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物资,无疑是杯水车薪。
至此,李想的战争机器基本上完全建立。
看着南京临时政府和袁世凯真真假假地谈了这么几个月,李想总觉得心里不痛快。革命也是可以谈条件的吗?李想早已经看到谈判的结果,也知道这个结果会给中国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我要救中国!我要改写历史!”李想站在破旧的窗前,朝着茫茫雪原奋力大喊。
李想这一吼,蓦然发现自己已经改变太多太多。这要是在一百年后,一定会被周围的人痛骂傻bi和脑蚕。可是在这个波澜壮阔的辛亥年,他觉得自己的理想太正常不过了,太普通不过了,在这风云激荡的岁月,大丈夫必有四方之志!在这个时代,身为一个男人,就应该有“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凌云壮志。
一个人,必须要有远大志向。有了一个远大的志向,才会有奋斗的目标,知道自己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人生就不是迷茫的。有了一个远大的志向,为了达到他,才会为此而努力拼搏,人生就有了动力。
一百年后的世界里,李想浑浑噩噩生活,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穿越清末,看到的是积弱百年的国家,民不聊生的历史,一种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不可抑制的生出一种改变落后的社会、改变积弱的中国的决心!
以前,李想一直认为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诗很傻。变法失败后,他为什么不逃走,白白送死。可现在,李想突然理解了,这是一种为了革命坚贞不屈,奋斗到底的气节和品格!孔子在《论语》也说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时候,能为了自己所追求的,所信仰的而牺牲也是一种无限的光荣和满足。从第一次广州起义到辛亥前夜的黄花岗起义,多少烈士前仆后继,靠的不就是这种大无畏的精神么?革命需要牺牲,需要流血。因为革命而落如敌手,他们宁愿轰轰烈烈的死,也不会苟说出有违革命的话来换取生命。如果能换取和平,唤醒大众的觉醒和祖国的崛起。那又有什么是不能够放弃的呢?有了这种敢于牺牲的精神,生亦光荣,死亦光荣!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为了挽此天倾陆沉,革命党人抛下无量热血、无数头颅,苍天有眼,也应该被感动了呢?
李想收起漫天飞舞的思绪,转过身,看到的是一张巨大的地图。兰州决战只是李想制订了一个雄心勃勃的进攻计划的一环,辛亥年内解决甘肃问题,然后再平定西域全境,让五星红旗在中国西北的大地上高高飘扬。
拿着地图旁边的这份全面进攻、速战速决的战略计划书,李想似乎看到了国民革命军驰骋疆场,所向披靡的宏浩场面。他甚至还想到了继平定西域后,又在一片凯歌声中收复蒙藏,南征北战,将革命进行到底,直到解放全中国,定都北京,站在那象征中华民族精神的**城楼上气宇轩昂地检阅他的胜利之师。
“自信人生二百年, 会当水击三千里。”李想的确是一个自信的人。不错,如果没有这份自信,李想又怎么敢在群龙无首的武昌抗起首义的大旗,在山穷水尽的湖北率领鄂州革命军将革命进行到底,在英、俄列强鹰视狼顾之下揽下平定西北边疆危机的任务相信自己,就一定可以成功。
李想在密密麻麻的地图上不断标示,最后,铅笔在通向青海和河西走廊的兰州府落下,在皋兰地区狠狠地画了一个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一天,李想召集林铁长、张凤翙等人开了一个短会。
林铁长这员干将心领神会,未等李想开口,他就说道:“大帅,安西军已经准备好了,就差您一句话了。”
张凤翙欠着身子没有说话,这位新加入鄂州革命军的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高材生,和在座所有的新人一样,对李想始终保持着一种尊重和崇敬。
李想没有立即表态,看着会议室的地板,目不转睛。此时的李想正感受着西北战场的鼓舞,战场上,形势也非常看好。李想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西北清军不是他的对手。
李想忽地收起目光,咬着牙齿道:“行动吧!”
林铁长、张凤翙等将领立即起立,脚跟一靠,行着标准的军礼答道:“遵命!”
