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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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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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西屏用力吸上一口烟,非常舒服的吐出一团烟雾,“交给炮营来料理。这时候再有人受伤,就不值得了。”
    松村贞雄仰望着硝烟弥漫的天空,眼看着一发发炮弹由远至近,耳中尽是尖厉的呼啸声,一脸的绝望。
    炙热的强光闪过,日本领事馆的主建筑轰然倒塌,巨大的蘑菇云升上天空。
    李西屏看着燃烧的废墟,心中总有些犹意不尽。
    革命军强行攻陷东洋租界之后,英,德,美,俄租界各国领事馆相继挂出白旗。租界里昔日耀武扬威的白皮狗全进了革命军的俘虏营,革命军宣布全城戒严。
    革命军的军队在汉口租界大街小巷列队走过,每一个战士都高昂着头,大声唱着《革命军军歌》(就是《解放军军歌》改编的),胶头皮鞋用力而又整齐的踩在地上。他们正以最骄傲的姿态走在离开祖国怀抱半个世纪的土地上,这分中国耻辱的印记被他们亲手摸去。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工农的子弟,我们是工农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革命的旗帜高高飘扬。听!风在呼啸军号响,听!革命歌声多嘹亮!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向最后的胜利,向全国的解放!
    曲调气势磅礴,巍巍如山,坚毅豪迈,而又热情奔放。就如眼前的革命军队,怀抱一往无前、无坚不摧的革命精神。革命军肩负着振兴百年病国的历史重托,肩负着为中华民族的解放英勇奋战的理想。
    一个革命军战士冲向华丽的哥特式小洋楼,把门口挂着一块“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取下。
    这家高级沙龙会所的经理,一个高大英俊的金发碧眼的洋人习惯性的想要喝止。洋人才走上前一步,另一个革命一步串出,还沾着血迹的刺刀就顶在洋人的胸口。这个革命下手也不知轻重,还带着有意试为,洋人经理精美的西装胸前划开一道口子,露出白色的衬衫。
    洋人经理感觉胸口一凉,后退一步,怒视着眼前黄皮猪,用生硬的汉语说道:“这里是英租界,我大英帝国的公民,你们没有权力碰我的任何东西。”
    革命军军官大吼道:“这里是中国人的土地,这里只有中国人法律才有效!如果你不能遵守中国人的法律,就滚你的老家去!”
    在场所以的革命战士对他怒目而视,他们刚刚从战场退下,杀气还未退尽。洋人看得心惊胆战,中国人不再他们眼中的东亚病夫,他们不可能再以前一样做洋大人,也许,是该考虑回老家。
    “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牌子被革命军士兵丢在一辆板车上,这样的牌子在板车上已经堆尖。车辘辘声,革命军战士走远。
    汉口的硝烟还未散尽,长沙又在酝酿新的战云。湖南革命传统浓郁,更是有中国普鲁士的称号,湖南当仁不让的率先响应武昌举义。
    自焦达峰与陈作新在岳阳楼一聚,算是确定信息,随即向上海同盟会各大佬发出电报,要求响应革命。
    湖北革命形势蓬勃发展,一片大好。湖南的革命党人看在眼里,热在心里,个个跃跃欲试,正苦于缺乏领导。
