能够分他的心;但是自己可以给他安慰!在整个学生军里,只有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就连妙影姐姐,也总是用羡慕和嫉妒的眼神看过来!
花洁为此很骄傲__她的牧野哥哥对她就是与其他人不同!她知道一个秘密:她的牧野哥哥,虽然平时总是邪邪地坏笑着,好象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有时候还是挺脆弱的__尤其是在夜里,偶尔做恶梦时,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时候还会抱着自己痛哭!看他哭得那么伤心,自己也会感到揪心的疼痛。可是问他为什么,他却总是不说!每当这个时候,自己只要抱紧了他,低声安慰他,过一会他自然会好的。尽管他从没跟她说过什么,可是她很自觉地为他保守着这个秘密,跟谁都没有透露过!
别的女人可能拥有很多,花洁却只拥有他一个__牧野哥哥就是她的全部!她从不奢望,有他以后,再也别无所求,尤其是了解他这个秘密后,反而更加怜惜他,疼爱他。。。。。。
花洁悄悄来到张野身后,纤白的小手轻轻抱住他的脖子,温柔地给他按摩起来。张野也没有做声,只是闭上眼睛,向后靠在她软软的身上,静静地享受这一份柔情。
好一阵子,张野才轻轻拉下她的小手,低声说:
“累了吧,休息会吧!”
“我不累,你才累了呢!每天要想那么多大事!”
张野摇摇头,疲倦地笑笑,说:
“什么大事!__对我来说,小洁就是最大的事!没有小洁,我做什么事都没有用啊。——”
“切__就知道甜言蜜语,哄人家开心!”
“谁说的?我说的可全是真心话,不信__”
花洁按住他的嘴:
“知道啦知道啦,我都信,别胡乱发誓啦!__对了,大家都在外面,很担心你呢。你一个人呆那么久,也不出去吃饭!”
“呵呵呵,我不饿__鬼子又来了,这次可不好打!咱们呀,要准备过苦日子啦!”
花洁痴痴地搂着他的头说:
“只要跟你在一起,再苦的日子我也不怕__”
“可是我可不能让你过苦日子啊,我会过意不去,会觉得自己很没用__”
花洁又按住他的嘴:
“不许胡说!我从没这样想过!”
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妙影姐姐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只要你开心,我们什么苦都能吃的!”
“不会让你们吃苦的__”
他溺爱地拍拍花洁的腿:
“快起来了,去拿点饭来,咱们两人吃!”
花洁听了,高兴地跳起来,“哦”一声就跑到门口,忽然又转过头来,迟疑地问:
“就咱俩?要不要妙影姐姐一起?。。。。。。”
张野懒懒地一挥手:
“叫她来干什么?就咱俩!”
花洁傻傻地点点头,拉开门出去了。
张野疲倦地躺倒在床上,喃喃地说:
“就算对不起全世界,也不能对不起她!小鬼子,就算为了我的小洁,也只好跟你们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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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果然正象张野担心的那样,气势汹汹地直接杀奔卧龙山而去。
张野无奈,只得撇下泉阳城,带着马强旅和警卫支队过去拦截。却正应了片同司令官那句话:
“卧龙山是学生军的根本,你只要杀上卧龙山,学生军非跳出来应战不可!到那时,泉阳、十家庄,其围自解!”
其实张野知道如果鬼子铁了心,学生军根本拦不住!可是他不能不拦!卧龙山那边,就算乡亲们都安顿好了,能拖一天也好一天。鬼子一旦进了山,找不到人就会烧屋,乡亲们这一劫,恐怕是逃不掉了!
张野不敢从正面拦截鬼子__实力相差太大,跟送无级没什么分别__他和马强一左一右,分别缠着第18师团的侧后猛打。无奈鬼子就是不理会,只顾一门心思地往前闯。
张野之前所希望的是,鬼子倾巢而出,自己就有偷袭十家庄或泉阳的机会!可是现在来的只是第18师团,第20师团照样呆在城里,压根儿就没动!就算动用潜伏的第一、第二两个旅,照样拚不过第20师团!泉阳虽然有机会,可是泉阳地理位置不重要,鬼子不会在乎的,何况自己拿下泉阳也没什么用,反而要花费很大代价,花不来啊。
张野毕竟不是鬼子,不了解鬼子的心理:片同司令官的职责是守城,所以无论他被学生军打成怎样的惨,只要城还在,他就不担心;而牛岛司令官是专门调过来对付学生军的,所以他不出来就不行!
牛岛司令官在中条山吃足了学生军游击队的亏,这一回他学乖了,不论学生军在后面怎么偷袭挑衅,他就是不管不顾,既不回兵应战,也不分兵抵抗,只是认准了卧龙山方向硬闯。
张野拿着这个犟牛似的日军指挥官没办法!他最拿手的狙击战术在第18师团面前用不出来:虽然狙击枪射程远过鬼子的三八步枪,但是第18师团有炮啊!整整一个炮兵联队!学生军现在全部火炮加起来,也没第18师团多,何况这些炮还不能集中使用!火炮是狙击手的克星!在炮兵面前,平时死神一般的狙击手脆弱得就象张白纸,一吹就飞了!