~~~~~~~~~~~~~~
最顽固的宗社党头子良弼被革命党人彭家珍炸死。宗社党群龙无首,策划的反袁活动,也就烟消云散。
袁世凯趁机唆使亲信纷纷发出通电,要求清帝退位,宣布共和。先后发通电要求袁内阁代奏的有:
河南巡抚齐耀琳,
山西巡抚张锡銮,
署直隶总督张镇芳,
署山东巡抚张广建,
署湖广总督、会办剿抚事宜 第 411 章 国会,政体付之公决,可见民为国本,宫廷洞鉴,具征民视民听之所在,决不难降心相从。兹既一再停战,民军仍坚持不下,恐决难待国会之集,姑无论迁延数月,有兵溃民乱、盗贼蠢起之忧,寰宇糜烂,必无定土,瓜分惨祸,迫在目前。即此停战两月之间,民军筹饷增兵,布满各境,我军皆无后援,力太单弱,加以兼顾数路,势益孤危;彼则到处勾结土匪,勒捐助饷,四出煽扰,散布诱惑。且于山东之烟台,安徽之颖、寿境界,江北之徐州以南,河南之光州、商城、固始,湖北之宜城、襄樊、枣阳等处,均已分兵前逼,而我皆困守一隅,寸筹莫展,彼进一步,则我之鲁、皖、豫即不自保,虽祺瑞等公贞自励,死生敢保无他。而饷源告匮,兵气动摇,大势所趋,将心不固,一旦决裂,何所恃以为战?深恐丧师之后,宗社随倾,彼时皇室尊荣,宗藩生计,必均难求满志;即拟南北分立,勉强支持,而以人心论,则西北骚动,形既内溃;以地理论,则江海尽失,势成坐亡。祺瑞等治军无状,一死何惜?特捐躯自效,徒殉愚忠,而君国永沦,追悔何及?!甚非所以报知遇之恩也。况召集国会之后,所公决者,尚不知为何项政体,而默察人心趋向,恐仍不免出于共和之一途,彼时万难反汗,是徒以数月水火之患,贻害民生,何如预行裁定,示天下以至公,使食毛践土之伦,歌舞圣明,零涕感激,咸谓唐虞至治,今古同揆,不亦伟哉?!祺瑞等受国厚恩,何敢不以大局为念?故敢比较利害,冒死陈言,恳请渔汗大号,明降谕旨,宣示中外,立定共和政体,以现在内阁及国务大臣等,暂时代表政府,担任条约、国债、及交涉未完各事项,再行召集国会,组织共和政府,俾中外人民,咸与维新,以期妥奠群生,速复地方秩序,然后振刷民气,力图自强,中国前途,实维幸甚!不胜激切待命之至!谨请代奏。”
隆裕太后一气览毕,已不知落了多少珠泪,及看到后面署名, 第 411 章 御前会议时,王公亲贵到的寥寥可数,只有代表袁世凯的赵秉钧如时而至。
隆裕向着赵秉钧哭道:“赵秉钧呵,你快点去对袁世凯说,一切事都好商量,保全我母子的性命要紧。”
赵秉钧见到隆裕太后痛哭,赵大哥的眼泪也不禁夺眶而出。下朝后,京畿营务处的要员雷震春和陆建章等都迎上去问消息,雷震春问道:“大哥,今天的戏唱得如何?”
赵秉钧连连摇头说道:“难过,难过,这种戏不是人唱的!”