    焦达峰在焦急的等待中,眼看着湖北革命形势一天好过一天,等得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上海总部派来的刘文锦。
    焦达峰带着刘文锦的介绍信星夜兼程返回长沙,即与安定超、刘安邦、熊光汉见面。不久陈作新、丁炳尧、徐鸿斌等亦来相见。
    焦达峰道:“奉同盟会命特派来湘联络同志响应武昌起义。已于浏阳、平江方面联络洪门会多人,并购有手枪炸弹,须俟人械到齐,再与新军联络发难。”
    陈作新道:“余诚格早就刻意防范,将新军分调各府州县驻扎,以散其势。又将驻各府州厅县的巡防队兵弁,拨回省城,听候调遣。再派多员稽查新军各兵士往来函电,凡新军函电概由稽查员拆阅,先行登记,不准径交兵士,各兵士亦不准擅发函电。”
    焦达峰道:“湖北立宪派都跟革命合作,我想湖南立宪派人物也应该能够看清眼前的局势。”
    立宪派黄瑛、曹惠邀陈作新到自治公所商量。陈作新放言高论:“湖南如果要响应武昌起义,新军由我负责,只是巡防营和会党须与焦达峰商量。立宪派有公开身份可以活动,即使官府也防不胜防,我们压争取他们的支持。”
    陈作新大笑:“立宪派的消息比我们还要灵通,早就向我试探过了。黄瑛,曹惠在自治公所约我详谈,又说我大言不惭,不相信我说的话。你这一回来,估计他们也收到了信。我敢打赌一块钱,不出一刻钟,他们就会托人来找你。”
    果不其然,陈作新话音刚落,文经纬、易宗羲就进来,说是立宪派人求他们介绍认识湖南革命领袖焦达峰,约他到贾公祠见面。
    “果真来得及时。”焦达峰毫不犹豫地同意,满脸佩服的看着陈作新微微一笑。与会众人皆笑,文经纬、易宗羲看得莫名其妙。
    贾公词,堂屋的光线已经有些昏暗。
    焦达峰道:“由我担任联络会党的任务,惟以清室铁桶江山,不易破毁,我仍主张采纳烧毁教堂洋行,捣毁学校之暴力手段。”
    文经纬、易宗羲极力反对,立宪派更是不答应。
    黄瑛大声道:“屠夫大帅李想光复汉口时也没有大搞破坏,汉口都是完完整整的过度……”黄瑛说着就住口了,当着革命党人的面说李想是屠夫,这算什么事?现在是立宪派向革命党靠拢,这样说革命党人就不好了,虽然李想好杀,也不能当面揭。
    “我会命令革命军严守纪律,如果满清余孽反抗激烈,我也就没有办法了。”焦达峰勉强同意,也把丑话说在前头。
    这事揭过,但是立宪派人对陈作新还是不够信任,认为此人爱说大话,常信口开河。陈作新虽说过“新军由我负责”,总觉得陈作新不为新军所信,事体重大,若仅恃陈一人接洽,未能坚信,乃托陈直接间接转知新军士兵,派代表接头,以便互相认识,利于行动。
    于是,陈作新就邀新军中的革命党人安定超到福寿楼与政商学各界代表黄瑛、左学谦、黄翼球等见面。
    湖南新军中革命党人四十余人来到福寿楼聚会,先有着天青团花马褂、落落大方、肩舆而来的焦达峰,次来者陈作新,那些长袍短套、不伦不类的代表也陆续来到。
    黄瑛问焦达峰:“浏阳可到多少兵马?”
    焦达峰笑道:“至少2万人。”
    左学谦接着问道:“进城时有何标识?”
    “青衣青包头。”
    “带来多少炮火?”
    焦达峰毫不在意地随口答道:“没有炮火。今日局势,只须10个洋油桶,10挂万子鞭炮,即可将抚衙门攻下。”
    有人突然发现抚署的侦探唐满老鸦正坐在这家茶馆里,会议中途散去。焦达峰即去浏阳联络会党。
    次日,陈作新邀集部分新军代表到小吴门外义冢山开会,30余人到会,推安定超、刘安邦、徐鸿斌分别指挥新军。巡防队于10月20日起义,由成邦杰等通知哥老会响应。
    10月18日,焦达峰返回长沙,因他联络的会党未到齐,便召陈作新、安定超、文经纬、易宗羲、吴作霖、徐鸿斌、左学谦、阎鸿飞、成邦杰、粟戡时、黄瑛、文斐等100余人在贾太傅祠体育学堂开会,决定21日起义,由炮兵营举火为号。
    21日夜始终未见火光,原来清军防范很严,炮兵营没有举火机会,没能起义。
