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道,“天已近午时了,你们在这里吃过饭再走吧?”
两个人都急着去履行任务,哪肯在这里吃饭,起身拍的一个军礼便辞了出去。
105入疆中
1912年初的西北边塞,还是严冬。
安西军指战员组织后勤人员,日夜不停地赶制棉军装,地方的群众也积极地帮助筹集粮草。在沿途设立了八大休息站、两大补给站,可以保证进驻安西军大队人马粮草一齐前进。
同时,林铁长在南疆,冯特民在伊犁,都也将原清军驻新疆后勤机关的骡马、粮料和器材等,尽可能拿出部分来,提供入疆的安西军使用,以便于其尽快到达天山南北和昆仑山麓各预定驻防地区。
其实,最麻烦的还是三百辆卡车用油问题。李想不得不亲自出马摆平。
这个时代,中国石油市场由美孚石油公司和亚细亚火油公司两家外国公司瓜分。由于竞争激烈。1908年和1911年两大公司两度订立瓜分中国市场的协议,实行垄断价格。
其中美孚石油公司最先进入中国内陆开始煤油销售,但一开始并不顺利,甚至还遭到中国地方官员的抵zhi。例如湖广总督张之洞在广州时就已经引进西方先进设施火力发电,使用电灯。但他坚决反对煤油灯在中国城乡的使用,曾上书朝廷,说:“火油害人”,“有甚於洋药(鸦片)”,主张禁止“洋商贩运煤油”,理由是煤油“一经炸裂,愈扑愈甚,财产、生命咸归乌有”。当时民间称煤油为“火油”,因为它燃烧时的火势凶猛。清政府一度颁令禁止城市使用煤油。
虽然在中国内陆的部分销售市场被堵截了,美孚石油公司并没有灰心丧气,他们自有应对的方法,一直在寻找一些可乘之机。就像美孚在上海的洋行,它瞄准了还没能够使上电灯照明的城区居民,把煤油推销到里弄的每门每户,一边宣传煤油照明的好处,一边免费赠送一种玻璃罩铁皮座的高脚油灯,人称“美孚灯”,很快打开销售市场。
直到壳牌崛起,亚细亚石油公司全线登陆远东,才结束了美孚一家独霸的局面。
美孚公司早在1903年就成立汉口分行,在汉口丹水池长江边开辟油运专用码头,租借汉口花旗银行大楼二楼办公。
亚细亚公司是辛亥革命之后李想收回租界推行改革开放后才在汉口建立分行,办公楼设在原英租界三码头江边。
亚细亚石油公司汉口分公司首任大班是德国人哈克,另外的副大班等全部是外籍人员,雇请华人承担当地的煤油推销业务。 第 446 章 鱼一类忌吃的讨厌食物。他耸耸肩,道:“我吃过了。”
“那好吧,”李大帅就座时,从一个陶土酒壶里斟出红酒来,一边说,“尝尝这个。”
“谢谢你,”哈克闻到醉人的酒香,忍不住惊呼道:“啊呀!这酒真好极啦。”
“哦?”李大帅看上去高兴了,“这还是葛福领事送我的。”
李大帅不再说话了,只顾有条不紊、不动声色地把一整碗白米饭都吃光。他就着牛肚,在碟子里蘸着辣酱汁吃。他扒下一口白米饭,那个手势和红光满面的样子,都流露出对白米饭色香味的满意。他不断给自己和哈克的杯子里斟酒。一张娃娃脸,嘴唇沾满油渍,神色安详得简直有点傻相了。难以想象,就是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掌管鄂州政府。
这时,那个漂亮的管家小妹端来了一块黄色的干酪和一只面包过来。
“你尝一口干酪吧,”李大帅说。“包你爱吃。”
“谢谢,谅必配我胃口。”这会儿哈克狼吞虎咽了。干酪、新鲜面包、葡萄酒全都美味可口。
年轻的李大帅满意地出了口气。
李大帅放下碗筷,看到哈克也吃完了,又拿了大半块干酪,吃得精光以后,抹了抹嘴,说道:“咱们这就去吸点新鲜空气吧。”
春风拂面,园子里几棵高高的老树光秃秃的枝桠已经吐出嫩芽。
“你有何贵干?”