眼看着鬼子进了泉阳城,张野再也坐不住了。他孤注一掷,开始策划在原来歼灭第109师团的安平岭再次伏击鬼子。
由于兵力相差太大,他并不奢望能歼灭鬼子,只是想利用这次伏击,把第18师团打伤打痛,让它不得不回过身来,跟阴魂不散的学生军玩捉迷藏!
第四章 安平阻击
为了准备这次伏击,张野紧急通知正在卧龙山组织疏散的李校副,要他立即从卧龙洞兵工厂调运一批地雷炸药等物资赶往安平岭。同时,为了弥补兵力差距,他还命令王维一、李永福火速返回,参加伏击战。
此外,为迷惑鬼子视线,配合安平伏击,他还让张为国旅大规模地袭扰十家庄,并调一个团去袭扰泉阳,同时切断鬼子的后勤供应线。他自己则带着警卫支队赶到安平岭先行布置,静静等待各支部队前来汇合。
张野知道,对于安平岭这个恶梦般的山谷,牛岛司令官一定不会陌生,他来到这个地方,一定会小心翼翼,谨慎有加。那么,如何令鬼子顺利入伏,就是此战成败的关键!
张野这两天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可是左思右想,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答案,急得嘴角都长满了泡。最后他坐在岭上,看着战士们挥汗如雨,努力地挖着战壕,心中豪气顿生,心想:
我干嘛总是想着跟鬼子玩诡计?为什么不堂堂正正跟鬼子打一仗呢?既然安平岭是鬼子进入安阳的必经之路,咱们只要守住安平岭,鬼子就上不了卧龙山!
鬼子到了岭前,一定不会轻易进入山谷,必然是先派尖兵侦察,接着用火力试探。那么,在谷中埋设再多地雷炸药都不会有用!只要在谷口埋设少量地雷,起到疑兵效果,鬼子就不敢进入了。
鬼子急于进谷,又生怕中伏,必然分兵占领两侧山岭。因此,这一战就将变成山岭守卫战!我军居高临下,以逸待劳,可以用较少兵力阻击大量鬼子。但是鬼子有飞机大炮,我们的高射机枪对付飞机没问题,至于鬼子的大炮__可以安排部分部队和狙击手进行袭扰,让鬼子无法有效地设置炮兵阵地和稳定开炮!
山岭上不用太多部队,只要有机枪、手雷和足够的弹药就行了。可以将一支奇兵藏在山谷中,趁夜突击鬼子营地,一定能出其不意!
这一仗不求全胜,只要拖住鬼子数日,将其重创即可。那么鬼子即使上了卧龙山,也已成疲兵,卧龙山的民兵一样能跟他们周旋了。
张野下了狠心,他计算着鬼子行程,命人将安平镇上留下三口井,洒上毒药。其余水井全部填死,让鬼子渴死饿死!反正安平镇上的居民大都迁走了,留下的这次也被李校副劝到卧龙山上去了,这个绝户计一定奏效!
不久,李校副、王维一、李永福、马强先后到来,张野将自己的想法跟大家一说,众人也都感到形势严峻,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反复思考之后,觉得这个计划确有可行性,都点头同意。
统一思想之后,张野不再多想。由于时间紧迫,简短地战前动员之后,各部队开始全力准备。
高高的山岭上,无数的士兵变成了土木工人,成日灰头土脸,不停地挖掘地堡、战壕;设计火力点、藏兵洞;大量的地雷、炸药被埋到岭前,坡上;大量的树木被砍下,一是为了开阔射界,二是用于搭建工事掩体;成堆的巨石堆在坡上,用来做滚木擂石。
同时,通往岭后的山路也拓宽通畅,以便将来撤兵方便。
张野把王维一的第二旅放在山岭上打阻击,而将陆续撤回的马强旅安置在谷内。一是因为王维一旅兵力更多,战斗力更强,更适合打硬仗;二是因为马强旅一直在纠缠骚扰着第18师团,部队较疲惫,也有少量损伤,正好借机休整一下。至于李永福的特种支队,张野希望他们在鬼子后方活动,争取打掉鬼子的炮兵阵地。
为了方便相互支援,张野还在山岭后面最狭窄的地方搭建了一个索桥,张野计划亲自带着警卫支队,作为战役的总预备队。到时就利用这个索桥,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哪边吃紧就到哪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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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并没有在泉阳城内呆很久,短暂的休整补充之后,牛岛司令官带着部队出城上路。
马强第三旅的少量殿后部队,一如既往,不停地袭扰着第18师团的背后和侧翼。牛岛司令官也仍如之前一样,对这袭扰不予理睬。
在距离安平岭不远的地方,第三旅停止了袭扰,部队绕道急行,抢先进入山谷归建休整。
学生军的袭扰停止后,敏感的牛岛司令官本能地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作为一个老于行伍的职业军人,他知道在激烈的大战之前,总是会有短暂的平静。
随着第18师团一步步接近卧龙山,他每天都在期待着学生军主力突然出现在眼前。学生军会对即将踏上卧龙山的第18师团不闻不问吗?他心下仍有一丝不安。
不过牛岛司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