    新军中的革命党人已是急不可耐,夏占魁三道桥战败的消息已经船回湖南,湖北革命一片大好的形势已经传遍长沙的街头巷尾。革命军在营士兵不论白天晚上,操场讲堂,三五人一碰头,议论纷纷,群情激动,有一触即发之势。官长对各代表外出不敢过问,对于在营士兵的议论也不去管,偶尔碰到,则装作不闻不见,悄悄地走开。
    湖南巡抚余诚格知道新军不可靠,就同主持湖南全省营务处兼中路巡防营统领的黄忠浩商量,将巡防营的枪、炮、子弹都收缴存军装局,每营只留10小箱,作警卫之用。新军的子弹已收缴,新军部分部队已调驻岳州、临湘、宁乡、盖阳等地,各县的巡防队15营则调防省城。
    黄忠浩有“小诸葛”之称,他由文人而任武职,足智多谋,余诚格对黄倚之若长城,军事悉取决焉。黄同绅商学界都有广泛联系。立宪派人甚至曾想拥他当湖南都督。他最初心存观望,派心腹去武汉侦探革命军是否取得武胜关,如果取了武胜关,他便响应,否则便帮清朝“戡平祸乱”。侦探回报武胜关仍在清军手里,还听说冯国璋已经出手。
    21日起义没能发动,次日,即22日上午,余诚格、黄忠浩便听到消息,商量用大炮对新军营房轰击。
    安定超21日夜未见火光,认为事情已迫不可缓,于22日拂晓向前来报告消息的炮队同志李金山道:“汝速回营准备,听枪声轰动,当齐集发难也。”
    安定超并派人分头通知新军各标营和巡防队准备。
    22日是星期日。安定超于8时便率领49标士兵发难了。
    这日8时,安定超要谭满芳在操场吹紧急集合哨子,2营左队把营部军装库打开,军需长问他们:“到底什么事?”
    安定超道:“今天起义,你听命令好了。”
    每个目兵得10发子弹。官长不知何事,个个大惊失色地望着。
    安定超朝天放了三响信号枪,向目兵演说革命意义,并传禁令:各队由代表指挥,官兵不准擅离队伍,违者以临阵私逃论罪;未遇敌人反抗,不准随便放枪;不准取民间物品。违令者就地正0法。
    安定超命令:彭友胜率49标2营后队会同50标和马队由北门进城,占领荷水池军装局;李金山率炮队进城后即到军装局领取炮弹,威胁抚署。他自己率49标2营前队、左队、右队会同辎重炮兵工程3营由小吴门进城,占领谘议局。
    起义队伍分途出发,旧官长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同去。旧官长易棠龄问:“你们干什么事?”
    什么事?”
    一个目兵拿出刀来:“今天我们起义,你要反对,便先杀你。”
    易棠龄那里敢反抗,跟着队伍进北门。
    黄忠浩已下命令要各营管带督促士兵,严密防守城门,不使新军入城,准其开枪制止。令各营管带派兵巡逻四城,缉捕革命党人防止*。但各路防营士兵要求改善待遇,未得解决,军心涣散。
    彭友胜率一路起义队伍开到北门,守北门者为巡防营管带赵春霆,他早已被部下徐鸿斌联络成熟,故起义军入城时,他便列队举枪致敬。
    守军装局军械弹药库的是巡防8队,起义部队赶到,那已被联络的王鑫涛、周福堂、易尚志便开库门。新军目兵猝见大批枪弹,如获至宝,各各尽量饱装;又见拨壳枪枝,知是利器,而未谙用法,则坏其壳而取其枪。
    安定超等到达小吴门,巡防营管带已命目兵将城门关闭,并令向起义军射击。目兵却不放枪,但也不开城门,彼此相视而笑,毫无敌意。相持1小时余。安定超命炮队退到教场坪,将炮架起,装作将射击恣态。恰在这时,在城内的工兵代表赖福春来到城门口,见城门虽闭,尚未加锁,就上前摇落门杠,守兵也不加阻止,城门豁然洞开,起义军一拥而进。
    新军到抚署,抚署卫队即投诚。
    余诚格见势变,极其冷静的出来向起义军士兵喊道:“弟兄们,我们都是汉人。”
    他令仆人将他亲书在白布上“大汉”的标语悬挂在桅杆上。自己便进堂内,钻进后院的洞内,逃往小西门外的洋行,乘轮避往上海。革命军欢呼雀跃,就这样让他给逃了。