李大帅这声音变得一本正经,平静的语气令哈克不安。
“我就是听说贵军需要采购一批火油。不知道李大帅已经确定采购商没有?”哈克试探着问道。
李大帅微笑道:“没有。”
“据说美孚在汉口的大班已经来过了?”哈克继续试探。
“我得鉴定一下它是不是符合我的利益。”
大家不吭声,只有两人踩着砾石路的嚓嚓声。
“李大帅需要采购大宗火油,是准备用于什么用途?”
“你是从那里听说我要采购大宗火油的?”
“我的中国人买办杨立光说的从长江商会听到的商业机密。”
“这可不是商业机密,是军事机密。”
“好的,李大帅,我绝对没有打听革命军的军事机密的企图,我只是想来做个生意而已。”
“好吧!”
李想就把他需要火油的数量讲了一下,那个巨额的数字,哈克听得怪腔怪调地喘着气,嘴里咕噜咕噜的。风呼呼地刮着,刮得树木簌啦啦响,他们在园子里踱来踱去。
“天啊!”哈克慢条斯理、又严峻又沉痛地吐着一字一句,一边抓着李大帅的胳膊肘,伸出一只粗短的指头对着自己的脸用力戳戳。“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要这么多的火油准备拿去放火吗?是要“火烧联营”还是“火烧藤甲兵”?”
李想不置可否的反问道:“有问题吗?”
“李大帅,虽然汉口油库存货不能满足您的需求,但我们的老板是个精明能干、意志坚强的人。在香港、上海、广州和厦门都建立油库,绝对可以满足您的需求。”
“既然没有问题,明天我会叫铁龚奇和你商谈细则,订立采购合约。”
“ok!”哈克声音颤抖的厉害,松了李大帅的胳膊。
李大帅打开花园门,朝外面张望一下,说道:“再见。”
“再见!”
随着近代世界自由贸易政策大幕的拉开,世界经济舞台上的主角由工业巨头换成了银行家。金融货币、国际贸易、原材料优势,构成了列强强大的三大支柱。
在李想所知的过去100年的历史,是为攫取和控制世界石油储备而战斗的历史,任何其他因素都不能与此相提并论。首先是英国,后来是美国,主要受这两个国家的利益影响,围绕着原材料、石油,形成了世界政治与经济的权力版图,但此时的人们对此却了解甚少。
1873年后,英帝国的经济萧条与欧洲大陆工业经济的蒸蒸日上形成了强烈反差,其中与德意志帝国的对比更为明显,这便是1914年 第 446 章 会上,当时还是海军上校的英国海军上将费舍尔爵士,逢人便说:“英国必须改变海军使用煤炭作动力燃料的现状,应该使用新型油燃料。1870年开始,在里海,俄国轮船使用了这种被俄国人称为“黑油”的黏稠燃料油。”费舍尔等具有长远眼光的人都赞成使用这种新燃料,他坚持认为,在未来控制海洋的竞争中,油作为动力燃料将给英国带来决定性的战略优势。
费舍尔为此做了很多工作。他列举了大量事实,说明作为燃料石油优于煤炭,并且坚信这些理由是具有说服力的。用石油作动力的战船没有黑烟,不会暴露目标,而烧煤的战船拖着长长的烟尾巴,十公里以外都能看得见。烧煤的动力装置,要达到最大马力,需要4~9小时,而烧油的动力装置达到最大马力只需要5分钟。给战舰提供油料,只要12个人工作12个小时,而提供同样能量的煤,则需要500个人工作5天。要得到相同马力的推力,燃油引擎只需要燃煤引擎1/3的工作量,每天的消耗量也只有煤的1/4,这对于一支船队来说,是非常关键的,无论这支船队是商船队还是海军舰队。用油作动力的船队,其活动半径大约是用煤作动力的船队的四倍
但在当时,费舍尔的想法被他的英国同辈认为是异想天开。
差不多同一时期,德国工程师戈利伯&bull戴姆勒在1885年开发出世界上第一个实用燃油引擎,用于公路运输。到世纪之交,汽车被认为是超级富豪的玩具,石油时代的经济潜力还没有被大多数人所认识。
李想也许真能在石油运用领域走上世界前端。
106入疆下