隆裕太后为了笼络袁世凯,下诏封他为一等侯爵;但袁此时志已不在位极人臣,而要南面而坐,自然一口拒绝了荣典。上一片折子道:“臣久患心跳作烧,及左腿疼痛等症,无暇静养,迄未就痊,因近日谣讹纷起,未敢再请续假,勉为支撑,稍安人心。日前闻军心渐多动摇,异常焦灼,连夜不寐,心跳益剧,头眩尤甚,而腿疼迁及腰间,步履尤为不便。奏传今日召见,仍难驱叩宫门,谨恳格外施恩,赏假二三日,以资调养。所有下情已嘱国务大臣胡惟德代奏一切。至军队赞成共和,实由于湖北党人多方煽惑,已由臣迭发电信,剀切解劝,当不至遽与革命军联合。近议国体一事,已由皇族王公讨论多日,当有决定办法,请旨定夺。臣职司行政,性遵朝旨。现遵旨与伍廷芳仍商国体公决变通办法,今日停战期满,昨电伍廷芳托词延宕,亦未显与决裂,而徐州、颖州均已开战。臣才力短浅,奉职无状,悚惶待罪。谨奏。”
袁世凯哪有病,一口气能吃五个河南大馒头,和洪姨太夜里上演一夜七次郎。
清廷在接到段祺瑞等前线将领所发的通电后,为了缓和及安抚,乃由内阁复电。内阁以徐世昌、袁世凯、冯国璋、王士珍四人名义电告段祺瑞等,请勿轻举妄动。文曰:
“忠君爱国,天下大义:服从用命,军人大道;道义不存,秩序必乱,不为南军所俘,便为乱军所胁,利害昭著,万勿误岐。我辈同泽有年,敢不忠告。务望剀切劝解,切勿轻举妄动。联奏一层,尤不可发,亦不能代递,务望转请诸将领三思。涕泣奉复。昌、凯、璋、珍。”
隆裕太后忧郁成疾,吃不甘味,睡不安寝,整天以泪洗面。内阁电报发去之后,疲惫的隆裕太后正在几上假寐,忽然太保世续又仓皇进来,扑倒在地报称:“太后,不好了,段祺瑞等要进京来了。”
隆裕太后不觉惊醒,忙问道:“段祺瑞么?他来京里干啥?”
世续奏道:“他有一本奏折,请太后明鉴。”
隆裕太后还没看奏折,眼眶中已含了许多泪珠,等看完,险些晕厥过去。
袁世凯转脸又叫段祺瑞发出一封更狠的电报,纠集了他在北洋最心腹的将领:王占元、何丰林、李纯、王金铸、鲍贵卿、李厚基、马继增、周符麟九人,发出逼退的 第 411 章 炎,等等这些疾病全好了,早上还半身瘫痪,“步履尤为不便。奏传今日召见,仍难驱叩宫门”,下午就箭步如飞,喜滋滋的入得宫来。
袁世凯进宫,隆裕太后迫不及待的问他:“和谈的细节和优待条件,曾否寄往南方?”
袁总理直着脖子答道:“未曾。”
明明是欺弄孤儿寡妇,南北和谈的条件孙中山在报纸公布了,外人尽知,袁世凯睁着牛眼还说未曾寄往,这脸皮厚的。
隆裕太后神色凄然地说:“这个局面,看来是不答应共和都不行了。就劳烦你去操办吧!”
袁总理故意做作地道:“事关重大,还是再召集宗室王公和众大臣好好商议吧。”
隆裕太后无限凄苦地道:“他们都跑得远远的,还有什么可商议的?”说完,掩面痛哭。
袁世凯也顾不得隆裕太后,已达目的,乐得趾高气扬。竟大踏步出宫,急电致南方伍代表去了,表示赞同共和,并请商统一之法。
71咸与维新
清晨,清王宫东华门外,戒备森严。四个身体魁梧的侍卫武官,穿着清一色的新军制服,佩着军刀,早早地便来到了乾清宫,笔挺地站立着。
不一会儿,外务大臣胡惟德、民政大臣赵秉钧、度支大臣绍英、陆军大臣王士珍、海军大臣谭学衡、学部大臣唐景崇、司法大臣沈家本、邮传大臣梁士治、工农商大臣熙彦、理藩大臣达寿等十名国务大臣进宫来了。
按规矩,他们先在乾清宫门内东南角上的廊子里落座,这里是王公大臣们入朝候旨的地方。
今天,隆裕太后带着六岁的小皇帝溥仪,在养心殿举行清王朝的最后一次朝见仪礼。那内阁总理大臣袁世凯仍然称病不入朝。国务大臣,头戴翎顶,身穿袍套,进入乾清宫门内东南角上的廊子里落座候旨,他们默默无语地坐着,喝盖碗茶,但却表情不一:胡惟德、赵秉钧、王士珍眉飞色舞,一副欣喜若狂神态;梁士诒眯着一双神秘莫测的眼睛;唐景崇表情迟钝;绍英一脸愤懑;达寿无可奈何地垂着头;谭学衡、熙彦一副怅然若失的神色。
过了好些时候,终于来了个太监,通报道:“太后已至后殿,请各位大臣上殿。”
十位国务大臣起立,习惯地套了套头上的翎顶和身上的袍套,从廊子里出来,向殿里走去。他们走到离宝座一丈远的地方,横列一行,面向宝座站定。大殿内的四个佩着军刀的侍卫武官,站在大臣身后。那内务府大臣世续、内阁协理大臣徐世昌也应召前来上朝。
一位太监呼道:“请太后御驾!”