    新军占领长沙城,整个起义过程没有遇到强有力的反抗,满清之腐朽已至根茎。





80鹿正肥一


    孝感府衙已经成了李想的指挥部,四周的警戒森严,隔绝别有用心者的窥探。夜幕降临,警戒的卫兵更是加倍小心。府衙里正在谋划着许多机密,不可轻忽。李想向来都是凭借比敌人先了解的情报,掌握着战场局势,一路打来看似有惊却无险。所以他更是加倍的保护自己的情报,三道桥是不能再发生了。
    府衙大厅正中央摆着一张几案,几案上放着一个烛台,白烛散发的淡淡光辉照不到大厅宽大空旷的四角。
    “不要皱眉。”汤约宛的语气带着微微的不耐烦。坐在椅子上的李想仰着脸,汤约宛正抱着他的头,给他额头上的伤口上药。灯光遥弋,汤约宛脸色也变幻不定,有些心疼却把自己的眉头皱起。
    伤口碰到药,李想便痛得直皱眉,眉头一皱,伤口又来开,又有血丝参出。因为行军途中因为没有照顾好,李想额头的伤口有些发炎,清洗完,汤约宛才发现竟然深可见骨。也是李想练武的身子够强壮,奔波来奔波去,还像个没事人。
    汤约宛轻轻的抚平李想紧皱的眉头,他当时怎么就这么不顾惜自己的来救她?伤口要是再深一分,头颅就会开一条缝,命得救。看着疼痛难忍,却皱紧眉头不哼一声的李想,汤约宛眉头皱的更紧。“你要是疼就哼哼一下,哼哼一下就不疼了。你要是老皱着眉头,血不停的往外冒,药也无法上了。”
    李想感受着温柔的双手轻抚过自己眉目,他尽量放松自己的面部僵硬的表情。面部感觉神经发达,对于痛的感觉也是强于别处。一点点清凉的药力额头扩散,李想在疼痛稍减之后睁开眼,看到的是因为担心眉头纠结在一起的汤约宛。李想心底暖洋洋的,硬从快要抽筋的脸上牵出一丝笑来。“一点都不疼,皱眉只是我的习惯。”
    “嘴硬。从现在起,不许皱眉。”汤约宛小心的用绵签擦去新冒出的血迹。心里却想着,在与宋缺打架的时候,没有受伤却哇哇大叫,现在真受伤了,痛的脸唇发白,却不肯吭一声。汤约宛还看不出是他骨子里的骄傲作祟?真是活受罪。她心中这样想,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的轻柔小心。
    曾高跨进大门,看到眼前他们亲热偎在一起,捏着手上的电文,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电灯泡的滋味可是非常尴尬。曾高看一眼手中的电文,脖子缩一下,还是决定先躲开,反正也不是什么紧急情报。
    曾高突然冲进来,自然逃不过李想的眼角余光。曾高没能躲开,李想先喊住了他。“什么事?”
    “好事。”曾高走到几案前,把电文递上,人却飞快的溜走。李想挣扎着想去拿电文,汤约宛用力的抱紧了他脸,不让他乱动。
    李想嘟朗着,“我先看电文,公事要紧。”
    “我看一点也不紧,曾高人都跑了,会是要紧公事?”汤约宛不顾李想的反抗,再这样折腾,今晚休想把药上好。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曾高又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曾高手上拿着两份电文,脸上表情精彩,也不知是喜是忧,却是非常的急切。曾高可是一个非常沉得住气的人,看来麻烦不小。
    汤约宛正在给李想头上缠纱布,李想正襟危坐,“什么事?”
    曾高又恢复好整以暇的样子,把三封电文全部摊开在李想面前,“月初一,湘省新军会党据长沙,军门黄忠浩死之,巡抚余程格走避,举焦达峰陈作新为正副都督。同日,秦军逐清吏,据省城。”
    这是第一封电文,李想听后心中一喜。这是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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