为了胜利完成进军新疆的任务,兰州安西军总部在进军前的短短时间内,紧张地进行了各项准备工作。林铁长和各级指战员,常常彻夜不眠地亲自调查研究,掌握部队情况,解决纷繁的问题,制定了周密的进军计划和部署,他们都对进军中如何执行政策、纪律作了具体的指示。据此,安西军各级军官都对部队进行了深入的政治动员和教育。
安西军总司林铁长在团以上干部大会上传达了李大帅的指示,详细地介绍了当时的形势和进军部署。他十分严肃地说:“这次进军具有重大的意义,直接关系着新疆各族民众的民主共和与祖国的统一,我们一定要顺利完成这项光荣的任务。”说罢,他又走到墙跟前,指着图大声说:“新疆是祖国大好河山的一部分,列强及其走狗想把这块地方割走,你们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大家斩钉截铁地回答。
林铁长接着说:“对!要不让列强割走,我们就要按李大帅的指示迅速进军新疆。要准备吃苦,准备走路,无论多么大的困难,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快些开进去。”
林铁长接着狂吼道:“在这个年代,我们出生入死,尖刀一样时刻准备着插入敌人心脏。我们铁肩担着保卫祖国边疆的使命。我们是一群怪兽,穿漠海,越戈壁,过沼泽我们无所畏惧,目的,就是把红旗插在天山上!”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人驻新疆的国民革命安西军开始以车运、骡马和徒步行军的方式,同时从酒泉入疆,经玉门、安西地区西进。
铁甲战车团作为陆地进军的先遣支队,率先西出玉门关,北穿星星峡,向新疆迪化开进。在西征战争的烽烟中诞生的这支新军,赶赴西北战场,参加了陇西追歼战,还有光复河西的战斗,光复和保护了玉门油矿,在西北战场立下了辉煌战功。这次又将其作为先遣支队,提前开赴新疆。全团指战员再次强烈地感到,此次任务极其光荣,但肯定也很艰巨!
大雪纷飞边塞天,
革命战士意志坚,
精神抖擞不怕冷,
定要战胜大自然。
安西军踏上这条征途,狂风卷着鹅毛大雪,天山南北到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气温也常在零下二、三十度。尤其是阿勒泰山区和伊犁河谷等地,积雪竟达一米以上,给我们进军带来极大的困难。但是,光荣的使命,激励着指战员们奋勇前进。他们背着沉重的武器、干粮、饮水和烧柴,在深雪里顶风冒雪赶路,往往日行百里以上。
进军路上,冷风吹在脸上,象刀割一样疼痛,虽然穿着棉衣,却象赤身掉进冰窖一样,有的同志手脚都麻木了。为了抵御风寒,战士们在行军中,总是将腿高抬,大甩胳膊,以运动全身,增加热量。刚一停下,就在雪地里掏个雪洞,把脚放在里面。每当行进在高山峡谷中,积雪更深,有时要从没颈的雪坑中把战友救出来。连续的行军,指战员们虽没有得到很好的补给和休息,但是,都不顾疲劳,朝气勃勃。一路上,他们饮冰雪,吃干粮,翻过了无数山岭,涉过了不少的冰河,越过了千里戈壁渤海,鞋子磨破了,就用破布包起来,或者打着赤脚走。没有住的地方,就露宿荒野上。虽然当时环境十分艰苦,但没有谁发过一声怨言,没有谁讲过一句怪话。相反,越是在艰难的时刻,指战员们越是充满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一边迈着大步,一边高唱着“挺进!挺进!”的战歌,边走边唱,把疲劳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革命军的战士,在困难的时刻,困结一致,同甘共苦,全军上下,到处是一片互助声。同志们都抢先承担困难,争扛最重的东西。身体强壮的战士,争相替年小体弱的战士背武器、干粮。出现病号时,大家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轮流搀扶,不使一人掉队。
先遣支队出发后,一场声势浩大的地面长途徒步行军开始了!