一会儿,从后殿走出两个太监,分站在宝座两旁。这时,隆裕太后才领着六岁的小皇帝溥仪慢慢地上了殿。
众大臣忙向帝后跪下行礼,隆裕太后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不必行旧礼了,今天改改,行鞠躬礼罢了!”
于是,群臣站了起来,向帝后鞠了三个躬。隆裕很不自然地点了点头作为还礼。礼毕,隆裕落座在正中的宝座上,宣统皇帝溥仪坐在旁边的另一把椅子上。
胡惟德上前一步说道:“总理大臣袁世凯因身体欠安,未能亲自见驾,所以叫胡惟德带领各位国务大臣到宫里来给太后请安,给皇上请安。”
隆裕太后点点头,说了声:“好。”接着又说道:“袁世凯深受皇恩,为国家、为皇室也出了不少力,如今议和能使南北满意,做到优待皇室,支撑局面到现在,也是不容易的。我和皇上按照议和的条件,把国家的大权交出来,交给袁世凯去办共和政府。今天就颁布诏书,宣布退位。”
御前太监把最后三道诏书放在隆裕太后面前,她看了几行,泪水便糊住双眼。正在这时,太监总管小德张急匆匆地从养心殿门外跑进来,跪在太后面前享报道:“禀太后,醇亲王载沣、恭亲王溥伟进宫来了,他们一路破口大骂!”
“骂啥?”隆裕太后忙擦了擦眼泪问道。小德张望了望太后和立在宝座两侧的十名国务大臣,欲言又止。
“你尽管说吧!”隆裕太后口气很硬。
“他们骂袁世凯是内奸,他们反对下退位诏书,要进宫来,和太后对辩。”
“你给我派人截住宫门,不让他们进来扰乱!”隆裕太后斩钉截铁般地说道。这样的口气,她还从来没有过。说完之后,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优柔寡断,今天竟然能说出如此果断的话来。
小德张刚应声而去,隆裕太后又接着看那退位诏书,她看了几行,眼泪又一下涌出来,糊住了双眼。
她实在不忍再看下去。她觉得,此刻手里拿的不是一张诏书,而是大清二百六十八年的江山,她实在不愿意把它奉送出去,但又无可奈何。她看了一眼在她两侧垂手恭立的各位大臣,似乎他们都成了一只只猛兽,睁着贪馋的眼睛,看着她手里的诏书。
突然,隆裕太后“哇”地一声痛哭起来,双手死死地抱住了那纸退位诏书。整个宫殿里,充满了恐怖、阴森的气氛,空气似乎已经凝结,仿佛这是一座已经深埋地下千百年的皇室陵寝一般。
胡惟德担心发生意外,不好向袁世凯交差。因为袁世凯与他们在一起绞尽脑汁策划的逼宫行动,现在已经到了尾声。只要他把退位诏书拿到手上,回去交给袁世凯布告全国,他的使命就算完成了。如果中途有变,隆裕拒不交出诏书,载沣和溥伟再冲进宫里一闹,把事情弄砸了,这便如何是好呢?隆裕此时也顾不得太后的身份和体面了,嚎啕大哭,呼喊着:“祖宗啊!祖宗啊!”
小皇帝溥仪见状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那胡惟德见隆裕死死攥着退位诏书不肯交出来,深怕发生意外,他恨不得奔上去从隆裕手里把诏书夺过来,扬长而去。但他却从眼里挤