在翻越天山时,有个营长跌伤了腿,行走困难。团首长为了照顾他,专门给了他一匹马,当他发现一位战士的腿也被跌伤以后,便立即将马让给了这个战士。这种阶级友爱的精神,汇成了巨大的战斗力。
徒步行军的部队分别从酒泉、张掖齐头并进,西出嘉峪关,浩浩荡荡地向新疆进发。困难的确是难以想象的!千里戈壁荒原,昼夜温差悬殊,茫茫沙漠瀚海渺无人烟,水源奇缺。时而狂风肆虐,时而奇寒无比,时而酷热难耐。大风起时,直刮得天昏地暗,砾石飞舞,黄沙漫漫,小山似的沙丘顷刻之间被搬出老远,驮辎重的马、驴被风暴惊跑,“沙漠之舟”也吓得卧在沙漠里惊恐地吼叫,死不肯前行。在这种天气里,莫说行走,就是站立都极为困难。指战员们便腰拴绳子,一个牵着一个,一步一步地向前挪。昼间气温高达三四十度,夜间气温又骤降至零下20多度,戈壁瀚海根本无法宿营,官兵们只得用找来的骆驼刺将沙坑烧热,然后扒去柴灰,蹲在里面打吨,或是围坐在黄火旁,苦熬长夜,有时干脆连夜赶路,以不停的运动来驱寒。
在这次进军中,涌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集体,井勿幕兵团的刀客游侠团就是突出的一个。这个团进抵阿克苏后,突然得悉和田有一小撮敌人在蠢蠢欲动,而逃往边境的那些民族败类,又刮起了一股什么“泛土耳其主义”的妖风。于是,他们奉命继续向和田进军。当时,从阿克苏到和田有三条路可走:两条大路,水草较多,人烟较稠,是人们常走的,但是路途较远,需要的时间长。另一条可以少走三分之一的路,但要横穿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千百年来,这个“进去出不来”的“死亡之海”,一直被人们视为畏途,许多外国探险家曾经去冒过险,有的进去了没有出来,有的在大沙漠的边缘徘徊了一阵,望“海”兴叹而返。可见,这条近捷的道路,是多么的危险啊!但是,为了及早粉碎敌人的阴谋,解放受苦受难的和田人民,他们决定选取这条险遁。大沙漠里,滴水难寻,飓风狂沙,缺粮缺柴。我们英勇的指战员们,满怀着对革命事业的赤胆忠心,以坚韧不拔的革命意志,同流沙、风暴、干渴、严寒搏斗。部队进入沙漠腹地后,遇到了从未见过的大风暴,狂风卷着飞沙,遮天蔽日,使人睁不开眼,站不稳脚,部队十几个小时没见到一滴水,没吃一顿饭,战士们个个嘴唇干裂出血。在这艰难时刻,革命战士们发扬一往无前、团结友爱精神,手挽手地抗击着风暴继续前进。当部队行进到距和田四百里时,传来了以伪副专员为首的一小撮反革命分子密谋暴luan的消息,我军立即组织了一支轻骑队,以一昼夜直奔和田,部队主力则以两天时间进抵和田郊区。正当阶级敌人做着垂死挣扎美梦时,我军已如神兵天降,西隆重镇和田终于光复了。
千里大行军中,全体官兵充分发挥安西军吃大苦、耐大劳,顽强拼搏、团结战斗的优良传统,克服了干渴和以“塞外三怪”著称的安西大风、巴里坤奇寒和吐鲁番酷热等难以想象的各种艰难险阻,一面平息沿途叛乱,一面长途跋涉,行程六千多里,胜利进驻全疆各地,行程一千多公里,分别胜利地抵达东疆各要地和天山山脉东部边沿的各个城镇,完成了千里大进军的壮举,创造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